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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教训

    待青蟒游回洞口,徐彬才终于将绳索割开,迈着发软的双腿慢慢地爬下了岩壁。徐风、徐青松和齐老已经在那岩壁之下等候着。

    徐彬落了地,并不敢径直向三人走去,而是趁收拾衣服的空隙,悄悄抬眼打量着三人,只见徐青松正黑着脸,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透露着一股山雨欲来之势,而大哥徐风眼中尽是担忧,唯有齐老仍是一副慈祥的脸庞,带着笑,看不出丝毫情绪。徐彬咽了口唾沫,朝前走来。

    而徐青松一见徐彬走来,不待他走到近前,用手大力地一把拉过,粗暴地掀起徐彬的布衫仔细检查他的伤势。看见徐彬虽然鲜血淋淋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但好在都不是致命伤,这才转过脸去看向齐老,冷声道“你如此教唆我儿犯险,我本就算不杀你也要拿去有司问罪。”

    徐青松说到此处话锋一顿,“但念你这三十年来不曾做那偷鸡摸狗之事更为村中妇孺慷慨解囊,而彬儿也没什么大碍,此事我且不追究你,但限你三日之内离开清湖村,离开青山城。不然,休怪徐某有情,刀剑无情!”这后半句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话中透露出浓浓的威胁意味。

    “父亲,这事....”

    “你回家禁足三月,若非你大哥发现你趁夜外出告诉了我,此刻你早就成了畜生的口粮了。”徐彬正要开口为齐老辩说几句,却被徐青松打断。

    齐老听罢徐青松的话似没听见话语中的不善,只是笑而不语,迈开步子缓步向前朝着徐彬走来。

    徐风见了忙把徐彬拉至身后,唯担心齐老此刻对徐彬不利,徐青松也将手摸向腰间的短刀,内力暴涨,宗师之威再次弥漫。

    “东西呢?”齐老站在离徐彬三步之远,伸出了手。

    徐风和徐青松一脸迷惑,只有徐彬领会了齐老的意思,从腰间的包裹中取出了那拼死取回的药草,正要扔,想了想又把那蛟型的玉佩也一并拿了出来向着齐老扔去。齐老捡起那几株草药,趁着月光打量起来。

    “月见草,常生于极幽之处,白日与寻常野草无异,唯在夜晚之时发出如月光一般的光芒,故名月见草。”齐老似乎看不见那两道威胁的目光,自顾自地捻着胡子,“以此草入药,辅以百星花、融灵芝,再以文火煎熬三个时辰,可成破障汤,幼儿食此汤则灵智大开,壮年食此汤则修行不惑。”

    “嘿。”齐老看向徐彬,莫名地笑了一声,收起玉佩,将月见草拿在手上,背起双手摇头晃脑地朝着密林走去,只留下徐家三人仍留在原地。

    ......

    翌日,徐家。

    “孩儿知错了。”

    此刻跪在徐家院内的少年正是徐彬,他赤裸着上身,结实的臂膀和后背上布满了被石块划破和被荆条抽出的伤口,有一些伤口仍在一丝丝地向外渗着鲜血。

    “你错在了哪?”徐青松听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着沾了盐水的荆条站在徐彬的身后。

    “孩儿一不该随意允下承诺,二不该私自犯险,更不该饮酒后犯险,此次若非父亲相救,孩儿已是黄泉路上鬼。”

    “啪!”徐青松手中的荆条又一次狠狠地抽在了徐彬身上,“你既知此些事,又为何去犯!”

    “孩儿是一时糊涂,见齐老年迈,孩儿只是想帮他一把。”此刻的徐彬丝毫不敢提百越令一事,生怕让父亲知道此事,误以为齐老是坑害自己,以此物骗他犯险从而迁怒齐老,徐彬可以想象本就性情粗暴的父亲一定会提刀追上齐老,想起齐老和蔼的面庞徐彬只觉不忍。

    “你一时糊涂?我看你是自觉了不得了,要显摆一下自己的武艺。12岁的三阶武者是了不起,那也还是三阶武者!这村中猎队的领队,哪个不比你武艺更高,哪个不比你年岁更长,经验更足!”徐青松说到气头,挥起手中的荆条朝着徐彬不管不顾地打去。而徐彬挨了打却不敢做声,只能硬咬着嘴唇,全身却不住地颤抖着。

    “孩他爹,算了吧,别伤到彬儿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黄氏站在一旁有些不忍,出言劝道。

    “伤?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下次他就敢把自己的命都给了别人。”徐青松一把就要把黄氏甩开。

    “父亲,您要打就打我吧。”徐风快步走上前,一下跪倒在了徐青松的面前“是我叫弟弟要多行善事,平日里要尊老者爱幼者。”

    徐青松见状停了手,脸上神情一阵变幻,手中的荆条几次提起又放下,片刻之后将手中的荆条往旁里一扔“也罢,如你大哥所说这次你是积善行德,我不再为此事惩罚你。”

    “谢父亲。”徐彬摇晃着想要站起身,但却未能如愿,从昨日夜里跪至今日日头正高,他只觉得两条腿都已麻木没了知觉。

    “但是若是还有下次,我不会再这么轻松地饶过你,你要寻死与其葬身在畜生的肚子里,倒不如我这个做爹的给你个痛快。”徐青松语气之中的怒气仍未消去,恨恨道。

    “是。”

    “另外,从今天起,不许你出家门半步,就在家里好好修炼八荒劲,一日不能突破四阶迈入中品武者之列,你便一日不允许踏出家门。听清楚了吗!”

    “是。”徐青松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徐彬和徐风都吓了个机灵,竟齐声道是。

    徐青松皱起眉打量着两个惊惶的儿子,面露恨铁不成钢之色,随手从怀里将一块黑色方形的铁块甩落在地上。“这是古剑堂的手令,拿着这个手令,五个月后去南方的山阴郡,古剑堂的入门比武就在那儿举行。我本清早就要去青山城赴任,现在已经耽搁到这时,到时候你自己带着这块手令去参试。”说罢就要往门外走去。

    “夫君,你到时不回来送送彬儿吗?”黄氏声音中有些担忧。

    “送,送个甚。”徐青松转过头来,“一个四阶武者若连这都不能照顾自己,还不若死去算了。”

    “是。”徐彬又应承了一声。

    “还有,你若是没能选入古剑堂,也不若死在外面算了。”徐青松在踏出门前,冲着正低头的徐彬又是狠狠地一呵,徐彬听到将头垂的更低,不敢再去直面父亲的眼光。

    “孩儿明白了。”他诺诺地答道。直到徐青松骑着马儿的蹄音渐渐远去,徐彬才敢又抬起头来,费力地想要站起来却一下扑倒在地上,黄氏和徐风赶忙走上来一人一边地将他扶起来。

    “彬儿,你也别去埋怨你爹,他就这脾气。”黄氏细声说道。

    “小弟,爹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咱爹又不是老虎。”

    “不,我不恨爹。”徐彬摇晃着稳住身形,眼神中带着坚定,“但我一定要进入古剑堂。我要让爹看看,我徐彬也不是一个要一直躲在他阴影下的男子。”说到这,他不禁握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