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一步
巧不巧周重不晓得，但他知道薛无病这一次的举动必将在整个萍洲城里掀起轩然大波。
胡师爷和李旬老爷是何许人也？
胡师爷，名叫胡飞，是萍洲城官府里五位师爷中位列第一的师爷。
什么是师爷？
师爷不是官职，而是幕僚，是一地主官请来帮自己打理政务，并且给施政建议的谋士。同时也会在某些时候受委托掌握一些实权。属于官面上权力极大的隐形大人物。
而胡飞则是跟着萍洲城执掌主官严复文一路从外地过来，紧随二十多年的绝对心腹。
说这位在萍洲城里跺一跺脚萍洲城都要颤一下都不夸张。
另一位李旬李老爷又是何许人？这位硬要说的话来头比胡飞更大。
李旬是萍洲城本地人，也是本地乡绅集团中的一员，甚至前几年还是乡绅集团里的顺位话事人。只不过这两年身子骨不太利索了，才退出集团话事的圈子，在家里养老。
李旬有三个女儿四个儿子。除了幺儿在家侍奉他之外，另外三个儿子全在各地为官，大儿子甚至在皇都户部里担任中郎官，品衔只比萍洲城执掌主官低半品，妥妥的大官。
而三个女儿也全部嫁入官家大院为正妻大妇。
李旬最得意的一個女婿便是如今吏部右侍郎何晓的长子何晨。
把李旬说成是子孙繁花似锦一点也不为过，而他在萍洲城里也就成了一尊谁也不敢惹，谁也不敢动的大佛般的人物。
即便是萍洲城的主官严复文也要事事给李旬三分面子。更别提下面的各级官人了，在李旬面前那都是尽心讨好。
就这两位，在周重的记忆里，萍洲城里的风风雨雨几乎不可能落在他们的头上。
抱着谨慎的心态，周重还是将这个消息上报了李世季，而得到的消息就是不用束手束脚，案子该怎么查就让薛无病怎么查。
态度强硬得让周重也总算是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于是乎，这一桩案子就在安维衙门的静默下走向了一个事先谁都没有想过的方向。
周重本想再给薛无病添两个人手壮壮声势。可一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只是查案，针对的是案子，而不是胡飞更不是李旬，去的人多了阵仗大了反而不妥。
至少在案子没有一个阶段性的结论之前，参与到官面调查的人宜少不宜多。
甚至周重一下觉得事情似乎真有巧合在内。因为若不是薛无病这样的新人，换个安维衙门的老人手即便能往奴隶方向侦办也会下意识的避开官面上的人物，更别提胡飞和李旬这等大人物了。
一大早，穿戴整齐的薛无病最后将长刀挂在腰间，从安维衙门里出来，在门口跟已经候着的苏青和杨海汇合，按照之前商量的计划，今天一天就要把两个重点怀疑的目标都跑一遍。
“薛无病，你可知今天这一趟下来若是没个结果你会如何？”
“杨哥，想这些有什么用？接都接了，总不能别人喷嚏都没打我就自己先把自己吓死吧？
再说了，这种事情我就一衙役，上面不发话我还能办得了案子？天塌下来自然有上面顶着，我一个小虾米就不要去费神瞎琢磨了。”
“你倒是看得开。”
“嘿，杨哥，苏哥您二位今天可得帮我镇住场子呀！”薛无病走在中间也打趣了一句。
可薛无病却没想到另一边的苏青回了一句似乎话里有话的言语。
“放心。我们来就是干这个的，不会让人误了你的事儿的。”
并且说完之后苏青还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薛无病一眼。
薛无病自然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但也没有多表示，心里只是留意。现在他要考虑的还是接下来的两场拜访。
李旭家和胡飞家其实相距不远。都是萍洲城里顶级的大宅子，中间也就相隔了一条街而已。
而薛无病三人也分两头在这两家周围转了两圈，涉及到的每一条背街小巷都没有放过。
碰头之后就近找了一个路边茶摊坐下。
“不论从哪家后门出来，最近都是去西面出城。而且想要尽可能的避开主街的话都要从四季顺酒楼的后巷经过。位置上的确跟你之前判断的没有差错。”
苏青和杨海一边喝茶一边把自己转的这几圈得到的实际结果讲了出来。
而薛无病则点了点头，说：“我去了临近这两家的一处油茶摊子。跟老板搭了两句话。那老板的说法是每天天不亮这条街都有收夜香和潲水的车摇铃往来。有时候也有各家大户出门打水的水车出来。
水车一般两天一次。”
“这么说来，如果尸块真是这两家中的哪一家干的，那他们应该就是利用两天一次取水的机会扔尸块的？
可是，为何最后又抛弃在一条巷子里呢？”
如果真如几人推测的那样，用取水车为掩护，趁着天不亮就出城抛尸，这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几乎不会被人发现，理应很顺利才对。为何最后装尸块的桶会孤零零的被抛弃在一条小巷里呢？
“......”
