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剧变
自莱恩离开后，萨斯的眉头就再没舒展过，直觉告诉他克伦蒂卡已不再适合久留。他叫来咖啡厅的老板，付了两人份的钱，另加上了一笔不菲的小费。并嘱咐老板如果晚些有人坐在他现在的位置，那人的所有花销就由萨斯承担。
“另外，请告知那人，有个‘商人’已经替他付过钱了。”说完萨斯转身出了门。克伦蒂卡很大，而他没多少时间了。
“先去找崔利吧，他带着阿狄伦想必也去不了什么地方。”
另一边，一无所获的莱恩推开了贝利昂的门。将他所知的一切如实汇报。贝利昂越听脸色越沉，当莱恩说出“暂时没有证据”时，贝利昂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冷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的克伦蒂卡胡作非为，还得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陪他们演一个小丑？”
“我不得不提醒你，在过去二十七年里，我送走过三任克伦蒂卡执掌人。其中一位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公然忤逆泰斯诺；另外两位都和你一样，试图挑衅炎风地。这里是特殊地带，克伦蒂卡绝不只是你的克伦蒂卡！从你接手这里的那一天起你就该做好觉悟，否则这样一份美差泰斯诺怎么不赏给他的下属，轮得到你横插一脚？”看着气血上涌的贝利昂，莱恩狠狠地往他头上浇了一盆凉水，试图让他冷静。
莱恩的话句句刺耳，字字扎心。贝利昂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服，他也不得不承认莱恩说的不错。但他已独享了好几年权力的甜头，直到最近忽然有人告诉他：他仅仅掌握着一部分的克伦蒂卡；而在那些金钱比权力管用的地带，克伦蒂卡已经被炎风地的商队渗透烂了。贝利昂自认是克伦蒂卡的主人，他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他近期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手段，甚至雇佣沙匪对周边商队进行无差别袭击。这些活动引起了炎风地的注意，于是两名不速之客踏上了克伦蒂卡的土地。
“他们之中，有没有‘我’这样的人？”贝利昂已经拿定主意，于是他向莱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我认为没有，除非你不信任护卫队的辨别能力。”
“那好，今晚行动。要知道，在炎风地问题的处理上，官方做法一直是证无不证有。”贝利昂敲定了主意，哪怕现在还有个林清平在城外游荡，他也要先端了克伦蒂卡内的炎风地势力。
莱恩对此表示反对，他并不同意如此冒进地行动。而贝利昂已经受够了他的保守言论，最终他忍无可忍地对莱恩吼道：“够了，莱恩！别忘了你的情况，你只是个小小的纠察队成员，一介凡人！当初那几个老家伙也正是因此才肯留你一条命；也别忘了你的女儿，你要是出点意外，你那盲眼的女儿该如何活下去？既然如此，就当个‘不知情’的普通人有什么不好？”
贝利昂这番话让莱恩彻底哑口无言，尽管论年龄论资历他是贝利昂的前辈，可莱恩是普通人，贝利昂是拥有者；他是高高在上的执掌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职员。
莱恩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执掌人”，喉咙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他想了想自己的女儿，以及曾经的一些遭遇。他叹了口气，选择了闭上嘴。
莱恩离开后，一名护卫军成员向贝利昂呈上了一份报告，这让贝利昂本就难看的脸更加拧巴。祸不单行，但眼下这条单行道已经踏出去了，哪怕是一意孤行也得走到底了。
“这是我的克伦蒂卡......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我的克伦蒂卡！”送走护卫队后，贝利昂喃喃自语道。
这边萨斯还在找他的手下们，却先被一名巡警叫住了。
