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甘霖
待秦超等人赶到万来港时，现场已被封锁，现场的治安人员正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开展治安工作，稳固民众心情、维持现场秩序、舆论调查......尽量将事件的影响范围维持在可控范围内。
秦超接过一个调查员递过来的报告只是匆匆瞟了几眼，随即便让他把这些报告送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并没有细看，但跟在他身后的塔特几人则对报告内容十分好奇。现在秦超最关心的还是蒋靖的事，墨沽发生的事对他、对其他黑白士、甚至对灵木都很重要。但黎无空失踪，墨沽的第一现场也没有任何信息，本该死在墨沽却莫名出现在万来港的蒋靖便是唯一的线索。
秦超挤过封锁，来到蒋靖的尸体前时，只见斯图恩等六人正围着蒋靖议论纷纷；而躺在地上的蒋靖面色发灰、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是死了。
斯图恩等六人见秦超来了，便停止了讨论，并为他让开一片空地，好让他上前看看蒋靖的情况。
秦超虽已做好蒋靖早已遇害的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尸体的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一起到来的塔特几人也不由得瞪大双目。秦超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好一会，他才开口，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是你们杀了他吗？”
斯图恩听出了秦超语气中强压着的愤怒，他立即向秦超解释道：“不！他早就死了，早在你们接收不到他生命体征的那一刻起，‘蒋靖’就已经死了。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去问克拉，她给蒋靖做过一次初步的生命检测，得出的结论是——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大于四十八小时。”
“我们最后一次与蒋靖取得联系的地点是墨沽深林，你说他早在哪时就已经死了？一个四天前死在墨沽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万来港？而且尸体身上几乎没有异味，这是一个死了四天的人该有的样子？”秦超陈述出事件的几个疑点，并要求斯图恩解释清楚。
说到这，柯契夫忍不住插话道：“这也是我们的疑点，为什么死了四天的蒋靖会以黎无空的面孔、用着黎无空的手段、以与一个活人无异的形态在万来港现身，并与我们大打出手。至于你说的为何没有尸体的腐臭味，就让克拉为你解释吧——真相过于震撼，只有从拥有她那样能力的人嘴里说出来，才不会显得太荒谬。”
克拉缓步上前，递给秦超一把手术刀，她慢慢说道：“我简单看了一下蒋靖的情况，但他的体内一团混沌，我根本看不清内脏的轮廓。我初步猜测，蒋靖的体内是空的，取代内脏运行身体机能的，可能是某种能量物质。换句话说：蒋靖的身体很可能被改造成了一个容器，一个可以容纳魂魄的容器。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要验证这个猜测也很简单，只要剖开他的身体，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就行。但这里除了你，没有人有这个权力。”克拉说罢把手术刀向上抬了抬，看向秦超的眼睛。
秦超也看着克拉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纠结，最终秦超还是慢慢伸出手去，接过克拉手里那把手术刀。到目前为止，通过斯图恩等人的描述，秦超已经大概知道墨沽发生的事了，但他到现在仍然抱有侥幸，希望留在蒋靖身上的不过是个巫术之类的东西，而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身上带有抗干扰装置吧？最好开着吧，万一真如克拉所说，那蒋靖身体里的东西可能有危险。”在秦超准备动手前，柯契夫出声提醒道。
秦超也不想这么干，但事到如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疏散完周边的人群后，秦超慢慢走到蒋靖的身边，蹲了下去。他看到蒋靖尸体上靠近心脏的位置有有贝洛留下的伤口，其中还有一些黑色的物质正在往外泄，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其实直到这一步，秦超觉得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事情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但周围所有人的眼神似乎都在催促着秦超继续，他们即将看到玄章和秦超极力掩盖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他们渴望于看到秦超在铁一样的事实下哑口无言的样子。
“黎无空啊黎无空，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啊！”秦超喃喃道，随即眼疾手快地将那道伤口切开成一条十几厘米的口子。
