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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道心阴霾

    众妖的战斗虽然非常激烈,范围也非常广泛,凡是受到波及的花草树木都无一幸免被摧毁掉。

    但是处在战斗最中心处的龙樟树,却还是如以往一般坚韧挺拔地耸立在原地。

    卫忌收起手中的金珠,空中的身形缓缓落在了地上,抬步向龙樟树走去,伸出手掌,贴在龙樟树的表皮上,一股精粹的灵力从丹田透过手掌传导至树干里。

    卫忌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在龙樟树不远处打出一道土坑,怪异的是打出的土坑中竟然有一个青花瓷瓶。

    走上前去,卫忌并没有伸手就拿,而是用灵力包裹住瓶身,把它摄入自己的手中。

    把瓷瓶的瓶塞拔出,只听啵的一声,随后瓶中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小心谨慎的把瓶口朝下,只见一滴纯粹的青色血液出现在眼前,卫忌以同样的手段,包裹住这滴青色血液。

    咻的一声,青色血液刚一摄入手心当中,竟然直接钻进了卫忌的体内,出现在了卫忌的元神里。卫忌大感不妙,赶忙收束念头,把青色血液死死挡在元神一角。

    卫忌的身上大汗淋漓,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原地,而脑海之中,卫忌的念头则疯狂转动,虽然青色血液没有任何动作,但卫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没有成就元婴境界,一个修士的元神都是非常脆弱的。

    而如果元神受损,重则魂消当场,成为一个只有肉身的傀儡,轻则下半辈子只能做个痴傻之人。

    所以这由不得卫忌小心谨慎,同时心中也泛起了后悔之色,古话说的没错,好奇心害死猫呀!

    站在原地一个多时辰,天边的太阳也在冉冉升起,但元神里的卫忌还再死死地盯住眼前的青色血液。

    不知又过去了多长时间,眼前的青色血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开始变得淡薄,直至完全的消失不见。

    卫忌的念头却没有消失,而是依旧看着元神里青色血液消失的地方,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元神里还是没有变化,卫忌就算在不甘心,也只能退出了自己的念头。

    天边的初阳完全升起,云诡森林数不清的树木静静地站在蔚蓝的天空之下,张开双臂,迎接阳光。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也洒落在卫忌的身上。

    卫忌虽然身处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但他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有的只是挥不去的担忧和不知何时缠绕在自己道心上的阴霾。

    ......

    年徽镇,一座比南楚国大部分城池还要悠久的城镇,距今差不多有千年历史。

    步入镇中,会体会到悠久的历史气息,镇中中央有一座千年历史的古钟。传闻只要有解不开的心结或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虔诚的敲响古钟,就会找到解决困难心结的办法,因为这古怪神异的千年古钟,年徽镇吸引了众多人来,也因此成为南楚国最富庶的城镇。

    卫忌自那日从云诡森林离去,已经在这年徽镇的客栈中闭门一月之久,除了每日出到一楼大堂吃饭,便不曾出门。

    房中,卫忌停止运功,眉毛微皱,眼神里透出无奈神情和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霾。

    已经闭关打坐一个多月,可是却还是没有找到,那青色血液好似真的消失了一般,不管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那青色血液既不像话本中描述是自己的机缘,也不是什么祸害,至少现在无法证明。

    ......

    “李掌柜,听说你这客栈自一月之前入住了一个怪人?”客栈大堂中一捕快装扮的青年男子向客栈掌柜问道。

    “没错,宋捕头,是有这么个道士怪人。”李掌柜站在柜台后面回道。

    宋姓捕头继续追问:“哦,那快说来听听看。”

    “好好,宋捕头莫急,听我慢慢道来。大概一月之前的中午,客栈里来了个中年道士,说是要住宿一段时间,给了我一张上百两的银票,让我给他开间最好的屋子。”

    “老夫一看这道士随手就掏出百两银票,眼睛都不眨一下,想着是遇到大主顾了,那是我亲自伺候着。”

    “原本开始几天还算正常,但怪就怪在这一个月来他除了每日吃饭,就不会出门半步,也不允许我派伙计进他的房间收拾。老夫渐渐地就心生怀疑,哪有人会把自己关在房中一月之久的,后来又听夜里值班巡房的伙计跟我说,说是经过那道士的房间时候,透过木窗缝隙隐隐看见里面好似有一个散发着青色光芒的人影盘坐在地上。”

