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抉择
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赫然出现在莱恩面前，但莱恩回来前清楚地记得大门没有破坏的痕迹，他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丽娅还在屋里，莱恩下意识地将身体挡在丽娅的房门前，与面前这个男人对峙着。
林清平将食指轻轻地放在嘴唇上，示意莱恩噤声：“嘘——那个可爱的孩子已经睡着了，我们得小声点，别打扰到她......哦！我忘了，我的同伴已经帮忙将周围的声音隔绝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莱恩感觉身后有异样，他回头看去。只见另一个人抱着长笛倚靠在厨房与客厅之间的门框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现在，莱恩被林清平和勃朗宁二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刚才踏出丽娅房门那一瞬间宛如坠入深渊的寂静说明那神秘人没有说谎。话音落地，周围又重新回到了那令人胆寒的安静之中。
这样一个完全安静的世界和莱恩想像的大有不同，周围其实有许多声音在回响，但那些声音全部来自于心脏、血管、骨骼、肌肉这些平时会被耳朵过滤掉的地方。
即便恐惧蔓延全身，莱恩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死死地盯着二人。此时的他，可不仅仅是一名父亲。
“你们是谁？”莱恩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他问出这个问题，一是确认，二也是为了摆脱这瘆人的寂静。
“莱恩队长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你啊。九年前那次事件之中，我曾见过你一次。”
这下莱恩确认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他的眉头拧得像麻花，问道：“林清平？”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莱恩的口中冒出来，林清平笑了笑，说道：“看来莱恩队长也并不是完全不认识我嘛，至少知道我的名字。”
“呵，能被‘猩红恶魔’记住，我真是无比荣幸啊！你们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还嫌克伦蒂卡不够乱是吗？”现在的克伦蒂卡正面临生死关头，这种时候两名炎风地成员如同挑衅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家中。莱恩方才的恐惧此时已被怒气冲淡了不少，他厉声质问着面前的男人。
林清平见状，急忙后退半步，摆摆手表明自己的立场：“怎么会呢？不瞒您说，克伦蒂卡可是我们极为重要的一处贸易节点，我们也不希望它出什么事故。相信我，至少在克伦蒂卡的安稳和谐上，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听闻此言，在场的勃朗宁和莱恩二人都诧异于林清平竟将炎风地其中一处重要的商贸节点完全暴露给克伦蒂卡前纠察队的队长。
勃朗宁不再倚靠着门框，而是握紧长笛，直勾勾地盯着林清平和莱恩二人。但林清平示意勃朗宁不用紧张，接下来的一切看他发挥。
对于林清平的“肺腑之言”，莱恩自然是不信的，可林清平接着就拿出了莱恩最不愿看到的证据。
一枚金属质样的东西从林清平手中抛出，落到莱恩面前时，他顺势接下了那东西。
那是曼提的军徽。上面虽没有血迹，但它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你们把他怎么了？”这是莱恩第一次对二人怒吼。他其实早就做好曼提遇害的心理准备了，但以这样的方式得知真相难免让他气血上涌。
“冷静点，小子。”林清平用手指了指那枚军徽上附着的结晶体，“跟了贝利昂这么久，你应该知道他的法术是什么吧？”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贝利昂大人一手策划的？”莱恩冷笑着。他知道贝利昂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这一切过于荒诞，让人不敢相信，“你想说，贝利昂自己切断了克伦蒂卡与外界的联系，无视了哨站对星蚀灾害的预警，捏造了白虎卫队支援的消息。只是为了，让自己治下的克伦蒂卡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哈哈，哈哈哈哈。”
