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州牧府上，试剑
半日后，黄昏时分。
永州，洛城以北十里外的一处长亭。
永州牧胡权领着永州所有六品以上的官员早早在此恭候曹渊的驾临，可直到天将黑了，桌上的酒温了一遍又一遍，都没等到对方现身。
“胡大人，那位怎么还没到？不会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位年迈的官员身子骨弱，经受不住风寒袭扰，忍不住瞥了一眼桌上的温酒，开口问询。
“呵，出意外才好呢！”
不等胡权答复，其身侧的一个清秀少女抢先诅咒道：
“庆王一脉上下就没一个好东西！庆王之子曹渊更是个罪大恶极之徒，奸杀掳掠无恶不作，庙堂和江湖都深受其害，他要是死了，晋国百姓得弹冠相庆半个月！”
“……”
年迈官员低下头颅，不敢附和，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一旁，穿金戴银、体型富态的胡权却是看向少女，教训道：
“小颖，不得无礼，那是你未来的夫君！”
“夫君？”
名为胡颖的少女惨然一笑：
“爹爹，你准备把我送入庆王府，从而攀上庆王一脉，让自己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可你想过没有？女儿即使入了庆王府，也只是曹渊的一件玩物而已，他根本不会珍惜，更不会明媒正娶！你做这个决定有考虑过我的将来么？”
“更何况，整个晋国庙堂谁人不知你是荀相的人，现在反过来攀附庆王，你不觉得会把两头都得罪了么？”
胡权冷哼一声：
“为父的决定不容置疑，你只能认命。”
“待会儿小王爷到来之后，你得好好表现，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为父今晚就把你绑到小王爷的榻上去！”
“你……”
胡颖又恼怒又委屈：
“若是娘和几位姐姐在，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对我！”
“呵呵。”
胡权冷笑不止：
“为父一生娶了三妻九妾，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娘？总不会是那个身上全是药臭味的病死鬼吧？我算一下，她死了多少年了？现在坟头草都快比你高了吧？”
“至于你那几个姐姐……”
“也就是她们都已经嫁作人妇了，否则为父定会把她们和你捆在一起，一并送与小王爷！”
“你……”
对于胡权的这一番衣冠禽兽的言论，胡颖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一众永州官员则是权当充耳不闻，无论心中鄙夷或是钦佩，脸上都不见一丝异样。
晋国庙堂之上，庆王父子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们又何尝是良善之辈？
只不过宰相荀严有个尊为书院夫子的兄长，可以用晋国文人的笔墨粉饰太平罢了！
别的不说，胡权腰上所悬的永州牧官印，便是用五条灵石矿加上每年永州的两成税赋从宰相荀严那买来的！
在这之前，他只是个开钱庄压榨百姓的富商，在官场上没有待过一日！
“报——”
正在这时，一名骑兵从后方策马而至：
“启禀大人，大事不好了！不久前小王爷已经从西门入城，眼下正在府上和二公子比武赌斗呢！”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惊诧不已。
一支几千人的队伍，是怎么避开他们的耳目悄然出现在城中的？
“他带了多少人？”
“侍女护卫加一起，不到二十人。”
“……果真是肆无忌惮啊！”
胡权双眸眯成一条缝，抬手捋了捋八字胡，宛若一只狡猾的肥老鼠。
在稍作思虑后，他不慌不忙地下令道：
“四品以上的同僚先随本官回府，余者把酒喝了，回家待命。”
“尤其是你，黄老，不喝上半斤不许走！”
旁边的年迈官员笑着点头，连连称是。
他可是馋这酒许久了。
自从散尽家财外加欠一屁股债买了一顶不大不小的官帽后，他几个月才能尝上一次酒味。
……
同一时间。
永州洛城，州牧府。
一袭墨黑蟒袍的曹渊正在校场上试剑。
作为庆王之子，他自然晓得胡权领着永州大小官员早早在洛城以北等候，可他此行不想大张旗鼓，洛城内也不好寻一处足以容纳五千黑骑的驻扎之地，所以便只带上四凶之中的两位，白狐苏晴、鬣狗赤奴，以及几个贴身丫鬟护卫避开他人耳目，走小路来单刀赴会。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说实话，在晋国只要惦记自己这一副根骨的老祖宗不死，那么便无人能杀得了他。
