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尝药
罗公子去休宁的矿上了，汪家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这件事。
正房里，汪文昌听着妻子的谈话，神情有些复杂。
“他是不是傻？”范氏担心道，“家里那么多地方他可以选，他怎么偏偏选择去了休宁？”
“阿珍。”汪文昌注视着她，“你忘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在矿上待过，跟着别人家的大师傅做学徒。”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范氏叹了口气，“我们汪家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没必要去吃这种苦头。”
汪文昌摇了摇头，“你说他要去休宁，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你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我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年轻人，多吃点苦头怕什么。”
“我不想他吃这种苦。”范氏道，“矿上是什么地方，除了开石的矿工，平时都很少人去。”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罗公子有什么意外。
汪文昌看着因为这件事气坏了的妻子。
“你别生气了，你不想他去矿上，等成亲了就把人叫回来。”汪文昌笑看着她。
成亲了作为汪家的女婿，就不适合再待在矿上了。
汪文昌这么说，范氏的心情才算好了一点。
“扶我起来走走。”汪文昌伸手。
范氏忙过去搀扶，吃了一颗丹药之后，汪文昌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如今能下床了，她扶着汪文昌在院子里走动。
这个疯疯癫癫的大夫的药灵验，但是人吝啬，自从那天晚上拿出一颗保命的丹药之后，再也没有开过其他药。
这几日，汪文昌也没有吃药。
这样一直不用药，会不会把病情耽误了。
范氏低声吩咐身边的金妈妈去找卫夫。
金妈妈来到卫夫居住的庭院的时候，卫夫正散乱着衣袍坐在院子里，嘴里叼着一根药草，他嚼了嚼。
“金妈妈来了。”奉了大小姐的命令在这里伺候的两个小丫头，笑吟吟地招呼她。
金妈妈站在边上示意她们小声点，不要打扰了卫天师。
等卫夫尝完了药草，将一根药草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也发现了站在边上的仆妇。
“什么事？”卫夫很不客气地喊道。
因为她是一个下人，还是？
金妈妈在汪家三十年，就是身为主子的老爷太太小姐们都要给她几分脸面。金妈妈想到卫夫刚来的那天晚上，在饭桌上连汪老太太的面子都不顾的。
这样的一个人，是谁的面子都不管不顾的吧。
金妈妈压住心中的怒火，不动神色笑呵呵走过去，“大太太让我过来问问，大老爷那边还需不需要开药？”
“不用了。”途中被人打扰，卫夫心情很不愉悦，“一颗丹药就够了。”
“不吃药的话，病会不会不容易好？”金妈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可亲可敬。
卫夫不管这些，“想什么呢，这颗丹药很珍贵的，我只有一颗还给你们大老爷用了，我现在都没有了。”
“那太好了，不用吃药。”金妈妈道，说完又夸赞，“卫天师的这颗丹药还真是灵丹妙药。”
说到这颗丹药，卫夫高高地抬起了头，仰着下巴，“平时我都舍不得用，可惜啊，最后还是给你们大老爷用了。”
一颗药而已，什么可惜不可惜了，药本来就是拿来治病的，他这是舍不得吧。
金妈妈笑说，“这么好的药，卫天师以后再做就是了。”
她说完看着院子里散乱一地乱糟糟的药草，有的被他像牛一样嚼过丢在一边，有的看上去未动，卫天师这是要做药吗？
卫夫见人打量着这些药草，忙赶人走，“我要做事了。”
“我这就走。”金妈妈退出去，退到门口。
卫夫二话不说，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差点撞到金妈妈的鼻尖。
