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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亲人真正的希望

    覃幕父亲见覃幕买个酒迟迟没有归来,心中的无名之火又升了起来。

    “这个狗东西……趁机又跑出去疯玩了吧?!……说不定还拿老子给的钱挥霍去了……待会只要他一回来老子铁定要打断他的腿!……”

    覃幕父亲在屋里暗骂着来回踱步还不断将地上的空酒瓶踢来踢去,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口渴了,打开昏黄的电灯两眼无神走向冰箱想看看有什么能解渴的,但除了上下两层因为长期未存放食物导致冰箱冻结异常生成两层厚厚的凝冰外就没有任何东西。

    “真晦气!……”覃幕父亲又暗骂一声后再去餐桌上拿起水壶——壶底的水垢因为长时间无水沾染干裂成一块一块的碎渣了,覃幕父亲生气地猛然将水壶砸向地面,觉得不解气顺势还多砸了几个玻璃杯。

    “这狗东西从来都不在家吃喝吗?!……”最后他忍无可忍只能拿起餐桌上还尚且幸存的一只玻璃杯走向水槽,准备直接接杯自来水来喝。

    覃幕父亲将水龙头上的洗碗帕拿起丢进水槽然后拧开水龙头阀门开始接自来水,可才接了不到一半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冲着自己呼吸扑面而来!而且就是从水槽里散发出来的!

    覃幕父亲本就属于半醉的状态了,但这么一熏还让他清醒了几分,可还是没忍受住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化学毒气一般的无色无味但已经让他有窒息感的气味导致他手中的玻璃杯也不慎缩手后滑手脱落摔地成了一片碎玻璃渣。而这令他头晕发昏的气体还在蔓延,以水槽为中心快速向外界空间扩散!

    “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覃幕父亲此时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钳住自己脖子让自己无法呼吸,这种难受的感觉比当初喝酒喝多喝到吐的感觉还要难受!但绝对没有喝酒的感觉好!覃幕父亲开始有些无力地捂着口鼻半蹲在地上,借着在自己视线里开始模糊的灯光他还能依稀可以看见还在不断放水的水龙头,这未知的窒息性气体就是从他拧开水龙头放水开始就有了!而且随着水越放越多这气体浓度也越来越大!

    “得把水!……关了!……”覃幕父亲挣扎着爬向水槽,好不容易碰到阀门,结果刚拧了一下阀门扳手就从水龙头上脱落——意味着水龙头关不上了!

    “咳咳!——咳咳!——”覃幕父亲开始剧烈咳嗽并试图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但狭小的房屋里仅仅不到二十平的面积几乎全都被这窒息性气体填充满了,覃幕父亲又试图打开窗户,可才发现窗户早就被木板和报纸内外都封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凭他的状态根本打不开,等他再想着去把门打开时才怒然发现——门被反锁了!

    “覃幕!!!……是你这狗东西干的吗?!……”覃幕父亲在屋内无能狂怒,而学生覃幕,其实一直都站屋外在院子里。

    他没有去买酒,他出门时也是悄悄把门反锁了,目的就是为了今天策划好要将他父亲用自己学到的知识给杀死的。

    那包灰黑色的物质是电石渣,遇水后会快速挥发并产生大量有毒乙炔气体,少量吸入会头昏脑胀,神志不清;大量吸入则会直接窒息危害生命。学生覃幕回到家后先在水槽均匀地倒上了电石渣,将水龙头阀门给拧松后再将湿漉漉的洗碗帕放在上面,预测在自己走后他父亲会因为口渴难耐去找东西解渴喝无果后就会去接自来水喝,因为他已经是半醉状态了,不会注意到水槽里的电石渣,当他无意将湿的洗碗帕丢进水槽后再拧开阀门接水时,无声无形的杀手便出现了。