来到州牧府上后，负责接待曹渊一行人的是胡权的次子胡武。
胡权至今娶了三妻九妾，膝下共有五子五女，其中有两个儿子在他还没买官当上州牧的时候在赌坊得罪了一位将军之子，被砍去了双手双足，事后为了赔罪，胡权亲自喂他们喝下了毒药。
剩下的三子五女，长子胡财接手了胡权名下的钱庄，敛财无数，次子胡武拜入赤血宗宗主唐明门下，目前名列永州天骄榜的第五位，三子胡文则是在京城书院求学，尊宰相荀严的兄长夫子荀咏为师长，和当今傀儡皇帝最宠爱的弟弟是同窗。
不难看出，胡权和宰相一脉的牵扯很深。
可作为一个商人，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更何况当时他买官的时候宰相一脉势大，可时过境迁，庆王一脉已经在朝堂上近乎独揽大权，他不得不早做打算，为自己谋条后路。
此时，在校场上，州牧府的二公子胡武为曹渊献上了一口剑，同时介绍道：
“小王爷，此剑名为青蟒，乃是青剑门主姜望的佩剑，也是青剑门的门主信物！”
“半月前，青剑门和赤血宗火拼，不敌后被覆灭，此剑便落入了吾师唐明手中。前日得知小王爷来了永州，我爹特意花费巨资从吾师那儿买下此剑，命我献上！”
曹渊拿起青蟒剑，将其从剑鞘中拔出。
顿时，青光乍现，剑身轻吟不止，刺得众人耳目生疼。
随后他移开剑柄上的手，发现上面有两个很明显新刻的字——
青龙。
显然，胡权父子很有心机，换蟒为龙，暗喻庆王有朝一日可以蟒袍换龙袍，成为真正的晋国之主。
“你们父子倒是有心。”
曹渊轻笑一声，看不出满意与否，只是扫了周围一眼，问道：
“剑锋利否，还得寻个人试上一试。”
“二公子，不知你府上可有什么用剑高手？”
胡武赶忙道：
“那真是太巧了！”
“我师叔，赤血宗的唐宣长老在永州江湖有个左剑侯的称号，他老人家正在府上做客，我这就命人去请他来。”
“不用请了！老夫自己来了。”
最后一字尚未落下，众人便见到一个表情孤傲的红袍老怪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了曹渊身前。
红袍老怪身材高大，几乎和鬣狗赤奴齐平，让人瞩目的是其衣袍右袖空空，显然是因为一些原因被人断了右手，所以才不得已练了左手剑。
老怪到来后见到曹渊，腰板挺直，不曾下弯一寸，下巴也只低了半寸，眉宇间不见一丝尊敬：
“老夫来了，小王爷想怎么试剑？”
永州，洛城以北十里外的一处长亭。
永州牧胡权领着永州所有六品以上的官员早早在此恭候曹渊的驾临，可直到天将黑了，桌上的酒温了一遍又一遍，都没等到对方现身。
“胡大人，那位怎么还没到？不会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位年迈的官员身子骨弱，经受不住风寒袭扰，忍不住瞥了一眼桌上的温酒，开口问询。
“呵，出意外才好呢！”
不等胡权答复，其身侧的一个清秀少女抢先诅咒道：
“庆王一脉上下就没一个好东西！庆王之子曹渊更是个罪大恶极之徒，奸杀掳掠无恶不作，庙堂和江湖都深受其害，他要是死了，晋国百姓得弹冠相庆半个月！”
“……”
年迈官员低下头颅，不敢附和，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一旁，穿金戴银、体型富态的胡权却是看向少女，教训道：
“小颖，不得无礼，那是你未来的夫君！”
“夫君？”
名为胡颖的少女惨然一笑：
“爹爹，你准备把我送入庆王府，从而攀上庆王一脉，让自己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可你想过没有？女儿即使入了庆王府，也只是曹渊的一件玩物而已，他根本不会珍惜，更不会明媒正娶！你做这个决定有考虑过我的将来么？”
“更何况，整个晋国庙堂谁人不知你是荀相的人，现在反过来攀附庆王，你不觉得会把两头都得罪了么？”
胡权冷哼一声：
“为父的决定不容置疑，你只能认命。”
“待会儿小王爷到来之后，你得好好表现，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为父今晚就把你绑到小王爷的榻上去！”
“你……”
胡颖又恼怒又委屈：
“若是娘和几位姐姐在，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对我！”
“呵呵。”
胡权冷笑不止：
“为父一生娶了三妻九妾，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娘？总不会是那个身上全是药臭味的病死鬼吧？我算一下，她死了多少年了？现在坟头草都快比你高了吧？”
“至于你那几个姐姐……”
“也就是她们都已经嫁作人妇了，否则为父定会把她们和你捆在一起，一并送与小王爷！”
“你……”