这个问题一下就让三人都沉默了。因为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若解释不通，那之前的推演都有可能只是空中楼阁根本站不住脚。
突然，薛无病开口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故意有人把尸块留在那里的呀？”
“故意？这......不会吧？这不是故意让人查吗？”
确实，这个说法似乎也站不住脚。薛无病摇了摇头，然后喝干碗里的茶。
“算了，先过去敲门，到里面转转再说。或许另有收获就能解开为何尸块会被抛在城里的原因了。”
三人这才正式敲开了胡飞家的门。此时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三位何事？”
寻常人家见到三个衙役敲门必然战战兢兢。而在胡飞家这边，即便只是一个看门的门房老头也对薛无病三人没有惧意，脸上云淡风轻的甚至没有把大门敞开，只是虚了一个缝在跟外面说话。
薛无病脸上少有的不见笑容，板着脸，眼睛里似有似无的闪过戾气。跟他之前与人杀伐时的气质很像，只不过没有杀意而已。
没有打招呼也不准备跟对方多费口水，薛无病直接从怀里拿出安维衙门李世季签印，并且有安维衙门校尉大印的协查令拿了出来。
“这是协查令，有个案子要到胡师爷府上了解一些情况。把门打开。”
胡师爷和李旬老爷是何许人也？
胡师爷，名叫胡飞，是萍洲城官府里五位师爷中位列第一的师爷。
什么是师爷？
师爷不是官职，而是幕僚，是一地主官请来帮自己打理政务，并且给施政建议的谋士。同时也会在某些时候受委托掌握一些实权。属于官面上权力极大的隐形大人物。
而胡飞则是跟着萍洲城执掌主官严复文一路从外地过来，紧随二十多年的绝对心腹。
说这位在萍洲城里跺一跺脚萍洲城都要颤一下都不夸张。
另一位李旬李老爷又是何许人？这位硬要说的话来头比胡飞更大。
李旬是萍洲城本地人，也是本地乡绅集团中的一员，甚至前几年还是乡绅集团里的顺位话事人。只不过这两年身子骨不太利索了，才退出集团话事的圈子，在家里养老。
李旬有三个女儿四个儿子。除了幺儿在家侍奉他之外，另外三个儿子全在各地为官，大儿子甚至在皇都户部里担任中郎官，品衔只比萍洲城执掌主官低半品，妥妥的大官。
而三个女儿也全部嫁入官家大院为正妻大妇。
李旬最得意的一個女婿便是如今吏部右侍郎何晓的长子何晨。
把李旬说成是子孙繁花似锦一点也不为过，而他在萍洲城里也就成了一尊谁也不敢惹，谁也不敢动的大佛般的人物。
即便是萍洲城的主官严复文也要事事给李旬三分面子。更别提下面的各级官人了，在李旬面前那都是尽心讨好。
就这两位，在周重的记忆里，萍洲城里的风风雨雨几乎不可能落在他们的头上。
抱着谨慎的心态，周重还是将这个消息上报了李世季，而得到的消息就是不用束手束脚，案子该怎么查就让薛无病怎么查。
态度强硬得让周重也总算是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于是乎，这一桩案子就在安维衙门的静默下走向了一个事先谁都没有想过的方向。
周重本想再给薛无病添两个人手壮壮声势。可一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只是查案，针对的是案子，而不是胡飞更不是李旬，去的人多了阵仗大了反而不妥。
至少在案子没有一个阶段性的结论之前，参与到官面调查的人宜少不宜多。
甚至周重一下觉得事情似乎真有巧合在内。因为若不是薛无病这样的新人，换个安维衙门的老人手即便能往奴隶方向侦办也会下意识的避开官面上的人物，更别提胡飞和李旬这等大人物了。
一大早，穿戴整齐的薛无病最后将长刀挂在腰间，从安维衙门里出来，在门口跟已经候着的苏青和杨海汇合，按照之前商量的计划，今天一天就要把两个重点怀疑的目标都跑一遍。
