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复的人生路
静雯被叫到董事紧急会议上时，还不清楚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打听各类消息的人。可是，这次她自己就是当事人，自然没有人敢直接告诉她。这次连助理小西都不敢来跟她说那批书得事情。她便成了最后知道的那个。
“雯总，我们集团替徐西收购的那批古籍，是你同意的是吗？”副董事长神情凝重。董事长表情严肃，看着她，不说话。整个房间里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的。”静雯想，看来是那批书出了问题。现在把责任推卸给任何人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我们集团收购古籍的法定流程你清楚吗？”
“清楚。”
“你有没有按照法定流程核查那批古籍呢？”
“当时徐西催促得紧，所以，没有。”
“雯总，看你还挺镇静嘛。你知不知道那批书的问题？”副董事长显然见不得她那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集团领导层都召开紧急会议了，你当事人还如此平静。难道是同伙？
“因为客户要得急，收购价格高于正常价。但是也还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如果集团觉得有损失，我可以个人赔偿多出来的部分。”
“雯总，看来你是真不知道那批古籍出了什么问题啊？！那批古籍共32本珍本和初版本。但是有3本是六十年前故宫流失本，虽然没有定性失窃。但是在徐西的这次展出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很多的学者和群众都指责我们百城集团违规收购赃物。你也知道现在的流媒体和键盘侠有多牙尖嘴利，被他们抓到了这个点，便开始无限发酵。甚至有人怀疑我们百城集团一直以来都是违法经营，打着购书藏书的幌子，替有钱人收购各种违法禁书。他们的想象力有多可怕，你应该很清楚吧？”
“雯总，你说是因为徐西要的紧，可是，这次最义愤填膺的就是他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我们百城集团身上。所以，你看，这次该怎么办？虽然现在还没有点到你的名。但是，我们相信，很快，最多再过三个小时，网上就会爆出你和徐西的关系。”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静雯非常气愤地说。
“我们相信你。可是群众相信你吗？现在还不敢说徐西面对各种采访会如何诋毁你和我们百城。”
“好了！”董事长终于发话了。
“雯总，这件事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徐西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让那3本古籍名正言顺回国，他名利双收。我们百城替他背锅。但是事情确实对集团造成的影响非常大。本来近期我们的资金就紧张，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今早已经有合作方提出终止项目的要求。无论无何，我们都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静雯知道，这种情况下，什么辩解都是无力的。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徐西那边已经抢先发出申明，他全权委托百城集团采购古籍，有协议。是百城集团失职失责，没有核查古籍的来源和安全性。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我辞职。这样集团就可以对所有人有一个交代了。”静雯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出了董事会议室。
身后的几位董事继续开会，讨论如何出申明，将此次的影响降低到最小。走出了这个门，静雯就不再跟他们有任何的关系了。他们庆幸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大吵大闹，没有百般辩解，没有给他们提太多的条件。只要她愿意背上所有的责任，他们就放心了。
果然，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百城集团在各大媒体平台发出申明，说此次的事件是因为某位中层决策不当造成，此人现在已经辞职，与百城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留言区网民们开始纷纷推测某位中层到底是谁。
静雯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心里一阵凄凉。平时看上去如此友爱团结的公司，在这种时候，恨不得一秒都不要看见你，立刻划清界限。想想当年在体制内，虽然没有那么多风光的日子和钱，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单纯的。利益关系越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越轻。
她一口喝完手中剩下的半杯威士忌。头有些发晕。心情不好，才喝一杯，人就已经不行了。她莫名悲哀。放弃那么多，以为有了个全新的人生旅途，结果回头一看，走的这条路并不比原来的好多少。怎么走，人生路都是一样的。毕竟在这条路上的人都是一样的。
她想换种人生，可是无论是哪种人生都是与人打交道。只要人性不变，换哪种人生区别都不大。最终只是与不同领域的人打交道而已。
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难道我一开始就错了吗？难道我不应该迈出这一步吗？”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现在她有什么。
引以为豪的工作和地位没有了。受人尊敬的待遇没有了。父母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儿子忙着考大学，住在学校，一周只有一次电话，孩子大了，也不太愿意和她交流。如今落得个，孤家寡人，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
真想嚎啕大哭一场。她起身，想要再倒一大杯。干脆今天就醉个你死我活吧。管他外面世界如何巨浪滔天，都与她无关。现在只想捱过每一分每一秒。
忽然电话响起。
是海霄。
她不想接。任电话一遍遍响起。继续倒酒，躺回沙发。继续流泪，继续喝。
几分钟后，门铃声响。
她依旧不想起身。
砸门声开始响起。
她实在嫌吵。起身开门。
门刚来开，一个高大的身形就冲进门来。一把把她拉到跟前，海霄皱着眉头看她。浑身酒味，头发披散，眼神涣散，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
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反手关上门。顺势把静雯搂进怀里，把她的头按进自己胸前，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静雯正晕着，有个靠真好。她全身终于放松下来，安心躺在海霄胸前。眼泪却又开始哗哗猛流起来。越来越委屈，越来越难受，到后面就开始大声抽泣起来。
