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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蓝眼睛的进化

    “所以现在是这样。”我清了下嗓子,看着手机说,“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因为一幅壁画,开始查异化的萨满,但是查到一半的时候被发现了,然后被追杀了,但是你们并没有放弃,你们分开去查,或者是说你们分开去守,但是最近开始出现变化了。”

    卫见山点点头,神檫也没有反驳,我皱眉看着卫见山,说:“那神檫的儿子呢?他在哪里?”

    “你没看见最上面的那个人头吗?”卫见山问我。

    我愣了一下,说:“看见了啊。”

    钟鱼在边上叹了口气,我反应过来,说:“那个人头是,神檫儿子的?”随后我就马上住了嘴,因为神檫在边上。

    但是神檫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他背靠着桌子边缘,看着外面,说:“他和卫见山注定只能出来一个。”

    我看了卫见山一眼,发现卫见山和卫也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卫见山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他发现我在看他,愣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钟鱼问,“现在破事一大堆,沈景也没死,不知道窝在哪里,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去喜马拉雅山?回海南?回小破屋?”

    “现在进山不是一个好时间。”我沉思了一下,现在已经几近冬季,如果我们没有迅速把事情处理好的话,可能里面就封山了。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钟鱼继续问我,“总要找个事情做吧?”

    卫也轻咳了一声,朝前探过身子来,说:“我有个建议,现在东南亚乔司南已经去了,沈景既然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其实是不是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我知道卫也的意思,我们还是要进山,但是我现在只想窝在这里。

    “什么时候?”钟鱼问。

    我看了钟鱼一眼,就发现钟鱼一直看着我的,我愣了一下,钟鱼说:“怎么,我不能代表一次我们三个吗?”

    我敷衍地回答了几句,神檫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一本本子递给我,我顿了一下,接过来,一看见封面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熟悉,还没想起来,神檫说:“这是之前我放在见山墓那里的,你应该看见过,但是没翻开过吧?”

    “没有。”我说着,翻开看了看,里面居然写的是中文。

    “你可以拿去看看。”神檫把拐杖抱在怀里看着我笑,“你看见见山石碑上的字了,对吗?”

    “对。”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神檫说:“其实苗语是没有固定文字的,只是那几个符号是我和我儿子一直用来确认身份的。”

    我愣了一下,神檫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能记下来,而且能用得上,你一直在那里看着,你一定能记下来。”

    我哽住,有一种被利用了的感觉,回头看了卫见山一眼,卫见山和卫也在商量着什么,这个时候就看了过来,但是他的眼神只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就移到了神檫那里。

    何罗鱼突然站了起来,随后也和卫见山也站了起来,他们一齐过来,然后擦着我过去。我回头,就看见神檫背靠着桌子闭上了眼睛。

    我头皮一麻,一瞬间心跳就加快了,我很怕神檫和乔三一样,在某个瞬间突然就咽气了,加上何罗鱼动了,所以我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

    我还没站起来,何罗鱼经过我的时候按了我一把把我按到椅子上,低声对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随后他就开始把我往门口推。

    钟鱼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他边上,然后我就觉得身后突然开始拥挤起来,我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小屋的窗户外面站了很多人,那些人的脸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刺青,站在窗户外面看着我们,已经有几个人从窗户翻进来了,卫也拖着我刚刚坐的椅子冲过去,抡起椅子就砸倒两个人。

    卫见山把神檫一把扛起来,然后施干和郤昱就把桌子推翻了,卫也跨过桌子过来,朝我们喊:“赶紧跑,外面人太多了。”

    我挤出门去,还好小屋的正面没有人,卫见山迅速从我边上跑到前面去,然后就带着我们往外跑,钟鱼一边骂骂咧咧地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瓶子往后丢,一边朝我喊:“这些人是不是东南亚那些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小屋的顶上都站了几个人,他们站在那里,歪着脑袋看着我们,眼睛瞪得很大,如果舌头还吊着的话,就有一种吊死鬼的感觉了。