“薛无病，你可知今天这一趟下来若是没个结果你会如何？”
“杨哥，想这些有什么用？接都接了，总不能别人喷嚏都没打我就自己先把自己吓死吧？
再说了，这种事情我就一衙役，上面不发话我还能办得了案子？天塌下来自然有上面顶着，我一个小虾米就不要去费神瞎琢磨了。”
“你倒是看得开。”
“嘿，杨哥，苏哥您二位今天可得帮我镇住场子呀！”薛无病走在中间也打趣了一句。
可薛无病却没想到另一边的苏青回了一句似乎话里有话的言语。
“放心。我们来就是干这个的，不会让人误了你的事儿的。”
并且说完之后苏青还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薛无病一眼。
薛无病自然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但也没有多表示，心里只是留意。现在他要考虑的还是接下来的两场拜访。
李旭家和胡飞家其实相距不远。都是萍洲城里顶级的大宅子，中间也就相隔了一条街而已。
而薛无病三人也分两头在这两家周围转了两圈，涉及到的每一条背街小巷都没有放过。
碰头之后就近找了一个路边茶摊坐下。
“不论从哪家后门出来，最近都是去西面出城。而且想要尽可能的避开主街的话都要从四季顺酒楼的后巷经过。位置上的确跟你之前判断的没有差错。”
苏青和杨海一边喝茶一边把自己转的这几圈得到的实际结果讲了出来。
而薛无病则点了点头，说：“我去了临近这两家的一处油茶摊子。跟老板搭了两句话。那老板的说法是每天天不亮这条街都有收夜香和潲水的车摇铃往来。有时候也有各家大户出门打水的水车出来。
水车一般两天一次。”
“这么说来，如果尸块真是这两家中的哪一家干的，那他们应该就是利用两天一次取水的机会扔尸块的？
可是，为何最后又抛弃在一条巷子里呢？”
如果真如几人推测的那样，用取水车为掩护，趁着天不亮就出城抛尸，这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几乎不会被人发现，理应很顺利才对。为何最后装尸块的桶会孤零零的被抛弃在一条小巷里呢？
“......”
这个问题一下就让三人都沉默了。因为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若解释不通，那之前的推演都有可能只是空中楼阁根本站不住脚。
突然，薛无病开口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故意有人把尸块留在那里的呀？”
“故意？这......不会吧？这不是故意让人查吗？”
确实，这个说法似乎也站不住脚。薛无病摇了摇头，然后喝干碗里的茶。
“算了，先过去敲门，到里面转转再说。或许另有收获就能解开为何尸块会被抛在城里的原因了。”
三人这才正式敲开了胡飞家的门。此时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三位何事？”
寻常人家见到三个衙役敲门必然战战兢兢。而在胡飞家这边，即便只是一个看门的门房老头也对薛无病三人没有惧意，脸上云淡风轻的甚至没有把大门敞开，只是虚了一个缝在跟外面说话。
薛无病脸上少有的不见笑容，板着脸，眼睛里似有似无的闪过戾气。跟他之前与人杀伐时的气质很像，只不过没有杀意而已。
没有打招呼也不准备跟对方多费口水，薛无病直接从怀里拿出安维衙门李世季签印，并且有安维衙门校尉大印的协查令拿了出来。
“这是协查令，有个案子要到胡师爷府上了解一些情况。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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