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由
在寂静中，陆逸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是不......”
“从头开始说。”傅满城打断了陆逸的话，监控后的他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面色有些凝重。
异常不会平白无故保护人类，只有那些寄生型异常才会这么做，但寄生型异常本就少之又少，这种能在阿波菲斯下保住一个普通人的异常哪怕是在首都莱顿罗斯福也几乎是绝无仅有。
恰好，先前失踪的虚数命格就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一个人，这些线索碰撞在一起，傅满城也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是虚数命格的新寄生者了。
“啊？哦哦哦，从头开始的话......”陆逸咽下后半句话，斟酌着说道，“从上个月的20号开始，我就一直在做噩梦。噩梦的场景没有一次是重复的，但核心内容大差不差，都是‘我’因为某种原因而死。”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噩梦，就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在今天，我在蓝图公寓当保安时，蠕虫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那里的房东也因此而死，和我昨晚梦到的死法一模一样——被一群蠕虫吞食而死。”
陆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他描述起当初让他几乎吐出来的恶心场景时，竟然没有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情感，只是机械式的将其复述一遍。
而傅满城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但他并没有让陆逸停下描述，然后派一群全副武装的大只佬将这个疑似被异常控制的家伙给绑起来，而是示意陆逸接着说下去。
“就在我准备逃离蓝图公寓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蠕虫突然从公寓楼里钻了出来。当我从废墟中爬起来时，就只剩下我一个活着的人了，接着，那巨蠕虫发现了我，带着一大群蠕虫向我爬来。
恰好在这时，我发现了身体内有一个异常存在，借着这个异常，我才得以在巨蠕虫的包围和炸弹的轰炸中幸存下来。”
“就这些？”
“就这些。”
“那好吧。”傅满城惋惜似的长叹一声，突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看来我们应该继续之前没完成的处决了。”
陆逸对傅满城的后半段话倒是起了反应，他嗤笑一声，紧紧盯着面前的“手”，眼中不知何时爬满了如乱麻般的扭曲纹路，“处决？你们现在又该如何处决我？我现在的宿主不是你们的人造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真人，我在你们这里待了三四年，你们这些人类的尿性我还不知道？”
强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陆逸就开始大口喘气，头上冷汗直冒，看上去已经憋了许久。前面的叙述和回答并非他一时兴起的伪装，而是被迫，被脑中的虚数命格逼迫。
在被控制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虽然能清晰的看到外面，也能听到从自己嘴里传出的陌生话语，但就像溺水一般，无边压力始终将他紧紧包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已，仿佛即将被挤爆。
这种阵痛持续了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让他感到无比煎熬。
他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那历时一个月的死亡噩梦不是他的幻想，是虚数命格在不断深入影响控制他的过程！
现在的虚数命格已经可以直接篡改他想说的话了，再根据书人给他看的记录，不出一月，他定要被体内的异常吞噬。
只不过，在改完回答的最后一个字后，虚数命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削弱了似得变得萎靡不振。那表格界面虽然还是可以被自己看到，但他却感觉自己现在轻松许多，仿佛身上的枷锁被拿去了一般。
陆逸左思右想也不知这是为何，只好归结为被书人强行同意成为一名观测者导致的。
“果然如此。”傅满城了然，“虚数命格已经可以控制宿主的言语了，影响已经这么深了吗，刻不容缓啊。”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自愿安乐死。”
这话自然是说给陆逸听的，但堂堂七尺男儿怎听得这种话，陆逸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道：
“我选二。”
“非常好选择，毕竟就算你自愿安乐死了我们还是得收拾一堆烂摊子。”到了这个时候，傅满城的话语听上去变得轻松许多，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吐槽，“第二个就是——作为异常，加入IEA。”
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但傅满城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得出此下策。
他倒是想连人带异常一起关小黑屋去，但以前这么做是要研究虚数命格再加上当时的宿主是他们自己造的人造人，关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今时不同往日，虚数命格需要研究的地方基本已经开发完了，宿主现在也是个大活人，要真关起来了，平衡观察机关的迂腐之辈又要来找他的麻烦了。
只不过，这倒也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三年来的实验记录已经表明了一个事实，长时间将被虚数命格寄生者放在封闭的空间，会导致其被吞食的速度大大增加。单是这点，就绝了那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了。
“四个小时后我再回来，到那时，你再给我你的答案吧。”
说罢，陆逸面前的手就回到了原位，声音消失，病房归于沉寂——在确定陆逸身体无恙后，那些忙碌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静静坐了一会，突然向后倒去，仰面望着陌生的天花板。
“该死……”
他小声骂着脏话，发泄着心中的迷茫。
短短一天，他就从一个到处找工作以免被退学的高中生，变成了一个如果不以异常的身份加入IEA就要“自愿”安乐死的罪犯，何等荒诞。
他有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似乎从来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只是在一道道选择题中，走上别人为他定好的道路。
“自由啊……”陆逸扭过头去，看向了窗外的明媚阳光。
阳光透过窗户投下明亮的光斑，照在他的脸上。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甘，他不愿意接受这种荒谬现实的安排，他渴望自由的生活，渴望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
但从来都没得选，从来都是。
自由，是如幻梦一样美丽，却又如撒在沙漠中的水珠一样不可触及的东西。
陆逸仿佛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笑，莫名有些烦躁。他晃了晃头，重新坐了起来。
像是想要逃避什么似的，陆逸眼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文件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虚数命格的界面。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是不......”
