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在黑暗中一点点死去的少女
护界神剑前，一众仙人看着画面中不禁动容。
“想不到那时候的姜林竟有着如此的气魄，宁死也要救少女时期的玉仙子。”
“唉，这等不惧生死，为了妹妹拼到如此地步的哥哥世间真能找出来第二个吗？”
“这姜林，全身就没有一处没有伤痕了，这等情谊，就算是亲哥哥又真能办到吗？”
“可惜，这等有情有义的少年，日后却也对这个世界失望，成了那一代作恶魔主！”
“想不到姜林竟也有如此重情重义的时刻...”
看着画面中的伤痕累累，拼死也要救玉灵儿的姜林，叶云自己都不禁低下了头。
谁能想到，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的姜林却三番五次对玉灵儿不离不弃，甚至一次次以身犯险？
世间真有这么好的人？
或者说这世间真就有这般蠢材？
为了区区一个陌生的妹妹，如何值得做到这种地步？
叶云摇了摇头。
反正自己绝不会如此愚蠢，至少，留住了自己的命再说其他。
一旁的玉灵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堂堂冰雪仙子哭成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子，万古以来除了姜林还有这见过？
她向来以冰雪孤傲示人，就算是内心何其纠结，又何曾消融了一脸鬓霜，又何时如此不顾其他地眼泪肆意？
旁边的一堆仙人自是不知道玉灵儿怎会如此。
毕竟，即便真相大白下，姜林曾经待她至此，日后的姜林却也和她有着深仇大恨，她如何会如此情不自抑，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玉灵儿哭红了眼睛，泪眼朦胧，继续看着画面。
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她这般动情，多是知道自己明明那般不堪，可那时的少年却依旧不离不弃。
明明自己根本不配活下去，那个粗布衣服的少年却依旧悄无声息扛下了一切，为少女遮风挡雨，让少女如沐春风，让她天真地以为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是理所应当...
......
鬼府院子之中，原先那股冲天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天降小雪一般的点点冰寒。
整个院子安静了下去，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气氛压抑而悲伤。
姜林奄奄一息，看着眼前的画面，明明自己的心脏并没有受到伤害，却有种轰然凝固的疼痛。
“你...”姜林声音颤抖，眼前的画面让他实在没有想到。
“这不是灵儿的身体...你是厉璎珞...”
姜林颤声说道。
他前面，那个眉心顶着刀尖的红衣女子根本就是厉璎珞。
她的身体，她的红衣，她的眼睛，全部都是厉璎珞！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操控玉灵儿，也没有使用玉灵儿的身体！
她一次次伤害自己，一次次举起手指刺破自己的皮肤，根本就不是在伤害玉灵儿！
姜林头脑中一片空白，随后是玉灵儿一次次抬手刺穿她自己胸膛的画面，只不过，此时姜林脑海中的那个面孔，那具身体，根本就是厉璎珞！
厉璎珞静静站在原地，默默闭上了双眼，眼角渐渐湿润。
她轻轻勾了勾手指，姜林身边，昏迷的玉灵儿悄然出现。
姜林看向倒地昏迷的玉灵儿，她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此时都只是脸上带着笑容昏睡！
姜林越发不理解，抬头看向前方。
厉璎珞一身红衣轻轻舞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十个手指上的血红丝线，脸色落寞却又释然。
静静站着，赤红的瞳已经被水雾蒙住。
泪水不断从她白皙的面庞滑落。
她十指指尖红丝的另一端刺入了姜林的身体。
此刻的姜林已经完全就像是被红丝架住，虽然身体上到处都是窟窿和伤痕，倒是还能呼吸，性命无忧。
姜林看了眼前方的厉璎珞，又十分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数条红丝。
他只觉得这些红丝变得十分清凉。
红丝之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孤独、害怕和悲伤。
红丝那端，厉璎珞睁开双眼，仰头面向连星星都不愿露面的漆黑天穹。
“那时候，也有一个女孩在这里，面向天空...”厉璎珞的声音轻轻传来。
伴随着她的声音，姜林很快眼前一黑。
接着，姜林像是出现在了另外一个院子，四周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大雪纷飞，人间一片雪白。
富贵高大的院墙中，不少雪花偷偷落进院子，为孤独的女孩带来些许的乐趣。
女孩生得十分漂亮，一对大眼灵气十足，眼中一对红色的眸如同宝石。
满地的白雪中，女孩穿了一身枣红色的小小棉袄。
从天上看，就像是一张白纸被一滴浓烈的鲜血玷污。
女孩静静倒在雪中，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不让自己额上流下的鲜血没入自己的眼睛。
女孩的额上破开了个触目惊心的口子。
额上的头皮也别扯得一片血红，就像是被某个来自幽幽暗狱的妖怪袭击了。
女孩也想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每当她闭上眼就能看到自己爹爹凶恶的眼神，额上都是爹爹拳头温柔的温度。
她的耳边也都是爹爹对自己的爱抚之言：“谁让你出来的？想冻死自己一了百了是吧？”
女孩想着自己要死了。
可她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死。
