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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的配送磨合了几天后,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一直默默关注的许戈放下了心。

    时代广场的订货量每天能保证在二万元起,新的资金流一经注入,许戈的腰杆顿时又硬了几分。

    市里的业务各有专人负责,他只需三、五天去郊区把货物补满就行。闲下来的某人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大台村的产业。

    四月份的北彊,草木都开始吐绿,大地上一片生机勃勃,展现着一年伊始新的希望。

    许戈在贺军和常文龙的陪同下,先视察了种植园,对二人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又提出了几条不专业的意见,专业不专业无所谓,你得让下属知道你的存在。

    接下来又与贺军去了山下的工地,先期的通水通电、土地平整硬化已在有条不紊的展开,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贺军打电话把大台村村委会不配拥有名字的赵主任约到了工地上,随着投资逐步到位,许戈在周围百姓的心中份量日益变重,已经不用追着一个小主任的屁股跑了。

    赵主任骑着摩托一溜黑烟赶到工地时,许、贺二人正站在工地边上边吞云吐雾,边指点江山,看到他后,二人都迎了过来,握手递烟,一阵寒暄。

    客套话说完,许戈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来意,征求赵主任的看法。

    赵主任挠挠有些打绺的头发,有些为难:“许总,不好搞啊,你也知道农村工作的难处,我只能在会上尽量协调,实在不敢保证你要的结果。”

    许戈今天是有备而来,哪会轻易放弃:“这样你看行不行?加工厂投产时,大台村村民岗前培训合格的,优先录用,村里道路损坏了我负责维修,怎么样?”

    听到对方提出来的条件,赵主任琢磨了一下,心里有了谱,不过面上还是一副为难的表情:“那我就试试,成了是好事,成不了许总也别怪怨我。”

    “这话说的,成不成我也得领你的情啊,过河拆桥的事咱可干不出来。”许戈说着给贺军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从车上搬下一个箱子放到赵主任骑来的摩托上,赵主任一脸惊诧的表情:“这是干什么?可不能这样!”

    许戈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一笑:“就点儿水果,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和我客气个什么劲?”

    至于水果下面的中华烟和二千元现金,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必多说。

    赵主任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那改天去我家喝酒,我招待。”

    双方依依不舍,洒泪而别,等摩托车走远了,许戈看看西斜的日头,问贺军:“食堂晚上吃什么?”

    贺军也不知道,打电话问了一下,告诉许戈:“大烩菜、馒头,怎么样?”

    “正好饿了,有酒没?”

    “没有,再说你一会儿回去还开车呢,喝什么酒?”

    “谁说我要喝了,是你们。去,后备箱还有个箱子,搬下来放你车上。”许戈一摁遥控器,后面尾门慢慢升了起来。

    饭后闲聊了一会儿,许戈拦住了要起身相送的几人,出门开着车下了山,出了大台村后,找偏僻的地方把车收入空间,取出一辆电动摩托,戴上头盔手套,又套了一身外衣,从田间小路上绕过大台村向来路驶去。

    乡村宁静的夜色中,许戈连车灯也没开,只是借着月光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远远看去仿佛一头离了群的孤狼,游走在属于自己的天地之间。远处村里偶尔有一声狗叫声响起,引来别处的狗几声附和,随即又沉寂下来。

    走了不到半小时,前方连成一片的大棚提醒着他,目的地到了。

    把摩托车放倒在野地里,他慢慢的向里面摸了过去,走过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大棚,直到眼前一空,许戈才停下脚步,把身子隐在大棚侧面,探头望去。

    前面是一片硬化过的空地,上面停着大大小小五、六辆车,贺军描述的丰田霸道也在其中。

    空地再往前是一个大院,从院墙上方可以看到一排平房的房顶,黑乎乎的杵在夜色中,像一头沉睡的怪兽。

    除了中间的屋子透过窗帘渗出一点光亮,其它屋子全都黑着灯,许戈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摄像头的电源灯,也没有什么动静,他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把三辆卡车和丰田霸道收到空间里,剩下的两辆小车估计是别人的,留着没动,这是他与任迎春的恩怨,没必要连累别人。

    搞定眼前的目标后,许戈又在黑暗中往另一个方向摸去。刚才耳边传来的羊叫声告诉他,今天也许还有惊喜。

    许戈的行为说起来有些好笑,甚至不上道。但他就选择了这种方法,他要看着对方从富有到一无所有后的样子,他要把自己承受过的苦难让对方也全部尝试一遍,他要让对方生不如死,不如此怎么排解深埋心中十多年的仇恨,怎么对得起跟自己受了那么多苦的老婆孩子?

    任迎春是在沉睡中被敲门声惊醒的,外面传来的喊声把他残留的一丝困意瞬间驱赶的无影无踪,大脑完全恢复了清醒。

    他衣服也没顾上穿,光脚跳下地打开门,大声问道:“怎么了?什么没了?”

    几个负责送货的司机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道:“车,送货的车,还有任总你的车都没了!”

    车没了?任迎春的脑子有些宕机,他扭头瞅了一眼屋内的茶几,车钥匙好好的放在上面,车怎么会没了?

    等到他穿上衣服急匆匆走出院子,看到除了职工的两辆小车以外空荡荡的地面,任迎春终于明白了司机的话,就是字面意思,没了。

    他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报警,而是前段时间施永利牛场的事情,同样的遭遇,只不过把牛换成了车。

    一股凉气从他脊椎尾骨处升起,一直升到头顶,激得头皮都麻了起来。

    “报警,快,打电话报警。”任迎春仿佛疯了似的,对着身边的人们大声吼叫了起来。

    这边正乱着,顶着个锅盖头的羊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嘴里大声嚷嚷着:“任总,任总,谁把咱们的羊放跑了?羊舍里的羊都不见了!”

    话音未落,只见任迎春身子一软,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