“从头开始说。”傅满城打断了陆逸的话，监控后的他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面色有些凝重。
异常不会平白无故保护人类，只有那些寄生型异常才会这么做，但寄生型异常本就少之又少，这种能在阿波菲斯下保住一个普通人的异常哪怕是在首都莱顿罗斯福也几乎是绝无仅有。
恰好，先前失踪的虚数命格就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一个人，这些线索碰撞在一起，傅满城也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是虚数命格的新寄生者了。
“啊？哦哦哦，从头开始的话......”陆逸咽下后半句话，斟酌着说道，“从上个月的20号开始，我就一直在做噩梦。噩梦的场景没有一次是重复的，但核心内容大差不差，都是‘我’因为某种原因而死。”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噩梦，就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在今天，我在蓝图公寓当保安时，蠕虫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那里的房东也因此而死，和我昨晚梦到的死法一模一样——被一群蠕虫吞食而死。”
陆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他描述起当初让他几乎吐出来的恶心场景时，竟然没有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情感，只是机械式的将其复述一遍。
而傅满城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但他并没有让陆逸停下描述，然后派一群全副武装的大只佬将这个疑似被异常控制的家伙给绑起来，而是示意陆逸接着说下去。
“就在我准备逃离蓝图公寓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蠕虫突然从公寓楼里钻了出来。当我从废墟中爬起来时，就只剩下我一个活着的人了，接着，那巨蠕虫发现了我，带着一大群蠕虫向我爬来。
恰好在这时，我发现了身体内有一个异常存在，借着这个异常，我才得以在巨蠕虫的包围和炸弹的轰炸中幸存下来。”
“就这些？”
“就这些。”
“那好吧。”傅满城惋惜似的长叹一声，突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看来我们应该继续之前没完成的处决了。”
陆逸对傅满城的后半段话倒是起了反应，他嗤笑一声，紧紧盯着面前的“手”，眼中不知何时爬满了如乱麻般的扭曲纹路，“处决？你们现在又该如何处决我？我现在的宿主不是你们的人造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真人，我在你们这里待了三四年，你们这些人类的尿性我还不知道？”
强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陆逸就开始大口喘气，头上冷汗直冒，看上去已经憋了许久。前面的叙述和回答并非他一时兴起的伪装，而是被迫，被脑中的虚数命格逼迫。
在被控制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虽然能清晰的看到外面，也能听到从自己嘴里传出的陌生话语，但就像溺水一般，无边压力始终将他紧紧包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已，仿佛即将被挤爆。
这种阵痛持续了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让他感到无比煎熬。
他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那历时一个月的死亡噩梦不是他的幻想，是虚数命格在不断深入影响控制他的过程！
现在的虚数命格已经可以直接篡改他想说的话了，再根据书人给他看的记录，不出一月，他定要被体内的异常吞噬。
只不过，在改完回答的最后一个字后，虚数命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削弱了似得变得萎靡不振。那表格界面虽然还是可以被自己看到，但他却感觉自己现在轻松许多，仿佛身上的枷锁被拿去了一般。
陆逸左思右想也不知这是为何，只好归结为被书人强行同意成为一名观测者导致的。
“果然如此。”傅满城了然，“虚数命格已经可以控制宿主的言语了，影响已经这么深了吗，刻不容缓啊。”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自愿安乐死。”
这话自然是说给陆逸听的，但堂堂七尺男儿怎听得这种话，陆逸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道：
“我选二。”
“非常好选择，毕竟就算你自愿安乐死了我们还是得收拾一堆烂摊子。”到了这个时候，傅满城的话语听上去变得轻松许多，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吐槽，“第二个就是——作为异常，加入IEA。”
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但傅满城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得出此下策。
他倒是想连人带异常一起关小黑屋去，但以前这么做是要研究虚数命格再加上当时的宿主是他们自己造的人造人，关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今时不同往日，虚数命格需要研究的地方基本已经开发完了，宿主现在也是个大活人，要真关起来了，平衡观察机关的迂腐之辈又要来找他的麻烦了。
只不过，这倒也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三年来的实验记录已经表明了一个事实，长时间将被虚数命格寄生者放在封闭的空间，会导致其被吞食的速度大大增加。单是这点，就绝了那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了。
“四个小时后我再回来，到那时，你再给我你的答案吧。”
说罢，陆逸面前的手就回到了原位，声音消失，病房归于沉寂——在确定陆逸身体无恙后，那些忙碌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静静坐了一会，突然向后倒去，仰面望着陌生的天花板。
“该死……”
他小声骂着脏话，发泄着心中的迷茫。
短短一天，他就从一个到处找工作以免被退学的高中生，变成了一个如果不以异常的身份加入IEA就要“自愿”安乐死的罪犯，何等荒诞。
他有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似乎从来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只是在一道道选择题中，走上别人为他定好的道路。
“自由啊……”陆逸扭过头去，看向了窗外的明媚阳光。
阳光透过窗户投下明亮的光斑，照在他的脸上。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甘，他不愿意接受这种荒谬现实的安排，他渴望自由的生活，渴望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
但从来都没得选，从来都是。
自由，是如幻梦一样美丽，却又如撒在沙漠中的水珠一样不可触及的东西。
陆逸仿佛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笑，莫名有些烦躁。他晃了晃头，重新坐了起来。
像是想要逃避什么似的，陆逸眼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文件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虚数命格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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