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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解密2

    我看了看钟鱼,钟鱼也看着我,他冲我挤眉弄眼的,他是在问我要不要告诉卫见山里面的事情,因为一路上卫见山都有点逃避和我和钟鱼说话,所以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告诉他里面发生的那些事。

    我简短地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卫见山听到那个野人的时候就愣了一下,然后他扭头看着钟鱼,在求证。

    钟鱼冲他点点头,说:“而且他身手还不错,我本来想偷袭他的,但是没成功。”

    “他长什么样?”卫见山问。

    我耸耸肩说:“看不见,他和那些滇寨的人一样,用泥把脸糊起来了,不过他糊的泥看起来比他们厚多了,感觉不知道干了多少层了。”

    “还有,神檫让你晚上去找他。”卫也看着卫见山,“他说他有个秘密要跟你说。”

    “你们去找神檫了?”卫见山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我接话说:“我们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去看了看他,我担心他一直在那里身体吃不消。”

    卫见山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他转个身面向我们三个,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们不愿意和我多说,我觉得是因为他们不信任我,只是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罢了。”

    “可是他们在伤害神檫。”钟鱼点了支烟,我突然发现大家在面对棘手的事情的时候都喜欢大量地抽烟。

    卫见山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变,看起来很痛苦,他叹了口气,搓了搓脸说:“我没有证据,我只是觉得有人在把滇寨分成两部分,那些人就好像是被选中的人一样,他们知道了寨子里的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们选择了另一种生活。”

    “我记得苗民的信仰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卫也突然说,“有没有可能性,他们把阎摩当成了神来供奉?”

    我愣了一下,卫也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对于这里的苗民来说,像阎摩这种突然出现的生物,无厘头、强大,而且还有一定的智慧,阎摩已经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了,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突然大肆宣扬一些所谓的信仰,苗民就会很容易相信。

    人都是趋强的,其实所谓的信仰,不过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强很多,自己没有能力去进行匹敌,就会产生害怕的情绪,否则人为什么会信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呢?而这个时候人们就会选择妥协,妥协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用牛羊或者是人去献祭,比如举行一些仪式来给自己的心理一点安慰。即使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只要被渲染成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也会有很多人去追随。

    我们几个各自思考着,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但是卫也不是一个耐得住安静的人,他并不会去思考这些,对他来说想这些不如让他去跑个几圈,所以我们安静了几分钟以后,他就做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说:“所以呢?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急什么?”钟鱼看了他一眼,“不把事情想清楚,怎么行动?”

    “那请问几位想出什么来了?”卫也看着我们,“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重走一遍你们的路,我觉得会比这实在多了。”

    “如果再进去,我们的损失会很大。”我摇摇头,“没有物资,就凭我们几个,连雨林都走不出来。”

    钟鱼忽然眼前一亮,看着我说:“雨林里不是有物资吗?我们没必要从我们进去的路进去,再说我们也找不到进去的路,我们进去的时候是阎摩给我们指的路,如果我们这次这么多人一起进去,阎摩还会不会给我们指路就不好说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从雨林进去?”我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钟鱼的意思了。那些物资我们用过以后都是就地掩埋,我们可以顺着出来的路进去,只要进了那个墓室,就能很容易找到路了,通道只有一条,顺着通道肯定可以回到大树里面。

    钟鱼点点头,然后就看着卫见山,卫也摸摸下巴,说:“是个好办法啊,那我们晚上去见了神檫就出发吧?”

    “你猴急什么?”钟鱼白了卫也一眼,“非要大晚上赶路?”

    卫也咂咂嘴,突然凑到钟鱼面前,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冷下来了,他冷笑着看着钟鱼说:“施干受伤这个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是个记仇的人,如果施干受伤和那些滇寨人有关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没看出来你这么护犊子?”钟鱼一挑眉,和卫也针锋相对,“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非要伤害那些人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别一起去了,你就在这里把施干守着,免得他再受伤了。”

    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和卫见山互相看了一眼,开始劝架,我揽着钟鱼的肩把他往楼下带,一边走一边说:“陪我找一下蓝眼睛,我们回来了,它没有来找我们,我有点担心。”

    钟鱼冷笑一声跟着我下楼,他知道我和卫见山是来劝架的,即使他有火也不会往我身上撒,所以他没有反抗,跟着我下楼去了。

    我扭头看了看卫见山,卫见山挡在卫也面前把他的视线挡住,也在和卫也说着什么。

    “我觉得,你也要理解一下卫也。”我和钟鱼往树林里走,我一路仔细观察着卫也说的人类活动痕迹,一边劝钟鱼,“卫也把施干带出来了,肯定要对施干负责。”

    “怎么,难道郤昱的命就不是命了?滇寨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钟鱼斜了我一眼,“如果你是来帮他说话的,就别和我说话。”

    我有点头疼,就没说话,我和钟鱼把能走的范围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蓝眼睛,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倒不是真的想来找蓝眼睛,但是现在就有点担心了。

    “你刚刚说的那个道理,我也知道。”钟鱼突然说,“就好像我们要对郤昱负责一样。其实对卫也来说,施干也挺像他家人的吧?”

    我愣了一下,我倒是没想过对卫也来说施干是个什么身份,但是自从沈景死了以后,我觉得卫也和施干的关系就有了点变化,我甚至有的时候怀疑卫也之所以一直把施干带在身边还往我们贴是为了迟早有一天把施干带出沈景的圈子。

    当然,我没有证据,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猜测这些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要一起行动的。”我说,“况且施干之前还跟着卫见山去过日喀则,有可能对于卫见山来说,施干也算我们小团体的一份子了。”

    钟鱼就哼了一声,说:“就你们两清高,我花了多少时间才打入你们的小团体啊?”

