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穆家寨的不祥人
“来了来了！”周泼皮指着村口，大声喊叫。村口小路上，一只举着红牌子的队伍缓缓走来。
带队是三个县府官差和一个老媒婆，后边跟着二十多个背着包袱的姑娘。
村长带人迎上官差，媒婆则指挥着姑娘们站到“三个半神仙”对面。
送亲已是多年惯例，姑娘们并不害羞，而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她们身上背的就是嫁妆，如果被选中，等会儿就会直接留下来。
眼前的这个村子，或许就是她们以后的家，围观的这些人，或许就是她们以后的家人……
只是这些姑娘们，的确如李奉先所料，质量不太高。绝大部分都因为常年劳作，满脸菜色，皮肤黝黑。
曾经拥有过四大美女之一貂蝉的李奉先，看到这些货色，顿觉反胃，没了兴致。
队伍末尾的一个姑娘倒让他眼前一亮，虽然这个姑娘穿的衣服比其他姑娘更破旧，但是脸庞却水嫩白皙，五官极为标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这样的例外，应该很抢手吧，怎么会沦落到送亲队中？”李奉先疑惑不已。
旁边的张驼子发现李奉先一直盯着那姑娘看，凑过来小声说道：“李兄，你老看穆晓雪干什么？”
李奉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汝可知否？”
“你不知道？”张驼子一愣。随即想起李奉先之前一直自诩读书人，为示清高，送亲队来时，从不过来凑热闹。
“她就是穆家寨那个赔钱货。”张驼子小声提醒。
“赔钱货？”李奉先脑中浮现相关信息。
大夏朝女多男少的问题已经持续了多年，不是送亲就能解决的。
每年的送亲队，第一轮被挑走的只占小部分。比如这次，来的姑娘足足二十多，李奉先他们只有四人。
为了消化掉这些未婚女子，尽可能刺激人口增长，官府鼓励纳妾，只要你能养得活，娶多少小妾都没问题。
李奉先他们挑完后，围观的村民中如果有人看中了某个姑娘或者某几个姑娘，也可以挑选为小妾，被选中的姑娘同样不得拒绝。
不过家里多了一口人，不仅多了一张嘴，每年还要多交一份税，敢选妾的人家很少。
所以每年都有很多适龄姑娘就算参加了送亲队也嫁不出去。虽然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但是依旧要罚两成赋税。
穆晓雪就是附近有名的赔钱货——接连参加了八次送亲队，到了十八岁还没嫁出去！
嫁不掉并不是因为人品不好或者懒惰，而是她不能晒太阳，特别是夏天，只要在烈阳下暴晒几分钟，皮肤就会红肿，甚至溃烂。
故而穆晓雪整个人白得有些病态，毫无血色，有些异于常人。
这样的人在大夏被称为夜魅，意思是见不得光，只能活在黑暗中的不祥之人。
穆晓雪家里原本还算过得去，过年的时候还能买一两斤肉解解馋，但是自从她十四岁开始，每年多交两成赋税，家里的日子就过得越来越难，现在一天一顿饭都很难维持。
更不凑巧的是，她妹妹去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经常发抖冒虚汗，有时候还会晕厥过去。
这些都成了她是不祥之人的证明。农人愚昧，谁敢娶这样的女子？
“什么夜魅，明明只是日光过敏而已，擦点防晒霜就行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李奉先有些同情这个姑娘。若是有空，以他的资料存储之巨，未必就不能解决。
村长手里端着一个碗，和衙役队长并排走来。穆晓雪归队，选亲继续进行。
村长推了推张驼子，张驼子不敢去看穆晓雪，伸手指了指队伍中最壮实的姑娘。
张驼子的父母满意的点点头，乡下人找婆娘，第一标准就是结实能干好生养，他们真的担心儿子一时冲动，选了漂亮的穆晓雪。
张驼子之后是王跛子。
王跛子往前两步，看了一眼穆晓雪，眼神颇为复杂。
穆晓雪脸色变了变，微微低下头。就在李奉先以为王跛子会选穆晓雪的时候，却见他伸手也指了一个看起来壮实好生养的。
接下来轮到周泼皮。
周泼皮凑上去挨个把姑娘们上下前后仔细瞅了一遍，看到穆晓雪的时候，更是便格外仔细。
周泼皮的眼神轻佻而无礼，让穆晓雪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下意识就想要后退。
