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准备工作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知道明天是不能出发的，准备那些东西至少需要两天，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何罗鱼会不会跟我们一起去，不过既然卫也去问了，我觉得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我听见外面的风声，半夜的时候好像下雨了，雨滴在树叶上的声音，海浪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无限放大，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我开始产生溺水的错觉，好像水已经漫过我了，我看见的漆黑的天花板似乎变成了漆黑的海面。
钟鱼说的没错，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像昨天晚上一样。可是我的心里塞满了心事，一想到卫见山我就觉得难受，于是就一边回想自己做过的蠢事一边为卫见山祈祷。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一楼的大厅只有钟鱼一个人，他好像在楼下坐了一晚上，电视静音播放着电影，是黑白的影片，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烟头。
“郤昱和卫也还没回来吗？”我揉着干涩的眼睛坐到他边上，“刚刚我下来的时候看见老黑他们的房间门也是开着的，都出去了？”
钟鱼点了点头，我清晰地听见他的脖子发出“咔”的一声，然后他就站起来开始活动身子，我看见沙发上他留下的印子深深凹陷进去。
“你一晚上没睡？”我看了看他，钟鱼坐着伸展运动端着烟灰缸走到垃圾桶边上把烟头倒进去，哑着嗓子说：“没睡。”
“你去睡会儿吧，我等他们回来。”我看着钟鱼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就劝他睡觉。
钟鱼摇摇头，继续坐回原来的位置，点了支烟，但是没有抽，把烟放进了烟灰缸里面，看着电视问我：“我们明天走吗？车我已经联系好了。”
“看郤昱和卫也的速度吧。”我说，“怎么了你，一晚上过去这么焦虑了？”
钟鱼很郑重地看着那支烟燃烧产生的烟雾，烟雾散在空中失去形状，钟鱼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在焦虑什么，我只要一想到卫见山离开了这么久我们都没关心过他，就觉得我们挺没品的。”
我沉默了一下，钟鱼抬起手把烟挥散，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说：“我出去走走。”
我应了一声，钟鱼出去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卫也就带着何罗鱼进来了。两个人进来的时候还在说着话，何罗鱼一进来就被烟呛到了，他捂着鼻子皱眉看着我说：“你抽了多少？”
我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烟灰缸，卫也看了看垃圾桶，对何罗鱼说：“你看这里。”
“那都是钟鱼抽的。”我说，“我没抽。”
何罗鱼没有带医药箱，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列了几个药品的名字，坐下的时候何罗鱼还说了一句“不好搞”，估计刚刚是在和卫也商量搞这东西。
“我这部分没什么问题了。”卫也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靠背上，看起来有点疲惫，“等过了海峡到了地方就能拿到东西了。”
“嗯。”我点点头，何罗鱼还看着那张纸，对我说：“你想好了？其实你也没必要去，我们去就好了。”
“你知道沈景跟我说什么吗？”我有几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觉得非常饿，感觉说话都没力气了，“他说他带卫见山回家了，开什么玩笑，他那个破地方叫家？明明小破屋更温馨好不好，所以我要去接卫见山回家。”
何罗鱼没说什么，看着手机不知道在联系谁，他把手机放回包里，看着我说：“看看你的伤口情况。”
我把衣服撩起来，何罗鱼按了几下，观察了一会儿说：“没有化脓，好好休息，走之前别把伤口撕裂了。”
说完何罗鱼的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站起身打着电话就离开了，卫也目送他出去，然后看向我说：“钟鱼呢？老黑他们呢？”
“钟鱼出去散步了。”我说，“老黑估计有自己的事情做吧。你那几个小弟呢？”
卫也指指外面说：“晚上就吊回去了，怕他们跑了。”
我觉得头有点疼，说：“今天晚上放回来睡觉吧，别广西还没去你就把他们玩死了，挖通道毕竟还要靠他们。”
卫也撇撇嘴答应了，他和我又闲聊了几句，我突然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很明显的针孔，他那片皮肤都是红肿的，看起来像是故意挠过一样，留下了几道印子，但是还是没掩盖住针孔。
“你去何罗鱼那里一晚上干什么了？”我看着针孔，突然就想起之前施干说的卫也和何罗鱼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卫也看着我的目光就知道我发现了针孔，他把长袖放下来遮住手臂，漫不经心地说：“没干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有点贫血了，他给我输血。”