    太诡异了。

    我回头看路,一路跟着卫见山狂奔,神檫手里的拐杖掉了,我弯腰捡起来拿在手里继续跑,突然听见郤昱叫我小心。

    我突然脚下就是一空,我迅速把拐杖横过来,正好卡在洞口,我猛地往下坠了一下,感觉拐杖都要被我拉断了。

    施干本来是跨过了洞口,看见我挂在这里,他马上刹住,然后趴在地上朝我伸出手,我拉住他的手,他把我拉上去,刚上去,我还没站起来,就发现施干脸上表情僵硬地看着我后面。

    “追上来了?”我问。

    施干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我说:“不用拉我,我自己跑。”

    施干松开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我手背上点了几下,点到第三下的时候我站起来就跑,随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刚刚蹲着的地方。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一根竹竿,还在颤动。

    前面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施干回了一声,对我说:“前面左转。”

    我突然听见了“沙沙”的声音,施干也听见了,他迅速看了看四周,警惕起来,“沙沙”的声音似乎一直在追着我们,我苦笑着说:“这么倒霉,把阎摩又引过来了?”

    “你就是个衰神。”施干恶狠狠地说,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我也没办法啊。”我无奈地说,辨别了一下声音来的方向,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让施干跑到前面去,然后从后面绕到了那边。

    “你干什么?”施干看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跑得掉?”

    “不是。”我摇摇头,“我是怕你死了我回去死在卫也手上,如果非要死的话,我先死还会显得我有付出精神。”

    施干骂了我一句“傻逼”,我听着“沙沙”声已经很近了,感觉就在我的脚边,我已经感觉草丛在晃动了,我低头一看,没有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反而看见了反着光的白色鳞片。

    我愣了一下,差点就撞在树上,施干又指了个方向,我调换方向,突然觉得脚尖踢到了个什么东西,不得不猛地朝前跨了一大步,然后就在一片低草丛里看见了蓝眼睛。

    “蓝眼睛!”我喊了一声,就听见钟鱼在很远的地方“啊”了一声。

    蓝眼睛很迅速地跟在我身边,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它居然长出了鳞片来。我有点惊讶,随后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也许之前蓝眼睛身上的鳞片是细细的,现在长大了变硬了而已。

    “声音不是它发出来的。”施干在边上说,“你看那边。”

    我抽空瞥了一眼,就发现蓝眼睛的另一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

    “阎摩?”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东西还是来了。我突然有点担心蓝眼睛,想跨过它去到另一边,但是蓝眼睛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没有给我靠近的机会。

    “别白费力气了,它在帮我们拦着阎摩。”施干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但是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这里的草木太多了,每种植物发出的味道都不一样,我分辨不出来。

    我摇了摇头,施干就说:“你仔细看看那条蛇。”

    “它有名字的。”我说。

    施干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低头看去,就知道蓝眼睛的鳞片是怎么来的了——它身上的鳞片从原来的顺毛变成了一个倾斜的角度,所以看起来鳞片会更明显,而在鳞片下面是它的血肉,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有一层透明的膜,把血肉和空气隔绝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愣了一下,前面又响起一声口哨,施干带着我不断修正方向,最后我们终于跑回了熟悉的那一片丛林,就在卫见山的吊脚楼后面。

    蓝眼睛跟着我们如离弦的箭窜出来,然后迅速盘在一起,身上的鳞片开始一片片倒下去,这个时候我发现它的周身都腾起了一阵雾气,只是这雾气却是淡淡的蓝色。

    蓝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瘫软了,卫见山回头看了一眼,愣住了,他背上背着神檫,没办法来照料蓝眼睛,我和施干搬不动蓝眼睛,但是身后追击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郤昱和卫也一起来帮忙,我们四个费劲力气把蓝眼睛抬了起来,卫也直接把蓝眼睛挂到了脖子上,我手上力气不够大,不能像他那样做,所以就只能抱着,我觉得我们四个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别扭。

