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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随风而扫

    经历了多次时空穿越的宇同,对时空虫洞背后的未知地点也不再感到担忧了——似乎原宇宙对自身时空穿越有一个安排就是无论如何都会规避多人的地方,这样即使自己出去撞见了人也只是少数人,随便解释一下就行,或者稍微发动时空之力让那个人短暂地“忘记”一下发生的事就可以了。

    只不过宇同对于后者才觉得自己真是个白痴——自己直到看时空管理局可以消除时空记忆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时候也用这招?!那样就可以省好多事了啊!

    “算了……人毕竟是要慢慢学习的……”压抑着吐槽对自己感到无语的心宇同走出时空虫洞。

    “这里是……公园吗?怎么栽种的全是枫树啊……”宇同迎面是一排排形态各异但排列整齐的茂密枫树林,火红的如烈阳;金黄的如日耀;橘红的更像是一大片熟透的鲜橙,在微风的吹拂下枫叶沙沙作响,并随风飘曳落地堆积,在枫树林对面外围便是一条几米宽的人行步道,而人行步道另一边是可以映照岸上枫林尽染之景的运河。

    这种让人一下感到无比轻松愉悦的环境,除了幼时宇同在启水镇曾与爷爷和宇香去镇外郊游看到的环境令人心旷神怡外,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再见到过这样的景象了。

    “真不错……在城市之中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地方……”宇同从枫树林走到人行步道上眺望了一下远方——密集的高楼大厦分布在公园外侧像是人为的“壁障”将城市中这唯一一处与钢筋水泥不相符的花草树木给隔离开来。

    宇同余光往地上瞟了一下,发现靠近枫树林一边的人行步道有一半都被随风飘落的枫叶覆盖了,这墨黑色的沥青步道上压着红黄色各异的枫叶,而且这条长度上百米的步道上这一边全是被枫叶覆盖过去的!

    “哇……如果这有清洁工的话岂不是会恨死这些枫树啊?这就算扫完了,等风一吹又会被覆盖上落下的枫叶了,这不是增加劳动负担吗……”

    突然,宇同感觉自己的右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啊!真不好意思啊!我扫这边地时几乎不抬头看的!没想到你会站在被铺了枫叶的这一边,能请你站到另一边去吗?……”

    宇同扭头转向右边,随后就是两双带着不同震惊程度的眼睛双双对视!

    “哇!!!你……你……你是谁啊?!!!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先开口的是一名身穿浅绿色清洁工服饰的少年,头上戴了个像是两个可再生循环标志交叉组合而成的标志的鸭舌帽。毋庸置疑——他就是这个时空的宇同。清洁工宇同手持一把竹枝扎成的扫帚,刚才碰到宇同脚的就是这扫帚头。

    “你这反应大得到像个普通人,只不过我真没想到这个时空的我居然都能干这行了吗……”宇同无奈地揉了揉脸,然后正准备向清洁工宇同打招呼:“你好,我是一个来自其它时空的旅行者,其实也就是……”

    宇同话没说完,清洁工宇同已经被吓得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喊:“快来人啊!这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但我不认识他也知道他是谁啊!!!”

    “啧……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宇同有些无语,但还是跟了上去。

    清洁工宇同在前面跑着,瞅见一个戴着照相机但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的青年正朝自己跑来,向看到救星似的朝对方“扑”过去,把对方给吓一跳。

    “喂!你这人是眼瞎吗?!跑就跑还往人身上撞?!找茬是不是?!”青年没好心情直接破口大骂。

    “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清洁工宇同喘了口气后,“后面有个穿得像个黑衣杀手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脸的人!可我压根不认识他!”

    “那我看你是真找茬啊?!”青年生气地在清洁工宇同面前晃了晃拳头,“你真当我眼瞎吗?!大白天哪有什么穿一身黑的人?!”

    “可是!他真的就在后面啊!他就在……”清洁工宇同话没说完慌张地回头想指认,结果回头一看就傻眼了——笔直的人行步道上居然没了刚才哪个人的身影?!自己也没跑多远吧?!难道他看见自己跑来找人就离开啦?!

    “别挡我路了!再找茬我就不客气了!”

