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温暖（四）
希格维尔坐在浴缸边缘，与安德纳碰杯，“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的压力一下子少了很多。”
“压力？”
“总不能把神选的位置让给柯默西·德若西吧？”
安德纳对整个太阳神法师塔的局势感到迷惑，但他不了解神选西那托西·德若西，只能宽慰道：“也许，西那托西只是想考验你。”
“是恶心我吧？你说得还挺高情商。”
“不管怎么样，希格，我都会帮你的，你放心，”安德纳说，“现在看来，法师协会的计划底层是由皇家医学院实现的，这我能帮上很大的忙。”
他抬头与希格维尔对视，手上并不安分，“我打算明天去找校长谈谈，我会让他批准我，加入‘新日新生’的。”
安德纳一句话就带过了他的计划。
这个计划早在地主家遇到夏丽时候就成了型，直到今天，他有了一套完整的理由，或者说交易，让胡安·查孔同意他加入“新日新生”。现在，在他的精神过于稳定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像是失去了很多情感一样冷漠——他现在对为亚历克斯·巴博教授讨公道的欲望很弱，这事本就与他无关，但他不想被无缘由的冷漠裹挟，不想让自己再次放弃过去做好的决定，因此他强迫着自己参与进整件事的调查中。
不仅仅是为了希格维尔，也是为了自我的完善。
“什么？”
听到安德纳计划，希格维尔先是疑惑，旋即劝说：“你没必要为了我的事情这么冒险的，你跟佐伊的情况不一样。”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想问他的为什么把我从内定的‘新日新生’名单上划掉了。”
“不是因为你在外界看来没有魔法吗？”
“你还有这么笨的时候？”安德纳的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应该亢奋，但他还是冷静得很，“我考魔法学部时候复试被人顶掉了，所以才考的零分，整个魔法学部的高层肯定都知道，他们知道了，肯定要告诉皇家医学院的校长啊。”
“什么？你是被关系户顶掉的？”
“你不知道？”
看着希格维尔吃惊的表情，安德纳发出反问。
他一直以为，希格维尔把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的，就连房东的信息都全部清除。
“我是查过一些，但是……还没等查呢，西那托西就不让我查了，他说不要插手贵族之间的斗争，因此我一直以为是首都贵族对边境贵族的打压，或是对来自其他法师塔地区人的天然敌意，再或者是留在首都的卡佩们对你这个卡佩有恶意，总之，我没想过是被关系户顶掉这样简单的原因。”
“没……就是被关系户顶掉了。”
安德纳被希格维尔的猜想引得发笑，如果真的是贵族斗争，他早就不可能在勒林若西待下去了。
“真的是被雷多普家的大儿子顶掉的，你别不相信啊。顶掉我的那个人有个弟弟，他弟弟你知道的，总是在学校带头排挤我的维特·雷多普，有的时候我严重怀疑维特·雷多普排挤我就是因为心虚，心虚他哥顶了我的名额。”
“雷多普家族干的啊，你知道吗，雷多普的家主前阵子给法师塔捐赠了五千个金币，你要不要，我给你拿点。”
“也行，就当给我的补偿了。”
安德纳一点都没推脱，刚好他手上没什么钱了，“雷多普家的大女儿，我听说在跟他家的大儿子争家主的位置，呵，先不说这个，我明天就去找胡安·查孔，等着我，等我在‘新日新生’里给你当卧底。”
希格维尔哈哈大笑着，说起了玩笑话，“那等我以后当上神选，我得给你弄个官方代号。”
“什么？最强卧底吗？”
“不。”希格维尔驱动着浴缸里的水，在安德纳面前的空气里调动出两个单词。
看着面前逐渐具象化的、里面还有泡沫的单词，安德纳缓慢读出来：“阴暗……为什么？”
“因为西那托西给我的代号叫闪耀。”
“这有关系吗？”
“有啊，”希格维尔一本正经解释着，“卧底，是一种行走于暗处的生物，而你本人，生性阴郁，多符合啊。而我，作为一个闪耀，有责任有义务带领阴郁的你……我编不下去了……”
安德纳被尴尬住了，他有种听到冷笑话的感觉，“真是有创意啊，圣徒阁下。”
“当然，所以你的魔法水平到底在什么层次？”
希格维尔聊天的跳脱模式已经与佐伊相差无几，安德纳觉得自己以后要面对两个会唱歌的人形鹦鹉。
“我不清楚。”
“大概呢？我家里没有法师普查时候用的水晶球，我打算这周就去弄一个，给你的水平一个准确的定位，如果水晶球炸了，那么恭喜你，已经挤入真实法师的行列！”
安德纳思考一下，给出他确定的答案，“肯定是职业法师的水准。”