院门被关上，也隔绝了金妈妈的视线，卫夫要做药，不想被人窥视，虽然她心中有些好奇，这么神奇的丹药是怎么做出去来的。她一个外行人，又能看出多少，不说别的，就是刚才院子里的一堆药草，她都不认得一两样。
还是不看了。
金妈妈不知道的是这些药草不是为大老爷准备的，而是为她们大小姐准备的。
夜幕时分，卫夫去找汪大小姐。
看到卫夫，小鱼吓了一跳。
“大小姐，卫天师来了。”小鱼领着卫夫进来。
汪洗燕正坐在灯下看一本游记，她没事的时候喜欢看游记，从书里去一些自己不能到的地方，也算是弥补一种遗憾。
她闻言把书放下，抬头看他，“卫天师用过晚饭了吗？”
“早用过了。”卫夫对汪家给他的招待很满意，点点头走进去，“我今日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吃饭。”
不是为了吃饭，卫夫每日乐不思蜀，那日汪洗燕跟他说，黟山上的路修好了，他只是淡然地点点头，也没有提出什么时候回去。
“不为了吃饭，那为了什么事？”汪洗燕笑道。
卫夫看了一眼小鱼。
汪洗燕转头吩咐，“小鱼你到外面守着门，谁也不要放进来。”
小鱼低声应是退到门边，把门带上。
卫夫豆大的小眼瞪着汪洗燕，“汪大小姐你身上的病不准备治了吗？你这样不治，有一天会死的。”
汪洗燕神情惊讶，“你不是说你治不好吗？”
“能不能治，总要试一试。”卫夫双眼发亮。
卫夫这几日在干什么，小鱼曾告诉过汪洗燕，他找来很多药材，学神农尝百草，坐在院子中一口一口地尝药。汪洗燕没有亲眼见，但脑海里想象这种场面，一个老者穿着破衫味同爵蜡一般嚼着药草，她不由地笑了。
卫夫也不瞒着，“或许我找到医治汪大小姐的药方了。”
说到治病，汪洗燕脸上的神色可见地暗下来，可能心里压根就没希望能治好吧。
沉默一刻，她才吐出一句话，“怎么试？”
只要病人愿意治，这就好办了。
“还有两三个月你就要成亲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样成亲的。”卫夫看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这样，新婚之夜会把姑爷吓跑的。”
这种话，要是小鱼在场的话，一定会羞得面红耳赤没脸示人。
正房里，汪文昌听着妻子的谈话，神情有些复杂。
“他是不是傻？”范氏担心道，“家里那么多地方他可以选，他怎么偏偏选择去了休宁？”
“阿珍。”汪文昌注视着她，“你忘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在矿上待过，跟着别人家的大师傅做学徒。”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范氏叹了口气，“我们汪家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没必要去吃这种苦头。”
汪文昌摇了摇头，“你说他要去休宁，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你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我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年轻人，多吃点苦头怕什么。”
“我不想他吃这种苦。”范氏道，“矿上是什么地方，除了开石的矿工，平时都很少人去。”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罗公子有什么意外。
汪文昌看着因为这件事气坏了的妻子。
“你别生气了，你不想他去矿上，等成亲了就把人叫回来。”汪文昌笑看着她。
成亲了作为汪家的女婿，就不适合再待在矿上了。
汪文昌这么说，范氏的心情才算好了一点。
“扶我起来走走。”汪文昌伸手。
范氏忙过去搀扶，吃了一颗丹药之后，汪文昌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如今能下床了，她扶着汪文昌在院子里走动。
这个疯疯癫癫的大夫的药灵验，但是人吝啬，自从那天晚上拿出一颗保命的丹药之后，再也没有开过其他药。
这几日，汪文昌也没有吃药。
这样一直不用药，会不会把病情耽误了。
范氏低声吩咐身边的金妈妈去找卫夫。
金妈妈来到卫夫居住的庭院的时候，卫夫正散乱着衣袍坐在院子里，嘴里叼着一根药草，他嚼了嚼。