    覃幕父亲先被有毒乙炔气体摧残了部分精神,将原本松垮的阀门因自己不小心扭动而彻底关不上水龙头,水往水槽中放的越多,有毒乙炔气体就挥发得越多越快,再加上房屋前后唯一的两扇窗户都被学生覃幕事先早就封死了,现在学生覃幕在外只需把门反锁了,屋里就是个完整的毒气封杀室。

    这片棚改区的边缘就只有学生覃幕这一处住人的房子,而且到了夜晚连过路的行人都没有。所以学生覃幕完全不担心他父亲在屋内大喊大叫会被外面什么人注意到。

    “有没有人!……救我!……”覃幕父亲脸色由通红转向惨白,一分钟前还能大声叫喊并手敲脚踹房门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学生覃幕在屋外静静听着自己父亲由重重捶门最后渐渐转变为了无力的轻微敲门,他冷笑了一声。

    “覃幕?!你怎么站在外面?!你父亲又打骂你了?!”教师宇同跟宇同来到站在院子里的学生覃幕面前,“你额头都被打出血了!你别动,我帮你擦一下……”

    “等等,你家怎么又是锁门又是封窗的?……”宇同眼尖瞧见一扇上了一把老式反撇锁的木门还有又是钉木板又是糊报纸的不透气窗户,“你难不成害怕你回家又被你父亲打骂你就直接把你父亲给封在屋里了?!可你这封法会封死人的啊!”

    “他刚才就死了。”

    “什么?!”教师宇同刚把学生覃幕额头至脸颊的血擦干净正欲拿出轻便型酒精棉为其消毒后再包扎,听见这话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学生覃幕的双肩,“是你动手杀他的吗?你怎么真就敢做出这种事?!”

    “我没动手,是他酗酒成性让他自我了断。”

    “他现在还在屋里对吧?!……”教师宇同推开学生覃幕正欲朝屋里走又被学生覃幕拽住,“里面全是有毒乙炔气体,他是吸入过多窒息而亡的,你不要进去,就算你破门进去后再带他出来也只会带具尸体出来,而且你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有毒乙炔气体侵害。”

    教师宇同只是有些失望地瞪了学生覃幕一眼后甩开学生覃幕的手,从地上破烂堆拖出一把铁铲就准备破门,学生覃幕还想去拦住他又被宇同一个时空标记停滞住了。

    “今中午的饭真是白请你吃了!……”宇同也瞪了学生覃幕一眼后快步走向木门。

    “宇老师你让开!我来!”宇同从教师宇同手上夺过铁铲然后单右臂附加白色空间之力加大手臂挥动物体的力度用铁铲将反撇锁和木门一并劈开。

    “你有这力气还拿铁铲干什么?”

    “别在意这些细节!救人要紧!”

    宇同和教师宇同刚进屋几秒就吸入了有毒乙炔气体影响猛地咳嗽了几声,宇同对自己口鼻附加时空之力才没受到进一步侵害,而教师宇同则憋住一口气后。硬生生地从地上背起覃幕父亲再冲出门外。

    “咳咳!……覃幕父亲!你没事吧?!”

    “他不是我父亲!!!——他就是个该死的混蛋!!!——”被停滞住的学生覃幕破口大骂,然后就被宇同连嘴也停滞住了。

    “真是的,明明等我们来交给我们就可以了,非要自己用这么绝的方式,宇老师?你还好吧?”

    “咳咳!我没事!得赶快打120才行……”

    “等120来他就死透了,交给我吧!”宇同转动腕表唤出医生宇同的手术刀,宇同是发现医生宇同的手术刀是真好用——只要眼前有病人需要救治,那无论如何他受到多大程度的伤害只要是处于濒死状态都会给他增加50%的成功救治概率,这50%虽只是一半的成功概率,但只要宇同一使用都会让这病人往50%成功救治的概率方向靠,也就是说只要不是什么更强的其它时空因素影响,宇同都能用这把手术刀救治好这些濒死者。

    但救治过程可就震惊到教师宇同和学生覃幕的三观了——宇同一刀下去将覃幕父亲的肺给取了出来?!然后宇同看见肺上因为接近窒息产生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灰黑色肺泡穿孔损伤所以就用散发着蓝白色光的手术刀将其损伤给“挑离”肺部,在空气中化为尘埃消散,确认肺部损伤都被“挑离”完后。宇同在教师宇同和学生覃幕双双震惊的眼神中又将肺塞回覃幕父亲胸腔内。

    “宇同……我之前进屋救人都没被毒气熏吐,你这救治操作倒是要把我给看吐了。你难道没有生理不适吗?”