“还是‘增广法师’？”
法师塔给出的法师划分有许多种，最常用的就是以是否需要法杖为衡量标准，必须用法杖才能施法的被称之为“增广法师”，无需法杖的则是“真实法师”。这样的分类最直观，因此最常使用。其余的，可以按照法师所擅长的方向区分，比如制药法师、工匠法师、治愈法师等等。
在“增广法师”又细分为六个水准，小法师，初级法师，普通法师，中级法师，高级法师，大法师。
其中以中级法师为过渡期，其之上是职业法师水准，其之下与普通人没什么大区别。
安德纳想了想，大致说道：“我其实可以不用法杖施加一些魔法，比如让窗帘飘起来，但是我如果要攻击他人的话，必须用法杖，状态好的时候，也可以具象化一个边界很模糊的魔法几何出来。”
又拿了瓶啤酒，希格维尔给安德纳表演了一个单手大拇指开酒瓶，“这样啊，那你差不多是大法师水平。你努力一下可以直接成为真实法师了。”
“原来如此，那你成为真实法师时候是多大年纪？”安德纳好奇问。
“十岁。”
“啊？”安德纳只挤出一个音节，半天都没往下说。
“怎么了？”
“十岁？这么疯狂吗？十岁不是才刚参加魔力初测吗？”
“对啊，初测时候水晶球炸了。”
希格维尔坦诚回答，她所言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的确都是她经历过的事情。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透露着浓浓的炫耀之意，你如果有个长鼻子，现在会顶到天上。”
“那当然，不过我没有西那托西的速度快，法师塔的记录里，他十五岁就达到主教水准了。”
清清嗓子，希格维尔一副优秀学生代表的样子，“要知道，当圣徒的基本要求就是二十岁前成为主教。如果我没记错，十岁时候我就可以直接越过司祭职位担任巫觋，十一岁祭司，十三岁长老，十四岁副教，然后十六岁我就直接越过副教成为主教了。”
安德纳的手划着浴缸里的水，再波澜不惊的情绪此刻也有了波动。
这感觉有点类似李溪海念大学时候，年部里来了个未成年的神童。当时他倒是没太产生大情绪，因为自己考试时候没写作文，但此刻，在同样的情况下，希格维尔从成为法师的那一刻就注定与他们不一样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会认为自己是时代的主角。简直太有这个资本了。”
“压力？”
“总不能把神选的位置让给柯默西·德若西吧？”
安德纳对整个太阳神法师塔的局势感到迷惑，但他不了解神选西那托西·德若西，只能宽慰道：“也许，西那托西只是想考验你。”
“是恶心我吧？你说得还挺高情商。”
“不管怎么样，希格，我都会帮你的，你放心，”安德纳说，“现在看来，法师协会的计划底层是由皇家医学院实现的，这我能帮上很大的忙。”
他抬头与希格维尔对视，手上并不安分，“我打算明天去找校长谈谈，我会让他批准我，加入‘新日新生’的。”
安德纳一句话就带过了他的计划。
这个计划早在地主家遇到夏丽时候就成了型，直到今天，他有了一套完整的理由，或者说交易，让胡安·查孔同意他加入“新日新生”。现在，在他的精神过于稳定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像是失去了很多情感一样冷漠——他现在对为亚历克斯·巴博教授讨公道的欲望很弱，这事本就与他无关，但他不想被无缘由的冷漠裹挟，不想让自己再次放弃过去做好的决定，因此他强迫着自己参与进整件事的调查中。
不仅仅是为了希格维尔，也是为了自我的完善。
“什么？”
听到安德纳计划，希格维尔先是疑惑，旋即劝说：“你没必要为了我的事情这么冒险的，你跟佐伊的情况不一样。”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想问他的为什么把我从内定的‘新日新生’名单上划掉了。”
“不是因为你在外界看来没有魔法吗？”
“你还有这么笨的时候？”安德纳的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应该亢奋，但他还是冷静得很，“我考魔法学部时候复试被人顶掉了，所以才考的零分，整个魔法学部的高层肯定都知道，他们知道了，肯定要告诉皇家医学院的校长啊。”
“什么？你是被关系户顶掉的？”
“你不知道？”
看着希格维尔吃惊的表情，安德纳发出反问。
他一直以为，希格维尔把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的，就连房东的信息都全部清除。
