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下午，
周岩沉迷在踏飞燕的练习中，有宫女来敲门，说太后找。
没办法，他只好出了房间，往中庭去。
来到中庭大厅，他看到屋中陆乔乔翘着二郎腿靠着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要审判人的样子。
等周岩出现，语气尖酸到：“刚回宫，陛下就迫不及待见你，很难让人信服你不是陛下的人啊！”
“陛下何出此言啊！”
周岩一脸诧异，来到了陆乔乔身前蹲下，一边殷勤给陆乔乔捏腿，一边笑到：“太后又误会我了，陛下听闻大将军对我颇为赏识，欲收买于我留意大将军，被我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大将军乃是我心中偶像，不瞒太后，陛下此举，我差点当场发飙。”
闻言，陆乔乔心中颇为得意。
她当然知道周岩是在鬼扯，不过是在拿周岩打趣罢了，想看看周岩又会怎么瞎编。
至于背叛，她相信周岩不会。
周岩若真有心向陛下靠拢，早就在当初陛下拉拢之时就离开自己了，何必守在她这冷清的正德宫。
陆乔乔道：“你想去陛下身边也没机会了，哀家已经知会陛下，要出宫住一段时间，你怕是短时间回不了宫咯！”
“出宫住一段时间？”周岩起身：“好啊！咱什么时候走？”
陆乔乔想了下：“就现在吧，说不准还能赶上跟爹一起晚膳！”
说完，陆乔乔起身就往大门外走去，连鞋都没穿。
太后就是好啊，说走就走......周岩摇头，只好提着鞋子追了上去。
........
周岩和陆乔乔乘坐马车先行出宫。
晚些时候内务府会准备好陆乔乔的行李送到大将军府。
他们这次出行比较简单，并没通知礼部大摆太厚仪仗。
太后出宫常住，礼制上是不合的，但念在太后大将军妇女情深，女帝恩准了陆乔乔的请求。
所以这次出宫对外来说并不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理论上太后依旧在宫中。
出了皇宫，
周岩撩开了马车窗帘，张望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
陆乔乔坐在他对面，问到：“在宫中你说我爹很欣赏你？真的假的？”
她很清楚，父亲一向坦率，怕是不喜有些油滑的周岩，听到周岩说很受父亲欣赏，她还蛮开心的，就是有些担心是周岩瞎编的。
周岩看着窗外，头也没回：“当然，我跟大将军一见如故，大将军更是惋惜，若我不是太监，真想招我做女婿。”
出了宫，周围也没外人，周岩放纵了起来，暂时当下了陆乔乔的太后身份。
“女婿？”陆乔乔很疑惑：“我爹就两个女儿，给谁招？”
“当然是你给你姐招了，难道给你了啊？你可是太后，给你招那是给皇室戴绿帽子？”
陆乔乔秀眉一皱，虽不明绿帽子是什么，但也听出来了周岩又在胡扯。
不过她还是颇为欣慰，能开玩笑，起码说明周岩并没有遭到自己父亲的厌恶。
前行片刻，马车转角，驶离中央大街，进入了一条主街。
“那是赵府吗？”
周岩看到一座恢弘的府邸门庭，规模不亚于大将军府。
只是，
原本应该森严气派的门庭，现在却是有些落败。
门前烂菜叶砖头石块堆积，腐坏发臭，门上全是臭鸡蛋的残液，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在流淌，显然是新扔的。
陆乔乔闻言凑到了窗边，看了一眼道：“是！”
周岩没有再说话。
赵家如今在都城说是过街老鼠也不为过，大乾南岳敌视已久，通敌之名，在大乾百姓看来，是不可饶恕的。
而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其实只从那日朝会之后，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为了私利陷害赵家，是不是有些太险恶了？
宣妃不是好人，他出手是为民除害，但牵连赵家，是不是有些无辜了？
抛开私利，赵家于大乾，确实有着无法磨灭的功绩。
就在周岩思绪之际，
马车即将驶离赵家府邸路段，他看到两个妇人提着篮筐走到了门前，抓起烂菜叶就开始扔，伴随着污言秽语的咒骂以及不间断的唾沫。
........