    “老夫听了也瘆得慌,但也没放在心上,只觉伙计看花了眼,可是昨天夜里又有一个值班伙计说,在夜里巡房时经过那道士房间,也看到了青色光芒的人影。老夫这才感觉有些诡异,这不今早就把宋捕头你从衙门请了过来。”李掌柜那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毕竟店里住着这么一个怪人,也不知是人是鬼,虽然赚了那道士怪人许多银子,但这心里还是不踏实,只希望这宋捕头能够解决问题。

    “照李掌柜这么说的话,这个道士确实有些古怪,只不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抓人的话,也不是我们衙门能做的。”宋捕头身子倚着柜台说道。

    “那怎么办,宋捕头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呀,虽说这道士现在没有问题,但我客栈两个伙计的眼睛也不可能同时瞎了眼看错吧,如果这道士真是什么妖怪,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老夫这个客栈呀!”说道最后,李掌柜的声音是有些颤抖。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你不是说你们客栈伙计,都是晚上发现那道士房间有绿色光芒身影的吗?这样,等到了晚上,我亲自带一伙捕快,来探探虚实,这样总行了吧。”宋捕头安慰着说道。

    同时心中不自觉想到,一个月之前,云诡森林就传出有妖怪斗法,打的是热火朝天。等到战斗结束,附近谷雨城派兵前去查看,发现云诡森林平空消失了一大半树木,变成了一片荒土。

    同时发现的还有几具妖怪的尸身,而想到这,宋仁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云诡森林妖怪斗法是一个月之前的事,而这道士差不多也是在妖怪斗法事件前后来到的年徽镇,同时几天之后,客栈伙计夜晚巡房,发现道士房间有诡异绿色光芒的身影。

    ......

    当即便向李掌柜告辞,飞奔着跑出客栈,直接来到了镇中保护古钟的钟楼之地。

    只见镇中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古老的三层钟楼,楼顶覆盖着琉璃瓦,红橡绿瓦,交相辉映。每层楼的四角翘起,犹如飞鸟展翅,形式典雅、优美,据说连它的顶都是木心金表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更

    显得金光四射,灿烂辉煌,为古楼增添了神彩。

    钟楼内里的第一层中央,则吊着一个年代久远的青铜古钟,古钟前方也同样吊着一个钟捶,而古钟下方则是站着许多人,一个接一个地跪拜在放置在地上的蒲团上,虔诚的祈祷着。祈祷过后,在用钟捶敲响古钟,古钟适时发出低沉厚重而又充满威严的“咚”地一声。

    果真应了《扣钟偈》所说:“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

    而钟楼上面两层则是给看护古钟的僧侣居住禅修的地方。

    宋仁投没有心思理会,直接入了钟楼,快步上了楼梯,来到了钟楼的最高层。

    只见钟楼最最高层的角落里,有一个老和尚在念佛,不时地还敲一下身前的木鱼。

    阳光透过阁窗,刚好照在老和尚的身上,使得老和尚好似披上了一件金色的袈裟,再加上老和尚的光头蹭亮,阳光照在他的光头上,尽然反射出来一个光环的效果。

    如果是一个虔诚敬佛的人来,必然当下就跪拜在地,对着这老和尚口中高呼“大德高僧,快救我脱离苦海吧!”

    宋仁投径直走向盘坐在地上的老和尚,轻微弯腰,双手合十对着老和尚拜了一下。

    等站直了身子,便直接开口说道:“戒欲大师,年徽镇衙门捕头宋仁投有事相求。”

    “宋捕头,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就说给老衲听吧,如果在范围之内,老衲也不介意出手相助。”盘坐在地上的戒欲老和尚,微微抬起头,半眯着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对着身前的宋仁投说道。

    不知怎的,每当看到这戒欲大师露出笑容,宋仁投便感觉这老和尚身上透露出一股猥琐的气质。

    就感觉是自己以往在镇中抓过的偷窥狂一样。

    ......

