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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果然已经吸收了墨神机那老孤狸的传承了啊。”看着岚额头淡淡的五芒星印记,想起之前自己被抗去的不少的天材地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好修炼,前辈的功法还是有些东西的。”说着墨玄江放下被他挽起的蓝色刘海。

    “呼——原来我想多了。”岚和烛小同时在心中说道,不同的是烛小夭是松了一口气的轻松,而岚则是害羞地责怪自己。

    “好了,谁来和我说一下,我离开的这三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墨玄江拍掉身上沾到的灰尘,结果发现这身墨色劲装纤尘不染,这让他越发好奇这身衣服的材料,以他的眼光也只能看出,这衣服表面是用黑色的毛制成,中间的夹层是狐狸的绒毛制的材科,而内衬则是种他叫不出名字的、十分清凉的兽毛制成的。三层面料穿在身上,竟不觉得闷热,甚至有些凉爽,更何况三层布料皆有防护功能,塔比重甲。

    烛小夭在墨玄江面前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岚站在一边时不时的补充一两句。听完后,墨玄江眉头紧蹙,总的来说匠城的情况还算好,之前他托纳兰典转交的头颅中残留的灵识给墨家提供许多情报,让他们强占先机,而且通过她们描述的场面来看,当时天上的人应该不只龙、墨两家的人——而令他担心的是另一个家伙。

    “师父,你怎么?”烛小夭坐在墨玄江的腿上,十分贴心地替他揉开紧蹙的眉心。

    “没事,我去看一下天行。”说着墨玄江将烛小夭从自己腿上放下下来,略有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路过岚时,看着她身后不断摆动的狐尾,心中升起几分恶趣味。趁着岚还没反应过来,抬手在她头上狠狠地揉了揉,收手时还随带摸了摸那双宽大的孤耳。

    岚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但她依旧怒力保持常态,不过她的尾巴却像炸毛一样,上面的毛根根树立。不过除此之外墨玄江再没有做什么,衣袖一挥进入屋内。

    “原来师喜欢兽耳吗?”烛小夭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不免有些泄气。而一边岚已经羞得稀里糊涂了········

    墨玄江进门后径直走向了龙天行的房间,房间的门紧闭着,还未开门,墨玄江就闻到一股十分淡的味道——野兽巢穴的味道。

    “龙天行,是我——墨玄江,把门打开!”墨玄江轻轻叩门,发现门从里面用锁链锁上了。

    “别进来!”龙天行从门里喊道,语气很激动,同时也在不断地颤抖,“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能自己解决!”他越是遮掩,墨玄江越是明白他出事。

    “抱歉了!”墨玄江将手掌贴在门缝上,剑气顺着门缝将铁链断开,刚一开门冲入眼中的便是四周墙上那些狰拧的爪痕,龙天行的房间他以前来过,里面的一切都整洁得不像话,显然哪怕是已经退伍了,龙天行休旧保留了多年在军队中的习惯——此时,同样的房间,已经不再整洁,用“凌乱”来形容都是轻了,满眼的狼藉,就如同万兽在这肆虐过一样,若大的房间之中,竟找不出一件完好的东西。

    墨玄江环视四周,很快就找到了躲在角落之中的龙天行——此时他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好,半边身体像是失去骨头一样绵弱,半张脸上的肉下垂堆叠,四肢也都变成各种畸形的结构,身后还拖着条肥硕累赘的尾巴。

    “我说了别进来!”龙天行抬起长着半根犄角的头颅,这个的时间那头暗金色的头发长了许多,此时却如同老树盘根一样错结,将整个房间化成了“盘丝洞”,可那双灿金的双眸依但寒如冰霜,在无数的昏暗中幽幽的金眸分外惹眼。