可是为了嫁出去，最终还是忍着心里的恶心，倔强的抬头看着他。
她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等同周泼皮选了自己就自尽，到时候跟父母就没关系了。
至于会牵连周泼皮，她不在乎。穆家寨距离西溪坪不远，穆晓雪知道周泼皮是什么样的人。
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也就算了，还喜欢调戏小媳妇儿大姑娘。她认识的好几个女孩子都在挖野菜的时候被这厮调戏过。
这样的混蛋被牵连，是为民除害！
“这么看我干什么？想勾引我吗？”
周泼皮猥琐一笑：“勾引我也没用，你这样的灾星我可不敢娶。”
“不过你要是跟着官爷们去县府卖身青楼，小爷倒是可以去照顾照顾你生意，到时候你可要伺候好小爷哦。”
“你……你……”穆晓雪气得眼泪大颗大颗涌出。
“汝乃粗鄙小人，枉为丈夫，速退！”李奉先看不下去了，脱口道。
“就你识字儿？读了几年书，拽什么文？我选不选，关你鸟事？”周泼皮怒了。
“不选就滚，叽叽歪歪啰里八嗦什么？耽误大家时间。”李奉先沉默了一下才道。
白话他现在也是会的，只是一时没注意，未加思索，以后自会慢慢习惯。
今天这个怂货竟然当众骂他，堂堂周泼皮哪里忍得了？撸了撸袖子便想开干。
“嘿，你个穷酸货，莫不是皮痒了？”
李奉先顿觉好笑，老鼠居然欺上猫了！
“住手！”村长站到两人中间，冷声喝道：“李奉先，给我回去站好，你，赶紧选，别耽误官爷们的时间！”
官爷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周泼皮虽然混蛋，却不是傻子，马上意识到李奉先在坑他。
张驼子、王跛子选的都很快，轮到他的时候，耽误了不少时间，衙役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自己刚才当着衙役的面打了李奉先，那就是扰乱送亲队，这个罪名可不小。
周泼皮暗暗骂了李奉先一句，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清秀的姑娘。
“李奉先，该你了！”
带队是三个县府官差和一个老媒婆，后边跟着二十多个背着包袱的姑娘。
村长带人迎上官差，媒婆则指挥着姑娘们站到“三个半神仙”对面。
送亲已是多年惯例，姑娘们并不害羞，而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她们身上背的就是嫁妆，如果被选中，等会儿就会直接留下来。
眼前的这个村子，或许就是她们以后的家，围观的这些人，或许就是她们以后的家人……
只是这些姑娘们，的确如李奉先所料，质量不太高。绝大部分都因为常年劳作，满脸菜色，皮肤黝黑。
曾经拥有过四大美女之一貂蝉的李奉先，看到这些货色，顿觉反胃，没了兴致。
队伍末尾的一个姑娘倒让他眼前一亮，虽然这个姑娘穿的衣服比其他姑娘更破旧，但是脸庞却水嫩白皙，五官极为标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这样的例外，应该很抢手吧，怎么会沦落到送亲队中？”李奉先疑惑不已。
旁边的张驼子发现李奉先一直盯着那姑娘看，凑过来小声说道：“李兄，你老看穆晓雪干什么？”
李奉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汝可知否？”
“你不知道？”张驼子一愣。随即想起李奉先之前一直自诩读书人，为示清高，送亲队来时，从不过来凑热闹。
“她就是穆家寨那个赔钱货。”张驼子小声提醒。
“赔钱货？”李奉先脑中浮现相关信息。
大夏朝女多男少的问题已经持续了多年，不是送亲就能解决的。
每年的送亲队，第一轮被挑走的只占小部分。比如这次，来的姑娘足足二十多，李奉先他们只有四人。
为了消化掉这些未婚女子，尽可能刺激人口增长，官府鼓励纳妾，只要你能养得活，娶多少小妾都没问题。
李奉先他们挑完后，围观的村民中如果有人看中了某个姑娘或者某几个姑娘，也可以挑选为小妾，被选中的姑娘同样不得拒绝。
不过家里多了一口人，不仅多了一张嘴，每年还要多交一份税，敢选妾的人家很少。
所以每年都有很多适龄姑娘就算参加了送亲队也嫁不出去。虽然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但是依旧要罚两成赋税。