    “这算什么?我之前还进过一个全是由各种垃圾组成的类似人体内部情况的空间里呢,那里不仅视觉冲击力强,而且气味也是我目前闻过所有气味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有……你不是进屋救人时就憋住气了吗?怎么可能会被毒气熏吐……”

    “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我……诶等等!你怎么还开他颅啊?!”

    紧接着覃幕父亲的大脑就被取出来了,而宇同托着鲜活的大脑疑惑地看了一眼教师宇同,“他这种因窒息濒死的人你以为把他肺处理好就完了?大脑缺氧可是会病变的!”宇同说着还把大脑递到教师宇同面前给他展示了一番,“你看啊!这里因为窒息病变导致大脑血管脑水肿了,要是不把这里弄好那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个傻子……”

    “知道了!……你快救治他吧!……呕~~”教师宇同蹲在一旁干呕起来。

    “好吧,抱歉,下次我直接在我空间里做救治手术不让你们看见,免得让你们感到不适……”

    “你还希望有下次啊?!……呕~~”

    宇同将大脑上的脑血管水肿处“放出水”后脑血管就恢复正常了,然后将大脑也塞回他颅腔里,随后盖上他天灵盖将他人拖到一旁平躺。

    “好了,救治手术完成,现在该处理你的事了……”宇同打了个响指解除了学生覃幕的停滞,而他在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被开胸开颅的“手术场面”后被解除停滞的第一个反应也是和教师宇同一样干呕不止。

    “哎呀!抱歉,忘了停滞你眼睛看见事物的时空了,间接让你看了一遍这个……对你们而言生理不适的场面。你父亲没死,不过我做救治手术时故意让他被做手术时的神经保留着被开胸开颅时的痛感待会他醒了之后就会恢复痛感,不会让他被痛死,但可能会让他生不如死……也算是,帮你间接给他长期家暴你的‘惩罚’吧!”

    学生覃幕擦了擦嘴角直起身来,质问着宇同“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来自其它时空的旅行者罢了,但这个不是现在的重点——我们是来帮你处理好你被你父亲长期家暴的事的,啧……我看你额头那个伤应该可以做伤残鉴定吧?”

    “不行,我刚才给他检查了,属于皮外伤,还不足以做伤残鉴定。”

    “啧……烦……”

    “你们不要劝我了,只有让他死了我才能心安理得。”

    “覃幕,你这样做你自己就犯法了,你已经构成蓄意杀人罪了!”

    “本来让他自己死我就还可以想办法让自己摆脱嫌疑,可你们却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们咯?”宇同又换了个问题,“还是你觉得我们会把今晚的事直接告诉警察,把你直接送到警察局?”

    “……”

    “覃幕,如果我们真要这么做,那你现在可是到了能付刑事责任的年龄了,虽然你蓄意杀人失败了但依然能判你蓄意危害他人生命至少都要关你几年的,但你为你母亲着想过吗?她如果知道她的亲儿子竟然是因为谋杀家暴自己的父亲而入狱她会作何感想,就算你父亲应得到报应,但绝不也是现在应得到死的报应,而且决定他生死的也不该是你,应该交由法律去判决。”

    “好啊!那你们帮我给法院要求起诉他给他判死刑啊!”

