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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仁德信义皆成醉,碎肝肠,落凤心伤泪(5)

    庞统这时也仔细瞧着周围的情况,只见两山之间逐渐的狭窄起来,树木丛生,杂草胡乱堆于四周,心里不免疑惑,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有几个新投降的川兵道:“这里名叫落凤坡。”

    卢忠一听,思索道:“落凤坡?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军师人称凤雏,这里叫落凤坡?难道······”赶忙道:“军师,这地名······”庞统显然也是这个想法,立刻道:“全军扎住阵脚,后军先退!”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炮响,两边山上一起露出伏兵一时间箭如雨下,“嗖嗖”直奔着这夜下显眼的的卢白马而来。

    “军师小心!”卢忠一听炮响声,便知不妙。他微微一看一阵乱箭势如飞蝗,都奔着庞统而来,便不顾一切飞身而跃,欲挡在庞统身前。只听两声“噗噗”声响,其后背便连中两箭,整个人也无法再滞停空中,宛如链球一般直挺挺砸落在地上,痛的几欲晕去。

    庞统没了这个屏障,更无法闪避,周围兵士根本听不清他中箭的响声,向后一翻便栽下马去,那的卢马一并中了乱箭,直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后军傅彤老早听闻前方有变,连忙引白毦兵疾驰上去。两翼已有不少川兵露面,却不冲下来厮杀,只是远远放箭落石,小道之中的人马顿时死伤惨重。

    楚晴好不容易赶到近前,双鞭齐出这才勉强护住自己。卢忠忍着疼,看着倒在地上、嘴角不住冒血的庞统,整个人一个激灵,奋力想要爬起身,惨叫道:“军师!”

    楚晴一听这喊声,顾不得再拖,打马奋力前冲。傅彤一支枪连扫过去,将自相践踏的步兵尽数击倒,这才飞马拉近。卢忠不顾后背插着两支箭,死命用佩剑往地上插着,一步步挪到庞统跟前。庞统只扭头看了他一眼,颤声道:“快······撤······”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军·······师······”卢忠自己也没什么气力再喊出声,只得奋力扒着他的身子道:“你······你挺住啊。”楚晴这才飞身弃马而来,道:“行良你怎么样?”卢忠不回答,只是紧紧抓着庞统的肩头,泣道:“军师······这都怪我!”楚晴摸了摸庞统的脖子,不禁跪倒在地,按着卢忠的脑袋道:“军师已经没了,不能再没了你!快走啊!”回身一鞭将一箭挡开。

    “怎么样了?”傅彤这时才赶到近前,下马一看,脸色不禁沉了下去:“军师······军师这是怎么了?”楚晴推了他一把,直让他坐在地上,道:“还问这个吗?现在什么情况,赶快冲出去!”傅彤立刻醒悟过来,提枪上马道:“弟兄们,我们快杀回去,决不能被耗死在这里!”飞马持枪朝后方冲去。

    楚晴奋力想要将卢忠拉起来,可他只抱着庞统的尸身,两眼无神道:“军师,这都怪我······”楚晴气的一鞭抽在他屁股上,骂道:“你想让军师白死吗?还不快跟着找退路!”卢忠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在战马边一靠,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楚晴万分无语,正过去想将他揪起来一通臭骂,没想到看着他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倒把楚晴吓了一跳,忙道:“喂喂!行良你怎么了?”上前相扶,只见其还有气息,她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将他丢上战马,自己拉着战马前行。

    傅彤奋力向后冲出数步,只见后方归路已有川兵从山上冲下,当先一人正是之前在酒宴上见过的张任。傅彤更不答话,挥枪便上,两人尚未相交,张任身后飞出钩锁直奔傅彤而来,傅彤急以长枪相护,那钩锁勾中长枪,便迅速后拽,差点没把傅彤只倒拽下马去,逼得傅彤弃枪。

