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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尸体

    褚游和褚河没管我和钟鱼,我觉得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毕竟当初㔿附在我身上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看到过,他们只是觉得里面的东西很危险,绝对不能放出来罢了。

    “里面的到底是什么?”褚游死命抵着门的时候抽空问我,“你先别愣着了,你先跟我说说,我看看怎么能弄死它。”

    “一种蛊虫吧。”我说,“叫㔿。”

    “蛊虫能有这么大?”褚游愣了一下,看了看褚河,褚河冲他示意了一下,褚游迟疑着摇了摇头作为回应,然后看向我们,说:“看起来东南亚那边的事情和乔三也脱不了关系。”

    我点点头,看向钟鱼,说:“我们把剩下的炸药都丢进去。”

    钟鱼愣了一下,说:“你疯了?这要是都丢进去了,你这房子都要塌。”

    “这不是我的房子。”我说,“不把它炸了我们都得死。”

    钟鱼顿了顿,一咬牙站了起来,说:“行,他妈的,全给他炸了。”

    褚游和褚河看着我们,我和钟鱼深呼吸几口站在门前,我冲褚河点点头,说:“开门吧。”

    “你们炸药呢?”褚河看着我,我在裤兜里摸打火机,才发现我的裤兜里塞了很多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纸。

    “在里面,我们进去炸。”我把打火机攥在手里,钟鱼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块石头拿在手上,对我说:“等下进去如果你先被卷走了,我会用这个把你打死的。”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石头,并不算大,如果要打死我的话,他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那肯定很疼。

    “你最好是一下就把我打死。”我说着,回头看了看卫见山,何罗鱼还在给他进行抢救,他的伤口一直在往外冒黑色的血,何罗鱼用了很多的棉花团和绷带,一点也止不住,何罗鱼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看见我看他们,只是快速地扫了我一眼,继续抢救卫见山,没有说什么。

    “你说为什么?”我问钟鱼,“为什么每次都是卫见山先死,他一点都不把先死的机会留给我们。”

    钟鱼也回头看了看卫见山,伸出手在我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说:“走。”

    褚游和褚河本打算开一点门让我们进去的,但是㔿的冲击非常猛,一只触手直接从门缝里冲出来了,褚游看见触手的时候一下就愣住了,触手一个转弯就朝他去了。

    褚游猛地蹲下就地一滚躲开,褚河一个人挡不住门,两扇门直接被冲开,褚河几乎是撞在门上被弹开的,我和钟鱼弯腰从触手里挤进去,这个时候我心里一点也没有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愤怒。

    一进去我的脚下就滑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用手撑住身体,刚想和钟鱼骂一句,就发现钟鱼呆呆地看着前面的天花板。

    “找炸药啊!”我在裤子上把黏稠的液体擦掉,看了一眼打火机,还好,打火机还被我死死捏在手里的。

    钟鱼还是没动,我用手抠着木箱子,很快就把盖子掀开了,手忙脚乱从里面拿炸药,扭头看见钟鱼还愣在那里,我忍不住大骂:“你他妈看戏来的吗!何罗鱼和卫见山还在外面,你能不能赶紧?”

    钟鱼终于看向我,伸出手颤抖着指着天花板,我不耐烦地扭头去看,一下就愣住了,一股恶心感冲上来,我跌坐在地上,几乎就要吐出来。

    㔿的本体几乎把整个天花板都压垮了,也可能是被钟鱼炸的,它的本体看起来确实很像一只大的八爪鱼,整个身体就是一个肉球,看不见眼睛,靠近身体的触手上有一条一条的沟壑,看起来就像是闭起来的眼睛。

    在它的面部中间——也许是吧——有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那个东西贴着它,看起来就好像是吊了个什么东西在那里,㔿的本体一动没动,但是它的触手移动的时候能把那个东西漏出来。

    那是乔三的尸体,乔三的天灵盖好像被人掀了,他的脑袋几乎和㔿的本体融为一体,乔三的身体非常瘦小,这个画面看起来很诡异,就好像乔三变成了一个大头怪物一样,而这个头几乎占据了半个天花板。

    乔三的尸体已经变成和㔿一样的灰褐色,他的尸体没有依附在㔿的本体上,吊在那里,说不出的诡异,尸体的位置在整个肉球的正中间,看起来好像尸体才是本体一样。

    “这他妈,什么东西?”钟鱼发抖着看向我,我忽然就明白了,明白卫见山到底看见了什么才会开始害怕,这个怪物一直就在我们的二楼,乔三的尸体也在,有人做了什么让他们融为一体了。

    我忽然感觉呼吸不上来,㔿的触手从外面猛地收回来,直朝我和钟鱼冲过来,我已经害怕得发抖,根本躲不开,触手冲过来直直撞在我身上,我身后的箱子和炸药被冲散,我直接就被顶在墙上,我的背“咔”的一声,好像骨头断裂了。

    突然有一捆炸药丢到了我面前,我只来得及护住脑袋炸药就爆炸了,好在这个时候触手已经缠住了我身上大部分地方,缓冲了很大一部分冲击力,但是我的手臂非常疼,后脑勺在墙上狠狠磕了一下。

    触手松开我,我摸到一捆炸药颤抖着手点燃丢出去,但是我低估了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对我手臂的影响,炸药离我非常近,几乎就是一个手臂的距离,我很惶恐地看着炸药,钟鱼一个滑铲过来把炸药踢过去,炸药在地上打着转,在㔿本体下面爆开,钟鱼回身护住我,透过他,我能看见乔三的尸体吊在那里摇摇晃晃的。

    钟鱼对我大喊:“把炸药带出去!”