海霄干脆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他半躺在旁边，守着她。静静等她一直哭完。
“雯总，我们集团替徐西收购的那批古籍，是你同意的是吗？”副董事长神情凝重。董事长表情严肃，看着她，不说话。整个房间里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的。”静雯想，看来是那批书出了问题。现在把责任推卸给任何人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我们集团收购古籍的法定流程你清楚吗？”
“清楚。”
“你有没有按照法定流程核查那批古籍呢？”
“当时徐西催促得紧，所以，没有。”
“雯总，看你还挺镇静嘛。你知不知道那批书的问题？”副董事长显然见不得她那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集团领导层都召开紧急会议了，你当事人还如此平静。难道是同伙？
“因为客户要得急，收购价格高于正常价。但是也还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如果集团觉得有损失，我可以个人赔偿多出来的部分。”
“雯总，看来你是真不知道那批古籍出了什么问题啊？！那批古籍共32本珍本和初版本。但是有3本是六十年前故宫流失本，虽然没有定性失窃。但是在徐西的这次展出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很多的学者和群众都指责我们百城集团违规收购赃物。你也知道现在的流媒体和键盘侠有多牙尖嘴利，被他们抓到了这个点，便开始无限发酵。甚至有人怀疑我们百城集团一直以来都是违法经营，打着购书藏书的幌子，替有钱人收购各种违法禁书。他们的想象力有多可怕，你应该很清楚吧？”
“雯总，你说是因为徐西要的紧，可是，这次最义愤填膺的就是他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我们百城集团身上。所以，你看，这次该怎么办？虽然现在还没有点到你的名。但是，我们相信，很快，最多再过三个小时，网上就会爆出你和徐西的关系。”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静雯非常气愤地说。
“我们相信你。可是群众相信你吗？现在还不敢说徐西面对各种采访会如何诋毁你和我们百城。”
“好了！”董事长终于发话了。
“雯总，这件事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徐西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让那3本古籍名正言顺回国，他名利双收。我们百城替他背锅。但是事情确实对集团造成的影响非常大。本来近期我们的资金就紧张，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今早已经有合作方提出终止项目的要求。无论无何，我们都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静雯知道，这种情况下，什么辩解都是无力的。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徐西那边已经抢先发出申明，他全权委托百城集团采购古籍，有协议。是百城集团失职失责，没有核查古籍的来源和安全性。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我辞职。这样集团就可以对所有人有一个交代了。”静雯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出了董事会议室。
身后的几位董事继续开会，讨论如何出申明，将此次的影响降低到最小。走出了这个门，静雯就不再跟他们有任何的关系了。他们庆幸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大吵大闹，没有百般辩解，没有给他们提太多的条件。只要她愿意背上所有的责任，他们就放心了。
果然，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百城集团在各大媒体平台发出申明，说此次的事件是因为某位中层决策不当造成，此人现在已经辞职，与百城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留言区网民们开始纷纷推测某位中层到底是谁。
静雯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心里一阵凄凉。平时看上去如此友爱团结的公司，在这种时候，恨不得一秒都不要看见你，立刻划清界限。想想当年在体制内，虽然没有那么多风光的日子和钱，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单纯的。利益关系越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越轻。
她一口喝完手中剩下的半杯威士忌。头有些发晕。心情不好，才喝一杯，人就已经不行了。她莫名悲哀。放弃那么多，以为有了个全新的人生旅途，结果回头一看，走的这条路并不比原来的好多少。怎么走，人生路都是一样的。毕竟在这条路上的人都是一样的。
她想换种人生，可是无论是哪种人生都是与人打交道。只要人性不变，换哪种人生区别都不大。最终只是与不同领域的人打交道而已。
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难道我一开始就错了吗？难道我不应该迈出这一步吗？”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现在她有什么。
引以为豪的工作和地位没有了。受人尊敬的待遇没有了。父母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儿子忙着考大学，住在学校，一周只有一次电话，孩子大了，也不太愿意和她交流。如今落得个，孤家寡人，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
真想嚎啕大哭一场。她起身，想要再倒一大杯。干脆今天就醉个你死我活吧。管他外面世界如何巨浪滔天，都与她无关。现在只想捱过每一分每一秒。
忽然电话响起。
是海霄。
她不想接。任电话一遍遍响起。继续倒酒，躺回沙发。继续流泪，继续喝。
几分钟后，门铃声响。
她依旧不想起身。
砸门声开始响起。
她实在嫌吵。起身开门。
门刚来开，一个高大的身形就冲进门来。一把把她拉到跟前，海霄皱着眉头看她。浑身酒味，头发披散，眼神涣散，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
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反手关上门。顺势把静雯搂进怀里，把她的头按进自己胸前，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静雯正晕着，有个靠真好。她全身终于放松下来，安心躺在海霄胸前。眼泪却又开始哗哗猛流起来。越来越委屈，越来越难受，到后面就开始大声抽泣起来。
海霄干脆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他半躺在旁边，守着她。静静等她一直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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