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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尿床

    姜纸鸢尿床了。

    ……✧*。……

    第二日,阴雨连绵。

    姜纸鸢有些不舍地从被窝中醒来,晶莹柔顺的白发如幕布般轻轻垂下她白皙的肩头,她呆坐了片刻,拉了拉衬衫,望向雨水嘀嗒的窗棂之外。

    细碎的雨点如雾珠般簌簌落在窗户上,云端乌压压一片,让人感觉很压抑。

    但姜纸鸢心情很好,睡得饱饱,肚子都有点饿了。

    “呼哇~”

    她眯着漂亮的桃花眸子伸了个懒腰,犹如猫儿一般,不知何时被挣开的衬衫顺着雪皙的肩头滑下,她也不在乎。

    反正门锁得紧紧的,那只吵着要和她“同穴”的蠢蠢人类进不来。

    她舒展着困倦中的身体,双手撑着软席,恣意伸展长腿。

    在薄被上划过长长弧线,雪白细腻的足趾板得长长的,轻轻抵触在床面上。

    姜纸鸢的表情平静而认真,带着一丝尼弗尔海姆女王的威仪,微微眯着的眸子狭长,眉影惊艳。

    然而她那曲线玲珑的结实娇躯在挪动着的某一瞬,忽地轻轻颤抖了下。

    而后慵懒朦胧的表情瞬间消失,眼睛睁得大大的,嫣红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屁股底下……凉凉的……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掀开被子就瞧见那平整干净的席面上,有着一小片的水渍。

    而联想到触碰到水渍的地方是屁股……

    “啊啊啊啊……”

    她双手捂着脸,只感觉有一把火从屁股一直烧到了脸颊。

    想逃。

    好想逃跑啊!

    姜纸鸢整个人都傻掉了,愣愣坐在那团细小的水渍旁,不知所措。

    可以的话,她超级想喷口火把整张床烧掉,一了百了。

    然而那样蠢蠢人类肯定会生气的,她住在他的家里,不可以那样任性。

    可是,可是……

    天呐,我为什么要把裤子脱掉再睡觉啊!

    姜纸鸢扯着晶莹的发丝,漂亮娴静的脸蛋上写满了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嫌不舒服脱掉了裤子,真空上阵……

    等等,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自己上厕所时,蠢蠢人类偷看自己……

    还有还有,如果不是蠢蠢人类诱惑自己喝掉那么大一桶黑黑水(可乐)……

    短短几分钟时间,顶聪明的姜纸鸢的小脑袋里就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思想风暴。

    然后细思极恐地得出结论……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苏淮的蠢蠢人类干的!

    那么多的水,他自己都不喝,全部让我喝掉,就是想让我憋尿!

    晚上故意不睡觉,就是想看我狼狈上厕所的样子……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么?

    呜呜呜我那么漂亮一只龙,来到他的小破屋子里,他就这么欺负我!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不知不觉眼角就模糊了。

    天生地养,活了几十万年都没被人欺负过的姜纸鸢,这一刻居然真的委屈地哭出了声音。

    她从出生起就是死人之国的女王,渴了喝赫瓦格密尔泉的水,饿了啃啃世界树的树根。

    众神之王奥丁都怕她,定期派送一批亡灵来讲故事安抚她,哄着她,生怕她一生气飞上神国,连王座都给他掀了。

    可不曾想来到这个连灵气都没有的破烂世界,力量被封印了就算了,连尿床这种大脸都要她丢……

    “呜呜呜呜我不活啦……”

    这姑娘哭得梨花带雨。

    晶莹的眼泪如珍珠般稀里哗啦,她素嫩的小手捂都捂不住,悉数顺着指缝留下,打湿席面。

    “呜呜呜……”

    ……✧*。……

    苏淮睁开双眼的时候,屋里一片平静。

    时针还差3秒来到五点半。

    空荡的房间,因为时常沾染魔素,而具备了些微情绪的书册家具们仍在安恬睡梦中。

    屋子如记忆中的一般干净整洁。

    除却从沙发上醒来,以及紧闭的卧室房门外,一切都与往常别无二致。

    昨日与那头名为“姜纸鸢”的小母龙的相遇,宛若一场梦境。

    他看了眼摆在床头的《尼德霍格驯服计划》,不由会心一笑。

    而后遵照着日程表,进行三刻钟的魔法笔记翻阅及训练,三刻钟的跑步机晨练。

    当他裹着浴巾从浴室中走出,准备简单做几块三明治当早餐是,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一刻。

    而这座城市,也彻底从沉眠中苏醒过来。

    他很喜欢在这个时间吃着早餐,喝一杯浓香醇美的咖啡,静静看着落地窗外,这座城市的早高峰。

    然而还不等他将锅烧热,卧室里隐约有哭声传来。

    那是很浅很静的抽泣声,好像风花轻拂泉亩,亦或者翠雀掠过山涧。

    “她怎么会哭?”

    眉头微皱,随手敲了敲炉灶,锅铲自动浮起,烹饪着菲力牛排。

    苏淮匆忙赶到卧室跟前,轻轻叩了两声。

    “姜纸鸢,你怎么了,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告诉我。”

    不想话音落下,她久久没有回复。

    只是哭泣的声音更响更大,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负她。

    这下苏淮有些慌了,扯过脖颈上的精美项链,将那枚略显黯淡的魔力结晶抵在眉心。

    轻声颂念道:

    “万般由来者,无可阻我心——暴行·破解。”

    这是句极恐怖的禁咒,只要对方在锁上施加的魔力不超过施咒者,哪怕帝伦堡银行三米厚的钢墙都宛若无物。

    如果是在魔法学院使用这种咒语,一定会被关禁闭思过好长时间。

    咒语落下,苏淮指尖轻点在门锁之上。

    砰——

    随着眉心的结晶破碎,卧室门腾地一声被震开。

    “怎么样,你还好吗?”

    苏淮匆忙走进屋里,就瞧见那衬衣滑落在纤细腰肢与腴润大腿之间,险些不着寸缕的姑娘正嘤嘤嘤地小声哭着。

    雪腻白皙的肩膀微微抖动着,晶莹的泪珠顺着指缝落下,哗啦啦跌碎在踝圆趾敛的赤足一旁。

    至于莹白的发丝如瀑倾落下,遮掩到的,未遮掩到的,更是无法言语形容。

    眼见此幕,他险些再一次崩了道心。

    闭上眼睛,他缓缓来到近前,再一次轻声询问道:

    “可以告诉我吗?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这儿陪着你。”

    他语气坚定地说着。

    心想可能是女孩子家家心思敏感,离家一天后有些想家了。

    再者也无非是觉得自己这儿条件太差,委屈她了,毕竟她堂堂一方世界的女王,何等威仪。

    不管是何原因,他都会努力帮助她,尽自己的一切来带给她更好的生活。

    不想这姑娘闻言哭得更凶了。

    她抹着眼泪,大声哭喊道:

    “呜呜呜,我尿……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