顿时一股强烈的暗蚀能量喷涌而出，秦超见状立即掩耳闭目跳离了蒋靖的身边，不过由于周围的暗蚀能密度太低，很快便消散了。等秦超回过头去查看时，暗蚀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抗干扰装置呼呼的运作声和周围人的反应表明，刚才的暗蚀外泄是真实的，绝非幻觉！
蒋靖之所以身死四天而尸身不腐，是因为暗蚀能替代了他的脏器，持续为这具身躯提供着生机，让他的身体还保持着“活着”的状态。
秦超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秦超身后目睹了一切的塔特此时张口，这么久了他终于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了：“用暗蚀能代替人体器官运行，能让一个死人起死回生，甚至成为能够容纳另一个灵魂的容器......怪不得早已死在墨沽的蒋靖会出现在万来港。”
秦超默不作声，但他的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甚至拿着手术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这也解释了为何蒋靖会以黎无空的样子出现，一具能容纳灵魂的容器嘛，黎无空用它结合自己的幻术，就是想让这个假的‘黎无空’为我们上演一出‘找不到遗体的死亡’。这样一来，‘黎无空的死’就会成为一个疑点重重但死无对证而不得不坐实的事实，到那时他本人就可以摆脱这一切。要不是最后栽在我们手上，他还真就得逞了。”贝洛补充道，原本他还在因为自己误杀“黎无空”而有些无措，不过现在看来，还多亏了他那一下。
一字一句像冰雹一样砸在秦超的心上。事到如今，隐藏和掩盖已毫无意义。秦超原本以为最大的风险是留在墨沽还没来得及销毁的痕迹，但万来港发生的事就差把幕后组织的名字直接报出来了。
见秦超还是没反应，斯图恩干脆把话挑开了说：“能用暗蚀能让死人重新活过来，甚至容纳其他人的灵魂。这个手段，据我所知，只有......”
“甘霖！”就在斯图恩要说出来时，秦超赶在他之前说出了那个名字，也算是表明态度。其他人听到后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再追问秦超关于墨沽那件事的细枝末节——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点到为止即可。
“我会将一切上报给青龙大人，再由中宫做出决断。可能在这之后，还需要各位的帮助。我们会继续搜查黎无空的下落，也请各位若有知情，不吝相告。总之很感谢各位对此案件的帮助。”秦超站起身来，向其他人敬礼，并说着客套的官话，以表示这次事件的结束。
黎无空蒋靖的事情是结束了，但他们所牵扯到的“甘霖”会将灵木卷入更大的漩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灵木都要在内部隐患和外部渗透之间周旋。
“甘霖”始终是扎在灵木身上的一根毒刺，时至今日，这根毒刺终于开始影响侵蚀灵木了。
秦超接过一个调查员递过来的报告只是匆匆瞟了几眼，随即便让他把这些报告送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并没有细看，但跟在他身后的塔特几人则对报告内容十分好奇。现在秦超最关心的还是蒋靖的事，墨沽发生的事对他、对其他黑白士、甚至对灵木都很重要。但黎无空失踪，墨沽的第一现场也没有任何信息，本该死在墨沽却莫名出现在万来港的蒋靖便是唯一的线索。
秦超挤过封锁，来到蒋靖的尸体前时，只见斯图恩等六人正围着蒋靖议论纷纷；而躺在地上的蒋靖面色发灰、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是死了。
斯图恩等六人见秦超来了，便停止了讨论，并为他让开一片空地，好让他上前看看蒋靖的情况。
秦超虽已做好蒋靖早已遇害的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尸体的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一起到来的塔特几人也不由得瞪大双目。秦超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好一会，他才开口，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是你们杀了他吗？”
斯图恩听出了秦超语气中强压着的愤怒，他立即向秦超解释道：“不！他早就死了，早在你们接收不到他生命体征的那一刻起，‘蒋靖’就已经死了。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去问克拉，她给蒋靖做过一次初步的生命检测，得出的结论是——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大于四十八小时。”
“我们最后一次与蒋靖取得联系的地点是墨沽深林，你说他早在哪时就已经死了？一个四天前死在墨沽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万来港？而且尸体身上几乎没有异味，这是一个死了四天的人该有的样子？”秦超陈述出事件的几个疑点，并要求斯图恩解释清楚。
说到这，柯契夫忍不住插话道：“这也是我们的疑点，为什么死了四天的蒋靖会以黎无空的面孔、用着黎无空的手段、以与一个活人无异的形态在万来港现身，并与我们大打出手。至于你说的为何没有尸体的腐臭味，就让克拉为你解释吧——真相过于震撼，只有从拥有她那样能力的人嘴里说出来，才不会显得太荒谬。”