莱恩的大笑中带着愤怒，带着讥讽，此时的他喉咙在颤抖，看着眼前这个把他当猴耍的人。但林清平没有笑，相反，这是莱恩见到他以来，他的表情最严肃的一次。
莱恩的笑慢慢地变成呜咽，待他冷静下来，林清平才继续解释道。
“你在克伦蒂卡高层待了二十来年，我问你，你经历过多少次星蚀灾害？每一次灾害是如何解决的？”林清平语气平淡地问道。
这勾起了莱恩的回忆。在他的印象里，不算这次，他经历过三次星蚀灾害。每一次护卫军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过说来奇怪，这前后三次灾害，无论设备再怎么更新，战术再怎么完善，战斗人员素养再怎么提高，无非也就是受损程度轻了一些，灾后重建容易了一些；但牺牲的人数却好像被确定在一个固定的区间内，每一次灾害，牺牲的战士数量总是大差不差。
“我猜，每一次胜利都是用人来填的吧。这还得归功于你们的白虎大人呀，这种办法可以有效减少‘拥有者’的损耗，代价么，当然是由普通人分摊咯。泰斯诺想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只要狗窝里的东西别弄脏了他的院子，他当然不会过问。如果一条狗因为自己的窝乱了而要去麻烦主人，那就只好换一条狗了。这些贝利昂当然知道，他也知道克伦蒂卡被炎风地渗透颇深，不仅有上级官员，甚至商贩民众，其中不少都与炎风地有过关联，想连根拔除并不容易，不如趁此机会来个大洗牌。这次的星蚀灾害，污染最严重的地方也才四级，其他地方多数都是三级及以下。这种程度的灾害贝利昂不说独当一面，至少防止扩散的本事是有的吧，那你猜猜他在干嘛？”
林清平说这段话时始终直视着莱恩的眼睛，希望他能认清现在的情况。
但莱恩也不是傻子，他冲林清平讥讽道：“说了这么多，倒是把炎风地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啊，你以为是什么让克伦蒂卡数十年不得安宁？不正是你们吗？”
林清平没有否认，炎风地的商队确实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里，并成为了这起事件的导火索。
“但，莱恩队长，我希望你认清局势。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让克伦蒂卡安然地渡过这次危机，在这一点上我们利益一致。”
“那你去找贝利昂啊！逼迫他，或者杀了他，让这一切随着它的元凶终结。”莱恩大叫。
听到这，林清平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贝利昂即使死了，还会有下一个。对峙将延续，不安稳的因素仍然存在，倘若时机成熟，它会再次爆发的。而炎风地想要的，是一个和谐安稳的克伦蒂卡，这是我们都想要的。”
自此，莱恩总算明白了这两人此行的真实目的了。
“所以，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我们会帮克伦蒂卡重新建立与其他鎏金城市的联系。到那时，真正的‘白虎卫队’将会驰援克伦蒂卡。当然，贝利昂肯定也会凶多吉少。我们需要你，在他们处理完贝利昂而产生权力空缺后，接替他的位置。这样一来，克伦蒂卡的危机会被完美解决，你也可以坐上高位，更好地保护这座城市以及你的家人。而你要做的仅仅是，以后遇到疑似炎风地商队通行的时候，审查稍微松一点，就这么简单。”林清平说出了他们能为克伦蒂卡做的事，以及他们的要求。现在，就只等莱恩一句话的事。
莱恩冷笑一声，反问他们：“你们，这是在要求我背叛克伦蒂卡？就这还说是以帮助克伦蒂卡的名义？”
林清平不以为意地摊摊手，说道：“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与你而言，克伦蒂卡究竟是什么？是一个地区政治符号；还是这块土地及其统治阶层；还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民？”
莱恩深刻地知道与炎风地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而且，这么多年来炎风地给鎏金西部带来的伤痛岂是这两人一句“交易”就能抹平的？
“混淆概念！克伦蒂卡和它的人民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你要我帮你们蚕食克伦蒂卡，想都别想！”莱恩一口回绝林清平提出的所谓“交易”。