听娘亲说，自己该死。
生得金贵，却不该活着。
娘亲一向对自己很好。
从自己记事以来娘亲就让她独自住到了那间小小的房子。
虽然有点黑，却一点也不孤独。
几年来，除了偶尔来看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自己的家人时常来照顾自己。
女孩的姐姐来时。
自己的姐姐总会用各种小小的钉子扎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从女孩的手指不断冒出，就像丝丝屡屡的红线。
姐姐笑得很开心。
小女孩也因此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孤独。
她从不哭诉。
甚至有时候和姐姐玩的开心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女孩的哥哥虽很少来看自己，一年到头却也还是会来上那么几次。
每次哥哥来时都会和女孩玩同一个游戏。
哥哥会把妹妹绑在柱子上。
有时提着那柄爹爹奖励的长剑一点点割开女孩的皮肤。
有时一点点将剑尖刺入女孩的四肢，可能哥哥的力气不够，所以每次他都会一次又一次用力，像是钉钉子，用力用剑钉穿女孩的手臂。
女孩从未抱怨。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
她还记得自己的亲哥哥的温柔的声音：“你这种妖怪就不该一下子死，就该一点点遭受折磨！”
哥哥兴奋厌恶的眼神，她至今都还记忆尤新。
每次哥哥姐姐的游戏走后。
大姨就会来陪着女孩。
大姨很喜欢女孩的眼睛。
每一次来都会轻轻端着女孩精致的面庞，并用手指触摸女孩宝石般的红色眼眸。
女孩的眼角流下泪水。
可那时的她又怎会知道泪水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会从自己的眼中流出。
自己的家人都这么关心自己，女孩从来都心存感激。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经受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关心和照顾。
娘亲每次来时说的话女孩都记在了心里。
“家人们这样对你简直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你这种东西死了都没人在意，死早了还便宜了你，死晚一点还算你不枉此生入了厉府的门！”
每次自己的身上的窟窿流血，娘亲都会温柔的用钢针和红线把自己的皮肤缝合起来。
娘亲的温柔，女孩永远都不会忘记。
如今在倒在大雪和血中的女孩还细细回忆着娘亲的温柔。
还在期待着娘亲为自己缝上额头的口子。
女孩就这样一次次眨着水灵的眼睛。
大雪纷飞。
女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前所未有的孤独。
自己的心比这一年的冬天还要冰寒。
大雪慢慢将女孩掩埋，慢慢将这人间的血红抹去。
而她也静静地死去。
女孩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死亡，也明白了等待死亡明明一点也不疼，却如此令人恐惧。
“想不到那时候的姜林竟有着如此的气魄，宁死也要救少女时期的玉仙子。”
“唉，这等不惧生死，为了妹妹拼到如此地步的哥哥世间真能找出来第二个吗？”
“这姜林，全身就没有一处没有伤痕了，这等情谊，就算是亲哥哥又真能办到吗？”
“可惜，这等有情有义的少年，日后却也对这个世界失望，成了那一代作恶魔主！”
“想不到姜林竟也有如此重情重义的时刻...”
看着画面中的伤痕累累，拼死也要救玉灵儿的姜林，叶云自己都不禁低下了头。
谁能想到，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的姜林却三番五次对玉灵儿不离不弃，甚至一次次以身犯险？
世间真有这么好的人？
或者说这世间真就有这般蠢材？
为了区区一个陌生的妹妹，如何值得做到这种地步？
叶云摇了摇头。
反正自己绝不会如此愚蠢，至少，留住了自己的命再说其他。
一旁的玉灵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堂堂冰雪仙子哭成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子，万古以来除了姜林还有这见过？
她向来以冰雪孤傲示人，就算是内心何其纠结，又何曾消融了一脸鬓霜，又何时如此不顾其他地眼泪肆意？
旁边的一堆仙人自是不知道玉灵儿怎会如此。
毕竟，即便真相大白下，姜林曾经待她至此，日后的姜林却也和她有着深仇大恨，她如何会如此情不自抑，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玉灵儿哭红了眼睛，泪眼朦胧，继续看着画面。
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她这般动情，多是知道自己明明那般不堪，可那时的少年却依旧不离不弃。
明明自己根本不配活下去，那个粗布衣服的少年却依旧悄无声息扛下了一切，为少女遮风挡雨，让少女如沐春风，让她天真地以为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是理所应当...
......
鬼府院子之中，原先那股冲天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天降小雪一般的点点冰寒。
整个院子安静了下去，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气氛压抑而悲伤。
姜林奄奄一息，看着眼前的画面，明明自己的心脏并没有受到伤害，却有种轰然凝固的疼痛。
“你...”姜林声音颤抖，眼前的画面让他实在没有想到。
“这不是灵儿的身体...你是厉璎珞...”