    “啊!真是对不起啊!大哥!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

    “行了!这事就算了!呸!……真不该听幕哥的话来这采什么风取什么景,怎么偏偏就能遇上这么个糟心事……”青年吐了口唾沫愤愤不平准备离开。

    “请你等等!”清洁工宇同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认真,“请不要往枫树林那边随地吐痰!这是落枫市很早就明文规定的条例!是受法律保护的!”

    青年气得质问道:“你一个做清洁的哪来这么多事?!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什么叫法律?!”青年再次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我告诉你!我就在这把你打了都不可能有人来帮你!”

    “啊!大哥大哥!别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呀!你要是打我了就真犯法了啊!”清洁工宇同吓得瘫坐在地上双手护头。

    “哼!你一个清洁工也配威胁我?!我今天还真就要打你!”青年朝清洁工宇同脑袋挥出一拳!

    “哇!——不要啊!——”清洁工宇同抱紧自己的脑袋。

    “唉……看来这个时空的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机了……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反抗一下……”

    清洁工宇同睁眼一瞧——那个一身纯黑色兜帽旅行服饰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就双手插兜站在……保持着挥拳动作静止不动的青年旁边?!

    “看来已经能够使用时空标记发动时空停滞了,下次可以尝试不用标记的……”宇同从兜里伸出右手一把就将坐在地上的清洁工宇同拉起,在拉住他手的一瞬间发动时空幻境给清洁工宇同在他脑海里好好“解释”了一番。

    “明白了噻?我是一个来自其它时空的你,是为了寻找我爷爷还未来得及告知我的问题真相才来到这的。”

    “啊……我……我不明白。”

    宇同差点被无语倒地。

    “抱……抱歉啊!我真的是从来没想过会有其它时空更会有其它时空的自己,也没想过其它时空的自己会来这找我……”

    “行了,都是‘自己人’,不说客气话,但我想问的是——你们这里的清洁工找不到人了吗?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就开始干这事了?”

    “我……哎呀!糟了!说起这事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把这四百米人行步道上的落叶扫完呢!抱歉!待会再聊!”清洁工宇同二话不说抓起扫帚又跑回初遇宇同的地方继续埋头扫落叶。

    “这……应该就是清洁工的职业精神吧……厉害,不说光做就能看出来……”宇同又看向还被时空停滞在原地的青年调侃了一下,“你脾气挺暴的哈……看来得给你找个地儿消下火……”

    宇同瞟向步道另一边的运河,露出了一个坏坏的微笑。

    然后清洁工宇同的扫地速度让宇同觉得真不是个正常人——不仅速度快,一路只看见他在拿着扫帚头真就没抬一下头“唰!唰!唰!唰!”就一直扫过去了!而且扫完的落叶全被整整齐齐堆放进每间隔四百米的一个的垃圾箱内,而装不下的落叶又被其悉数扫回枫树林那边,尽管是四百米的人行步道,清洁工宇同这一路扫过去宇同都没看到他有停下歇一口气!

    直到扫到尽头,清洁工宇同把最后一片树叶扫进撮箕里才呼了口气用脏兮兮的棉布手套的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

    “宇工!你干这行挺久的吧?!”

    “嗯?宇工?是在喊我吗?”

    “对呀!为了好把我俩区分开嘛……话说你扫这么久的地都不见你喘口气的,你真不累吗?”

    “最开始扫的确累,但后来丝丝妹妹告诉我扫地是有方法的,而且可以看电视节目上的人进行学习,有一天我看到一名拳击手在电视节目中展示连续拳击时有规律用鼻子代替嘴巴吸呼气达到更高效的动作频率,然后我觉得对我扫地有用,然后就学会了。”

    “你这……不参加个什么长时间体能项目不去当个运动员都可惜了啊!为什么你偏偏有这么好的体能却只是个扫地的啊?!”

    “我……我又不是只扫地啊!只是落枫市中心公园的落叶基本都只有我在扫而已,但我还要负责运河水表是否有垃圾然后还要坐船去清洁垃圾;公园里的垃圾箱如果没有分类好的垃圾我还要进行垃圾分类;公园厕所的垃圾如果没处理我也还要……”

    “停停停!你真的是个清洁工吗?!我那个时空中镇上的环卫工人都没你这么干得全面啊?!你确定你真不是给一家黑心清洁公司工作的?!”

    “我……的确是受落枫市清洁公司‘推荐’来这工作的……”

    “推荐?!不是你自愿?!欸等等!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应该是为什么会有清洁公司推荐啊?!”