对于胡权的这一番衣冠禽兽的言论，胡颖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一众永州官员则是权当充耳不闻，无论心中鄙夷或是钦佩，脸上都不见一丝异样。
晋国庙堂之上，庆王父子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们又何尝是良善之辈？
只不过宰相荀严有个尊为书院夫子的兄长，可以用晋国文人的笔墨粉饰太平罢了！
别的不说，胡权腰上所悬的永州牧官印，便是用五条灵石矿加上每年永州的两成税赋从宰相荀严那买来的！
在这之前，他只是个开钱庄压榨百姓的富商，在官场上没有待过一日！
“报——”
正在这时，一名骑兵从后方策马而至：
“启禀大人，大事不好了！不久前小王爷已经从西门入城，眼下正在府上和二公子比武赌斗呢！”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惊诧不已。
一支几千人的队伍，是怎么避开他们的耳目悄然出现在城中的？
“他带了多少人？”
“侍女护卫加一起，不到二十人。”
“……果真是肆无忌惮啊！”
胡权双眸眯成一条缝，抬手捋了捋八字胡，宛若一只狡猾的肥老鼠。
在稍作思虑后，他不慌不忙地下令道：
“四品以上的同僚先随本官回府，余者把酒喝了，回家待命。”
“尤其是你，黄老，不喝上半斤不许走！”
旁边的年迈官员笑着点头，连连称是。
他可是馋这酒许久了。
自从散尽家财外加欠一屁股债买了一顶不大不小的官帽后，他几个月才能尝上一次酒味。
……
同一时间。
永州洛城，州牧府。
一袭墨黑蟒袍的曹渊正在校场上试剑。
作为庆王之子，他自然晓得胡权领着永州大小官员早早在洛城以北等候，可他此行不想大张旗鼓，洛城内也不好寻一处足以容纳五千黑骑的驻扎之地，所以便只带上四凶之中的两位，白狐苏晴、鬣狗赤奴，以及几个贴身丫鬟护卫避开他人耳目，走小路来单刀赴会。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说实话，在晋国只要惦记自己这一副根骨的老祖宗不死，那么便无人能杀得了他。
来到州牧府上后，负责接待曹渊一行人的是胡权的次子胡武。
胡权至今娶了三妻九妾，膝下共有五子五女，其中有两个儿子在他还没买官当上州牧的时候在赌坊得罪了一位将军之子，被砍去了双手双足，事后为了赔罪，胡权亲自喂他们喝下了毒药。
剩下的三子五女，长子胡财接手了胡权名下的钱庄，敛财无数，次子胡武拜入赤血宗宗主唐明门下，目前名列永州天骄榜的第五位，三子胡文则是在京城书院求学，尊宰相荀严的兄长夫子荀咏为师长，和当今傀儡皇帝最宠爱的弟弟是同窗。
不难看出，胡权和宰相一脉的牵扯很深。
可作为一个商人，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更何况当时他买官的时候宰相一脉势大，可时过境迁，庆王一脉已经在朝堂上近乎独揽大权，他不得不早做打算，为自己谋条后路。
此时，在校场上，州牧府的二公子胡武为曹渊献上了一口剑，同时介绍道：
“小王爷，此剑名为青蟒，乃是青剑门主姜望的佩剑，也是青剑门的门主信物！”
“半月前，青剑门和赤血宗火拼，不敌后被覆灭，此剑便落入了吾师唐明手中。前日得知小王爷来了永州，我爹特意花费巨资从吾师那儿买下此剑，命我献上！”
曹渊拿起青蟒剑，将其从剑鞘中拔出。
顿时，青光乍现，剑身轻吟不止，刺得众人耳目生疼。
随后他移开剑柄上的手，发现上面有两个很明显新刻的字——
青龙。
显然，胡权父子很有心机，换蟒为龙，暗喻庆王有朝一日可以蟒袍换龙袍，成为真正的晋国之主。
“你们父子倒是有心。”
曹渊轻笑一声，看不出满意与否，只是扫了周围一眼，问道：
“剑锋利否，还得寻个人试上一试。”
“二公子，不知你府上可有什么用剑高手？”
胡武赶忙道：
“那真是太巧了！”
“我师叔，赤血宗的唐宣长老在永州江湖有个左剑侯的称号，他老人家正在府上做客，我这就命人去请他来。”
“不用请了！老夫自己来了。”
最后一字尚未落下，众人便见到一个表情孤傲的红袍老怪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了曹渊身前。
红袍老怪身材高大，几乎和鬣狗赤奴齐平，让人瞩目的是其衣袍右袖空空，显然是因为一些原因被人断了右手，所以才不得已练了左手剑。
老怪到来后见到曹渊，腰板挺直，不曾下弯一寸，下巴也只低了半寸，眉宇间不见一丝尊敬：
“老夫来了，小王爷想怎么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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