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黑请闭眼（二）
唐尧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顺从地挪动脚步，任由男人将他挟持着向前走去。
这是一条并不甚宽阔的步行街，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店面与店面之间，有的是那种狭长的巷子，平时基本没有人会注意。
男人的目标就是街边的小巷。
唐尧虽然是被劫持的一方，但他倒也不是特别慌张。作为私家侦探，这点冷静他还是有的。
走进黑暗的小巷，男人抓住唐尧的肩膀，将他死死地按在墙上，一件锐物抵在唐尧的后腰，那大概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位大哥，把我抓到这里有……有什么指教？”唐尧故作紧张地说道。
其实唐尧并不紧张，只是现在，他需要示敌以弱。一旦男人放松警惕，他就有机会逃脱。
男人抓起唐尧的肩膀，微微拉起他的身体，又狠狠地将他砸在墙面上。
“我不喜欢回答问题，我问，你答，懂？”
男人狠狠地说着，语气介于冷厉和愠怒之间。
“懂……懂。”唐尧连忙点头，男人的力气很大，刚刚那一下砸得他有点喘不上气。
关节似乎有些受损，肩膀处的骨头可能伤到了，不能再激怒男人了，不然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了。
唐尧心中快速盘算着。
“你前几天接了个委托，让你去取一本书？”
“是的。”
“书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唐尧眉尖一挑，果然是冲着那本书来的。不过他和颁布委托的人可能不是同一批，不然不可能不知道那本书里有什么。
“有！”
唐尧信誓旦旦地说道。
按着唐尧的手微微颤抖，唐尧听到男人的鼻息变了，很粗重，仿佛一头狂奔过后的公牛。
“在哪？”
也许是因为激动的缘故，男人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变得有些嘶哑。
“在我怀里，我拿给你……”
“别耍花样。”男人的声音更嘶哑了，那声音像是从蛇类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般。
唐尧缓缓地把手伸进自己外衣的内兜，拿出一张折叠得很工整的薄纸。
然后夹在指间，抬起手来。
同一时间，唐尧的右手则摸向自己的腰间。男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张薄纸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唐尧的动作。
唐尧的腰间插着一把军刀，末世前淘汰的旧玩意，虽然割不开利维坦的外皮，但是在城内用来防身还是极好的选择。
就在男人伸手拿走那页薄纸的同时。
唐尧悍然拔刀，手臂一甩挣脱了男人的钳制，转身持刀面向男人。
小巷窄小的缝隙间，恰好可以看见一轮昏沉的月亮。在月亮昏黄而浑浊的光辉下，唐尧看清了身后的男人。
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他周身的肌肉膨胀，连宽松的机能风衣都只能勉强装下他的身体。他的左臂极长而极粗，五根手指已经变成五道锋利的利爪。
他的腿部关节反曲，看上去像是昆虫的腿，这样的结构能够赋予他极强的爆发力。
此时他剧烈地呼吸，原本还说得上俊逸的脸上，有着一道巨大的口裂，交错的利齿之间，狭长的舌头从口裂中伸了出来，带着黏腻的口水，看上去就像是日本怪谈中的裂口女。
他发出一声嘶哑的怪笑，仿佛豺狼一般，张开巨大的口裂朝着唐尧扑了上来，交错的利齿，在月光下闪着森然的光。
一张泛黄的薄纸施施然地落地，猩红的血染红了薄纸，也染红了这喧嚣的夜。
……
陈浩然最近很烦恼。
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名叫唐尧。
虽然能判断死者，但是案发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大量的血迹与少许残留的皮肤组织，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有人可能要问，什么都没有留下怎么判断死者是唐尧的？
答案是监控，当夜，常明路的监控录像拍下了唐尧被挟持的全过程。但是进入小巷后发生的事情，却无从得知。
从现场留下的血液样本可以判断这是唐尧的血液，而以铺满半面墙的出血量来说，唐尧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就这样一场明明算是严重凶杀案的大案，陈浩然的上司吉姆·詹姆斯却判断这是黑道仇杀，在黑帮里随便抓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就草草结案。
按照吉姆的话来说，这案子手法大巧不工，没有半分线索，继续查下去，只可能发展成一桩无头公案。
这样的浑水最好不要蹚，拉低破案率，还会成为职业生涯中的污点，晋升不了不说，还惹得一身脏。
陈浩然对于吉姆非常不忿。他从事警察这样的职业不为晋升也不为前程。他的理由在大多数人看来很可笑——为了正义。
陈浩然还记得自己刚毕业，分到吉姆手下当助手时，吉姆对自己说道:“小家伙，我知道你抱着怎么样远大的抱负来干这个工作，但是为了你的前程，也为了我的前程，我要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在伊甸，少管闲事！”
这一度让陈浩然对于警察这一职业非常幻灭，但是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大多数有经验的老警察，也都是这个态度。
现在是末世，哪怕繁华如伊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轰然倒塌。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
警察在这里的职责只是为了维持秩序，伊甸每天的凶杀案，那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真要一个个去查，查到猴年马月都查不清。
上头也没心思去管这少了的二三十人，他们只在意城外的利维坦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让那种怪物进了城，可就不是二三十人这么点数了。
所以大家都有默契，对于这种明显查不清楚的案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陈浩然不这么想，和好友阿辉不同，陈浩然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家伙。末世到来的那一天，正是人民警察用生命为他换来了生存的机会。
那位救了他的警察虽然牺牲了，但是他的热血却在陈浩然的心里刻下痕迹。
陈浩然暗下决心，要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坚守正义，时刻保卫民众的生命安全。
虽然阿辉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却改变不了陈浩然的看法。