    “当时我学习成绩不好,只上完小学就辍学了,然后我父母为了照顾我重病的爷爷奶奶在其他城市工作,我在落枫市由他们认识清洁公司里的熟人照顾,有一天他们看见我只拿一把扫帚就把一个教室大小的房间给打扫好了,很是惊讶,认为我有可以扫一个公园的什么什么……‘资质’,然后就把我推荐到清洁公司上层,听他们说应该是经过上层的‘深思熟虑’我才能到这主要负责扫公园落叶的。”

    “什么玩意?!怎么会有这种事啊!!!——”宇同觉得很头痛并一个劲揉太阳穴,刚又想出什么要问清洁工宇同,结果他自顾自跳到一艘螺旋引擎船上准备开船。

    “等等!你要干什么?!”

    “先去清理河上的垃圾啊……我现在不清理待会无时无刻都会再刮风我还要跑回岸上来继续扫落叶的。”

    “无时无刻……无论如何……”宇同突然明白了——这个城市应该也有类似于被原宇宙安排的设定!清洁工宇同自身也应该被原宇宙安排了什么设定!

    随后宇同将时空之力在脑海中直接与这个时空的落枫市的确定时空相感应,翻开眼前一本枫叶色象征落枫市确定时空设定的光粒子构成的书,这下宇同能清楚看到这个城市究竟被安排什么了。

    “落枫市自建市以来就自然生成了眼前这些枫树林,尽管当时只有很小一片,但受到了城市建设前期的良好人工培养,逐渐成长茂盛至今。城市后期建设工业化显著,环境污染加剧,而这片枫树林虽还未被破坏或砍伐,多几年前最后一任呼吁保护环境的市长依法参与颁布一条相关条例——落枫市的枫树林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破坏,为此还修建了全市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城市内部的自然公园——落枫市中心公园。”

    “落枫市中心公园虽成功修建并保障了枫树林不会直接遭受大规模破坏,但外部的城市化建设带来的污染或多或少在一直侵蚀着这里。而且不知为何——公园中的枫树林只要稍微有些许风就会飘落很多枫叶,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冬天枫叶都不会完全掉完,还会随着风雪一齐飘落。尽管专家已经调查并证实了这只是普通种类的枫树,可依然不明白为何一年四季都有落不完的枫叶。”

    “并且,无论何时,落枫市都在刮风,从没有等级的一缕微风到近十二级的台风都刮过,给城市带来或不小的影响,其中影响突出的还是靠近枫树林的建筑——一刮很大的风吹落下的枫叶能把低矮的建筑物遮盖一大半?!所以靠近枫树林的建筑物现在基本都是高达五层楼以上的建筑,人们以为高大的建筑物足以阻挡枫树林被风吹,就不会落下过多的枫叶了,但发现无论建筑物修的再怎么高大再怎么密集,这片枫树林依然会被风吹到,依然会飘落很多枫叶。”

    “落枫市的社会上有两类人——城市建设派和城市环保派,建设派提出砍伐掉枫树林,毕竟它对现在的城市化建设的作用已经很小了,并且只要一吹风就会飘落数不清的枫叶,对城市带来极大不利;环保派以最后一任呼吁环保的市长依法认可的枫树林保护条例为反对依据,并且这片枫树林是落枫市的象征,不能就此砍伐。最后双方相互妥协——由环保派出力清扫枫叶。但建设派不提供设备支持,可能是故意刁难环保派,于是环保派只能以最原初的方式让人来清扫。但最近建设派在让社会政治与法律高层人士参与修改枫树林的保护条例,可能过不了多久,这片枫树林真会被‘名正言顺’地砍伐了。”

    “原来这就是这个时空这个城市的确定时空设定啊……我大概知道清洁工宇同为什么现在都能干这行了……”宇同长舒一口气,“看来下次我就应该直接用这招先预知一遍不同时空不同城市被原宇宙安排了什么设定,不然直接问那个我……真的有些伤脑经……”

    “呃……那个!……宇……宇同?!”清洁工宇同把船向岸边停靠后喊道。

    “怎么了?”

    “这个大哥他落河了,还好他看起来会游泳的样子,我才能及时把他救上船的。”

    宇同往船舱里一看——这位脾气火爆的青年浑身湿漉漉地瘫坐在甲板上直喘气,上半身还被套了半截网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