    “抱歉,这个起诉要求我们不能去做,交由法院判决我们只会先服从法院的安排。”

    “我知道啊!我知道法院会给他判刑,但我知道不能够给他判死刑!你们知道这几年来我和我母亲遭受的打骂有多少吗?我要亲手杀了这个混蛋,光判他个因家暴的故意伤人罪只能坐几年牢,等他出来后他还是这个样子,就算我母亲和他离婚了他也许不会再去找我母亲,但我却还要被他在依法再监护一个高三年!”

    “你可以向法院申请你不需要他监护了,毕竟实际上你也快满18周岁了,完全可以独立处事了,可你没想着如何好好自行独立处事,而是想着凭自己一个人杀了你父亲一了百了,这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就算我独立了与他分居了但房子按法律来算还是他的,我没有可以住的地方,他会以我独居的理由将我彻底赶出家门。我也不可能去我母亲那,她在她娘家养病,里这有一个多省的距离,我实在要去也行啊,那我就在这把学辍了,本就是外省再收一个外省生条件更苛刻,我在那边压根就没机会上学……”

    “所以你就只能老早开始打工。我发现一些端倪了,覃幕同学……”宇同托着下巴分析道:“你身为体育课代表,身体素质好说好听点是你意志强烈支撑着身体,说不好听点其实是长期父亲打你你‘锻炼’出来的。至于你为何几顿吃不饱饭精气神还这么足——我猜其实并不是你害怕早回晚回都会被你父亲打骂而不敢回家吃饭,而是你在校外已经开始打工了,攒的钱够自己晚上开销或填补其它费用,所以你晚上其实是可以自己在外面吃点好的,中午只吃白馒头加辣酱也只是应付一下而已,你说的对——一顿中午饭不吃的确饿不死人,因为晚上吃的都补回来了。”

    “随你怎么说……但可别期待着我会打消杀了那个混蛋的念头,就算不是今天,也是在未来的某一天……”

    “覃幕……”教师宇同突然脸色变得严肃然后开口道:“你母亲刚才在我来的路上给我打来了电话,因为你现在没手机,我用我手机给你母亲录了电话留言,你先听一下吧。”

    教师宇同拿起手机点开留言录音,里面除了学生覃幕母亲声音外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闺女啊!你现在身体状态差就让妈给老师说吧!”这声音显然是学生覃幕母亲她妈,也就是学生覃幕他外婆。

    “不用了!……妈……我就几句话……就让我给老师说吧……宇老师!……你还听着吗?……”

    “我听着的!覃幕妈妈,您身体不适的话还是算了吧,有什么事等您身体情况恢复好些后再说都可以的。”

    “不!……宇老师……我现在能说……请帮我转告覃幕……是我想说给他的听的……你也知道他父亲现在不会接我电话了……”

    “……那您说吧……”

    “覃幕!……很抱歉……妈妈没能让你来这边……很抱歉让你还得跟那个男人再生活一年!……咳咳!……”

    “呀!闺女!你咳血啦!……”

    “覃幕妈妈?!您没事吧?!……”

    “咳咳!……宇老师!……请你告诉覃幕……不要让他想着怎么去报复他父亲……他现在需要的只是……只是好好吃饭……好好学习……让他再坚持一年……再坚持一年……宇老师你也要多多帮助他……别让他误入歧途……咳咳!……”

    “闺女啊!——闺女啊!——”

    随后电话录音留言里都是慌乱的杂音,教师宇同索性结束播放。

    “你母亲病危了,已经送往医院,但具体情况还不明确。如果你觉得我阻拦不了你对你父亲未来的报复,但我可以算上我教师的身份告诉你——我若不阻拦你做出错误的事那就是我的失职,我可能没有权利阻拦你做错事,但我有义务阻拦你做错事。我不知道你上课学到多少知识居然会把它用在杀人上面,但对于现在而言我要教你的是——事情不能做绝,做绝的背后会让你付出更绝的代价,尤其是……当你真正的亲人寄托了真诚的祝福与希望在你身上时,就不要再与他们背道而驰了。”

    学生覃幕沉默不语,只有惨白的月光打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