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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从河边开始

    “当有生命悬浮于时空涡流之上时,便是超越时空桎梏之时。”

    ——序言

    地球元年2024年9月24日上午10时08分。

    “爷爷快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打转!”声音出自一个6岁左右的白色短发女孩,她挽起一边的衣袖用雪白的一只手臂撑在船舷上,尽力把半个上身伸出舷外,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在河流水涡中竟然能够一直打转而不下沉的,待小船一点点靠近后她才看清楚一点并且发出大声的惊喊:“天哪!爷爷!那是个人啊!”

    身材高大但却很精瘦的爷爷头发已然花白,听自己孙女一说也是脸色一沉,摆动手中的双桨靠近湍急的水涡旁边,稳住船身后立马捡起船舱里的绳子麻利地打了一个结圈,径直抛向那个一直在水涡中打转的人。

    “喂!你还醒着吗?!”

    爷爷原以为那人在这么湍急的水涡中打转这么久就算没沉下去也因为呛了水而晕过去,说不定可能早就溺亡只是还没沉下去而已。结果绳子居然直接绷紧,并传来了不属于水涡的拉力。

    “那个人还有意识!香香!跟我一起拉绳子!”

    香香一听连忙拽起绳子后端,与爷爷同时发力,绳子经过一整子拉扯后,从水涡中先拉出一只手。随后是半个人身从水里拉出,爷爷第一眼看出好像是个黑色短发的男孩。

    “香香!快把船舱尾部的杂物顺开!”爷爷把男孩拉近至船舷边,然后双手拉住男孩双肩,一发力把他从水里拽出,但可能因为年长体衰,只把男孩上半个身子拉进船舱,下半身子又滑出船舱,眼看又要掉回水里,香香小跑过来拉住男孩一条腿,才终于把他拉进了船舱。

    爷爷喘了口粗气,倚靠在船舷上,开始端量起这个昏迷的男孩:年龄大概比自己孙女大两岁,全身穿着带有奇特淡灰色条纹的纯黑色兜帽卫衣。而且他的右臂被绳子缠住的同时还被一个黑色旅行款式的背包包带所缠绕着,爷爷先将这个背包从男孩手臂上取下,发现这个背包竟然很轻,猜想可能是这个背包缠住他之后才让其没有下沉的。背包正面还有一个淡灰色的像是“沙漏”的标志,同时爷爷也发现男孩的卫衣右胸前的标志也是一样的“沙漏”标志,虽然不排除背包本就是和卫衣一套的可能性,但爷爷总觉得这并不简单……似要想起什么可就是没想起来……

    “噗——!”男孩突然自行喷了一大口水出来,随后猛然坐起,把爷爷和香香吓了一跳。

    “咳咳!……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启水镇,刚才我和爷爷看见你在河涡里打转,怕你马上就会沉下去就把你救上来了。”

    “这样啊……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的人?你又是怎么掉河里的?”爷爷随后问起男孩,“你父母呢?没人看着你吗?掉河里了都差点没被人发现。”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河里的,更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男孩皱了皱眉后继续说道:“我……好像没有家人看着我,我有意识开始就是在这里了,在这之前什么我都记不得了。”

    “咳咳……你这小孩不会是失忆了吧……而且……”爷爷看着一脸纯真又带着茫然的男孩,又看看自己孙女,“你和香香一样啊……这么小就没父母了……”

    “爷爷!我可以当他妹妹吗?他可以做我哥哥!”香香突然对着爷爷喊道:“他和我一样,没有爸爸妈妈,好可怜啊!那他肯定和我一样有时很孤独了,让他和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每天快快乐乐了?!爷爷你也一样!每天也能和我们一起更加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

    爷爷浅浅地对香香笑了笑,随后又看向男孩,自己看了看左手佩戴的银灰色发条指针腕表,时针和分针恰好停在了10时10分的位置。

    “香香刚出生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点……既然我们又是在这个相同时间发现你的,你和我们又有很多相同之处,那就叫你宇同吧。”

    “宇同?是我的名字吗?”

    “对,我这老头子姓宇,叫宇容,你就叫我爷爷也可以。这是我孙女香香,真名叫宇香,你想叫她香香也可以。从今往后,你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

    “好耶!”宇香一把抱住了宇同,爷爷也面容慈祥地摸着两个小孩的头,在突然到来的两位“亲人”的亲切招呼下,宇同也渐渐展露了笑容……

    一晃十年过去了,一个黑色短发青少年正在河岸边梳理着一只不小心落水的斑点狗的毛发,“真是的……这么不小心就掉河里,跟我当年一个样啊……”随后传来一阵轻快的少女呼喊声:“哥哥!先回家吃饭啦!”