“是这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点头，看不出来有一点撒谎的痕迹，但是他说的话就很假。
我刚想继续开口问，卫也就说：“这个事情和你的事情没有关系，你也没有必要追问。”
我只能放弃念头，卫也站起来揉着头发上楼去了，我在大厅一直坐到中午，钟鱼回来的时候提着几个大袋子，他进来看了我一眼，说：“吃饭。”
现在别墅里只有三个人，钟鱼拿了三份盒饭出来，把剩下的放进了冰箱。我上楼去叫卫也，卫也开门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着我摇摇晃晃下楼来，随便吃了两口又上楼去睡了。
人少了别墅里就很安静，我和钟鱼相对坐着吃饭，以前吃饭的时候虽然卫见山不说话，但是钟鱼会说很多话，现在钟鱼不说了以后感觉吃饭都没意思了。
吃过饭老黑和郤昱还没回来，大厅总是要坐一个人的，钟鱼收拾好就去大厅坐着了，继续静音看电视，我说不上话，只能上楼去洗澡。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卫也正好在把饭给外面的人送去，我跟着卫也出去，看着他们吃了以后回来和钟鱼并排坐在沙发上。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老黑和郤昱才先后回来，老黑回来的时候背了个包，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看起来是把什么东西拆散了，他和他的人坐在地上拼接，我和钟鱼就在边上看着，很快老黑就拼出一把弩来。
郤昱回来的时候也背了个包，他把背包交给钟鱼，说：“钟先生，这里面是C4，但是量比较少，我不知道能不能够用。”
“能炸一个口子就行了。”钟鱼接过背包打开看了看，掂了掂重量，拍拍郤昱的肩，“辛苦了。”
“你们上去休息吧。”我看着老黑他们说，“这个东西我会拼了，晚上我把它们弄出来。”
老黑手上一顿，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操作了一下，老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你动手能力这么强？”
“去睡吧。”我说着，冲老黑笑了笑，“明天你再检查合不合格。”
看得出来老黑他们都很累，钟鱼看起来也很疲惫，我把他们轰上楼睡觉，下来的时候先去了边上的林子里，那十个人还被吊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去把他们一个个放下来，有几个揉着手腕，我看起来觉得是有点变形脱臼了。发现我在看，那几个人低声对我说不碍事，他们自己能处理。我不再说什么，带着他们回了别墅，十个人在沙发上、地上随便挤挤和衣睡了，我独自在边上组装。
组装这个东西非常巧妙，我全神贯注，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所有的弩都已经组装好了，我把弩一把把装进背包里，把背包斜靠在墙上，检查了一下门窗，上楼去了。
我还能睡三个小时，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逼自己睡觉。我的心跳非常快，我感到紧张，而且是一阵一阵的，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就会突然想到我们的行动，然后我就会心跳加速，好不容易压住了紧张的感觉，却也睡不着了，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起的最早的，实际上我就没睡着，顶着黑眼圈下楼去做早饭的时候，大厅的人都还没醒。
我煮了几个鸡蛋，下了面条，照顾到钟鱼的口味，我又煎了几个蛋。早饭花了半个小时，我把面捞出来的时候钟鱼就进厨房来了，帮着我把碗端出去。何罗鱼也来了，他在沙发上找不到地方坐，就坐在饭厅，等二楼的人都下来以后，钟鱼就在大厅吆喝了一嗓子，把大厅的人全都叫起来吃饭。
卫也吃了一口，就默默地站起身去厨房把装盐的玻璃瓶子拿了出来，然后钟鱼就很迅速地把碗推了过去。
“没盐吗？”我顿了一下。
“没事，你口淡我知道。”钟鱼说，“你特制水喝多了吃什么都是咸的。”
我看了看何罗鱼，何罗鱼冲我耸耸肩说：“我都能吃。”
我有点郁闷，一行人很快吃完了饭，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郤昱把大门锁上，我看见之前钟鱼他们用剩下的油漆都堆在墙角那里，有一罐油漆没有盖盖子，已经有点凝固了。
老黑他们带着所有的东西走另一条线，出了门我们就分开了，我们这几个人先坐飞机到广东，在广东等老黑他们到了一起走。
出门的时候何罗鱼打了个电话，我们刚上公路就有车来接我们，还是之前那个健谈的本地人，他带了另外几个人来，我们上了车，他还是和我们聊天，语气非常欢快。
但是我们都很沉默，他说了很久也没个人给他点反应，他就回头看着我们，说：“怎么了，我记得来的那天你挺健谈的啊。”
我知道他说的“你”是指的我，我冲他笑笑，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总不能说那天是为了套话吧？
“我们要去干大事。”钟鱼突然说着，然后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要先加入我们。”
