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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太子向东

    对于敖兴,敖闰还是非常看重的,不止是他,四海龙王都对他青睐有加,说一句“全村的希望”亦不为过。

    但有所求,无有不应。

    听到敖兴要找“六耳猕猴”,这老龙虽觉诧异,但仍按照要求发书信前往西牛贺洲各大河道湖泊,嘱咐各地水泊龙王帮忙留意。

    西海龙王的面子对旁人而言不值一提,可对龙族尚还有些用处。

    更别说敖兴是玉帝亲封的“奋武宣威巡天纠察大将”,若真要告谁的黑状,哪个能顶的住?

    毕竟大部分龙族根本没有上天的资格。

    当初十殿阎罗上天告孙悟空的御状,玉帝接了状纸都没见他们一面,让他们白白等在通明殿,最后哪来的回哪。

    区区地方龙族,敢不给西海面子?

    于是乎,当鳌鱼将信件如雪片一样送达各地,西牛贺洲的龙族都忍不住关注起辖区内的猴精。

    敖兴又思索,万事不能只靠别人,孙悟空也得盯住才行,不然的话,找不到灵台方寸山。

    便又出门,召集浪里飞等虎蛟亲卫,摆驾前往东海。

    这一番不像以前四处征伐,闹的杀气腾腾,因是前往大伯的领地,须备玉辇车驾,讲究个排场。

    毕竟他早已今非昔比,作为储君,出门在外,说话做事,代表着的不止是自己,还有整个西海。

    但闻几声海螺号响,十名夜叉骑着海马,持黑旗为王前驱。随后四面清道旗,由四名威猛豪雄的虎蛟甲士擎着。

    三列数百鲛人组成的肃卫仪仗紧随其后。

    队中各列六面龙旗,每支旗下设十二名随旗军士,雄赳赳、气昂昂。

    之后绎引幡一对,戟氅、戈氅、仪锽氅、羽葆幢各三对,青方伞一对,青小方扇和青花杂团扇各两对。

    此外还有班剑、吾杖、立瓜、卧瓜、仪刀、镫杖、骨朵、斧钺、响节、金节等等。

    再后则是导驾、引驾、前后护卫、鼓吹乐队,引出一驾巨型玉辇,由八头虎鲸拉着,足有二丈多高、一丈来宽,红髹立柱,云状雕饰,金铜宝珠辇顶和朱红色的遮帘,活似一个小玉楼。

    玉辇后面跟着上百名捧珠蚌女、掌扇女鲛,随时伺候。

    周围黑压压,围着一千一百多号虎蛟亲卫。

    更别说一些深海巨兽,龙鳌魔怪簇拥在外。

    队伍长长一溜,光是摆开就有几十上百里。

    正是:

    金枝玉叶,贵胄龙种。

    金枝玉叶,玉帝亲封巡天将;贵胄龙种,龙王诞子定储君。

    出行气势胜诸侯,行辕队伍盖人皇。

    骁勇战将威凛凛,夜叉猛士气昂昂。

    知道的,明白是黑杀太子赴东海;不知道的,只当是天上圣君下尘凡。

    连龙王敖闰见到他这番架势,都忍不住拽住询问缘由。

    敖兴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便推说:“大伯邀孩儿往东海赴宴,见一见鄱阳湖龙女歆瑶公主。”

    敖闰这才放他出门,毕竟说不定那公主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咱好歹是西海堂堂储君太子,不弄点排场给鄱阳湖龙王看看,人家能放心把女儿嫁给你?

    摆脱了敖闰,弟弟敖玉听到大哥要去相亲,也跑来纠缠,说什么也要随着一起去。

    敖兴不想带他,只能拿祈求的目光看向自家父亲。

    敖闰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心道:“玉儿长的这般俊逸容貌,纵是女人见了也要自惭形秽。

    倘若由着他跟随,那歆瑶公主不得被迷的神魂颠倒,撇了芝麻去追西瓜?

    我两个孩儿如果因此生出间隙,却是大大地不妥。”

    于是好说歹说,甚至下令禁足,才把敖玉留在西海龙宫。

    太子摆驾出了宫门,路上吹吹打打,非止一日,又经各地水路绕道,终于抵达东海。

    敖兴准备先去拜见大伯敖广,到宫门直道,却不料正好撞上一路车驾,使队伍不得不停止下来。

    “浪里飞,怎么回事?”

    敖兴掀开遮帘,出声询问。

    浪里飞顶盔掼甲,骑坐一匹海马,闻言道:“回禀殿下,好像是另一路銮驾同样要进宫,挡住我们哩。”

    敖兴闻言,沉吟道:“能在东海中摆名堂的,不是我的堂兄,就是我的堂妹,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咱不可嚣张跋扈。

    传令下去,让开道路,让他们先过。”

    浪里飞即刻驾马而出,传递命令。

    谁知他没走多久,不一时又骑马回来,“殿下,不用我们让路,对面的已经先让哩。”

    “嗯?”敖兴诧异起来,“不想我堂兄弟中还有这等讲礼貌、守规矩的,可曾问过是谁?”

    浪里飞道:“不曾问过,但看旗号,不像是东海的龙子龙孙。”

    “那就不用管了,进宫吧。”

    敖兴放下遮帘,又坐回车辇,八头虎鲸拉着,继续前进。

    东海龙宫,直道两侧。

    二百多虾兵蟹将簇拥着一座玉轿,等待着长长的队伍驶进龙宫。

    轿子里,一名靓丽的少女扒在窗口,望着仿佛无穷无尽的仪仗,暗暗惊奇,回头问道:“父王,这是谁的车驾,竟然这样大排场,走了足足半个时辰还未走完。”

    轿中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龙角龙须,鼻高口阔,着大红色威严王服,道:“你姑父敖广贵为东海龙王,咱们这些穷亲戚自是比不得他。”

    “父王你说什么呢。”少女闻言,嗔怪的瞪起一双桃花眼,娇嗔道:“我们鄱阳湖也是很大的,何必自贱身份。

    再说了,不拘车驾是东海的哪路龙子龙孙,您都是他们的舅舅,哪有舅舅给外甥让路的道理。”

    “哈哈哈哈,我的乖女儿唷,”鄱阳湖龙王抚须大笑,“知道你有志气,但是待会儿到龙宫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省的叫人家听见。”

    “哼,”歆瑶公主眼波流转,却是不服,“待会儿我非要找姑母说说,要她好好管管这些表兄表弟。”

    “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这孩子越说越来劲,鄱阳湖龙王只能认怂。

    就在这时,敖兴的玉辇正好行至与轿平行。

    公主见里面坐着一道人影,连看都不看外面一眼,心思转动,突然间掀起遮帘,大喊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