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忧伤小说
一位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将手上的杂志砸向一旁的青年。
“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要爆点没有爆点，要人设没有人设，要反转没有反转！”
青年默默捡起地上的杂志，一声不吭。
“就你这水平，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哈哈，有很多只手的金佛是吧？什么垃圾玩意儿？脑残科幻片看多了吧？不伦不类。”
“抱歉......”青年垂着头回应着。
“你明天不用来了，你造成了公司的损失，这个月工钱抵消！”
“可......可是......”青年欲言又止。
“还不快滚？！”中年男子抄起桌上的烟灰缸。
天空下起了雨。
青年掏出兜里最后一根香烟点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雨点打湿了青年的浑身。
怀里抱着的亲手写的小说稿件，也全都被雨水打湿，嘴上的香烟也受潮而歪歪扭扭。
“喂，林道！”
一个男同事追上衣衫穷破的青年。
“这一千块钱你拿着，阿姨那边需要用钱。”
青年受宠若惊，
“不，王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当初是你推荐我来公司工作的，我都还没来得及感激......”
男同事打断青年的话语，“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这会没有收入来源，这就算是借你的，过年我还没给阿姨拜年，替我向他问声好。”
男同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将一叠钱塞入青年手中。
“还下着雨呢，我先走了啊。”
充满善意的同事转身离开。
而名叫林道的青年，耷拉着乌黑的眼圈盯着男人远离的背影，眼中含着泪水。
“谢谢......大哥。”
医院。
林道望着拥挤的医院过道，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前进。
推开门，瘦弱的母亲呆滞地望着自己。
“儿啊，你来了。”
“妈，你今天好好吃饭了吗。”
“没胃口，吃不下。”
“要好好吃饭哦。”
“儿啊，你放过妈妈吧，妈妈太累了，不想活了。”
“......”林道强忍着复杂的情绪默不作声。
“你就放过妈妈吧！妈妈我不想化疗了！”
女人在病房里嚎啕大哭。
关上病房。
林道躲在楼梯间内，翻看着自己亲手写的一行又一行自认为精彩的小说，泪滴不停的坠落在纸页上。
母亲的病情在一天一天恶化，自己却也丢失掉了一份至关重要的工作。
无人的楼梯间，林道望着已经空旷的香烟纸壳，还有已经被雨水淋湿的稿件，蜷缩着，隐忍着哭泣。
日子就在这样愈发绝望的倒计时中逐渐过去。
半个月后，
母亲离开人世。
林道手中最后的一千块钱，也只能用作最捡漏的安葬费用。
安顿好一切之后。
回家，开门。
浑身湿透的林道眼神空洞地拎着一瓶劣质威士忌。
“喵喵。”
门外传来一阵猫叫。
是一只被雨水彻底淋湿的黑色小猫，枯瘦的小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也失去了家人了吗。”林道望着黑色小猫。
小猫也用干瘪的眼珠子望着林道。
“现在我就是你的家人了，进来吧。”林道温柔地抚摸着被雨水打湿的小猫。
自此之后，林道的家中，多了一位小伙伴，而开销也无形之中所剩无几。
沉溺酒精的林道，除了还记得给流浪小猫添置食物，剩下的便是在家中日复一日的抽烟喝酒。
他始终忘不掉，当初执着地“欺骗”母亲进行癌症化疗，给母亲规划未来美好的希望。
也忘不掉母亲经受一次又一次身体精神打击之后的情绪崩溃。
对于人生是否应该坚持的话题，对于林道这样脆弱的家庭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
在自己“一意孤行”之下，母亲痛苦的离开了人世，积蓄也彻底被消耗殆尽。
