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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吕布马入兖州

    下一年,194年夏天,曹操带着兵又从兖州过来打了。一路连拔五城。陶谦急了,赶紧向北面的青州告急。青州在山东北部,也是大州,青州刺史田楷带着刘备来相救。

    公孙瓒在幽州,一直想夺南边袁绍的冀州(河北省),于是两年前他就专门使用牵制策略,派部将田楷和刘备到冀州东面的青州,去联络青州人骚扰袁绍。刘备这时候已经做了青州的平原国相。

    陶谦曾经在幽州任职,对公孙瓒、田楷、刘备这些幽州人很欣赏,而且已经是结盟关系,所以去找他们,很自然。

    田楷、刘备也毫不犹豫,当即南下去救陶谦。

    刘备凑得了五千多步兵和若干乌丸杂胡骑兵,到了之后,就在郯城附近,跟曹操大军展开厮杀,毫无悬念地被曹操杀得大败。

    曹操正准备继续暴揍刘备,忽然听说自己的部下、留守兖州的张邈造反了,招了吕布进来,占了自己的兖州。曹操大惊,赶紧急急撤军而去。

    陶谦很喜欢这个刚刚打了败仗的刘备,劝他改当自己的部将。刘备也觉得公孙瓒毛病太多,就宣布脱离公孙瓒,留在徐州,改做陶谦的部将。田楷则回青州继续做青州刺史,帮着公孙瓒抵御袁绍。

    陶谦为了彻底留住刘备,就上表朝廷,给刘备申请做豫州刺史。朝廷主事的李傕、郭汜倒是有可能批刘备当豫州刺史的上表,因为这俩恨着自己的老大董卓的仇人袁绍,所以要找些州郡为外援,自然会支持与袁绍(含曹操)对立的譬如陶谦、刘备这一力量。

    于是刘备当了豫州刺史。但实际上,豫州在袁术、曹操的控制下。刘备只能屯扎在豫州地界(河南东南部)最东角临近徐州的小沛(今江苏北部沛县),只是占了豫州一个最东角,勉强说是豫州刺史,算是表示陶谦已经把自己的势力派到西边的豫州了。

    豫州有二郡四国,最东部是沛国,沛国里边有个县叫沛县,为了和沛国区分,就唤作小沛,这里是从前刘邦的老家。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到了这里(小沛),就开始交结豫州士大夫,比如颍川郡的陈纪、陈群父子,这陈纪的爸爸就是那个说“梁上君子”的大名士陈寔。同时刘备还忙里抽闲,娶了小沛本地一个美女,姓甘,当小妾。甘小妾长得好白,如同皓月白雪,若干年后她生了一个孩子,就是阿斗。

    吕布一直过得不怎么好。两年前,吕布被李傕从长安城打出来,带着数百骑逃出武关。他的身后奔驰的战马上,有一个山西北部雁门郡人,武力过人,姓张名辽字文远,时年二十五岁。

    张辽也原是并州刺史丁原的部将,跟吕布同事。现在吕布杀董卓,已经封温侯了,张辽则随着丁原被董卓兼并,董卓又被吕布杀死,遂成了吕布手下的骑都尉。

    吕布、张辽一行人跑到冀州袁绍那里,袁绍说你来得正好,跟我一起去打黑山贼吧。黑山贼领袖叫张燕,有精兵一万,骑兵数千。张燕本人轻功了得,军中号称飞燕。吕布则号称飞将,骑着赤兔马,带着亲信成廉、魏越几个傲气不要命的,陷锋突阵,每日多至三四次,次次斩首而出,连战十余日,遂战败张燕。张燕不能复振,暂时脱离历史舞台。

    吕布说:“您再多给我一些兵吧,定能把张燕的俩腿砍来,做成动物标本。”

    袁绍心想,你要那么多兵干吗,是想砍张燕的腿还是想砍我的腿啊。随后,又听说吕布手下将士喜欢抄老百姓的家,更加不悦。

    吕布自认为杀了董卓是对袁绍有功,但不敢在袁绍跟前摆谱,就在袁绍诸将面前轻傲,心说你们这帮凭关系互相介绍来的,能算个什么。

    诸将也不客气,就去说吕布的坏话。吕布看看袁绍这里也不是好呆(待)的,就对袁绍说:“这样吧,我要到南方去了。明天就走。”

    袁绍吐了一口气,心想这样最好,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吕布这样的英雄走了,未来难免就成了我的敌人了,于是派了三十个壮士,当夜准备以送行为名暗杀吕布。

    当时人喜欢挂大的帐子,因为苍蝇多,又没有玻璃窗户,于是在屋子里挂大的帐子,连床、办公家具、火炉、台球桌都罩在大帐子里,可以防苍蝇和蚊子。

    吕布的大帐子里也很宽敞,他找了个艺人,摆上筝,在上里面铮铮纵纵地弹。这三十个壮士明早要送吕布,这时就先卧在帐子外睡觉(帐子虽大,但也装不了三十个啊)。吕布偷偷地揭开帐子门,钻出去了。到了夜半,这帮送行的人说,咱现在就送他上西天吧。于是抽出家伙,揭开帐门,进去朝着床和被子乱剁饺子馅。剁了足够长的时间,床都要被剁死了,方才收刀跑回城里。

    第二天,袁绍一打听,吕布还好好地活着呢,正骑马上路了。袁绍吓坏了,赶紧命令四门紧闭。

    袁绍貌宽内忌,不虚言也。

    吕布走到河内郡待了下来,一度去拜访张邈。张邈是曹操和袁绍少儿时候一起的朋友,吕布和张邈畅谈,非常快活。临别的时候,把臂共誓。袁绍派在陈留这里的属僚,就把这个报告了袁绍,袁绍于是恨透了张邈。你这可恶的张邈,现在我赶跑的人你还敢跟他相好。

    张邈本是陈留君太守,属于兖州。曹操随后发迹了,在兖州做了州牧,成了张邈的上司。张邈很担心,如果袁绍记恨了我,指使曹操来杀我的话,虽然曹操对我很好,但拗不过袁老大,我还是活不了啊。

    张邈于是壮起了胆子,叫本地人陈宫去把吕布接来。

    吕布对曹操并无恶意,但是他怨着袁绍,而曹操是袁绍的部下,那夺曹操的地盘就是报复袁绍。于是答应下来,吕布跟着陈宫,到了兖州。

    兖州各城池一听飞将吕布来了,当即全部响应。除了州治鄄城、东郡郡治濮阳等三城以外,兖州各地全都叛了曹操,改听吕布、张邈的。吕布自做了兖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