克拉缓步上前，递给秦超一把手术刀，她慢慢说道：“我简单看了一下蒋靖的情况，但他的体内一团混沌，我根本看不清内脏的轮廓。我初步猜测，蒋靖的体内是空的，取代内脏运行身体机能的，可能是某种能量物质。换句话说：蒋靖的身体很可能被改造成了一个容器，一个可以容纳魂魄的容器。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要验证这个猜测也很简单，只要剖开他的身体，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就行。但这里除了你，没有人有这个权力。”克拉说罢把手术刀向上抬了抬，看向秦超的眼睛。
秦超也看着克拉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纠结，最终秦超还是慢慢伸出手去，接过克拉手里那把手术刀。到目前为止，通过斯图恩等人的描述，秦超已经大概知道墨沽发生的事了，但他到现在仍然抱有侥幸，希望留在蒋靖身上的不过是个巫术之类的东西，而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身上带有抗干扰装置吧？最好开着吧，万一真如克拉所说，那蒋靖身体里的东西可能有危险。”在秦超准备动手前，柯契夫出声提醒道。
秦超也不想这么干，但事到如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疏散完周边的人群后，秦超慢慢走到蒋靖的身边，蹲了下去。他看到蒋靖尸体上靠近心脏的位置有有贝洛留下的伤口，其中还有一些黑色的物质正在往外泄，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其实直到这一步，秦超觉得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事情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但周围所有人的眼神似乎都在催促着秦超继续，他们即将看到玄章和秦超极力掩盖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他们渴望于看到秦超在铁一样的事实下哑口无言的样子。
“黎无空啊黎无空，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啊！”秦超喃喃道，随即眼疾手快地将那道伤口切开成一条十几厘米的口子。
顿时一股强烈的暗蚀能量喷涌而出，秦超见状立即掩耳闭目跳离了蒋靖的身边，不过由于周围的暗蚀能密度太低，很快便消散了。等秦超回过头去查看时，暗蚀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抗干扰装置呼呼的运作声和周围人的反应表明，刚才的暗蚀外泄是真实的，绝非幻觉！
蒋靖之所以身死四天而尸身不腐，是因为暗蚀能替代了他的脏器，持续为这具身躯提供着生机，让他的身体还保持着“活着”的状态。
秦超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秦超身后目睹了一切的塔特此时张口，这么久了他终于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了：“用暗蚀能代替人体器官运行，能让一个死人起死回生，甚至成为能够容纳另一个灵魂的容器......怪不得早已死在墨沽的蒋靖会出现在万来港。”
秦超默不作声，但他的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甚至拿着手术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这也解释了为何蒋靖会以黎无空的样子出现，一具能容纳灵魂的容器嘛，黎无空用它结合自己的幻术，就是想让这个假的‘黎无空’为我们上演一出‘找不到遗体的死亡’。这样一来，‘黎无空的死’就会成为一个疑点重重但死无对证而不得不坐实的事实，到那时他本人就可以摆脱这一切。要不是最后栽在我们手上，他还真就得逞了。”贝洛补充道，原本他还在因为自己误杀“黎无空”而有些无措，不过现在看来，还多亏了他那一下。
一字一句像冰雹一样砸在秦超的心上。事到如今，隐藏和掩盖已毫无意义。秦超原本以为最大的风险是留在墨沽还没来得及销毁的痕迹，但万来港发生的事就差把幕后组织的名字直接报出来了。
见秦超还是没反应，斯图恩干脆把话挑开了说：“能用暗蚀能让死人重新活过来，甚至容纳其他人的灵魂。这个手段，据我所知，只有......”
“甘霖！”就在斯图恩要说出来时，秦超赶在他之前说出了那个名字，也算是表明态度。其他人听到后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再追问秦超关于墨沽那件事的细枝末节——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点到为止即可。
“我会将一切上报给青龙大人，再由中宫做出决断。可能在这之后，还需要各位的帮助。我们会继续搜查黎无空的下落，也请各位若有知情，不吝相告。总之很感谢各位对此案件的帮助。”秦超站起身来，向其他人敬礼，并说着客套的官话，以表示这次事件的结束。
黎无空蒋靖的事情是结束了，但他们所牵扯到的“甘霖”会将灵木卷入更大的漩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灵木都要在内部隐患和外部渗透之间周旋。
“甘霖”始终是扎在灵木身上的一根毒刺，时至今日，这根毒刺终于开始影响侵蚀灵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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