“小黑，你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醉醺醺的林道侧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黑猫。
而黑猫也只是淡淡地盯着他。
林道梦里梦见过无数次母亲病情好转，再次回到平凡又温馨的普通人生活。
梦里牵着母亲的手，路过花海，走过山间。
而母亲却在自己眼前一次又一次溃烂甚至分解。
“妈......妈！”
林道猛然惊醒。
屋子里还是自己一个人，和一只猫。
燃起香烟，林道打开阳台玻璃门，抬起腿。
“六楼的高度直接下去，也许不会痛呢，是吧小黑。”
林道自嘲着。
“六楼下去，运气好可能会感觉不到疼，但是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你会浑身断裂活下来。”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句回应。
林道被猛的吓一个趔趄倒退回房间中。
“谁？是谁？”林道惊恐的向房间里喊着。
而卧室房间里只传出一阵翻书的声响。
难道是小偷？
林道急忙蹑手蹑脚的抄起放在阳台的晾衣杆逐渐接近自己的卧室。
心跳加速，各种恐怖的画面直袭林道的脑海。
屏息缓慢推开卧室门，打开灯。
林道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住。
是自己之前收养的流浪小猫，在卧室上用猫尾翻弄着书页，并且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书页的内容。
“是我幻听了？”林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而黑色猫咪突然扭过头，眼睛里泛着红色的光芒。
“这是你写的小说？”猫对着林道说着人类的语言。
“呜啊！猫！猫？猫说话了！？”林道过度紧张双手握着晾衣杆对准小猫。
“我也忘了我是谁，但是我不是猫！”猫嘶牙咧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对不起，小，小黑，我是疯了吗？哈哈，也是，我就是个软弱无能只会幻想的垃圾。”林道试图理解着这诡异的场景。
“叫我萝卜！是我刚给自己取的名字！”猫挠用爪子挠着自己的后背。
“好，好的，萝卜......”林掐着自己的大腿，想看看自己是否处在梦境之中。
“别掐了，你不是在做梦，我也不知道我为啥出现在这里，所以我先在你的房间里面找找线索。”猫打了个哈欠，将书本合上。猫继续问道“对了，这个小说是你写的?”
“小，小说，是，是我写的。”林道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黑猫轻松一跃，在林道身旁绕来绕去打量着眼前这个昏睡过去的男人。
“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要爆点没有爆点，要人设没有人设，要反转没有反转！”
青年默默捡起地上的杂志，一声不吭。
“就你这水平，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哈哈，有很多只手的金佛是吧？什么垃圾玩意儿？脑残科幻片看多了吧？不伦不类。”
“抱歉......”青年垂着头回应着。
“你明天不用来了，你造成了公司的损失，这个月工钱抵消！”
“可......可是......”青年欲言又止。
“还不快滚？！”中年男子抄起桌上的烟灰缸。
天空下起了雨。
青年掏出兜里最后一根香烟点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雨点打湿了青年的浑身。
怀里抱着的亲手写的小说稿件，也全都被雨水打湿，嘴上的香烟也受潮而歪歪扭扭。
“喂，林道！”
一个男同事追上衣衫穷破的青年。
“这一千块钱你拿着，阿姨那边需要用钱。”
青年受宠若惊，
“不，王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当初是你推荐我来公司工作的，我都还没来得及感激......”