    “这么早吗?还没到饭点吧?”宇同把斑点狗的尾巴也擦干后回头一看,宇香就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身后了,她跟童年时期相比几乎没有褪去丝毫的天真活泼。

    “不是呀!哥哥!今天是你的18岁生日啊!是成人的日子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忘呢?!”

    “哦……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啊!呵!也是……那好吧,你先回去给爷爷说一下吧,但还是别让他老人家去忙活那么多,八十多岁的人还这么爱操心……我待会去把隔壁梁姨那一趟,她家养了很多动物,看能不能把这只斑点狗给收留了,随后我就回家。”

    宇香蹲下身摸了摸斑点狗的额头小声嘀咕说:“直接把它带到我们家里养起不就可以了吗……”

    “爷爷从小照顾我们俩已经够辛苦的了,现在又这么老了,我们应该好好去照顾他了。这只小狗还没有到一定需要我们照顾的地步,把它先弄到梁姨那去吧,你也快回家吧,不知道爷爷这时是不是又闲不住身子在忙活些不需要他再忙活的事了。”

    “……好吧……那哥哥你弄完了就快点回来哦……”

    临近黄昏,宇同把斑点狗送到了梁姨家门口。

    “梁姨,麻烦您了,这只小狗再没找到主人之前就交给您照顾了。”

    “没的事嘚!哦对咯!小宇啊……你知不知道……你爷爷上个星期在瞒着你和你妹妹偷偷贴传单啊?”

    “啊?贴传单?有这事吗?我还真不知道,爷爷他……贴传单干什么?”

    “当时一大早我出门就看见你爷爷在那边远处的告示墙上贴传单,等他贴完一边向另一边走后我就想走近看看他贴的内容是啥……标题的字因为比较大先看清的,好像是写的寻亲启示……结果还没来得及看清下面内容写的是什么,你爷爷突然急急忙忙地折返过来把传单撕掉了,问他为啥要贴传单,又是啥告示内容,为什么又要撕了,他也支支吾吾地不回答我,一溜烟地跑远了。”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梁姨,没什么其它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宇同回到家后,自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小桌的饭菜和满脸灿烂笑容的妹妹宇香和依旧有着慈祥眼光的爷爷。

    “你终于回来啦哥哥!饭菜都快凉了!哦对咯!这些菜全都是我亲手做的哦!你一定全都干干净净地吃完,不然我会生气的!哦对了!还有……”宇香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桌下拿出一个小蛋糕,“这是我在启水镇唯一的一家糕饼店跟那师傅学做的,虽然他还免费送了一些材料给我做,但只能做个这么大的了,不过!我之前尝过,味道还不错的!哥哥待会也尝尝吧!就当……妹妹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嘿嘿!”

    宇同先是对妹妹微微一笑,随后就面向一直没吭声的爷爷,问道:“爷爷,你是不是上个星期贴了关于寻找我家人的传单?”

    “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和爷爷不就是你的家人吗?爷爷怎么可能还费精力去贴传单再给你找家人呀?!”宇香再看向爷爷时发现他面色凝重了,不由地问道:“爷爷……哥哥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是的,宇同,我之前的确有过再给你重新寻找家人的想法和行动,但是……我还是中途放弃了……”

    “为什么呢?”

    “一星期前我准备在镇中的告示墙上贴关于你的寻启示,但那天香香其实也跟着我一起到镇上的了,我刚把传单贴好就看到香香兴高采烈地在各个小摊上跑来跑去,我问她这么激动干什么,她说下星期就是哥哥的18岁生日了,要好好准备给他庆祝一番,我一听就想明白了:‘香香只有你一个哥哥,她还小需要有人照顾她,我这老头子没多少时间了,我还是更希望有个信任的人能代我照顾好这小丫头。毕竟……你和她,还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爷爷……你……你不会离开我们的!我和哥哥会一直照顾好你的!对吧?哥哥!”

    宇同还是释然了:即使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但起码自己现有的‘家人’都还希望自己留在这,自己也需要他们,而他们也需要自己,这么一想,自己就算没有先前的任何记忆,但现在看来,自己依然和一个普通人一样没什么区别,需要家人的人仍然是个普通人。

    “爷爷,非常感谢你和香香当初能收留我,把我当作家人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也希望能一直照顾好现有的家人,至于其它的就不管了,爷爷,您不会离开我和香香的,因为我和香香会永远照顾好您的!”