我看了一眼何罗鱼，何罗鱼丝毫不在意，就让钟鱼胡说八道，那个本地人看起来是想接话的，但是我们后面的气氛太压抑了，所以他只是讪笑几声，不再说话了。
我们去了机场，然后坐飞机到了广东，下飞机出了机场就去了酒店，一路上我们都火急火燎的，就好像什么逃犯一样。到了酒店我们就一直等老黑的消息，他没有具体说几天到，所以这几天我们都挺焦急的。
我们在酒店待了三天，老黑就出现在酒店门口了，还是那几个包，让老黑他们休息了一天，钟鱼联系的朋友就把车开来了，钟鱼简单和他们聊了几句，我们就匆匆上路了，我们已经做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准备工作，这期间沈景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给那个号码打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是空号了，越到后面我们越着急。
从广东到广西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从市区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山区的又花了我们大半天的时间，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卫也的人把东西给了我们，整个山区里荒芜又诡异，晚上的时候我们没有去找沈景，商量着晚上在车上将就睡一晚上养养精神，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去。
我们把车停在了树林里，这里的地面很不平整，我们的车基本上和地面呈现一个45°的夹角，上下车的时候车因为悬空还会抖几下。但是这已经是我们能停车的最好地方了，这片山区的碎石特别多，我们为了掩饰自己就只能把车停在树林里。
晚上谁都没睡着，虽然大家都装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来，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有动静所有人都会起来看看，我去上厕所的时候钟鱼还跟着我一起，我有点好笑，就问他为什么。
他很不信任地说：“万一你自己跑进去了怎么办？这个时候你最容易做傻事，一睡不着就开始胡思乱想，万一你偷跑进去了，我的责任最大。”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不知道进去的路。”我拍拍他的肩，叫他不要多想。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擦手？”钟鱼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拍了拍刚刚我拍他的地方。
我冷哼一声先上了车，上了车以后就看见大家都起来了，看见我和钟鱼回来才重新躺回去，我看了看钟鱼，意识到所有人的心境和钟鱼是一样的。
我听见外面的风声，半夜的时候好像下雨了，雨滴在树叶上的声音，海浪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无限放大，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我开始产生溺水的错觉，好像水已经漫过我了，我看见的漆黑的天花板似乎变成了漆黑的海面。
钟鱼说的没错，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像昨天晚上一样。可是我的心里塞满了心事，一想到卫见山我就觉得难受，于是就一边回想自己做过的蠢事一边为卫见山祈祷。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一楼的大厅只有钟鱼一个人，他好像在楼下坐了一晚上，电视静音播放着电影，是黑白的影片，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烟头。
“郤昱和卫也还没回来吗？”我揉着干涩的眼睛坐到他边上，“刚刚我下来的时候看见老黑他们的房间门也是开着的，都出去了？”
钟鱼点了点头，我清晰地听见他的脖子发出“咔”的一声，然后他就站起来开始活动身子，我看见沙发上他留下的印子深深凹陷进去。
“你一晚上没睡？”我看了看他，钟鱼坐着伸展运动端着烟灰缸走到垃圾桶边上把烟头倒进去，哑着嗓子说：“没睡。”
“你去睡会儿吧，我等他们回来。”我看着钟鱼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就劝他睡觉。
钟鱼摇摇头，继续坐回原来的位置，点了支烟，但是没有抽，把烟放进了烟灰缸里面，看着电视问我：“我们明天走吗？车我已经联系好了。”
“看郤昱和卫也的速度吧。”我说，“怎么了你，一晚上过去这么焦虑了？”
钟鱼很郑重地看着那支烟燃烧产生的烟雾，烟雾散在空中失去形状，钟鱼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在焦虑什么，我只要一想到卫见山离开了这么久我们都没关心过他，就觉得我们挺没品的。”
我沉默了一下，钟鱼抬起手把烟挥散，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说：“我出去走走。”
我应了一声，钟鱼出去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卫也就带着何罗鱼进来了。两个人进来的时候还在说着话，何罗鱼一进来就被烟呛到了，他捂着鼻子皱眉看着我说：“你抽了多少？”