人活于世，总要坚守些什么，而陈浩然的坚守，是正义。
这是一条并不甚宽阔的步行街，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店面与店面之间，有的是那种狭长的巷子，平时基本没有人会注意。
男人的目标就是街边的小巷。
唐尧虽然是被劫持的一方，但他倒也不是特别慌张。作为私家侦探，这点冷静他还是有的。
走进黑暗的小巷，男人抓住唐尧的肩膀，将他死死地按在墙上，一件锐物抵在唐尧的后腰，那大概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位大哥，把我抓到这里有……有什么指教？”唐尧故作紧张地说道。
其实唐尧并不紧张，只是现在，他需要示敌以弱。一旦男人放松警惕，他就有机会逃脱。
男人抓起唐尧的肩膀，微微拉起他的身体，又狠狠地将他砸在墙面上。
“我不喜欢回答问题，我问，你答，懂？”
男人狠狠地说着，语气介于冷厉和愠怒之间。
“懂……懂。”唐尧连忙点头，男人的力气很大，刚刚那一下砸得他有点喘不上气。
关节似乎有些受损，肩膀处的骨头可能伤到了，不能再激怒男人了，不然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了。
唐尧心中快速盘算着。
“你前几天接了个委托，让你去取一本书？”
“是的。”
“书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唐尧眉尖一挑，果然是冲着那本书来的。不过他和颁布委托的人可能不是同一批，不然不可能不知道那本书里有什么。
“有！”
唐尧信誓旦旦地说道。
按着唐尧的手微微颤抖，唐尧听到男人的鼻息变了，很粗重，仿佛一头狂奔过后的公牛。
“在哪？”
也许是因为激动的缘故，男人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变得有些嘶哑。
“在我怀里，我拿给你……”
“别耍花样。”男人的声音更嘶哑了，那声音像是从蛇类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般。
唐尧缓缓地把手伸进自己外衣的内兜，拿出一张折叠得很工整的薄纸。
然后夹在指间，抬起手来。
同一时间，唐尧的右手则摸向自己的腰间。男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张薄纸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唐尧的动作。
唐尧的腰间插着一把军刀，末世前淘汰的旧玩意，虽然割不开利维坦的外皮，但是在城内用来防身还是极好的选择。
就在男人伸手拿走那页薄纸的同时。
唐尧悍然拔刀，手臂一甩挣脱了男人的钳制，转身持刀面向男人。
小巷窄小的缝隙间，恰好可以看见一轮昏沉的月亮。在月亮昏黄而浑浊的光辉下，唐尧看清了身后的男人。
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他周身的肌肉膨胀，连宽松的机能风衣都只能勉强装下他的身体。他的左臂极长而极粗，五根手指已经变成五道锋利的利爪。
他的腿部关节反曲，看上去像是昆虫的腿，这样的结构能够赋予他极强的爆发力。
此时他剧烈地呼吸，原本还说得上俊逸的脸上，有着一道巨大的口裂，交错的利齿之间，狭长的舌头从口裂中伸了出来，带着黏腻的口水，看上去就像是日本怪谈中的裂口女。
他发出一声嘶哑的怪笑，仿佛豺狼一般，张开巨大的口裂朝着唐尧扑了上来，交错的利齿，在月光下闪着森然的光。
一张泛黄的薄纸施施然地落地，猩红的血染红了薄纸，也染红了这喧嚣的夜。
……
陈浩然最近很烦恼。
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名叫唐尧。
虽然能判断死者，但是案发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大量的血迹与少许残留的皮肤组织，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有人可能要问，什么都没有留下怎么判断死者是唐尧的？
答案是监控，当夜，常明路的监控录像拍下了唐尧被挟持的全过程。但是进入小巷后发生的事情，却无从得知。
从现场留下的血液样本可以判断这是唐尧的血液，而以铺满半面墙的出血量来说，唐尧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就这样一场明明算是严重凶杀案的大案，陈浩然的上司吉姆·詹姆斯却判断这是黑道仇杀，在黑帮里随便抓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就草草结案。
按照吉姆的话来说，这案子手法大巧不工，没有半分线索，继续查下去，只可能发展成一桩无头公案。
这样的浑水最好不要蹚，拉低破案率，还会成为职业生涯中的污点，晋升不了不说，还惹得一身脏。
陈浩然对于吉姆非常不忿。他从事警察这样的职业不为晋升也不为前程。他的理由在大多数人看来很可笑——为了正义。
陈浩然还记得自己刚毕业，分到吉姆手下当助手时，吉姆对自己说道:“小家伙，我知道你抱着怎么样远大的抱负来干这个工作，但是为了你的前程，也为了我的前程，我要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在伊甸，少管闲事！”
这一度让陈浩然对于警察这一职业非常幻灭，但是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大多数有经验的老警察，也都是这个态度。
现在是末世，哪怕繁华如伊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轰然倒塌。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
警察在这里的职责只是为了维持秩序，伊甸每天的凶杀案，那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真要一个个去查，查到猴年马月都查不清。
上头也没心思去管这少了的二三十人，他们只在意城外的利维坦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让那种怪物进了城，可就不是二三十人这么点数了。
所以大家都有默契，对于这种明显查不清楚的案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陈浩然不这么想，和好友阿辉不同，陈浩然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家伙。末世到来的那一天，正是人民警察用生命为他换来了生存的机会。
那位救了他的警察虽然牺牲了，但是他的热血却在陈浩然的心里刻下痕迹。
陈浩然暗下决心，要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坚守正义，时刻保卫民众的生命安全。
虽然阿辉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却改变不了陈浩然的看法。
人活于世，总要坚守些什么，而陈浩然的坚守，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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