“萨斯！”那人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被其他人听见一样，“我接到命令，对近期所有进出克伦蒂卡的商队进行盘查，我过来给你提个醒。更细节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着这事不太对，所以偷偷来跟你说一声——赶紧跑吧！”
这一番话算是印证了萨斯之前的猜想，他谢过了这名巡警，并支付了相应的报酬。所幸萨斯在克伦蒂卡的情报网比莱恩和贝利昂所知的更为通达，但眼下时间已不多，这显然是贝利昂打算清算他们的借口，他需要尽快找到其他成员。
“崔利！”萨斯在一处食摊前找到了崔利和阿狄伦，“你赶紧去找其他的弟兄，让他们收拾东西，我们得离开！而且没时间集合了，所有人自行出城，我们在‘巨兽口’集合。”
崔利对此一头雾水，但他没有任何质疑和犹豫，将手中的烤肉一股脑塞进嘴里后立即跑去通知其他人。多年的经历告诉他：有些时候不需要询问原因，只是去执行是一个活下去的好主意。
至于阿狄伦，萨斯让他跟着自己。他得保护这么个孩子。
莱恩回到家，只见丽娅伸着双臂向他跑来。在丽娅听到钥匙旋转的声音时，她就已跑下床，前去迎接她的爸爸。
看到女儿跑来，莱恩蹲下身去，任由丽娅软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这是她辨别爸爸的方法，双手在莱恩的脸上摸索，脑海中也勾勒出父亲的面庞。
“很危险的，下次不准跑出来了。”莱恩揉了揉丽娅的头，语气中既有责怪也有宠爱。
“没关系的，丽娅已经把这里记熟了，家里的东西在什么地方丽娅都记得清清楚楚哦。”丽娅自豪地向莱恩炫耀着自己的本领。自从失明后，丽娅只能靠双眼以外的器官认知世界，她需要动用记忆、听力、触觉，甚至冒着受伤的风险才能“看到”对普通人来说只需瞄一眼就能认知的一切。
看着如此懂事而坚韧的姑娘，莱恩既欣慰又心酸，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本可以不用如此；自己身为父亲什么忙也帮不上，哪怕陪护的时间也抽不出多少。莱恩捧着丽娅的脸，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接着将她抱上了床，哄她入睡。
待丽娅睡着后，莱恩来到窗前。外面，针对萨斯等人的追捕已在悄无声息中开始，这一夜，克伦蒂卡注定不宁静。
“另外，请告知那人，有个‘商人’已经替他付过钱了。”说完萨斯转身出了门。克伦蒂卡很大，而他没多少时间了。
“先去找崔利吧，他带着阿狄伦想必也去不了什么地方。”
另一边，一无所获的莱恩推开了贝利昂的门。将他所知的一切如实汇报。贝利昂越听脸色越沉，当莱恩说出“暂时没有证据”时，贝利昂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冷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的克伦蒂卡胡作非为，还得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陪他们演一个小丑？”
“我不得不提醒你，在过去二十七年里，我送走过三任克伦蒂卡执掌人。其中一位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公然忤逆泰斯诺；另外两位都和你一样，试图挑衅炎风地。这里是特殊地带，克伦蒂卡绝不只是你的克伦蒂卡！从你接手这里的那一天起你就该做好觉悟，否则这样一份美差泰斯诺怎么不赏给他的下属，轮得到你横插一脚？”看着气血上涌的贝利昂，莱恩狠狠地往他头上浇了一盆凉水，试图让他冷静。
莱恩的话句句刺耳，字字扎心。贝利昂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服，他也不得不承认莱恩说的不错。但他已独享了好几年权力的甜头，直到最近忽然有人告诉他：他仅仅掌握着一部分的克伦蒂卡；而在那些金钱比权力管用的地带，克伦蒂卡已经被炎风地的商队渗透烂了。贝利昂自认是克伦蒂卡的主人，他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他近期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手段，甚至雇佣沙匪对周边商队进行无差别袭击。这些活动引起了炎风地的注意，于是两名不速之客踏上了克伦蒂卡的土地。