我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烟灰缸，卫也看了看垃圾桶，对何罗鱼说：“你看这里。”
“那都是钟鱼抽的。”我说，“我没抽。”
何罗鱼没有带医药箱，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列了几个药品的名字，坐下的时候何罗鱼还说了一句“不好搞”，估计刚刚是在和卫也商量搞这东西。
“我这部分没什么问题了。”卫也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靠背上，看起来有点疲惫，“等过了海峡到了地方就能拿到东西了。”
“嗯。”我点点头，何罗鱼还看着那张纸，对我说：“你想好了？其实你也没必要去，我们去就好了。”
“你知道沈景跟我说什么吗？”我有几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觉得非常饿，感觉说话都没力气了，“他说他带卫见山回家了，开什么玩笑，他那个破地方叫家？明明小破屋更温馨好不好，所以我要去接卫见山回家。”
何罗鱼没说什么，看着手机不知道在联系谁，他把手机放回包里，看着我说：“看看你的伤口情况。”
我把衣服撩起来，何罗鱼按了几下，观察了一会儿说：“没有化脓，好好休息，走之前别把伤口撕裂了。”
说完何罗鱼的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站起身打着电话就离开了，卫也目送他出去，然后看向我说：“钟鱼呢？老黑他们呢？”
“钟鱼出去散步了。”我说，“老黑估计有自己的事情做吧。你那几个小弟呢？”
卫也指指外面说：“晚上就吊回去了，怕他们跑了。”
我觉得头有点疼，说：“今天晚上放回来睡觉吧，别广西还没去你就把他们玩死了，挖通道毕竟还要靠他们。”
卫也撇撇嘴答应了，他和我又闲聊了几句，我突然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很明显的针孔，他那片皮肤都是红肿的，看起来像是故意挠过一样，留下了几道印子，但是还是没掩盖住针孔。
“你去何罗鱼那里一晚上干什么了？”我看着针孔，突然就想起之前施干说的卫也和何罗鱼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卫也看着我的目光就知道我发现了针孔，他把长袖放下来遮住手臂，漫不经心地说：“没干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有点贫血了，他给我输血。”
“是这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点头，看不出来有一点撒谎的痕迹，但是他说的话就很假。
我刚想继续开口问，卫也就说：“这个事情和你的事情没有关系，你也没有必要追问。”
我只能放弃念头，卫也站起来揉着头发上楼去了，我在大厅一直坐到中午，钟鱼回来的时候提着几个大袋子，他进来看了我一眼，说：“吃饭。”
现在别墅里只有三个人，钟鱼拿了三份盒饭出来，把剩下的放进了冰箱。我上楼去叫卫也，卫也开门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着我摇摇晃晃下楼来，随便吃了两口又上楼去睡了。
人少了别墅里就很安静，我和钟鱼相对坐着吃饭，以前吃饭的时候虽然卫见山不说话，但是钟鱼会说很多话，现在钟鱼不说了以后感觉吃饭都没意思了。
吃过饭老黑和郤昱还没回来，大厅总是要坐一个人的，钟鱼收拾好就去大厅坐着了，继续静音看电视，我说不上话，只能上楼去洗澡。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卫也正好在把饭给外面的人送去，我跟着卫也出去，看着他们吃了以后回来和钟鱼并排坐在沙发上。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老黑和郤昱才先后回来，老黑回来的时候背了个包，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看起来是把什么东西拆散了，他和他的人坐在地上拼接，我和钟鱼就在边上看着，很快老黑就拼出一把弩来。
郤昱回来的时候也背了个包，他把背包交给钟鱼，说：“钟先生，这里面是C4，但是量比较少，我不知道能不能够用。”
“能炸一个口子就行了。”钟鱼接过背包打开看了看，掂了掂重量，拍拍郤昱的肩，“辛苦了。”
“你们上去休息吧。”我看着老黑他们说，“这个东西我会拼了，晚上我把它们弄出来。”
老黑手上一顿，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操作了一下，老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你动手能力这么强？”
“去睡吧。”我说着，冲老黑笑了笑，“明天你再检查合不合格。”
看得出来老黑他们都很累，钟鱼看起来也很疲惫，我把他们轰上楼睡觉，下来的时候先去了边上的林子里，那十个人还被吊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去把他们一个个放下来，有几个揉着手腕，我看起来觉得是有点变形脱臼了。发现我在看，那几个人低声对我说不碍事，他们自己能处理。我不再说什么，带着他们回了别墅，十个人在沙发上、地上随便挤挤和衣睡了，我独自在边上组装。
组装这个东西非常巧妙，我全神贯注，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所有的弩都已经组装好了，我把弩一把把装进背包里，把背包斜靠在墙上，检查了一下门窗，上楼去了。
