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冥府
塔尔塔罗斯，希腊神话中冥界的最深处。
传闻浸泡冥河斯提克斯的河水后便能刀枪不入，成就不死之身。
洛唐行走在腐烂的土地上，不远处，又或是极远处，一条勉强可以分辨但又看不清细节的河流正静静流淌。
洛唐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烂泥里，对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银抱怨道：“前面那条河就是冥河斯提克斯了吧，从刚才开始好像距离就没有变过了。”
银耸了耸肩，回答道：“这个冥界本身就是根据你自己的认知搭建的，既然你走不过去，就一定有你自己觉得合理的成分，与其浪费体力还不如省省那功夫，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脚下的小径似乎没有尽头，四周的空间又是那么阴暗，却又不显得逼仄，而是空旷，单调，乏味。
冥府并不以感官刺激这种低劣的手段进行恐吓，绝对的单调，本身就是绝对的恐怖。
“一个人走这条路说不定真会发疯。”洛唐暗自腹诽道。接着他看向了身侧的银发少女，少女却没有察觉，自顾自地向前漂浮着。
“好吧，感觉更吓人了。”洛唐心里暗暗吐槽。
又过了一会儿，洛唐顿觉四肢无力，一股疲惫感由内而外袭来，又有些亲切的意味。仿佛是这片土地在呼唤着自己，脚下不再是恶臭的烂泥，而是盛放的鲜花，盛放的...令人迷醉的...常春花。
“哎呦！”洛唐脑瓜子吃痛，顿时清醒过来。只见银正飘在自己身前，握紧了粉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的局长大人，您能不能上点心啊！开始您要练《九阴真经》，结果您老丈育愣是没看懂，后来您又要当变种人，结果伽马射线照射之后愣是屁事儿没有，既没变异又没成渣渣，现在您要不死之身，结果连冥河水都还没见着呢，光走路都快把您累趴下了。”
“呼~呼，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比如说我就曾经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接着愤怒。”
“那您这叫无能狂怒。”银白了洛唐一眼。
其实二人也都知道，冥府的路对于洛唐这个纯血碳基生物来说不是那么好走的，他们俩语言上的交锋也是使洛唐保持清醒的一种方式。
又走了一会儿，冥河好像近了些，又好像没有。一阵压抑后，洛唐又发问了：“这冥界为什么这么空旷啊，不是应该有泰坦神啥的吗？”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的吼叫从远处传来，但又分辨不清确切方位，甚至让人不能确切感受音量的大小。
“我劝你不要进行一些奇怪的联想，这只会为咱们的冥界之行徒增难度。”银善意提醒了洛唐一句，接着补充道：“要是这次再失败，你可真的只能指望你的极度愤怒在武林高手面前真的有用了。”
“哦。”洛唐老实地回答道。
果然，在洛唐停止无端联想并默念大威天龙后，吼声消失了。
洛唐后来回忆到，冥河不愧是冥河，连出现的方式都是那么匪夷所思。
前一秒还仿佛在几百米外，后一秒就直接闪现到了自己脚下，要不是银拦了自己一下，洛唐就要以菲律宾跳水的姿态直勾勾掉进河里了。
看到冥河的全貌后，洛唐不由得捂住了鼻子，连银这种见过大世面的大家闺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河水有多脏，那顶多是让人生理性厌恶。
用凝练一点的话说，冥河是流动的丑陋。
人世间所有的丑恶都流淌在这条大河里。背叛，虐待，酷刑，阴谋，尸横遍野的战场，被主人遗弃的器具，沾满了鲜血的凶器，以及更多不应该被直接描写的恐怖景象。
所有的这一切，在冥河里都是流动着的。他们中的大多数无疑不是流体，甚至不是实体，而流动着的这一切，给人带来的精神压力绝对远远大于任何现实世界中恐怖或让人反胃的东西。或许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一个泯灭了人性的怪物会很乐意下去给自己的SAN值洗个澡，但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类，洛唐暂时没那个打算。
眼看着洛唐反而在往后出溜，银斜眼看了他一下，开口道：“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你倒是跳啊。”
洛唐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答道：“我和我胃里的午饭恐怕还要再缓一缓。”
：“你都不再是物质存在了，哪来的午饭？”银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洛唐。“别磨磨唧唧的，跳吧，我陪你一起。”
“啊？”
洛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jio踹进了河里。
“咕嘟咕嘟”洛唐脑补着老动画里巫婆熬药的音效。
“扑通”这是实际上的效果。
冥河确实是一条河，这是洛唐的直观感受。
河水是阴冷的，冻彻骨髓的阴冷。身处冥河中的洛唐，觉得冥河水应当是首先冻结人的灵魂，这种冻结并非是让人麻木，恰恰相反，洛唐的感官此刻变得无比敏锐。紧接着，无数混乱的信息冲溃了洛唐的记忆，正是人类历史中数不胜数的罪恶。洛唐扮演着罪恶，也承受着罪恶，他是一个个事件的亲历者，又是一个个不能自控的提线木偶。