    因为炸药已经被冲散了,我只能尽量去多抱一些在怀里,㔿被炸了两次,出于谨慎已经不会再贸然用触手攻击我们了,我们得到喘息的机会,连滚带爬从大门跑了出去。

    “乔封。”我忽然觉得有人在叫我,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乔三的尸体睁开眼睛了,他的眼睛非常浑浊,眼球上密密麻麻的小触手伸出来,就好像蛆一样,我发着抖问钟鱼:“你看见了吗?”

    “什么?”钟鱼跟我一样跌坐在地上,这个时候才看了我一眼。

    我正想跟他说,里面的触手就猛地伸了出来,褚游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我的身边,捡起散落在我身边的炸药,用烟点燃了丢进去,一下就把触手炸成了浆糊,㔿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黏稠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褚游再捡起一捆炸药,对我说:“要么把这东西炸死,要么我们死,你选哪个?”

    “还用选吗?”钟鱼骂骂咧咧地说。

    “这东西现在就是乔三。”褚河蹲在钟鱼那一边,捡起炸药随时准备点燃丢进去,“你对㔿的了解应该不比我们少,你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瘫坐在地上,钟鱼看着我问:“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起老巴说过的话,㔿会进入死人的脑袋,吃掉脑子,成为脑子,继承记忆。所以这个㔿的本体才会和乔三的脑子融为一体,所以才会有这么诡异的画面,㔿太大了,直接就把乔三的脑袋撑破了。

    老巴也说过,㔿的饲养环境要有水,阴暗,所以二楼才没有窗户没有门,所以二楼有装了水的陶罐。

    “乔三在养㔿,他的尸体被拿去饲养㔿了。”我挣扎着站起来,“就好像之前那个假的卫也一样。”

    钟鱼马上就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他看着门里面,说:“我操,所以那个东西现在就是乔三的脑子?”

    “炸了。”我说,“全炸了。”

    褚游塞了一捆炸药在我手里,说:“这只㔿刚醒不久,不会离开它出生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把它解决掉。”

    “你们把炸药安在房子外面。”褚河对我和钟鱼说,“你们俩刚刚在里面受了伤,就在外围帮忙,里面交给我和我哥。”

    我没有逞强,我们拿出来的炸药不多,需要合理分配,褚河和褚游的炸药量要首先保证,我和钟鱼各拿了两捆,虽然没什么把握一定能把房子炸塌,但是靠近门这里的天花板已经被我们炸了,前半截的承重应该已经被我们破坏了,只要前半部分塌了,后面部分也撑不住。

    我们四个迅速开始行动,看得出来褚游和褚河对付㔿非常有一套,我注意到他们身上都是湿的,应该是海水,而㔿的触手对他们有一定的抗拒,两个人非常顺利就从正门进去了,我和钟鱼则是跑到两个墙角去安放炸药了。

    刚刚把炸药插进地里,里面就传来几声爆炸声,紧接着褚游和褚河就从里面飞了出来,真的是飞了出来,两个人身体腾空,狠狠摔在地上还因为惯性滚了几圈。

    我马上就把炸药点燃了,然后就朝着海滩狂奔,和钟鱼一起拖着褚游和褚河往海边跑,还没拖几步炸药就炸了,爆炸产生的冲击直接把我们掀翻,沙子被扬起来,别墅开始坍塌,我甩甩头把沙子从头发上弄下来,看着那边,想看看㔿有没有继续对我们发起进攻的意图,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别墅不是单纯塌下来,而是在往地下陷。

    我去扶褚河,就看见何罗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海滩上了,他过来帮我们,我想问他卫见山怎么样了,但是没敢问,何罗鱼看了看我,说:“卫见山没事,虽然他的身体情况很糟糕,但是死不了。”

    我松了半口气,褚游和褚河并没有晕过去,我对他们说:“你们先去处理伤口吧,我们弄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有人来过问的。”

    钟鱼拿出烟叼着,说:“我们俩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何罗鱼没和我们多废话,手插在兜里转身就走,说:“正好,我不想去跟警察纠缠。”褚游和褚河跟上何罗鱼,我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和钟鱼站在原地看着废墟。

    废墟迟迟没有动静,我和钟鱼小心翼翼过去查看,废墟已经往下塌了大概一半的高度,一过去我就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钟鱼也闻到了,我们俩对视一眼,走近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废墟会往地里塌陷了。

    房子的地基就好像一个池子,里面满是液体,我们炸的时候把上面炸塌了,上面的东西全都往下垮,把地板压塌了,上面的东西几乎都掉了下来,浸在了液体里。

    “㔿呢?”钟鱼问。

    “应该是化在里面了。”我说,“这是强碱。”

    钟鱼狠狠吸了口烟,走到我身边撞了我一下,说:“乔三也是真的狠啊,上面全是㔿,下面是一池子的强碱,你说他把这房子留给你,是想你死呢,还是想你死呢?”

    “首先,他没有把房子留给我们,是我们自己住在这里的。其次,我觉得强碱应该是乔三的最后措施。炸药原本就是铺在外面的,如果乔三没死,出事以后他也会把炸药引爆,到时候这一片都会塌下去。”我说。

    钟鱼沉思了一下,说:“那你觉得下面这个池子有多大?”

    我顿了一下,之前炸药的范围非常广,如果如我所说,下面这个池子不会只有这个房子这么大,我和钟鱼就这么站在这里就非常不安全。

    我看了看钟鱼,我们俩非常迅速地转身离开,往公路边上走去。虽然我们这里很偏远,周围都没有人家,但是爆炸的声音太大了,保不齐会被人听见报警,所以警察来是迟早的事情,我和钟鱼要做的就是在路边等着接他们,然后把我们编好的瞎话说给他们听。

    编这个瞎话也会是一个很费脑细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