    钟鱼殿后,我渐渐要抱不住蓝眼睛了,我的手垂到了下面,然后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卫也那边蹭着我的手。

    “什么东西?”我喘着气问。

    “什么?”卫也接话,我低头看了一眼,但是被蓝眼睛遮住了,看不见。

    “你包里有什么东西,快掉出来了。”我咬牙坚持着,又把蓝眼睛往上抱了一点,“你塞一下。”

    卫也“哦”了一声,说:“你帮我塞一下,是那张人皮,我从神檫那里顺过来的。”

    “人皮?”我觉得头皮一麻,完全空不出手来,“你拿它干什么?那是一张人皮?”

    卫也点点头,说:“你看不出来正常,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上面的图案是刺青,我猜原本那张人皮是垫在祭台最下面的,所以才会被血浸满。”

    我还没说什么,前面已经看见卫见山的吊脚楼了,何罗鱼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继续跑!”

    我咬牙喊道:“跑不动了!你知道蓝眼睛多重吗!”

    我刚喊完,蓝眼睛就顺着我的手臂滑下去了,卫也低头让蓝眼睛下去,我愣了一下,心想我可没有嫌弃你啊,但是蓝眼睛似乎是恢复好了,它迅速就扭头钻进了草丛里,郤昱喊了一声,卫见山和何罗鱼停住,蓝眼睛绕过钟鱼窜进了草丛里。

    眼见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但是他们突然就全都消失了,一瞬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愣了一下,钟鱼回头看的时候也愣住了,那些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没一会儿蓝眼睛就钻出来了,它的嘴周围全是血,还在往下滴,它从草丛出来就朝我过来,卫也和施干马上就站到了一边,郤昱往前半步站到我前面,但是蓝眼睛绕开了他,甚至是把他挤开的。

    我沉默了一下,发现蓝眼睛的鳞片上也有很多血,而且它的鳞片现在不是平的,是微微翘着的,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衣服,就发现我胸口的衣服和手臂上的衣服全都被划开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卫也,卫也这个时候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他把手拿到前面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上全是血。

    我再看了看郤昱,还好郤昱和我一样,只是衣服被划破了,施干的手破了,但是他似乎是早就知道,所以他只是甩了甩手上的血珠,朝何罗鱼招了招手,然后对我们说:“鳞片不可能不具备攻击性,不然它保护不了自己。”

    钟鱼摸了摸下巴,说:“我去看看。”说完钟鱼就钻进林子里了,他走过去弯腰看了看地上,然后冲我们喊:“没死,但是脚筋估计都断了。”

    何罗鱼过来给施干包扎,卫也满脖子都是血就过去了,卫见山把神檫放到我们边上,也过去了,然后他就朝我们招手要绳子。

    郤昱把背包里的登山绳都递了过去,然后跑上楼拿我们备用的绳子下来,钟鱼他们非常迅速,两三下就把那些人全绑了,就和古时候拉奴隶一样拖了过来,那些人全都站不起来,他们的小腿都是鲜血淋漓的,像一串葡萄一样被拖过来。

    何罗鱼给施干包扎好就去给卫也包扎了,蓝眼睛围着我,它脖子周围的鳞片一张一闭的,朝我吐着舌头。

    “嗯,看起来你也进化了是不是?”我摸了摸它的头,它又跑到卫见山那里去,只是卫见山忙着和钟鱼一起把绳子捆在吊脚楼下面的柱子上,所以就轻轻踢了它一脚,叫它走开。

    钟鱼就笑,说:“你可小心点,现在它可不是以前那个它了。”

    我看了神檫的情况,没什么大碍,但是似乎是吓晕过去了,我松了口气,何罗鱼回来照顾神檫,我去帮着卫见山他们系绳子,也打趣道:“你现在可不能再不要它和你一起睡了。”

    卫见山叹了口气,看了看蓝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蓝眼睛的眼睛却觉得它似乎更纯粹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它越来越小了,思维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