“金妈妈来了。”奉了大小姐的命令在这里伺候的两个小丫头，笑吟吟地招呼她。
金妈妈站在边上示意她们小声点，不要打扰了卫天师。
等卫夫尝完了药草，将一根药草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也发现了站在边上的仆妇。
“什么事？”卫夫很不客气地喊道。
因为她是一个下人，还是？
金妈妈在汪家三十年，就是身为主子的老爷太太小姐们都要给她几分脸面。金妈妈想到卫夫刚来的那天晚上，在饭桌上连汪老太太的面子都不顾的。
这样的一个人，是谁的面子都不管不顾的吧。
金妈妈压住心中的怒火，不动神色笑呵呵走过去，“大太太让我过来问问，大老爷那边还需不需要开药？”
“不用了。”途中被人打扰，卫夫心情很不愉悦，“一颗丹药就够了。”
“不吃药的话，病会不会不容易好？”金妈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可亲可敬。
卫夫不管这些，“想什么呢，这颗丹药很珍贵的，我只有一颗还给你们大老爷用了，我现在都没有了。”
“那太好了，不用吃药。”金妈妈道，说完又夸赞，“卫天师的这颗丹药还真是灵丹妙药。”
说到这颗丹药，卫夫高高地抬起了头，仰着下巴，“平时我都舍不得用，可惜啊，最后还是给你们大老爷用了。”
一颗药而已，什么可惜不可惜了，药本来就是拿来治病的，他这是舍不得吧。
金妈妈笑说，“这么好的药，卫天师以后再做就是了。”
她说完看着院子里散乱一地乱糟糟的药草，有的被他像牛一样嚼过丢在一边，有的看上去未动，卫天师这是要做药吗？
卫夫见人打量着这些药草，忙赶人走，“我要做事了。”
“我这就走。”金妈妈退出去，退到门口。
卫夫二话不说，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差点撞到金妈妈的鼻尖。
院门被关上，也隔绝了金妈妈的视线，卫夫要做药，不想被人窥视，虽然她心中有些好奇，这么神奇的丹药是怎么做出去来的。她一个外行人，又能看出多少，不说别的，就是刚才院子里的一堆药草，她都不认得一两样。
还是不看了。
金妈妈不知道的是这些药草不是为大老爷准备的，而是为她们大小姐准备的。
夜幕时分，卫夫去找汪大小姐。
看到卫夫，小鱼吓了一跳。
“大小姐，卫天师来了。”小鱼领着卫夫进来。
汪洗燕正坐在灯下看一本游记，她没事的时候喜欢看游记，从书里去一些自己不能到的地方，也算是弥补一种遗憾。
她闻言把书放下，抬头看他，“卫天师用过晚饭了吗？”
“早用过了。”卫夫对汪家给他的招待很满意，点点头走进去，“我今日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吃饭。”
不是为了吃饭，卫夫每日乐不思蜀，那日汪洗燕跟他说，黟山上的路修好了，他只是淡然地点点头，也没有提出什么时候回去。
“不为了吃饭，那为了什么事？”汪洗燕笑道。
卫夫看了一眼小鱼。
汪洗燕转头吩咐，“小鱼你到外面守着门，谁也不要放进来。”
小鱼低声应是退到门边，把门带上。
卫夫豆大的小眼瞪着汪洗燕，“汪大小姐你身上的病不准备治了吗？你这样不治，有一天会死的。”
汪洗燕神情惊讶，“你不是说你治不好吗？”
“能不能治，总要试一试。”卫夫双眼发亮。
卫夫这几日在干什么，小鱼曾告诉过汪洗燕，他找来很多药材，学神农尝百草，坐在院子中一口一口地尝药。汪洗燕没有亲眼见，但脑海里想象这种场面，一个老者穿着破衫味同爵蜡一般嚼着药草，她不由地笑了。
卫夫也不瞒着，“或许我找到医治汪大小姐的药方了。”
说到治病，汪洗燕脸上的神色可见地暗下来，可能心里压根就没希望能治好吧。
沉默一刻，她才吐出一句话，“怎么试？”
只要病人愿意治，这就好办了。
“还有两三个月你就要成亲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样成亲的。”卫夫看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这样，新婚之夜会把姑爷吓跑的。”
这种话，要是小鱼在场的话，一定会羞得面红耳赤没脸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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