看到周岩有些发呆，
陆乔乔从一边做到了他身边，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未问过你，赵家是否真的通敌？”
“为什么？”
周岩侧目。
“因为真相并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真相，那样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陆乔乔道：“我爹从小就告诫我和姐姐，朝堂险恶，权力无对错，所以哪怕南境艰苦，我爹也要把我和姐姐到在身边，因为他知道，都城如泥潭，我这种身份，留在这儿，只能是猎物。”
陆乔乔说着，苦笑了一声，继续：“想来也是可笑，先帝忌惮我爹，陛下忌惮我爹，我爹却从未有过异心，甚至截然相反，为了边军二十万血性儿郎，为了大乾万民，他不得不面对诸多猜疑，去挣去守。”
“你知道吗？”陆乔乔突然问周岩：“我爹其实并不是一个贪念权力威名的人，他不曾一次对我讲过，若是可以，他宁愿当一个江湖草莽，行侠仗义钻研武道。”
周岩点头，确实，他也能感觉出来，陆恒其实是个非常洒脱的人。
而一个洒脱之人，偏偏拥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责任心，也不知这算是不幸还是幸运。
陆恒自然可以不争，如果不在乎的话。
那样的结局无非就是边军易主，再次成为一盘散沙，轻一点，回到与南岳摩擦不断互有流血的过去，重一点，南岳趁机起兵，一统中州，大乾不再。
就算没到灭国的程度，要是两年前北荒金帐王庭十万铁骑压境之危再现，谁又能力挽狂澜？
他感叹到：“大将军，大乾之幸！”
下一刻，
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驾车的内务府便装太监凑近车帘小声道：“太后，有一小厮自称来自相府，呈上了请碟，望太后定夺。”
“拿进来吧！”
陆乔乔应了一声。
随后便装太监轻掀帘子，呈递进来一本折子。
陆乔乔没有去接，面对外人，太后的气势还是很足的。
他一个眼神，示意了周岩。
周岩接过折子看了起来，却露出了疑惑：“是找我的，林相约我相府一叙！”
陆乔乔也是不解：“林相为何会找你？”
“不知道！”周岩合上折子：“要不我去看看吧！那日朝会，满朝文武，唯林相助我，理应拜会下！”
陆乔乔颔首：“林相是个好人，他请，是不好回绝，你去看看吧！”
“好！”
周岩正要动身，陆乔乔一把拽住他：“但林相之子你要注意，那可不是个好人！”
周岩沉迷在踏飞燕的练习中，有宫女来敲门，说太后找。
没办法，他只好出了房间，往中庭去。
来到中庭大厅，他看到屋中陆乔乔翘着二郎腿靠着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要审判人的样子。
等周岩出现，语气尖酸到：“刚回宫，陛下就迫不及待见你，很难让人信服你不是陛下的人啊！”
“陛下何出此言啊！”
周岩一脸诧异，来到了陆乔乔身前蹲下，一边殷勤给陆乔乔捏腿，一边笑到：“太后又误会我了，陛下听闻大将军对我颇为赏识，欲收买于我留意大将军，被我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大将军乃是我心中偶像，不瞒太后，陛下此举，我差点当场发飙。”
闻言，陆乔乔心中颇为得意。
她当然知道周岩是在鬼扯，不过是在拿周岩打趣罢了，想看看周岩又会怎么瞎编。
至于背叛，她相信周岩不会。
周岩若真有心向陛下靠拢，早就在当初陛下拉拢之时就离开自己了，何必守在她这冷清的正德宫。
陆乔乔道：“你想去陛下身边也没机会了，哀家已经知会陛下，要出宫住一段时间，你怕是短时间回不了宫咯！”
“出宫住一段时间？”周岩起身：“好啊！咱什么时候走？”
陆乔乔想了下：“就现在吧，说不准还能赶上跟爹一起晚膳！”
说完，陆乔乔起身就往大门外走去，连鞋都没穿。
太后就是好啊，说走就走......周岩摇头，只好提着鞋子追了上去。
........