姜林颤声说道。
他前面，那个眉心顶着刀尖的红衣女子根本就是厉璎珞。
她的身体，她的红衣，她的眼睛，全部都是厉璎珞！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操控玉灵儿，也没有使用玉灵儿的身体！
她一次次伤害自己，一次次举起手指刺破自己的皮肤，根本就不是在伤害玉灵儿！
姜林头脑中一片空白，随后是玉灵儿一次次抬手刺穿她自己胸膛的画面，只不过，此时姜林脑海中的那个面孔，那具身体，根本就是厉璎珞！
厉璎珞静静站在原地，默默闭上了双眼，眼角渐渐湿润。
她轻轻勾了勾手指，姜林身边，昏迷的玉灵儿悄然出现。
姜林看向倒地昏迷的玉灵儿，她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此时都只是脸上带着笑容昏睡！
姜林越发不理解，抬头看向前方。
厉璎珞一身红衣轻轻舞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十个手指上的血红丝线，脸色落寞却又释然。
静静站着，赤红的瞳已经被水雾蒙住。
泪水不断从她白皙的面庞滑落。
她十指指尖红丝的另一端刺入了姜林的身体。
此刻的姜林已经完全就像是被红丝架住，虽然身体上到处都是窟窿和伤痕，倒是还能呼吸，性命无忧。
姜林看了眼前方的厉璎珞，又十分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数条红丝。
他只觉得这些红丝变得十分清凉。
红丝之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孤独、害怕和悲伤。
红丝那端，厉璎珞睁开双眼，仰头面向连星星都不愿露面的漆黑天穹。
“那时候，也有一个女孩在这里，面向天空...”厉璎珞的声音轻轻传来。
伴随着她的声音，姜林很快眼前一黑。
接着，姜林像是出现在了另外一个院子，四周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大雪纷飞，人间一片雪白。
富贵高大的院墙中，不少雪花偷偷落进院子，为孤独的女孩带来些许的乐趣。
女孩生得十分漂亮，一对大眼灵气十足，眼中一对红色的眸如同宝石。
满地的白雪中，女孩穿了一身枣红色的小小棉袄。
从天上看，就像是一张白纸被一滴浓烈的鲜血玷污。
女孩静静倒在雪中，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不让自己额上流下的鲜血没入自己的眼睛。
女孩的额上破开了个触目惊心的口子。
额上的头皮也别扯得一片血红，就像是被某个来自幽幽暗狱的妖怪袭击了。
女孩也想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每当她闭上眼就能看到自己爹爹凶恶的眼神，额上都是爹爹拳头温柔的温度。
她的耳边也都是爹爹对自己的爱抚之言：“谁让你出来的？想冻死自己一了百了是吧？”
女孩想着自己要死了。
可她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死。
听娘亲说，自己该死。
生得金贵，却不该活着。
娘亲一向对自己很好。
从自己记事以来娘亲就让她独自住到了那间小小的房子。
虽然有点黑，却一点也不孤独。
几年来，除了偶尔来看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自己的家人时常来照顾自己。
女孩的姐姐来时。
自己的姐姐总会用各种小小的钉子扎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从女孩的手指不断冒出，就像丝丝屡屡的红线。
姐姐笑得很开心。
小女孩也因此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孤独。
她从不哭诉。
甚至有时候和姐姐玩的开心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女孩的哥哥虽很少来看自己，一年到头却也还是会来上那么几次。
每次哥哥来时都会和女孩玩同一个游戏。
哥哥会把妹妹绑在柱子上。
有时提着那柄爹爹奖励的长剑一点点割开女孩的皮肤。
有时一点点将剑尖刺入女孩的四肢，可能哥哥的力气不够，所以每次他都会一次又一次用力，像是钉钉子，用力用剑钉穿女孩的手臂。
女孩从未抱怨。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
她还记得自己的亲哥哥的温柔的声音：“你这种妖怪就不该一下子死，就该一点点遭受折磨！”
哥哥兴奋厌恶的眼神，她至今都还记忆尤新。
每次哥哥姐姐的游戏走后。
大姨就会来陪着女孩。
大姨很喜欢女孩的眼睛。
每一次来都会轻轻端着女孩精致的面庞，并用手指触摸女孩宝石般的红色眼眸。
女孩的眼角流下泪水。
可那时的她又怎会知道泪水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会从自己的眼中流出。
自己的家人都这么关心自己，女孩从来都心存感激。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经受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关心和照顾。
娘亲每次来时说的话女孩都记在了心里。
“家人们这样对你简直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你这种东西死了都没人在意，死早了还便宜了你，死晚一点还算你不枉此生入了厉府的门！”
每次自己的身上的窟窿流血，娘亲都会温柔的用钢针和红线把自己的皮肤缝合起来。
娘亲的温柔，女孩永远都不会忘记。
如今在倒在大雪和血中的女孩还细细回忆着娘亲的温柔。
还在期待着娘亲为自己缝上额头的口子。
女孩就这样一次次眨着水灵的眼睛。
大雪纷飞。
女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前所未有的孤独。
自己的心比这一年的冬天还要冰寒。
大雪慢慢将女孩掩埋，慢慢将这人间的血红抹去。
而她也静静地死去。
女孩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死亡，也明白了等待死亡明明一点也不疼，却如此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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