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七杀斩心

    没人知道文星斗到底怎么练就了这些稀奇古怪的本事，若非身有奇术，怎么能混到屠业身边被视为神仙呢？文星斗曾是被屠业视为神仙的一号人物，奈何他在和李道子斗法的过程中失败了。李道子成了姑蔑国的国师，而文星斗则成了流落江湖的相士。落拓江湖的日子不比身居庙堂高位混吃混喝优游，但最起码没人管不是，除非是运气差到极致，动不动碰到流氓。一旦碰到流氓，文星斗往往是卦资也不要，跑就是了。一个算命的文人坑蒙拐骗的本事自然是有，双拳用来测字也是个好材料，再难一点的捉鬼招魂也行啊。就怕是舞刀弄棒，显得自己不文雅不说，还特别憋屈，文星斗心中相士毕竟是个优雅的职业，可是无论多优雅，面对流氓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在文星斗看来，屠隆就是那众多流氓中的一个，只要见了面老是挤兑他。

    所以散金台下，文星斗见到屠隆就躲了，不但躲了屠隆的冷嘲热讽没有还口，还躲过了屠隆、红袖招、七杀阁的人一场乱战。屠隆是死了，接引神仙的机会也错失了，散金台还是个散金台，只是散金的仙人不曾降世，怎么办？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需要钱呢。五十万大军东墩一战殁十万，如今四十万军队围攻逐鹿城一个月有余，粮草运送也是个问题。屠业最近在暮雨城王宫里没心情像往日一样伫立宫城欣赏远处山腰的半天暮雨纷纷而落，他有些焦虑，尽管已经启用七杀阁九万囚徒转徙逐鹿城补充兵员，五百里路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走完。但屠业心中最纠结的是如何运送四五十万大军的粮草，囚徒的性命可以忽略，死了降了无足轻重，但屠千城的手下四十万铁甲的吃喝用度即将告罄，这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屠业忧心忡忡，王后姬寔试图用自己的美貌纾解，也不奏效，只好一面怨恨大王爱江山不爱美人，一面闷闷不乐地告退。

    十八国诸侯，屠业确实是个有个雄心壮志的国王，扫灭其余十七国一直是他内心深处的执念，这执念自他十四岁自他父王屠埭手中接过江山就深深埋在他的心中。但这样的人有疾也好、好色也罢，难免成为孤家寡人，特别是有大事不能决断时更显得高处不胜寒呢。

    国师李道子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暮雨城百姓都是这样说，不过屠业听不到这话，李道子倒是经常听到这样类似的话。也不知道李道子这样的高人是怎么想的，他每听别人说一句自己是国王唯一信任的人，心里就说不出的委屈，还有说不出的恐惧。士为知己者死，对于士来说，知己随处可见，为国王保驾护航是理所应当的事，当然了，士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李道子这样决定聪明的人，心里当然明白这样的道理，那他决定好死了吗？没有人知道。

    李道子进入宫城拜见屠业。

    屠业向李道子询问如何转运大军的粮草。

    李道子低眉顺眼，只缓缓说出四个字：“象甲一万！”

    近九万囚徒离了七杀阁的第二天，大批山猿又有要闯出后山禁地侵犯七杀阁的迹象。阁主战九霄连同八位长老在禁地出口结下恐怖的七杀大阵，防止山猿闯出。这九人合力结成的七杀阵比当初散金台七杀阁弟子结下的阵势更为骇人，七杀阵中间一个硕大无比的血池往外汩汩冒着殷红的血液。

    据说，七杀阵是以血池为泉源，七杀阁血池是以血液为给养。十八层地牢格斗场上死掉的囚徒，阁内死掉的弟子、剑奴只要开启血池，瞬间化为瘆人的血池的一部分。上次那些死伤的山猿就为血池注入了不少血液。开启血池的方法七杀阁除了囚徒几乎人人都会，至于血池在何处，却没人知道。

    战九霄经常这样给门人弟子讲：“血池是天神赐予七杀阁的一场伟大的造化，我们七杀阁人只有一个代代相传的使命，你们还记得是什么吗？”

    演武场上上万弟子震耳欲聋的声音：“杀！杀！杀！杀！杀！杀！杀！”

    禁地出口黑烟滚滚，暗门松动的迹象更加明显，战九霄和八位长老守在七杀阵外眼看着一只又一只巨大的山猿跳入七杀阵血池中不见踪影，似乎也是化作了血池中的血液了……

    又过了半晌，守在阵外的九人不见有黑烟自暗门冒出，更不见有山猿有跳入七杀阵血池之中。

    战黄泉率先露出得意的神情说道：“阁主，向那山猿已经被我们的七杀阵统统消灭了！”

    谁想战黄泉话音没落，一个奚落的声音自禁地传来：“七杀阁战家兄弟也太不把本尊当回事了。今日本尊王者归来，且看人间谁是敌手？战九霄，你可敢与我斩心一战？哈哈……哈哈……”

    “斩心？古猿斩心？”战九盟嘀咕道，内心浮起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战九泉、战九煞、战九原、战九野、战黄泉、战乘风、战狂刀、战修罗，你们这战家的八个老废物，谁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