周岩和陆乔乔乘坐马车先行出宫。
晚些时候内务府会准备好陆乔乔的行李送到大将军府。
他们这次出行比较简单，并没通知礼部大摆太厚仪仗。
太后出宫常住，礼制上是不合的，但念在太后大将军妇女情深，女帝恩准了陆乔乔的请求。
所以这次出宫对外来说并不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理论上太后依旧在宫中。
出了皇宫，
周岩撩开了马车窗帘，张望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
陆乔乔坐在他对面，问到：“在宫中你说我爹很欣赏你？真的假的？”
她很清楚，父亲一向坦率，怕是不喜有些油滑的周岩，听到周岩说很受父亲欣赏，她还蛮开心的，就是有些担心是周岩瞎编的。
周岩看着窗外，头也没回：“当然，我跟大将军一见如故，大将军更是惋惜，若我不是太监，真想招我做女婿。”
出了宫，周围也没外人，周岩放纵了起来，暂时当下了陆乔乔的太后身份。
“女婿？”陆乔乔很疑惑：“我爹就两个女儿，给谁招？”
“当然是你给你姐招了，难道给你了啊？你可是太后，给你招那是给皇室戴绿帽子？”
陆乔乔秀眉一皱，虽不明绿帽子是什么，但也听出来了周岩又在胡扯。
不过她还是颇为欣慰，能开玩笑，起码说明周岩并没有遭到自己父亲的厌恶。
前行片刻，马车转角，驶离中央大街，进入了一条主街。
“那是赵府吗？”
周岩看到一座恢弘的府邸门庭，规模不亚于大将军府。
只是，
原本应该森严气派的门庭，现在却是有些落败。
门前烂菜叶砖头石块堆积，腐坏发臭，门上全是臭鸡蛋的残液，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在流淌，显然是新扔的。
陆乔乔闻言凑到了窗边，看了一眼道：“是！”
周岩没有再说话。
赵家如今在都城说是过街老鼠也不为过，大乾南岳敌视已久，通敌之名，在大乾百姓看来，是不可饶恕的。
而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其实只从那日朝会之后，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为了私利陷害赵家，是不是有些太险恶了？
宣妃不是好人，他出手是为民除害，但牵连赵家，是不是有些无辜了？
抛开私利，赵家于大乾，确实有着无法磨灭的功绩。
就在周岩思绪之际，
马车即将驶离赵家府邸路段，他看到两个妇人提着篮筐走到了门前，抓起烂菜叶就开始扔，伴随着污言秽语的咒骂以及不间断的唾沫。
........
看到周岩有些发呆，
陆乔乔从一边做到了他身边，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未问过你，赵家是否真的通敌？”
“为什么？”
周岩侧目。
“因为真相并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真相，那样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陆乔乔道：“我爹从小就告诫我和姐姐，朝堂险恶，权力无对错，所以哪怕南境艰苦，我爹也要把我和姐姐到在身边，因为他知道，都城如泥潭，我这种身份，留在这儿，只能是猎物。”
陆乔乔说着，苦笑了一声，继续：“想来也是可笑，先帝忌惮我爹，陛下忌惮我爹，我爹却从未有过异心，甚至截然相反，为了边军二十万血性儿郎，为了大乾万民，他不得不面对诸多猜疑，去挣去守。”
“你知道吗？”陆乔乔突然问周岩：“我爹其实并不是一个贪念权力威名的人，他不曾一次对我讲过，若是可以，他宁愿当一个江湖草莽，行侠仗义钻研武道。”
周岩点头，确实，他也能感觉出来，陆恒其实是个非常洒脱的人。
而一个洒脱之人，偏偏拥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责任心，也不知这算是不幸还是幸运。
陆恒自然可以不争，如果不在乎的话。
那样的结局无非就是边军易主，再次成为一盘散沙，轻一点，回到与南岳摩擦不断互有流血的过去，重一点，南岳趁机起兵，一统中州，大乾不再。
就算没到灭国的程度，要是两年前北荒金帐王庭十万铁骑压境之危再现，谁又能力挽狂澜？
他感叹到：“大将军，大乾之幸！”
下一刻，
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驾车的内务府便装太监凑近车帘小声道：“太后，有一小厮自称来自相府，呈上了请碟，望太后定夺。”
“拿进来吧！”
陆乔乔应了一声。
随后便装太监轻掀帘子，呈递进来一本折子。
陆乔乔没有去接，面对外人，太后的气势还是很足的。
他一个眼神，示意了周岩。
周岩接过折子看了起来，却露出了疑惑：“是找我的，林相约我相府一叙！”
陆乔乔也是不解：“林相为何会找你？”
“不知道！”周岩合上折子：“要不我去看看吧！那日朝会，满朝文武，唯林相助我，理应拜会下！”
陆乔乔颔首：“林相是个好人，他请，是不好回绝，你去看看吧！”
“好！”
周岩正要动身，陆乔乔一把拽住他：“但林相之子你要注意，那可不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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