    张任这便加速朝前冲来,傅彤赶忙拔剑,那张任一枪直逼心窝而来。傅彤闪身一避,正以佩剑刺张任的腰间,张任翻身一枪杆抽在他后背,傅彤大痛,一看后面更多川兵,拿着铁钩铁棍一拥而上,直接将他倒拽下马去,以铁棍死死挂住不给他脱身。

    楚晴听闻后方大乱,便让身边白毦兵护住卢忠,自己飞身回到自己战马前,纵马去看。傅彤刚刚被困住,张任便又纵马来迎。楚晴不等他靠近一击“弹指神通”迎头便打,张任看不清来势,只一勒战马,在面前一横抢,只觉枪杆“梆”一声响,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张任急忙回马,怕对方还有什么奇招。

    楚晴看得清清楚楚,一边拍马赶上,一边叫道:“丹平!”傅彤抖不动枪,只一脚一个先将两名川兵踹倒在地,但上半身被好几杆铁棍扣住,自己的佩剑根本砍不断。他好不容易将左手腾出来,挥拳便打,却根本打不退他们。

    楚晴快马逼近张任,张任见她只一人,立刻回马刺来。楚晴一甩九节金鞭,直接缠住他的枪杆,再以神锤鞭直顶他小腹。张任顺势后拉,楚晴一松金鞭,张任力道便使了空,一不留神直接摔下马去。楚晴看着傅彤遇险,抽出马背上白毦剑直甩过去,叫道:“丹平接剑!”傅彤奋力将左手高举,抓住飞过的白毦剑,向着铁棍一转再一劈,顿时将那些个铁棍一起劈断,再一横扫,便将那些川兵全部砍倒在地。

    后面逼上前的川兵见他如此凶悍,一起放箭来射。傅彤忙抓起地上的盾牌一挡,边挡边退。楚晴纵马冲到,方才带他一同上马冲回本阵。张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便指挥人马挡住归路,一直向前逼去。

    楚晴和傅彤回到乱阵之中,见卢忠依旧未醒,傅彤怒道:“这群贼子欺人太甚,将我军退路截断,搞的我们只能被困在这里头被动挨打。”楚晴看着前军已经开始移动,眼看着是朝着前路逼进,道:“看来文长将军也已经看出川兵的意图了,要是被拖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奋力冲出去倒还有一线生机。”便引着全军跟着魏延的前军一路杀向雒城。

    好不容易赶到雒城一带,前方又冲出雒城守将吴兰和雷铜的的人马,后方张任又追杀过来。魏延已和吴兰、雷铜混战起来,傅彤看着张任气势汹汹的样子,气道:“岂有此理,今日我非杀你为弟兄们报仇不可!”不等楚晴劝阻,执白毦剑朝着张任又扑过去。

    楚晴护着卢忠,还要抵挡各方射来的箭矢,已是万分难过,只盼有救兵来救或者魏延、傅彤两军能有一方来救,否则必定还处在危局之中。傅彤兵刃太短实在够不着张任,张任之枪法就极其精妙,逼得傅彤左支右绌,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机会。他想着被害死的庞统和重伤昏迷的卢忠,心头火起,卖了个破绽,直骂道:“狗贼来呀!”

    张任又岂会放过这种机会,一枪朝着他心窝刺来。傅彤看准了他的枪尖,左手一把抓住了他枪杆,在枪尖刺中自己心口之前一剑斩落,将他长枪劈断。张任有些佩服道:“好剑好剑!”作势收回长枪,突然再一加力,以断枪刺在傅彤胸口,虽不致命,却还是一枪将他倒撞下马。

    楚晴看着前方魏延同样落入危局,一时间也不知该去救谁。张任纵马要去踩踏傅彤,傅彤一翻身躲了过去,后背又被张任用断枪一点,又翻倒在地。他看准了张任的座马,一剑直飞过去,正中其战马咽喉,那战马一击毙命,也将张任翻了下去。傅彤一跺脚,向前直扑,拔出白毦剑朝着张任便砍,张任一脚踢在他胸口,傅彤只觉心口一阵火辣,险些一口气回不上来,便颤颤巍巍扶在一旁休息。