    轻轻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宋仁投感觉把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法赶走。

    自己今天毕竟有求于对方,虽然对方确实有些猥琐,但是自己也不该东想西想,免得让人看出来,不帮自己的忙,那就遭了。

    这些钟楼的和尚,尤其是面前这个戒欲大师可都精着呢。

    “是这样的,戒欲大师.........。”当下便把自己今天在客栈中知道的道士怪案告知给了老和尚。

    “也就是说,宋捕头你怀疑那道士是妖怪所变,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怕贸然出手抓人,最后却是个误会,影响到自己的功绩,才找到老夫,想让我帮你打探虚实,对吧!”老和尚听完用一种你想坑我的语气说道。

    不等宋仁投开口说话,老和尚直接从原地跳了起来。只见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握着佛珠的手指着宋仁投,宛如泼妇骂街一般对着宋仁投骂道:“好你个宋小匹夫,我就说你怎么无事不登三宝殿,还以为你良心发现,想找个好差事给我,没想到心思却如此歹毒,一介贪生怕死之徒。既怕真是妖怪送了命,又怕贸然抓人是个误会,影响自己的功绩。所以就想到哄骗贫僧给你试试虚实,老衲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到最后,戒欲老和尚满脸悲愤对宋仁投大声叫道。

    “今天,你不就见到了吗?再说,你个老和尚也不是什么好鸟,搁着给小爷我装清纯。”宋仁投小声嘀咕着说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老衲保证不打死你。”戒欲老和尚看宋仁投还再小声侮辱自己纯洁的人格品质,当下便忍不了,声音连提好几度,咆哮着大喊。

    宋仁投看自己小声嘀咕,尽然被当事人听到,当下也不禁满脸尴尬,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舔着张脸说道:“哪能呀!这年徽镇中,谁不知道戒欲大师是有大本事的高僧呢?”

    说着抬头看戒欲老和尚满脸受用的表情,当下便添油加醋的继续说:“这镇中道士怪案跟这云诡森林妖怪斗法事件,实在是时间相差无几,我可不是怕抓错人闹了个误会,而是万一真是妖怪有什么企图,被我带人撞见。我死了不要紧,可要是我带的弟兄也跟着我死了,我就算下了黄泉,也没脸见他们的家人呀!这不,考虑到这些。我只能找我们年徽镇最牛逼、最强大的戒欲大师帮我,阿不,不是帮我,而是拯救我们年徽镇的人民。”

    “哈哈哈哈,嗯哼!你说得都是真心实意的吗?老衲在你心中真是这么伟大的存在吗?”只见戒欲老和尚满脸想笑,又硬憋着笑容问道。

    是个鬼!你个猥琐的老和尚,整天就知道做大梦,真不知道佛门佛祖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弟子,会不会直接把你拍死。宋仁投心中满是无语的想道。

    只不过表面依旧假笑着奉承道:“那当然了,在我心中,甚至在整个年徽镇的人们心中你就是最强的、最牛逼的大德高僧。”

    “唉!宋捕头尽说什么大实话,要低调低调。”戒欲老和尚又露出猥琐的笑容说道。

    紧接着又满脸无奈的说:“只不过老衲也不是很有时间,虽然很想帮忙,但是力不从心呀。”

    “这事好办,只要戒欲大师腾出一点时间来就够了。我保管第二天。一百两银子亲自送到大师手中。”宋仁投露出我懂的神色接话道。

    “哈哈哈哈。我戒欲大师。是那种贪图银子这种污秽之物的人吗?只不过是不忍心年徽镇的百姓受苦受难罢了。这样吧。宋捕头只要再加一百两,老衲就勉为其难的随宋捕头走上一走遭。”戒欲还是猥琐笑容说道。

    “这戒欲大师两百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宋仁投有些心痛地问道。

    戒欲大师。满脸无情的回道:“两百两银子还多。你要知道,我可是冒着生命之险。确实不多。如果你连这点银子都舍不得。那你就从哪来回哪去。”

    “只不过有些人小命难保呀。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的功绩。到时再求贫僧,可是难上加难呀。宋捕头,好好考虑考虑吧。”

    “好,我答应大师的要求就是。只不过大师一定要拿钱办事儿呀!否则,我宋仁投。也不是好戏弄的。”宋仁头想到如果自己亲自前去,外一真是妖怪的话。那可不值得呀。索性花上二百两银子。让这戒欲大师替自己试试深浅。至于这二百两银子从何拿出?那当然是让报案人付了。

    “这点还请宋捕头放心。我戒欲混江湖,那可是一向讲信用。贫僧不才,江湖之中还流传着平生的外号俗语,银两到位。高人干废。”戒欲满是猥琐笑容的脸上尽然还恬不知耻的露出自信神情说道。

    “那好!银两到时候,我亲自送到大师的手上。大师只要晚上三更时刻,到年徽镇李掌柜的客栈汇合就行。”宋仁投叮嘱完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