我还能睡三个小时，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逼自己睡觉。我的心跳非常快，我感到紧张，而且是一阵一阵的，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就会突然想到我们的行动，然后我就会心跳加速，好不容易压住了紧张的感觉，却也睡不着了，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起的最早的，实际上我就没睡着，顶着黑眼圈下楼去做早饭的时候，大厅的人都还没醒。
我煮了几个鸡蛋，下了面条，照顾到钟鱼的口味，我又煎了几个蛋。早饭花了半个小时，我把面捞出来的时候钟鱼就进厨房来了，帮着我把碗端出去。何罗鱼也来了，他在沙发上找不到地方坐，就坐在饭厅，等二楼的人都下来以后，钟鱼就在大厅吆喝了一嗓子，把大厅的人全都叫起来吃饭。
卫也吃了一口，就默默地站起身去厨房把装盐的玻璃瓶子拿了出来，然后钟鱼就很迅速地把碗推了过去。
“没盐吗？”我顿了一下。
“没事，你口淡我知道。”钟鱼说，“你特制水喝多了吃什么都是咸的。”
我看了看何罗鱼，何罗鱼冲我耸耸肩说：“我都能吃。”
我有点郁闷，一行人很快吃完了饭，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郤昱把大门锁上，我看见之前钟鱼他们用剩下的油漆都堆在墙角那里，有一罐油漆没有盖盖子，已经有点凝固了。
老黑他们带着所有的东西走另一条线，出了门我们就分开了，我们这几个人先坐飞机到广东，在广东等老黑他们到了一起走。
出门的时候何罗鱼打了个电话，我们刚上公路就有车来接我们，还是之前那个健谈的本地人，他带了另外几个人来，我们上了车，他还是和我们聊天，语气非常欢快。
但是我们都很沉默，他说了很久也没个人给他点反应，他就回头看着我们，说：“怎么了，我记得来的那天你挺健谈的啊。”
我知道他说的“你”是指的我，我冲他笑笑，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总不能说那天是为了套话吧？
“我们要去干大事。”钟鱼突然说着，然后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要先加入我们。”
我看了一眼何罗鱼，何罗鱼丝毫不在意，就让钟鱼胡说八道，那个本地人看起来是想接话的，但是我们后面的气氛太压抑了，所以他只是讪笑几声，不再说话了。
我们去了机场，然后坐飞机到了广东，下飞机出了机场就去了酒店，一路上我们都火急火燎的，就好像什么逃犯一样。到了酒店我们就一直等老黑的消息，他没有具体说几天到，所以这几天我们都挺焦急的。
我们在酒店待了三天，老黑就出现在酒店门口了，还是那几个包，让老黑他们休息了一天，钟鱼联系的朋友就把车开来了，钟鱼简单和他们聊了几句，我们就匆匆上路了，我们已经做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准备工作，这期间沈景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给那个号码打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是空号了，越到后面我们越着急。
从广东到广西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从市区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山区的又花了我们大半天的时间，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卫也的人把东西给了我们，整个山区里荒芜又诡异，晚上的时候我们没有去找沈景，商量着晚上在车上将就睡一晚上养养精神，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去。
我们把车停在了树林里，这里的地面很不平整，我们的车基本上和地面呈现一个45°的夹角，上下车的时候车因为悬空还会抖几下。但是这已经是我们能停车的最好地方了，这片山区的碎石特别多，我们为了掩饰自己就只能把车停在树林里。
晚上谁都没睡着，虽然大家都装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来，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有动静所有人都会起来看看，我去上厕所的时候钟鱼还跟着我一起，我有点好笑，就问他为什么。
他很不信任地说：“万一你自己跑进去了怎么办？这个时候你最容易做傻事，一睡不着就开始胡思乱想，万一你偷跑进去了，我的责任最大。”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不知道进去的路。”我拍拍他的肩，叫他不要多想。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擦手？”钟鱼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拍了拍刚刚我拍他的地方。
我冷哼一声先上了车，上了车以后就看见大家都起来了，看见我和钟鱼回来才重新躺回去，我看了看钟鱼，意识到所有人的心境和钟鱼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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