    张任骂道:“打得什么玩意儿?一点章法没有!”傅彤怒道:“能杀你便成,还要什么章法?”张任不屑道:“你除了一把好剑,还有什么能力杀我?”一招手,命后军急赶上来。

    傅彤还未疯狂到以一人战一军,忙撤剑回退。正被逼近时,陈到一骑马一杆枪猛然从己方阵中冲出,一拉缰绳,扯起泰乌云,在敌军阵前一喝。其高声嘶鸣配合陈到“蛮啸苍穹”一吼,宛如黑龙降世,天崩地裂一般,竟镇住后方千余川兵。

    “叔至!”傅彤这才松了口气,道:“我们中军中了埋伏,军师牺牲了,行良也重伤昏迷······”陈到一听庞统被杀,宛如心头一道晴天霹雳一般,惊呼道:“不!”转而浑身杀气,一枪指着后方川兵,喝道:“不怕死的都给我滚过来!”

    楚晴跑到阵前,道:“叔至哥哥,切勿鲁莽啊,你一个人是万万不得和上千兵马作战的!”“那又如何?他们以奸计害死军师,就势必要付出代价!你们先冲出去,我随后便来!”陈到说着便飞马直奔张任。

    傅彤和楚晴回身一看,黄忠已赶来相助,杀散了吴兰和雷铜救魏延的前军冲了出去。傅彤便先抓着卢忠靠在自己身边,先行冲出去,楚晴一人纵马跟在阵后观看陈到的战况。

    张任看着眼前这人,的确是见过,但并不了解,只刚才这一吼便已经让他颇为忌惮,一看这人单人匹马冲过来,立刻让骑兵一起迎过去。陈到一枪飞过去,直戳死一人,再双拳迸发,两拳“石破天惊”又将两个骑兵倒打下马去。他飞身掠阵,将金枪拔出,扫倒两名骑兵,朝着张任一枪戳去。

    张任早已心惊胆战,闪身避开,直下马往乱军中闪避。陈到一拳“晴天霹雳”却打不动这群拿着盾牌的步兵,眼看着长枪队一起逼过来要斩马腿,陈到深知恋战不得,一枪砸过去将一人连盾带人砸烂在地,这才调转马头要走。

    “快放箭!”张任深知此人凶猛,不愿轻易放他脱身,楚晴远远地叫道:“叔至哥哥快走啊!”陈到先放慢马速,听着身后一声声弓弦声响起,这才打马加速快走。泰乌云的速度何等惊人,即便是李九伦的飞枪也追赶不上,更何况普通的弓箭,张任远远地看着陈到也不回身抵御,只是拍马快走,便将一支支箭全部落在身后毫发无损的逃了出去,不禁惊道:“此贼不除,定成我西川之心腹大患!”

    陈到和楚晴这才冲出小道,此时刘璝袭击了刘备一方人马,黄忠和魏延已被迫杀过去,己方人马全都混乱的堵在道路之间。陈到急指挥白毦兵道:“不要乱!有序冲出去!”当先拍马在前头开路,三队人马在丛林之中乱窜,好不容易回到之前出发时扎着的寨子旁,张任和雒城人马又追击上来。刘备无法,只得命弃了寨子,在关平和刘封两军相助之下直撤回涪城之中。

    “军师······”卢忠刚刚苏醒,便连声直呼庞统,只是怪罪自己的责任。众人将他受伤也不轻,想要劝说,可他自己责难自己,落泪了一个晚上,便又昏晕过去,久久不见好转。全军上下皆闻庞统连人带马被乱箭射死,众人一并吊孝,设祭台祭奠庞统之魂,哭泣之声悲寂之气传遍全城上下。

    鬼神或可不信,然难言其真不存。或许天意如此,意气凤雏出师未捷先至落凤之坡,岂有过坡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