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在听吗

    这是一场战争。

    在我的国度，一双鞋的行走，

    在清晨和黄昏，在风和雨和晴天里。

    射穿或刺破，没有血，

    伤口呈现，在坚硬的夜里，

    一件古铜雕像，依靠在门或窗，

    的锋利的棱角上。

    你在听吗？无声的沉默的哭，在此刻，

    鞋子的行走，比思想更快，也更远。

    一个头顶风霜的男人，张开粗糙的手，

    握紧一些风和水，到来或离开的，

    深埋进厚重的土地的躯壳里，

    酝酿成丰裕的僵硬的思想。

    你在听吗？当脚步走近的声音响彻，

    奔流的湍急的河边，走近你，

    并拥抱，并亲吻，蜡塑的女人的脸，

    紧贴在大地之上，

    带着枯燥的笑，和无焦点的凝视，

    被融化，被水淹没，被死去。

    你在听吗？杜鹃的绽放，或鸣叫，

    一种事物的两种意向，用文字描绘，

    某种毫无意义的火，猛烈燃烧，

    熏烤，褐红色的石头的催眠，

    和时间，和时间之外的另一条河，

    以及河上漂泊的船，以及船上的人。

    你在听吗？曲调古怪而悲呛的多声部歌谣，

    世界的不完美的发生，我书写——

    所有美的死亡在烈火中永生

    停止生长的丰收的牛角，吹响，

    在昼和夜的更替时，在虚无和现实之外，

    我书写——永生必不存在。

    这是一场战争。

    一双鞋子的行走，在我的国度，

    你靠近，白色的花红了，红色的花更红了，

    你的脚，刺破的伤口的血，

    厚重的土地被侵染成黑色。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路过城市的废墟，

    和废墟里战败者的头颅。路过水，

    和水底铺陈的满目的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