    我就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钟鱼是在说之前我和卫见山总是两个人讲小话不带他,于是就拍拍他的肩,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核心成员。”

    钟鱼就笑了,摆摆手说:“不说这个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就觉得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恶臭味在撩拨我的鼻子,我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就发现,我和钟鱼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之前我和卫见山发现那条死蛇的地方。我和钟鱼顺着气味找过去,就看见那条蛇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和枯枝落叶泥土混在一起,散发着恶臭。

    看着蛇的尸体,钟鱼一只手捂着鼻子,对我说:“如果蓝眼睛死了的话,应该能一眼就看见吧?毕竟它那么白。”

    我点点头,手上用了点力,更用力地捂住鼻子,捡个根长树枝往尸体那里走,说:“这蛇不简单,是之前沼泽里的那条蛇,之前就在这片林子里,它还差点把我吃了。”

    “所以你现在要鞭尸?你好残忍啊。”钟鱼说着,我就听见他后退了几步。

    “不是,我是想看看怎么回事。”我说着,就用木棍戳了戳尸体。

    肉已经软烂了,有很多蛆,苍蝇围绕着尸体飞着,棍子一戳到尸体,蛇皮就破了个洞,然后就有液体流出来,同时散发出一股恶臭味,味道太刺鼻,我差点就吐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半个月就烂成这样了?”钟鱼在恶臭味冲出来的时候就跑开了,站在远处瓮声瓮气地问我。

    “不太对劲啊。”我说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把棍子一丢,朝钟鱼跑去,“我记得这蛇是有鳞片的,它的表皮不应该一戳就烂了啊。”

    钟鱼伸出一只手在面前扇了两下,说:“这蛇怎么死的?”

    我示意钟鱼回去,我们俩渐渐放开手,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我把事情的大概和他讲了一遍,钟鱼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因为阎摩?虽然阎摩没有吃尸体,但是阎摩接触过尸体,也许是它分泌的什么东西,把尸体变成这样了。”

    “有点道理,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反问他,“卫也说过,阎摩在各个地方的进化都不一样,它这么做肯定有它的道理。”

    钟鱼点了点头,说:“我也还没想明白,我只是猜测。”

    我们俩往回走,不多时就走到了吊脚楼楼下,我还有点担心卫见山没把卫也劝好,一时间有点想拦住钟鱼上去的脚步,但是钟鱼冲我摆摆手,说:“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他不再说,这个事我也不会再提了。”

    我们俩上楼去,就看见卫也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了,大家都站在走廊上,一时间显得走廊有点挤。

    “我们俩有点发现和想法。”钟鱼说着,把刚刚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他看向卫也,说:“你有什么高见?”

    卫也看了钟鱼一眼,没有耍脾气,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说出来有点吓人了。我觉得阎摩之所以这么做,是在消化食物。”

    “怎么说?”我问。

    卫也就伸出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长度,说:“阎摩就这么大一点,聚在一起才有威力,如果说要捕食或者是猎杀那么大的猎物,会花费很大的精力,但是猎杀了却把尸体留在那里,你觉得合理吗?”

    “之前我和卫见山有猜过,阎摩这么做可能是在建立领地,所以要把大型动物杀死。”我说。

    卫也摇摇头,说:“阎摩也是需要进食的,你说过,那蛇的表皮有一层鳞片,而且因为蛇太大了,所以阎摩没办法把尸体带回栖息地,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阎摩用了什么办法,让蛇的尸体就地腐烂,然后......”

    卫也没说完,我却觉得头皮一麻,接上了话:“然后等什么时候再回来把尸体吃掉?”

    卫也打了个响指,钟鱼就看着我,说:“我操,所以说我们俩还能活着回来是因为阎摩没饿?”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卫也不再管我和钟鱼,冲施干他们招招手,说:“这里有事情在发生,我们决定要去查一查,你们要去吗?”

    我和钟鱼就安静了,看着施干他们。

    施干看了我们一眼,说:“当然要去,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郤昱在看着我,突然就觉得郤昱和施干在性格上真的有很大的差别,施干很有自己的主见——当然,可能是因为有个这么不靠谱的组长——但是郤昱几乎任何相关的事情都想获得我的同意,或者说建议。

    我很适时地把目光移开了,钟鱼也把目光移开了,和我对视一眼,借着卫见山挡住他自己,对我做着口型说:“这小子太没主见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郤昱,郤昱一直跟在乔三的身边,基本上得不到什么自己做决定的机会,乔三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所以乔三死以后他会马上想找一个精神支柱,所以才会不计条件地想我留下。

    也许对他来说只要顺从我,我就会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相比于施干一开始想逃离卫也来说,郤昱会更愿意选择留在我身边。

    这两个小辈还真的是两个极端啊。

    我再次叹了口气,郤昱还没有回答,我已经准备开口了,就听见郤昱说:“我留下吧。”

    我看了钟鱼一眼,钟鱼冲我示意了一下,我看着郤昱问:“为什么?”

    郤昱就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我接着说:“我希望你留下来这个决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的,不是因为什么你觉得跟着我去我会不高兴这样的狗屁理由。”

    郤昱马上说:“不是的,是因为我的伤还没好,我怕拖后腿,再说,寨子里总要留个人的,寨子里还有这么多人,不能都丢下吧?”

    钟鱼就朝郤昱比了个大拇指,说:“想的很周到,那你就留下。”

    我松了口气,钟鱼咧着嘴小声对我说:“看起来你教育小孩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我看了看他,卫也看了看天色,说:“何罗鱼是肯定要一起去的吧,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差不多该去听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