“莱恩队长不要误会了，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蚕食克伦蒂卡。沙漠恶劣凶险，我们想要的一直都是物资，奈何四大区对炎风地的贸易行为层层扼制。我们想要的只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商路，仅此而已。只要克伦蒂卡与炎风地保持这种隔着层窗户纸的默契，炎风地与克伦蒂卡的摩擦也会减少。对双方都好的事，何乐不为？”林清平继续解释道，他先前已经向莱恩透露过一些信息，这就注定林清平必然咬定莱恩这个人了。
莱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直觉告诉他现在不和眼前这人纠缠下去才是上策，但林清平那自信满满的眼神，像是料定了莱恩必定会接受他的交易。莱恩不知道他还有何种底牌，他盯着眼前这人，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林清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见莱恩没有回复，于是他继续加码。
“来之前，我偶遇了两个从克伦蒂卡逃出去的商队成员。他们说现在的克伦蒂卡乱得很，那叫一个九死一生啊。他们能逃出来，多亏了一个盲眼小姑娘的帮助。”
果不其然，莱恩霎时瞪大了眼望向林清平。
“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去和白虎卫队说啊。他们处理类似事件的风格，我相信你早有耳闻。尤其还是一个——九年前曾有过‘前科’的人。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也该想想那个可爱的孩子吧。”说完林清平向丽娅的卧室瞥了一眼。
见莱恩一脸错愕且不可置信的模样，林清平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笑。他似乎很热衷于看别人挣扎的样子。
莱恩此时一脸煞白，双唇剧烈地颤抖着。他怒视着面前的二人，双眼中蕴含的强烈情感让林清平都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样吧——”见莱恩一时间无法平复情绪，林清平决定先做些什么，“为表诚意，我们会先与安德里蒙取得联系——那是最近的白虎卫队驻扎地，并告诉他们关于克伦蒂卡的消息。最晚五天后，白虎卫队就会到来。到那时，我希望也能看到你的诚意。”
林清平招呼勃朗宁离开，客厅里只留下无比纠结的莱恩。
二人一走，消失的声音重新回到了莱恩身边。风声、哭声、呼喊声、脚步声......那些他熟悉的声音此刻一股脑地涌入莱恩的鼓膜，他头一次感觉到，克伦蒂卡竟是这样的喧闹。
此时丽娅还在屋里，莱恩下意识地将身体挡在丽娅的房门前，与面前这个男人对峙着。
林清平将食指轻轻地放在嘴唇上，示意莱恩噤声：“嘘——那个可爱的孩子已经睡着了，我们得小声点，别打扰到她......哦！我忘了，我的同伴已经帮忙将周围的声音隔绝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莱恩感觉身后有异样，他回头看去。只见另一个人抱着长笛倚靠在厨房与客厅之间的门框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现在，莱恩被林清平和勃朗宁二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刚才踏出丽娅房门那一瞬间宛如坠入深渊的寂静说明那神秘人没有说谎。话音落地，周围又重新回到了那令人胆寒的安静之中。
这样一个完全安静的世界和莱恩想像的大有不同，周围其实有许多声音在回响，但那些声音全部来自于心脏、血管、骨骼、肌肉这些平时会被耳朵过滤掉的地方。
即便恐惧蔓延全身，莱恩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死死地盯着二人。此时的他，可不仅仅是一名父亲。
“你们是谁？”莱恩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他问出这个问题，一是确认，二也是为了摆脱这瘆人的寂静。
“莱恩队长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你啊。九年前那次事件之中，我曾见过你一次。”
这下莱恩确认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他的眉头拧得像麻花，问道：“林清平？”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莱恩的口中冒出来，林清平笑了笑，说道：“看来莱恩队长也并不是完全不认识我嘛，至少知道我的名字。”