“我是查过一些，但是……还没等查呢，西那托西就不让我查了，他说不要插手贵族之间的斗争，因此我一直以为是首都贵族对边境贵族的打压，或是对来自其他法师塔地区人的天然敌意，再或者是留在首都的卡佩们对你这个卡佩有恶意，总之，我没想过是被关系户顶掉这样简单的原因。”
“没……就是被关系户顶掉了。”
安德纳被希格维尔的猜想引得发笑，如果真的是贵族斗争，他早就不可能在勒林若西待下去了。
“真的是被雷多普家的大儿子顶掉的，你别不相信啊。顶掉我的那个人有个弟弟，他弟弟你知道的，总是在学校带头排挤我的维特·雷多普，有的时候我严重怀疑维特·雷多普排挤我就是因为心虚，心虚他哥顶了我的名额。”
“雷多普家族干的啊，你知道吗，雷多普的家主前阵子给法师塔捐赠了五千个金币，你要不要，我给你拿点。”
“也行，就当给我的补偿了。”
安德纳一点都没推脱，刚好他手上没什么钱了，“雷多普家的大女儿，我听说在跟他家的大儿子争家主的位置，呵，先不说这个，我明天就去找胡安·查孔，等着我，等我在‘新日新生’里给你当卧底。”
希格维尔哈哈大笑着，说起了玩笑话，“那等我以后当上神选，我得给你弄个官方代号。”
“什么？最强卧底吗？”
“不。”希格维尔驱动着浴缸里的水，在安德纳面前的空气里调动出两个单词。
看着面前逐渐具象化的、里面还有泡沫的单词，安德纳缓慢读出来：“阴暗……为什么？”
“因为西那托西给我的代号叫闪耀。”
“这有关系吗？”
“有啊，”希格维尔一本正经解释着，“卧底，是一种行走于暗处的生物，而你本人，生性阴郁，多符合啊。而我，作为一个闪耀，有责任有义务带领阴郁的你……我编不下去了……”
安德纳被尴尬住了，他有种听到冷笑话的感觉，“真是有创意啊，圣徒阁下。”
“当然，所以你的魔法水平到底在什么层次？”
希格维尔聊天的跳脱模式已经与佐伊相差无几，安德纳觉得自己以后要面对两个会唱歌的人形鹦鹉。
“我不清楚。”
“大概呢？我家里没有法师普查时候用的水晶球，我打算这周就去弄一个，给你的水平一个准确的定位，如果水晶球炸了，那么恭喜你，已经挤入真实法师的行列！”
安德纳思考一下，给出他确定的答案，“肯定是职业法师的水准。”
“还是‘增广法师’？”
法师塔给出的法师划分有许多种，最常用的就是以是否需要法杖为衡量标准，必须用法杖才能施法的被称之为“增广法师”，无需法杖的则是“真实法师”。这样的分类最直观，因此最常使用。其余的，可以按照法师所擅长的方向区分，比如制药法师、工匠法师、治愈法师等等。
在“增广法师”又细分为六个水准，小法师，初级法师，普通法师，中级法师，高级法师，大法师。
其中以中级法师为过渡期，其之上是职业法师水准，其之下与普通人没什么大区别。
安德纳想了想，大致说道：“我其实可以不用法杖施加一些魔法，比如让窗帘飘起来，但是我如果要攻击他人的话，必须用法杖，状态好的时候，也可以具象化一个边界很模糊的魔法几何出来。”
又拿了瓶啤酒，希格维尔给安德纳表演了一个单手大拇指开酒瓶，“这样啊，那你差不多是大法师水平。你努力一下可以直接成为真实法师了。”
“原来如此，那你成为真实法师时候是多大年纪？”安德纳好奇问。
“十岁。”
“啊？”安德纳只挤出一个音节，半天都没往下说。
“怎么了？”
“十岁？这么疯狂吗？十岁不是才刚参加魔力初测吗？”
“对啊，初测时候水晶球炸了。”
希格维尔坦诚回答，她所言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的确都是她经历过的事情。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透露着浓浓的炫耀之意，你如果有个长鼻子，现在会顶到天上。”
“那当然，不过我没有西那托西的速度快，法师塔的记录里，他十五岁就达到主教水准了。”
清清嗓子，希格维尔一副优秀学生代表的样子，“要知道，当圣徒的基本要求就是二十岁前成为主教。如果我没记错，十岁时候我就可以直接越过司祭职位担任巫觋，十一岁祭司，十三岁长老，十四岁副教，然后十六岁我就直接越过副教成为主教了。”
安德纳的手划着浴缸里的水，再波澜不惊的情绪此刻也有了波动。
这感觉有点类似李溪海念大学时候，年部里来了个未成年的神童。当时他倒是没太产生大情绪，因为自己考试时候没写作文，但此刻，在同样的情况下，希格维尔从成为法师的那一刻就注定与他们不一样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会认为自己是时代的主角。简直太有这个资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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