“他们之中，有没有‘我’这样的人？”贝利昂已经拿定主意，于是他向莱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我认为没有，除非你不信任护卫队的辨别能力。”
“那好，今晚行动。要知道，在炎风地问题的处理上，官方做法一直是证无不证有。”贝利昂敲定了主意，哪怕现在还有个林清平在城外游荡，他也要先端了克伦蒂卡内的炎风地势力。
莱恩对此表示反对，他并不同意如此冒进地行动。而贝利昂已经受够了他的保守言论，最终他忍无可忍地对莱恩吼道：“够了，莱恩！别忘了你的情况，你只是个小小的纠察队成员，一介凡人！当初那几个老家伙也正是因此才肯留你一条命；也别忘了你的女儿，你要是出点意外，你那盲眼的女儿该如何活下去？既然如此，就当个‘不知情’的普通人有什么不好？”
贝利昂这番话让莱恩彻底哑口无言，尽管论年龄论资历他是贝利昂的前辈，可莱恩是普通人，贝利昂是拥有者；他是高高在上的执掌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职员。
莱恩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执掌人”，喉咙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他想了想自己的女儿，以及曾经的一些遭遇。他叹了口气，选择了闭上嘴。
莱恩离开后，一名护卫军成员向贝利昂呈上了一份报告，这让贝利昂本就难看的脸更加拧巴。祸不单行，但眼下这条单行道已经踏出去了，哪怕是一意孤行也得走到底了。
“这是我的克伦蒂卡......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我的克伦蒂卡！”送走护卫队后，贝利昂喃喃自语道。
这边萨斯还在找他的手下们，却先被一名巡警叫住了。
“萨斯！”那人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被其他人听见一样，“我接到命令，对近期所有进出克伦蒂卡的商队进行盘查，我过来给你提个醒。更细节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着这事不太对，所以偷偷来跟你说一声——赶紧跑吧！”
这一番话算是印证了萨斯之前的猜想，他谢过了这名巡警，并支付了相应的报酬。所幸萨斯在克伦蒂卡的情报网比莱恩和贝利昂所知的更为通达，但眼下时间已不多，这显然是贝利昂打算清算他们的借口，他需要尽快找到其他成员。
“崔利！”萨斯在一处食摊前找到了崔利和阿狄伦，“你赶紧去找其他的弟兄，让他们收拾东西，我们得离开！而且没时间集合了，所有人自行出城，我们在‘巨兽口’集合。”
崔利对此一头雾水，但他没有任何质疑和犹豫，将手中的烤肉一股脑塞进嘴里后立即跑去通知其他人。多年的经历告诉他：有些时候不需要询问原因，只是去执行是一个活下去的好主意。
至于阿狄伦，萨斯让他跟着自己。他得保护这么个孩子。
莱恩回到家，只见丽娅伸着双臂向他跑来。在丽娅听到钥匙旋转的声音时，她就已跑下床，前去迎接她的爸爸。
看到女儿跑来，莱恩蹲下身去，任由丽娅软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这是她辨别爸爸的方法，双手在莱恩的脸上摸索，脑海中也勾勒出父亲的面庞。
“很危险的，下次不准跑出来了。”莱恩揉了揉丽娅的头，语气中既有责怪也有宠爱。
“没关系的，丽娅已经把这里记熟了，家里的东西在什么地方丽娅都记得清清楚楚哦。”丽娅自豪地向莱恩炫耀着自己的本领。自从失明后，丽娅只能靠双眼以外的器官认知世界，她需要动用记忆、听力、触觉，甚至冒着受伤的风险才能“看到”对普通人来说只需瞄一眼就能认知的一切。
看着如此懂事而坚韧的姑娘，莱恩既欣慰又心酸，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本可以不用如此；自己身为父亲什么忙也帮不上，哪怕陪护的时间也抽不出多少。莱恩捧着丽娅的脸，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接着将她抱上了床，哄她入睡。
待丽娅睡着后，莱恩来到窗前。外面，针对萨斯等人的追捕已在悄无声息中开始，这一夜，克伦蒂卡注定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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