偏偏他不能麻木，冥河水不断刺激着他，强迫他保持着清醒，他是清醒的，却又不能思考，不能专注，他承受着癫狂的混乱，也在混乱中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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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的视角中，洛唐正在艰难地挣扎，同时也在一点点下沉。
她确实正陪着他。
冥河斯提克斯，同样影响着身为未知存在的银。
有一点她骗了洛唐，冥界是确实存在的，而非由洛唐的想象而构建。时空管理局，是因为洛唐才能联系冥界的。洛唐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时空管理局的选择有自身的理由，而银目前已经隐约看到了这个理由。
在方才的世界中，洛唐接受的辐射并非伽马射线，而是被那个虚拟世界称为伽马神力的存在。
洛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乎印证了他的本质要远远高于这颗星球上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
洛唐他，或者说祂，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冥河斯提克斯，已经将洛唐完全吞入其中。不论对于人类，还是所谓的神祇来说，这都意味着绝对的死亡。世人只知英雄的脚踵，却不知若是没有尚存于冥河外的脚踵，英雄早已成为冥河的一部分。
这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可这种不灭，真的是世人想要的吗？
可眼下，浸泡在冥河中的洛唐，只是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丝毫看不出被冥河同化的迹象。
银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手伸向了河中的洛唐。
“起来吧，局长，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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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伽马神力那一段借用了一点漫威的设定，不过在本书的世界观里，人类作为一个物质宇宙中的种族，脑洞是有上限的，所以漫威粉或者设定党不必纠结。
传闻浸泡冥河斯提克斯的河水后便能刀枪不入，成就不死之身。
洛唐行走在腐烂的土地上，不远处，又或是极远处，一条勉强可以分辨但又看不清细节的河流正静静流淌。
洛唐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烂泥里，对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银抱怨道：“前面那条河就是冥河斯提克斯了吧，从刚才开始好像距离就没有变过了。”
银耸了耸肩，回答道：“这个冥界本身就是根据你自己的认知搭建的，既然你走不过去，就一定有你自己觉得合理的成分，与其浪费体力还不如省省那功夫，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脚下的小径似乎没有尽头，四周的空间又是那么阴暗，却又不显得逼仄，而是空旷，单调，乏味。
冥府并不以感官刺激这种低劣的手段进行恐吓，绝对的单调，本身就是绝对的恐怖。
“一个人走这条路说不定真会发疯。”洛唐暗自腹诽道。接着他看向了身侧的银发少女，少女却没有察觉，自顾自地向前漂浮着。
“好吧，感觉更吓人了。”洛唐心里暗暗吐槽。
又过了一会儿，洛唐顿觉四肢无力，一股疲惫感由内而外袭来，又有些亲切的意味。仿佛是这片土地在呼唤着自己，脚下不再是恶臭的烂泥，而是盛放的鲜花，盛放的...令人迷醉的...常春花。
“哎呦！”洛唐脑瓜子吃痛，顿时清醒过来。只见银正飘在自己身前，握紧了粉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的局长大人，您能不能上点心啊！开始您要练《九阴真经》，结果您老丈育愣是没看懂，后来您又要当变种人，结果伽马射线照射之后愣是屁事儿没有，既没变异又没成渣渣，现在您要不死之身，结果连冥河水都还没见着呢，光走路都快把您累趴下了。”
“呼~呼，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比如说我就曾经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接着愤怒。”
“那您这叫无能狂怒。”银白了洛唐一眼。
其实二人也都知道，冥府的路对于洛唐这个纯血碳基生物来说不是那么好走的，他们俩语言上的交锋也是使洛唐保持清醒的一种方式。
又走了一会儿，冥河好像近了些，又好像没有。一阵压抑后，洛唐又发问了：“这冥界为什么这么空旷啊，不是应该有泰坦神啥的吗？”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的吼叫从远处传来，但又分辨不清确切方位，甚至让人不能确切感受音量的大小。
