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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家乡故路,断情伤逝绝命(5)

    韩连饱含劲道的打了庞德好几拳,看着他非但一声不吭,还强撑着站着,有些无奈的摇头道:“你呀······就是太要强了,早点死了的话,也可以少受些痛苦不是吗?”说着一拳猛击庞德的下巴,庞德再也咬牙不住,一口血往天上喷了出去,随即站立不稳,向旁边一倒,便没有力气再站起身。“大伯!大伯!”韩瑛脸上尽是鲜血,奋力退到韩征身边将他从土墙里拉了出来。韩征依旧迷迷糊糊的扫视了周围一遍,靠在墙上做不出一点动作。韩瑛正急吼吼的要掐他人中,韩连却风一般的来到他身后,正要下手,韩琼大叫一声,拖着插在胸前的大刀朝着韩连冲过去,韩连微微一停步,伸手抓住大刀这一头,往对面一插,将刀杆更深的插进韩琼的身子里,念叨道:“叔叔伯伯们,你们不也一直瞧不起我吗?”韩琼闷哼一声,身上的血液到处飞溅,他却咬牙不发,但是韩连一松手,他没有的力道支撑,立刻倒在地上,不住地挣扎。

    “好了。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能最后死呢?真是不成体统啊。”韩连这才缓缓向韩瑛走去。韩瑛叫不醒韩征,只能重新抓紧画戟,深吸口气道:“来吧!把你的亲人全都杀光,让你除了内心孤独之外,整个人也都彻底孤独好了!”

    “什么?”韩连眯了眯眼睛,立刻朝着韩瑛冲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掌便插进了他的身子,再猛力一拔。韩瑛痛的先是一弯腰,然后发现痛感源源不断的传来,连画戟也拿不住,最后蜷缩在地的倒在了地上。

    韩连冷冷地看着他道:“我的这一辈子,一直都很孤独,从我生下来开始便是这样。你们从小便是受人看中的,岂能明白我这一生的孤独?这就是为什么······我宁愿牺牲我的一切,都要换回尊重。只可惜······到头来······一事无成啊······”又自嘲的笑了起来。

    曹彰站在他身后,听着他说“牺牲我的一切”,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拳头紧紧握住,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扑通”,这时韩征的身子忽然一软,直接跪在了韩连的跟前。韩连忍不住嘲笑道:“国定啊,你以为跪下来向我求情,我就会放过你们了吗?我韩连什么时候是这般心慈手软的人?不如······”正说着,韩征身子一倒,便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韩连奇道:“你这是······”正走近一步想要将他拉起来,韩征双手忽然发力,在地上一按,整个人弹起来握着匕首朝着韩连胸口要扎过去。韩连反应极快,提前一掌往下一拍,正中韩征肩头。韩征本来被韩连一掌打成重伤,装死半天才有力气发出这一击。韩连这一击同样强劲无比,他肩头中了这一掌,再怎么拼命,也只能让匕首划在韩连的胸前,随即倒了下去,其肩骨已被韩连这求生的夺命一掌拍碎。

    “你是我先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拳要不了你的命?”韩连看着倒地咬牙不发出声的韩征,嘲讽道:“想要偷袭我,那不还是自寻死路吗?国定你放心,作为族人们最最看中的长子,我一定会给你体面的。”韩征让鲜血从自己嘴角里流出去,咬牙忍着不因为肩骨破裂而惨叫,已经没空回应韩连。

    韩瑛挣扎的往另一边韩琼的方向爬去,韩琼也跟着往他那边挪动。韩瑛悄声道:“三弟······我在······”韩琼也随之吟道:“大哥······我们······同生共死······”两人的手距离触碰只有几寸的时候,同时坚持不住,就此僵直不动。

    “老爹!”曹彰看着还未死的庞德和韩征,对着韩连一拱手。韩连点头道:“放心,这俩人的功力都不错,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死的。”曹彰很是欢喜,道:“多谢老爹!”

    韩瑶好不容易冲出来,立刻被韩佐他们围住。韩瑶已是不顾性命,根本不顾拦路的是谁,拔出双刀朝着韩佐乱削过去。韩佐没想到这人势如拼命,他可不想以命换命,连忙闪开。韩瑶本来武功就不差,区区几个黑衣手下根本挡不住他。韩瑶不顾性命的砍杀一顿,便将几个黑衣人都砍倒在地。不过他也因为全不防守,也受了几处小伤。

    韩佐看着这人身上溅满了鲜血,浑身上下释放着一股戾气,吓得不敢再上。韩瑶虽然疯狂的想要杀戮复仇,但也没忘记庞德的嘱托,看着韩佐让开,立刻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叫道:“西凉人!快走啊!有杀手来了!”

    韩连刚刚走出屋子,看着被砍倒一地的黑衣人和愣在一旁的韩佐,吃惊道:“怎么回事?人呢?”往那边喊叫的韩瑶一看,气得一拳将韩佐打倒在地,骂道:“从来就一点用都没有!要是让他跑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立刻飞身追了过去。

    韩佐“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完全无力再做行动。曹彰在一旁冷眼相待,只是跺了几下脚,一言不发。

    韩瑶清楚地听见身后响声,看着韩连这么快追击过来,心里正不知该往哪里走,忽然旁边黑影一闪,他便被扑倒在地,一下滚进一处沙土坑中。他不知是何人,立马一刀戳过去,正刺中这人的小腹。

    只听这人在他耳边“嘘”了一声,他扭头一看,竟是李莲,吓得连忙将刀拔出来。李莲闷哼一声,强撑的不喊叫出来,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低声道:“别······别出声······”韩瑶看着她小腹伤口处不住地涌出鲜血,惊吓的帮她用力按住伤处,急的几欲哭出来。