穆晓雪就是附近有名的赔钱货——接连参加了八次送亲队，到了十八岁还没嫁出去！
嫁不掉并不是因为人品不好或者懒惰，而是她不能晒太阳，特别是夏天，只要在烈阳下暴晒几分钟，皮肤就会红肿，甚至溃烂。
故而穆晓雪整个人白得有些病态，毫无血色，有些异于常人。
这样的人在大夏被称为夜魅，意思是见不得光，只能活在黑暗中的不祥之人。
穆晓雪家里原本还算过得去，过年的时候还能买一两斤肉解解馋，但是自从她十四岁开始，每年多交两成赋税，家里的日子就过得越来越难，现在一天一顿饭都很难维持。
更不凑巧的是，她妹妹去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经常发抖冒虚汗，有时候还会晕厥过去。
这些都成了她是不祥之人的证明。农人愚昧，谁敢娶这样的女子？
“什么夜魅，明明只是日光过敏而已，擦点防晒霜就行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李奉先有些同情这个姑娘。若是有空，以他的资料存储之巨，未必就不能解决。
村长手里端着一个碗，和衙役队长并排走来。穆晓雪归队，选亲继续进行。
村长推了推张驼子，张驼子不敢去看穆晓雪，伸手指了指队伍中最壮实的姑娘。
张驼子的父母满意的点点头，乡下人找婆娘，第一标准就是结实能干好生养，他们真的担心儿子一时冲动，选了漂亮的穆晓雪。
张驼子之后是王跛子。
王跛子往前两步，看了一眼穆晓雪，眼神颇为复杂。
穆晓雪脸色变了变，微微低下头。就在李奉先以为王跛子会选穆晓雪的时候，却见他伸手也指了一个看起来壮实好生养的。
接下来轮到周泼皮。
周泼皮凑上去挨个把姑娘们上下前后仔细瞅了一遍，看到穆晓雪的时候，更是便格外仔细。
周泼皮的眼神轻佻而无礼，让穆晓雪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下意识就想要后退。
可是为了嫁出去，最终还是忍着心里的恶心，倔强的抬头看着他。
她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等同周泼皮选了自己就自尽，到时候跟父母就没关系了。
至于会牵连周泼皮，她不在乎。穆家寨距离西溪坪不远，穆晓雪知道周泼皮是什么样的人。
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也就算了，还喜欢调戏小媳妇儿大姑娘。她认识的好几个女孩子都在挖野菜的时候被这厮调戏过。
这样的混蛋被牵连，是为民除害！
“这么看我干什么？想勾引我吗？”
周泼皮猥琐一笑：“勾引我也没用，你这样的灾星我可不敢娶。”
“不过你要是跟着官爷们去县府卖身青楼，小爷倒是可以去照顾照顾你生意，到时候你可要伺候好小爷哦。”
“你……你……”穆晓雪气得眼泪大颗大颗涌出。
“汝乃粗鄙小人，枉为丈夫，速退！”李奉先看不下去了，脱口道。
“就你识字儿？读了几年书，拽什么文？我选不选，关你鸟事？”周泼皮怒了。
“不选就滚，叽叽歪歪啰里八嗦什么？耽误大家时间。”李奉先沉默了一下才道。
白话他现在也是会的，只是一时没注意，未加思索，以后自会慢慢习惯。
今天这个怂货竟然当众骂他，堂堂周泼皮哪里忍得了？撸了撸袖子便想开干。
“嘿，你个穷酸货，莫不是皮痒了？”
李奉先顿觉好笑，老鼠居然欺上猫了！
“住手！”村长站到两人中间，冷声喝道：“李奉先，给我回去站好，你，赶紧选，别耽误官爷们的时间！”
官爷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周泼皮虽然混蛋，却不是傻子，马上意识到李奉先在坑他。
张驼子、王跛子选的都很快，轮到他的时候，耽误了不少时间，衙役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自己刚才当着衙役的面打了李奉先，那就是扰乱送亲队，这个罪名可不小。
周泼皮暗暗骂了李奉先一句，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清秀的姑娘。
“李奉先，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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