“呵，能被‘猩红恶魔’记住，我真是无比荣幸啊！你们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还嫌克伦蒂卡不够乱是吗？”现在的克伦蒂卡正面临生死关头，这种时候两名炎风地成员如同挑衅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家中。莱恩方才的恐惧此时已被怒气冲淡了不少，他厉声质问着面前的男人。
林清平见状，急忙后退半步，摆摆手表明自己的立场：“怎么会呢？不瞒您说，克伦蒂卡可是我们极为重要的一处贸易节点，我们也不希望它出什么事故。相信我，至少在克伦蒂卡的安稳和谐上，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听闻此言，在场的勃朗宁和莱恩二人都诧异于林清平竟将炎风地其中一处重要的商贸节点完全暴露给克伦蒂卡前纠察队的队长。
勃朗宁不再倚靠着门框，而是握紧长笛，直勾勾地盯着林清平和莱恩二人。但林清平示意勃朗宁不用紧张，接下来的一切看他发挥。
对于林清平的“肺腑之言”，莱恩自然是不信的，可林清平接着就拿出了莱恩最不愿看到的证据。
一枚金属质样的东西从林清平手中抛出，落到莱恩面前时，他顺势接下了那东西。
那是曼提的军徽。上面虽没有血迹，但它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你们把他怎么了？”这是莱恩第一次对二人怒吼。他其实早就做好曼提遇害的心理准备了，但以这样的方式得知真相难免让他气血上涌。
“冷静点，小子。”林清平用手指了指那枚军徽上附着的结晶体，“跟了贝利昂这么久，你应该知道他的法术是什么吧？”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贝利昂大人一手策划的？”莱恩冷笑着。他知道贝利昂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这一切过于荒诞，让人不敢相信，“你想说，贝利昂自己切断了克伦蒂卡与外界的联系，无视了哨站对星蚀灾害的预警，捏造了白虎卫队支援的消息。只是为了，让自己治下的克伦蒂卡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哈哈，哈哈哈哈。”
莱恩的大笑中带着愤怒，带着讥讽，此时的他喉咙在颤抖，看着眼前这个把他当猴耍的人。但林清平没有笑，相反，这是莱恩见到他以来，他的表情最严肃的一次。
莱恩的笑慢慢地变成呜咽，待他冷静下来，林清平才继续解释道。
“你在克伦蒂卡高层待了二十来年，我问你，你经历过多少次星蚀灾害？每一次灾害是如何解决的？”林清平语气平淡地问道。
这勾起了莱恩的回忆。在他的印象里，不算这次，他经历过三次星蚀灾害。每一次护卫军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过说来奇怪，这前后三次灾害，无论设备再怎么更新，战术再怎么完善，战斗人员素养再怎么提高，无非也就是受损程度轻了一些，灾后重建容易了一些；但牺牲的人数却好像被确定在一个固定的区间内，每一次灾害，牺牲的战士数量总是大差不差。
“我猜，每一次胜利都是用人来填的吧。这还得归功于你们的白虎大人呀，这种办法可以有效减少‘拥有者’的损耗，代价么，当然是由普通人分摊咯。泰斯诺想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只要狗窝里的东西别弄脏了他的院子，他当然不会过问。如果一条狗因为自己的窝乱了而要去麻烦主人，那就只好换一条狗了。这些贝利昂当然知道，他也知道克伦蒂卡被炎风地渗透颇深，不仅有上级官员，甚至商贩民众，其中不少都与炎风地有过关联，想连根拔除并不容易，不如趁此机会来个大洗牌。这次的星蚀灾害，污染最严重的地方也才四级，其他地方多数都是三级及以下。这种程度的灾害贝利昂不说独当一面，至少防止扩散的本事是有的吧，那你猜猜他在干嘛？”
林清平说这段话时始终直视着莱恩的眼睛，希望他能认清现在的情况。
但莱恩也不是傻子，他冲林清平讥讽道：“说了这么多，倒是把炎风地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啊，你以为是什么让克伦蒂卡数十年不得安宁？不正是你们吗？”
林清平没有否认，炎风地的商队确实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里，并成为了这起事件的导火索。
“但，莱恩队长，我希望你认清局势。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让克伦蒂卡安然地渡过这次危机，在这一点上我们利益一致。”
“那你去找贝利昂啊！逼迫他，或者杀了他，让这一切随着它的元凶终结。”莱恩大叫。
听到这，林清平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贝利昂即使死了，还会有下一个。对峙将延续，不安稳的因素仍然存在，倘若时机成熟，它会再次爆发的。而炎风地想要的，是一个和谐安稳的克伦蒂卡，这是我们都想要的。”