    这时韩连已经迅速追赶过来。他竟然丢了韩瑶的踪迹,不相信的四处看了看,又喊了几声,但是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韩连挠了挠头:“那家伙就这点本事,难道真的能够逃走?不可能!”仔细搜寻了起来,却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韩瑶看着血渗出来的越来越多,韩连却还没有走,不禁着急起来。李莲脸上的血色也正不断丧失,却仍旧尽力的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妄动。韩连始终不信韩瑶能够走脱,停在一块大石之上左思右想。

    李莲知道韩连一直不走,自己已然无幸,也释然的微笑起来:“我犯下这么多罪孽,活到这个时候才受到惩罚,已是上天的宽慰了。”于是在韩瑶手心上写道:“我的时间已经到了,但韩连之仇还未报。”韩瑶定了定神,一手继续帮她按住伤口,另一手在她手心上写道:“我誓帮你报此仇。”

    “记住了。”李莲又写道:“那时告诉韩连,我李莲,为什么找他报仇。不为我自己,只是因为我是李林的妹妹、简常的妻子、还有两个可怜孩儿的母亲,所以一定要找他报仇。”韩瑶听她说了这些复杂的关系,好不容易记了下来,对着她点了点头。李莲这才微笑的闭上了双眼。

    这时韩连似乎已经放弃,叹道:“真是出人意料啊!”听见了几声脚步声,似乎他已经离去。韩瑶看着李莲昏过去,着急的便想拖她出去找人医治,李莲却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韩瑶的手。只听“咚咚”响声,原来韩连并未离去,而是躲到一处大石块之上仔细查看。他果真担心韩瑶躲了起来,假装离去,却来了个回马枪。

    可是韩瑶依旧没有出现,韩连只得认命:“看来这小子果真有些过人的本领,居然能够跑得这么快。”这才真的离去。

    韩瑶听着外面韩连的声音再次响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才捂着心口对着李莲竖了竖大拇指。李莲听着韩连再次离去,点头道:“他应该是真的走了,你快点去找陈到他们吧。我······我哥哥葬在这里,这里也是我最好的归宿,不必······不必管我······”说着,抓着泥土之间的一条碧绿手链,直放在自己胸前。

    “这位前辈······”韩瑶还想说什么,李莲长出口气,道:“记住我的话,快走吧······”手便垂了下来,小腹的伤口冒血处已经变得黑紫。韩瑶推了她两下,可李莲不再动弹,身子也开始僵硬冰冷。韩瑶心里苦痛不已,眼前这人救了自己的命,却被自己误杀,让他万分煎熬,对着李莲的湿身鞠躬道:“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你的遗愿。”好不容易靠着双刀爬出这背靠岩石的土洞。他出洞后又回头看了看,也算是李莲把这洞口挖的隐秘,而内部空间又够大,否则很容易会被韩连发现。他心里暗暗叹息,立刻去寻找汉军大队人马。

    赵云和马云禄追赶冯兰剑和鞠破军许久,两边各自僵持不下。冯兰剑和鞠破军毕竟都是人,轻功很难一直持续。而夜照玉年岁不小,背上又驮着两个人,其实也追不上去。冯兰剑年岁大了,率先支撑不住,回头看了看赵云战马的情况,心道:“就算赵云战马不行了,他还能下马来追呢。”干脆停步道:“赵云!我们不想再与你为难,但你也不要再和我们拼命了!”

    赵云一拉缰绳,将夜照玉停了下来,鞠破军也随之停步。赵云道:“怎么?你是跑不动了吗?”冯兰剑喘了口气,直接坐在旁边一块大石上,道:“确实是跑不动了,但你们也好不到哪去。你若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也由得你们。我们师徒也一定会拼斗到底。但这样拼的两败俱伤,对我们都不好。破军本来已经放下了复仇,若非正巧遇到了你们,他也不会发难。不如就此罢手,我们各自去做各自想做的事情如何?”

    “我本来有此意,但是看着你们又出现在中原各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再去行恶?”赵云不信任道。冯兰剑一听,冷笑道:“这世间,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谁又给过完整的解释?你们是好人,难道真没做过一点错事、没杀过一个无辜的人?我们是坏人,却也不至于一生行恶,没有人生来就喜欢作恶,也没有人真的以作恶为乐。一切的一切都有其缘由,只是所谓的好人,从来都不去深究。因为你们一旦深究,总会发现,事情联系到的,总是你们这些好人。这样一来,世界就太清白了,人性的丑恶全都显露出来,还给不给所谓的好人点脸面呢?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这样?”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赵云对他的话也很是认同,道:“这乱世好不容易相对平静,你们师徒也难得团聚。就不逼你们做那些打打杀杀的,走吧,去做正确的事情。”对着他俩一招手。冯兰剑眼看着能够说通,也面露微笑的对鞠破军道:“走吧破军!我们和他们来日方长!”便缓缓往前走,消失在前面的树林之中。鞠破军直勾勾的盯着赵云,看了许久,这才放弃,转而施展轻功跟了进去。

    “你还真的这么轻易就和解了?”马云禄有些好奇道:“看来云哥比起过去,也没那么执着了。”赵云摇头道:“执着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人都是会变的,就如我们一样,不再是年轻时候的我们了。我想,也许冯兰剑和鞠破军比起过去,也会有所变化吧。”

    “你怎么就相信他们会变好?”马云禄笑道:“这普天之下,你看人可以算是最最不准的了吧?”赵云伸手和她相握,道:“看不准其他人都无所谓,看得清云禄你,足矣。”马云禄欢笑一声,又紧紧环住赵云,赵云便调转马头,往归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