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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分歧

    在小村子里休整了三天,身体还没有好起来,但我们不想这样呆在陌生的地方。

    “给,这是昨天在林子里找到的。”她递给我一个装满蘑菇的篮子。

    看着她一脸思绪,我也耐不住这里的荒凉:“想家了?”

    “也不知道玉顶城怎么样了,”她点头回应着,“我那两个叔叔这时候也许……”

    我们再次寻找有人烟的地方,可是找了快个月了也找不到半个人影,荣若最先提出放弃寻找,现在我也动摇了。

    这天晚上格外明亮,难得的天像出现了,她的心情也全都写在脸上了:“你瞧瞧,仨月同天!”

    “这,怎么可能!”我也很激动,毕竟仨月同天景象不可能这么快就到来。

    仰望四十五度的西边有一个月亮,转头东边偏北也一个月亮,头顶偏南方也有一个月亮,这一点都不正常。

    上次仨月同天还是发生在前年,这种现象是隔十年至三十年才会再次发生的事。

    “我们,真的迷失方向了。”她这样说着。

    又找了五天,欣澜-荣若放弃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她已经笃定这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寸知,你看,”她指着夕阳,“能看出这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我思考着。

    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人,话题早就没了,最无趣的莫过于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日出、日落,她总很有耐心的看着我思考,同时编织着一个手环。

    “好了!”她把编好的手环朝向夕阳,仿佛夕阳被手环被套在里面。

    “把手伸出来!”她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给我套上这个自然绿色的手环。

    “这就是花了十天学到的手工?”我看了看这个用拉布草编织手环,“看着还不错。”

    “那是!”她调皮自夸起来,“也不看看我是谁,玉顶城主之女,天之骄女,又蕙质兰心……”

    “咱们找个地方安营吧!”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燃篝火了。

    “诶,等等我呀!”她追上来了,不过还是没有停下滔滔不绝的话。

    “你知道这拉布草处理起来很费事的,要先……”

    这段时间,她变得越来越话唠,第一次见她的样子也已经丢失在我的回忆里了。

    晚上我们用咒术搭建了临时庇护所,并且用阵法保护,篝火上的烧烤也吃完了。

    在这种地方生存,就必须想方设法保护自己,那可都是度努叔叔教我的,今日可算是用上了。

    “不早了,睡下吧!”与往常一样我还是守夜。

    “问你一个事。”她放下捡来的树枝说着。

    我看了看她,她或许是离篝火太近似乎有些发热了,我回应她:“怎么了?”

    她坐到我旁边,看了一眼那个偏向南方的月亮:“走了这么久,是什么让你一直坚持,你的信念?”

    “不知道,”我想了一下又说到,“或许是迫切想见到家人、朋友吧!”

    我回想起过去的时光,那才是我的生活。

    “如果,找不到呢?”她说。

    “什么!”我看向她,这又是要大退堂鼓的感觉,这是我不能理解的,她就这么容易放弃吗?

    “我是说,如果,如果一直找不到,你会放弃吗?”她有些激动了。

    “不可能,终有一天会找到的!”我很坚定,同时也害怕回不了玉顶城,回不了帝都。

    “如果……”

    “没有如果!”我情绪也不太稳定并且打断了她的话之后努力压住自己的心,“我……需要冷静一下。”

    我起身往阵法外面去了,或许欣澜-荣若才是对的,可我并不愿意放弃。

    这里也有过人类生活的痕迹,况且我还没有找到人类,没有得到答案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父亲大人,我该怎么办?”我的心里早就承受不住了,若不是这牵挂,或许早就放弃了。

    心里很烦,我用拳头打在树上,打疼了就使出风切术斩断了一棵树。

    忽然听到后方有声音,回头查看,原来是欣澜-荣若跟过来了:“你别生气,我很怕……”

    这天晚上,她要在我躺着的旁边睡下,她熟睡之后靠我很近,就像那天我在绝壁之处醒来的样子。---荣若把头靠在我身上,手也搭了过来。

    这两天,她很乖,不过,一路上只有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太乏味了,我开始想起之前我们俩做的各种无聊的事情。

    晚上,我想找到一些话题,可是半天没有想到合适的话,最后与她对视了。

    “你……”我们异口同声。

    “你先说……”再次异口同声。

    欣澜-荣若笑了,我们有话题了,不过她没有提起任何放弃的话题。

    “其实,我……”我想开口问她,毕竟一路上都是我的主张,从来没有聆听她的意见。

    “什么?”她问道。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你想听什么?”欣澜-荣若的表情很明显有变化,两腮也变红了。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问道。

    “想去的地方?”她沉默了。

    一声兽鸣,我立即起身借着月光,我可以看清是群居动物来了,我的大脑迅速回忆兽潮。

    “小心!”我们默契的背靠背观察。

    这些群居动物自然无法突破我的阵法结界,不过,根据之前的经验判断,这有可能的兽潮的前兆。

    过了一小阵子,这些群居肉食动物自然的离开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是兽潮。”

    仿佛回到了七天前,她还是一个活泼的姑娘,而我开始聆听她的声音。

    我感觉到,她并不是不想再去寻找有人的地方,而是害怕找到一个结果,一个分隔两界的结果。

    这森林、草原、湖泊都是无尽的失望,各种绝迹生物的出现更像是应了那个结果,也是让她更崩溃的事实。

    她想停下来与我一起定居,只是我还在坚定那种不值一提的信念。

    “我,我想跟你一起!”这天晚上她突然说到。

    “说什么呢?”我咽下一口汤,“我可没有说要把你丢下。”

    “我是说……”她的呼吸有些紊乱满脸通红,“你是可以依靠的人,我喜欢吃你做的饭,想……”

    她没有说完,不过她这个样子我好像在哪个人身上见到过:“放心吧!回到玉顶城之前,我会照顾好你。”

    “你,真是一个每天只会看书的好人!”她后仰看着夜空少数的星星。

    当晚,半夜她惊醒并且找到我流出了泪水,口中说着:“咱们别停下来好不好?”

    “不,我们不能继续走了……”她很恍惚,一直说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的精神状态不好,我并不知道怎么去抚慰她的心情,也只能应和着。

    后半夜她搂着我的腰睡着了,这样子是憔悴了不少,不仅没了大小姐的样子,还染了点乞丐气息。

    又过了十天,欣澜-荣若闹脾气与我分开了,她的精神力很强,我追不上她。

    “又复发了……”我身体里的血液流向乱窜,视线出现重影,不得不停下追赶。

    又过了四十几天,我发现了一堆散落的骨头,细看才发现是人类尸骨。

    看样子是不久前被野兽袭击,此刻,我大脑浮现荣若的身影,我害怕,害怕只剩下我一个人。

    正在我心惊之时,有呻吟传来,顺着声音我找到了一个活人,服饰怪异,我从来没有见过。

    由于语言不通,我用精神力与他沟通,他是“浦氏部落”的猎手,猎得“回箐兔”想要献给族长之女,不料受高等级妖兽袭击全军覆没。

    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记录历史,没有什么年代,更没有什么国都,一切都很原始。

    现在的人类只是适应环境,找到了环境变化规律而已,根本没有计算天数,也没有年的定义,生活就是看天气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