男同事打断青年的话语，“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这会没有收入来源，这就算是借你的，过年我还没给阿姨拜年，替我向他问声好。”
男同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将一叠钱塞入青年手中。
“还下着雨呢，我先走了啊。”
充满善意的同事转身离开。
而名叫林道的青年，耷拉着乌黑的眼圈盯着男人远离的背影，眼中含着泪水。
“谢谢......大哥。”
医院。
林道望着拥挤的医院过道，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前进。
推开门，瘦弱的母亲呆滞地望着自己。
“儿啊，你来了。”
“妈，你今天好好吃饭了吗。”
“没胃口，吃不下。”
“要好好吃饭哦。”
“儿啊，你放过妈妈吧，妈妈太累了，不想活了。”
“......”林道强忍着复杂的情绪默不作声。
“你就放过妈妈吧！妈妈我不想化疗了！”
女人在病房里嚎啕大哭。
关上病房。
林道躲在楼梯间内，翻看着自己亲手写的一行又一行自认为精彩的小说，泪滴不停的坠落在纸页上。
母亲的病情在一天一天恶化，自己却也丢失掉了一份至关重要的工作。
无人的楼梯间，林道望着已经空旷的香烟纸壳，还有已经被雨水淋湿的稿件，蜷缩着，隐忍着哭泣。
日子就在这样愈发绝望的倒计时中逐渐过去。
半个月后，
母亲离开人世。
林道手中最后的一千块钱，也只能用作最捡漏的安葬费用。
安顿好一切之后。
回家，开门。
浑身湿透的林道眼神空洞地拎着一瓶劣质威士忌。
“喵喵。”
门外传来一阵猫叫。
是一只被雨水彻底淋湿的黑色小猫，枯瘦的小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也失去了家人了吗。”林道望着黑色小猫。
小猫也用干瘪的眼珠子望着林道。
“现在我就是你的家人了，进来吧。”林道温柔地抚摸着被雨水打湿的小猫。
自此之后，林道的家中，多了一位小伙伴，而开销也无形之中所剩无几。
沉溺酒精的林道，除了还记得给流浪小猫添置食物，剩下的便是在家中日复一日的抽烟喝酒。
他始终忘不掉，当初执着地“欺骗”母亲进行癌症化疗，给母亲规划未来美好的希望。
也忘不掉母亲经受一次又一次身体精神打击之后的情绪崩溃。
对于人生是否应该坚持的话题，对于林道这样脆弱的家庭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
在自己“一意孤行”之下，母亲痛苦的离开了人世，积蓄也彻底被消耗殆尽。
“小黑，你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醉醺醺的林道侧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黑猫。
而黑猫也只是淡淡地盯着他。
林道梦里梦见过无数次母亲病情好转，再次回到平凡又温馨的普通人生活。
梦里牵着母亲的手，路过花海，走过山间。
而母亲却在自己眼前一次又一次溃烂甚至分解。
“妈......妈！”
林道猛然惊醒。
屋子里还是自己一个人，和一只猫。
燃起香烟，林道打开阳台玻璃门，抬起腿。
“六楼的高度直接下去，也许不会痛呢，是吧小黑。”
林道自嘲着。
“六楼下去，运气好可能会感觉不到疼，但是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你会浑身断裂活下来。”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句回应。
林道被猛的吓一个趔趄倒退回房间中。
“谁？是谁？”林道惊恐的向房间里喊着。
而卧室房间里只传出一阵翻书的声响。
难道是小偷？
林道急忙蹑手蹑脚的抄起放在阳台的晾衣杆逐渐接近自己的卧室。
心跳加速，各种恐怖的画面直袭林道的脑海。
屏息缓慢推开卧室门，打开灯。
林道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住。
是自己之前收养的流浪小猫，在卧室上用猫尾翻弄着书页，并且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书页的内容。
“是我幻听了？”林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而黑色猫咪突然扭过头，眼睛里泛着红色的光芒。
“这是你写的小说？”猫对着林道说着人类的语言。
“呜啊！猫！猫？猫说话了！？”林道过度紧张双手握着晾衣杆对准小猫。
“我也忘了我是谁，但是我不是猫！”猫嘶牙咧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对不起，小，小黑，我是疯了吗？哈哈，也是，我就是个软弱无能只会幻想的垃圾。”林道试图理解着这诡异的场景。
“叫我萝卜！是我刚给自己取的名字！”猫挠用爪子挠着自己的后背。
“好，好的，萝卜......”林掐着自己的大腿，想看看自己是否处在梦境之中。
“别掐了，你不是在做梦，我也不知道我为啥出现在这里，所以我先在你的房间里面找找线索。”猫打了个哈欠，将书本合上。猫继续问道“对了，这个小说是你写的?”
“小，小说，是，是我写的。”林道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黑猫轻松一跃，在林道身旁绕来绕去打量着眼前这个昏睡过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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