    爷爷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起要告诉宇同什么,但在颤抖了一下嘴唇像是踌躇一番后却如释重负地说道:“呵……你这小子要是真能永远照顾我这老头子和这小丫头一辈子就好了……罢了,我也有东西要作为你的成人生日礼物送你。”爷爷说罢缓缓站起身,再转身从床上双手托起一堆黑色的服饰,这正是宇同当初被爷爷和香香救出水时身上穿的整套纯黑色兜帽卫衣,以及那个黑色旅行款式的背包也在。

    “爷爷,这不是哥哥小时候跟我们刚相遇时穿的衣服吗?您居然还保留得这么好,连颜色都没一点褪散。”

    “与其说是我保留的好,倒不如说这衣服自有神奇之处。”爷爷先将外套顺势抖好,对着宇同问道:“你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宇同并没有把目光聚焦在外套丝毫没发生颜色变化的点上。立马回答道:“如果爷爷您只是把它保留好但并没有重新裁剪它的话,这件外套的大小,我现在好像都可以穿。”

    “不会吧!哥哥你那时只有8岁多啊!10年后你都长成人,还能穿的下小时候的衣服?!难不成衣服也会跟着你一起长大吗?!”

    “这就是我所说的衣服有神奇之处的原因了,不信的话,宇同,你把它穿上看看就知道了。”

    宇同径直接过外套转过身换起衣服来,爷爷让他把裤子和鞋子也换过来,宇香也知趣地扭过头等哥哥换好衣服。

    “我换好了。”曾经一身纯黑装扮的小男孩如今已然是个青少年站在面前,可能是因为年纪成熟了一些,尽管这样的一身黑色装扮看久了会视觉疲劳也影响不大,但依然带给人的是强烈的神秘不可窥测的感受与力量。

    “这还真是神奇,这么多年过去,这套衣服从头到脚居然都还很合我的身。爷爷,你应该早就发现这套衣服的神奇之处了,所以就当作是给我的惊喜礼物?”

    “可是,爷爷,为什么这套我哥哥小时候的衣服现在还能穿呢?难道这套衣服真的会跟着人一起长大吗……”宇香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摸了摸那个黑色旅行背包。正好摸到“沙漏”标志时,标志亮起一道刺眼的蓝光,宇香被刺得眨了一下眼睛,一回过神自己竟然站在了屋外!但却惊恐地看见周围不再是平常的镇郊景象了——而是在一大片火海中渐渐消毁的废墟!

    “这是怎么回事?!哥哥!爷爷!你们在哪?!”宇香惊慌失措地叫喊着——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她猛然间想起自己面前就是家啊!哥哥和爷爷应该都在家里!

    “哥哥!爷爷!你们在家吗?!赶快出来啊!”

    首先出来的是宇同,但还没来得及让宇香高兴,她却看见是爷爷把宇同狠狠地推出来的,爷爷用一种以前都很少见的凶狠语气对着宇同吼道:“你赶快带宇香离开这!不要管我了!”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黑爪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将还没有离开房屋的爷爷连带房屋一并砸毁了。

    “啊!爷爷——!”香香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差点昏厥过去。

    “香香?!你怎么了?!没事吧?!”香香喘了几口粗气后定睛一看,是哥哥扶着自己一脸担心,而爷爷还坐在桌边,自己也还在家里!周围并没有出现刚才的火海废墟。

    难道自己刚才只是出现幻觉了?!为什么……为什么这幻觉这么真实……

    “香香,你没事吧?你刚才莫名其妙地大喊着我和爷爷有没有事,又一下跌坐在地上还大声惊慌地喊叫,我还以为你中邪了……把我给担心的……”

    “哥哥!我刚才看见一个非常可怕的场景:启水镇变成了废墟,我站在屋外,你和爷爷在屋里,但爷爷就只把你推了出来,爷爷他自己就……”

    “香香你不要怕,好好告诉我爷爷他怎么了……”

    “爷爷他……被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连带房子一起给压毁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爷爷他不还是好好地在这吗?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爷爷刚开始看见宇香因为碰了那个黑色旅行背包看到了什么过于刺激的东西后的激烈反应正想要问个究竟,但都被宇同关心的话抢断了,直到宇香这时说出她刚才看见的“幻象”,才大惊失色,连忙问话:“香香!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爷爷我遭遇不测的场景?”

    “是真的!爷爷!还好只是幻象……爷爷和哥哥都没事就好……可是,为什么我一碰到那个背包就看到这么不好的事啊……是不是那个背包不是一个正常的背包啊……”

    爷爷此时此刻慢慢起身后神情变得凝重后说道:“香香,你刚才看见的,可能不是幻象。”

    “那爷爷,香香究竟看到的是……”宇同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晃动突如其来,整个房屋都开始猛烈摇晃!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啊!哥哥!爷爷!你们快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