    “我也不想啊,谁叫一个傻子把自己搞得基因崩溃,还得我来送药。”说着墨玄江取出一个自动注射器走来,一针打在了他还没有鳞片和外骨骼的肩膀上,随着针筒内的药全部注入龙天行体内,墨玄江随手就把空的针筒丢了,“好了,老家伙嘱咐我的事办完了,接下来能不能恢复就看你自己了。”

    龙天行幽幽地看着墨玄江,虽然不清楚他那根基因稳定剂是怎么得到的,但听他的语气应该和冥空子有关。不过龙天行已经顾不得这些,随着药物的起效,强烈的睡意涌了上来,不一会龙天行便入昏睡之中。

    看着龙天行身上一点点收缩进去的畸形器观,墨玄江松了口气。刚过来时他其实也吓了一跳,龙天行这个样子,放在外面别人都不知说他是妖还是魔。不过当看到他眼睛时,墨玄江庆幸这家伙还没疯。走出房间,用星辰力将门内的铁链重新锁上,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用剑气在门上布了一道简单的禁制。等他走出房子之后,一眼便看见被烛小夭和岚团团围住的丹桦,丹桦看着两个小家伙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墨玄江忽而记起,丹桦和他说过她也曾有过夫君,也曾有过孩子,只是后来被魔石领主发现,一家人仅留下了她一人被奴役。

    丹桦抬头看见靠在门上默默注视着三人的墨玄江,赶忙支开二人,走到墨玄江面前。

    “赤渊山蛛——丹桦,拜见主人。”丹桦直接在墨玄江面前单膝跪下,自从离开秘境之后,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有多么明智。

    “起来吧,我不讲究这些虚礼。”墨玄江一把将她拉起,丹桦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无法反抗,其中不仅是因为主仆契约,更是因为她对墨玄江身上的血脉有一种天生的臣服性。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衬子和那两个小家伙了。”墨玄江拍去丹桦发间的落叶,显然在知道自己回来后,她是一路赶来的,“还有新名年很好听,就像你新的人生一样。”说完他走向烛小夭和岚。

    丹桦愣了愣神,是啊她如今受村民们爱戴,这里只是森林的外围,以自己星王的实力,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绰绰有余,不必在他人的威压下狗且偷生了。

    “一切都是属下该做的,能为主人效劳,是属下的荣幸!”丹桦转身跪向墨玄江,她明白自己的这位主人很快就超过自己,自己能为他做的事其实很少,终有一日他将不会需要自己,但到那个时候,只怕天地已然是另一番的风景········

    墨玄江没有再阻止他,他自己知道:自己有时就是太过平和,这种性子在生活,修炼之中固然是好,但做为一个领导者,他缺少绝对的威严,日后无论是带领兽人村落,亦或是未来接任致景宗宗生之位,或是一些更大的事,现在的他绝对无法继任。

    “到时天下大乱,为师也不定能保全身,而致景宗正是为师为你保留的一些后手。”临行前,冥空子轻飘飘的一句话,牢牢地印在墨玄江心中。魔界入侵,人族式微,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人族还能支持多久,又该如何翻盘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墨苍和墨霖坐在凉亭中细品香茶。

    “今年这清明过得倒是清静。”墨苍放下茶杯,眺望远方,天空时不时传来爆竹的声响。

    “少了龙家的那些乱臣贼子,自然清静。”墨霖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只不过好不容易来了几个有趣的小家伙,如今也离开了,多少有些冷清了。”

    “墨玄江那小子此行的目的地是何处?”墨苍抚了抚胡须,浑浊的眼中尽现苍老之色。

    “东瀛,父亲您忘了?几日前他们出发时所用的空间通道,还是您亲自打开的,算算时间,他们此时怕是早就到了。”墨霖笑着说道。

    “也是人老了,也越来越糊涂了,好在后继有人啊!”墨苍目光温和地落在墨霖身上,对这个独子,他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论天赋远不知墨玄江、墨影月那种天才,但在外族也算得天赋异禀,除了了龙家后,他便性宣布等墨霖修为上来后就继任族长之位,对此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对了,那墨玄江托你转交给纷兰家那小子的,是何物?”