自此，莱恩总算明白了这两人此行的真实目的了。
“所以，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我们会帮克伦蒂卡重新建立与其他鎏金城市的联系。到那时，真正的‘白虎卫队’将会驰援克伦蒂卡。当然，贝利昂肯定也会凶多吉少。我们需要你，在他们处理完贝利昂而产生权力空缺后，接替他的位置。这样一来，克伦蒂卡的危机会被完美解决，你也可以坐上高位，更好地保护这座城市以及你的家人。而你要做的仅仅是，以后遇到疑似炎风地商队通行的时候，审查稍微松一点，就这么简单。”林清平说出了他们能为克伦蒂卡做的事，以及他们的要求。现在，就只等莱恩一句话的事。
莱恩冷笑一声，反问他们：“你们，这是在要求我背叛克伦蒂卡？就这还说是以帮助克伦蒂卡的名义？”
林清平不以为意地摊摊手，说道：“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与你而言，克伦蒂卡究竟是什么？是一个地区政治符号；还是这块土地及其统治阶层；还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民？”
莱恩深刻地知道与炎风地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而且，这么多年来炎风地给鎏金西部带来的伤痛岂是这两人一句“交易”就能抹平的？
“混淆概念！克伦蒂卡和它的人民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你要我帮你们蚕食克伦蒂卡，想都别想！”莱恩一口回绝林清平提出的所谓“交易”。
“莱恩队长不要误会了，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蚕食克伦蒂卡。沙漠恶劣凶险，我们想要的一直都是物资，奈何四大区对炎风地的贸易行为层层扼制。我们想要的只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商路，仅此而已。只要克伦蒂卡与炎风地保持这种隔着层窗户纸的默契，炎风地与克伦蒂卡的摩擦也会减少。对双方都好的事，何乐不为？”林清平继续解释道，他先前已经向莱恩透露过一些信息，这就注定林清平必然咬定莱恩这个人了。
莱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直觉告诉他现在不和眼前这人纠缠下去才是上策，但林清平那自信满满的眼神，像是料定了莱恩必定会接受他的交易。莱恩不知道他还有何种底牌，他盯着眼前这人，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林清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见莱恩没有回复，于是他继续加码。
“来之前，我偶遇了两个从克伦蒂卡逃出去的商队成员。他们说现在的克伦蒂卡乱得很，那叫一个九死一生啊。他们能逃出来，多亏了一个盲眼小姑娘的帮助。”
果不其然，莱恩霎时瞪大了眼望向林清平。
“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去和白虎卫队说啊。他们处理类似事件的风格，我相信你早有耳闻。尤其还是一个——九年前曾有过‘前科’的人。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也该想想那个可爱的孩子吧。”说完林清平向丽娅的卧室瞥了一眼。
见莱恩一脸错愕且不可置信的模样，林清平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笑。他似乎很热衷于看别人挣扎的样子。
莱恩此时一脸煞白，双唇剧烈地颤抖着。他怒视着面前的二人，双眼中蕴含的强烈情感让林清平都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样吧——”见莱恩一时间无法平复情绪，林清平决定先做些什么，“为表诚意，我们会先与安德里蒙取得联系——那是最近的白虎卫队驻扎地，并告诉他们关于克伦蒂卡的消息。最晚五天后，白虎卫队就会到来。到那时，我希望也能看到你的诚意。”
林清平招呼勃朗宁离开，客厅里只留下无比纠结的莱恩。
二人一走，消失的声音重新回到了莱恩身边。风声、哭声、呼喊声、脚步声......那些他熟悉的声音此刻一股脑地涌入莱恩的鼓膜，他头一次感觉到，克伦蒂卡竟是这样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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