“我劝你不要进行一些奇怪的联想，这只会为咱们的冥界之行徒增难度。”银善意提醒了洛唐一句，接着补充道：“要是这次再失败，你可真的只能指望你的极度愤怒在武林高手面前真的有用了。”
“哦。”洛唐老实地回答道。
果然，在洛唐停止无端联想并默念大威天龙后，吼声消失了。
洛唐后来回忆到，冥河不愧是冥河，连出现的方式都是那么匪夷所思。
前一秒还仿佛在几百米外，后一秒就直接闪现到了自己脚下，要不是银拦了自己一下，洛唐就要以菲律宾跳水的姿态直勾勾掉进河里了。
看到冥河的全貌后，洛唐不由得捂住了鼻子，连银这种见过大世面的大家闺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河水有多脏，那顶多是让人生理性厌恶。
用凝练一点的话说，冥河是流动的丑陋。
人世间所有的丑恶都流淌在这条大河里。背叛，虐待，酷刑，阴谋，尸横遍野的战场，被主人遗弃的器具，沾满了鲜血的凶器，以及更多不应该被直接描写的恐怖景象。
所有的这一切，在冥河里都是流动着的。他们中的大多数无疑不是流体，甚至不是实体，而流动着的这一切，给人带来的精神压力绝对远远大于任何现实世界中恐怖或让人反胃的东西。或许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一个泯灭了人性的怪物会很乐意下去给自己的SAN值洗个澡，但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类，洛唐暂时没那个打算。
眼看着洛唐反而在往后出溜，银斜眼看了他一下，开口道：“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你倒是跳啊。”
洛唐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答道：“我和我胃里的午饭恐怕还要再缓一缓。”
：“你都不再是物质存在了，哪来的午饭？”银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洛唐。“别磨磨唧唧的，跳吧，我陪你一起。”
“啊？”
洛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jio踹进了河里。
“咕嘟咕嘟”洛唐脑补着老动画里巫婆熬药的音效。
“扑通”这是实际上的效果。
冥河确实是一条河，这是洛唐的直观感受。
河水是阴冷的，冻彻骨髓的阴冷。身处冥河中的洛唐，觉得冥河水应当是首先冻结人的灵魂，这种冻结并非是让人麻木，恰恰相反，洛唐的感官此刻变得无比敏锐。紧接着，无数混乱的信息冲溃了洛唐的记忆，正是人类历史中数不胜数的罪恶。洛唐扮演着罪恶，也承受着罪恶，他是一个个事件的亲历者，又是一个个不能自控的提线木偶。
偏偏他不能麻木，冥河水不断刺激着他，强迫他保持着清醒，他是清醒的，却又不能思考，不能专注，他承受着癫狂的混乱，也在混乱中癫狂。
-------------------------------------
在银的视角中，洛唐正在艰难地挣扎，同时也在一点点下沉。
她确实正陪着他。
冥河斯提克斯，同样影响着身为未知存在的银。
有一点她骗了洛唐，冥界是确实存在的，而非由洛唐的想象而构建。时空管理局，是因为洛唐才能联系冥界的。洛唐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时空管理局的选择有自身的理由，而银目前已经隐约看到了这个理由。
在方才的世界中，洛唐接受的辐射并非伽马射线，而是被那个虚拟世界称为伽马神力的存在。
洛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乎印证了他的本质要远远高于这颗星球上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
洛唐他，或者说祂，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冥河斯提克斯，已经将洛唐完全吞入其中。不论对于人类，还是所谓的神祇来说，这都意味着绝对的死亡。世人只知英雄的脚踵，却不知若是没有尚存于冥河外的脚踵，英雄早已成为冥河的一部分。
这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可这种不灭，真的是世人想要的吗？
可眼下，浸泡在冥河中的洛唐，只是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丝毫看不出被冥河同化的迹象。
银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手伸向了河中的洛唐。
“起来吧，局长，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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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伽马神力那一段借用了一点漫威的设定，不过在本书的世界观里，人类作为一个物质宇宙中的种族，脑洞是有上限的，所以漫威粉或者设定党不必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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