    “回父亲,是两板银币,一印‘绝’,一印‘景’,一并转交给纳兰典的师妹。”墨霖如实回答道。

    “哦,哈、哈、哈········原来如此!”墨苍大笑着说道,一会后起身道,“走吧,讨伐龙家,死了不少族人,今天也该去祭拜一下了。”说着墨苍走出凉亭,雨水在距他身体一指的位置被隔开。墨霖应了一声后,便跟了上去。

    神洲之外,一处小天地内,无数仙云缥缈中的山脉数千年来静静地矗立在这个小世界之中。这里名为祥端山脉,是麒麟世家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也是墨影月的家乡。

    “父亲,女儿回来了。”墨影月进门后,来到书房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墨镇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墨镇山放下手中的典籍,“去大厅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个书房和座院都大小了,小到不像是一族之主所住的院落。事实上这里是墨镇山年轻时与墨影夭母亲所住的地方,自从墨影月母亲离开后,他便最少来这里,只有在清明的这几天,都会带着女儿来这小住,或许是睹物思人吧,这里的一切十几年来都未曾动过。

    父女二人来到大厅,墨影月一五一十地把此行的所有经历都转叙给了墨镇山,甚至包括在解决龙家之后,五人刻意在外玩伴半个月才舍得回来的事,不过她没有提及樱子与寒潭边的事。

    “看来你们此行颇为惊险啊,放松半个月也情有可原。”墨镇山坐在太师椅上,他从来都不是迁腐的人,他并不会强行要求自己的孩子不去做什么,好在他的女儿一直很听话,“对了,你对墨玄江这小子有什么想法?”

    坐在一边的墨影月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感到意外。“此人天资聪颖,见识广博,做事敢打敢拼,他日后定能傲立于神洲之巅。”这些话是她在路上琢磨半天才想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对他这个人的有什么感觉?”墨镇山眼色无比温柔,却透露着另一层意思,让墨影感觉有些怪怪的。

    想到在来境中墨玄江有些轻挑的语言和行为,以及寒潭边发生的事墨影月忍不住羞红了脸:“父亲,您不要掌女儿打趣对,您知道的,女儿身上还有········”

    “唉,那些都是死的,”墨镇山笑着打断她,“人是活的,为父只是想知道,你对他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看法?”看着女儿的表现,墨镇山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只怕远不只墨影月口中说的那般简单。

    墨影月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他·······是个好人。”

    叮——墨玄江收到来自墨影月的“好人卡”一张!

    看到女儿的反应,墨镇山忍不住大笑出声,在他的笑声中墨影月的脸变得更加羞红了。好久墨镇山忍住了笑声:“好了,你如此害羞为父就不提了——走吧,今日是清明你也该去看看你的母亲。”

    “嗯。”墨影月低着头应了一声,便随着父亲来到后山之中的一处斑茔前。看着墓碑上朱红的字,随着父亲做完了一系列的流程后,墨影月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父亲,我能和母亲单独说会话吗?”墨影月眼角泪水滑落,她忽然发现,些年来自己醉心于修炼,来母亲的墓都很少来,为的只是锻炼出一颗不被情绪所影响的心。但可笑的是,一个少年的突然闯入,让她的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对母亲压抑多年的思念,在今日悉数爆发了出来。

    墨镇山看着这样的女儿,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他叹了口气,径直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了这对阴阳永隔的母女。

    墨影月靠着墓碑说了很多很多,说到最后她靠在墓碑边让沉沉地睡了过去。渐渐地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母亲的怀抱之中,甜甜地睡着········

    墨镇山出现在墨影月身边。看着熟睡的女儿,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又怎会不知女儿的故作坚强呢?只是有时太过不忍罢了。

    “那小子若是敢欺我家月儿,我定········”墨镇山抱起女儿回到慢屋,心中如暗暗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