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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间议事

    谢清河夫妇和李云安一直商量到临近午时才出房门,期间杜仲躺在菊花田中,怀疑人生。

    李云安出来让一个侍卫带孩子们回家,许诺他们会有新的教书先生来,谢先生有事更重要的事要做。孩子们纷纷难过,围着李云安,让他不要带走谢清河,最后谢清河收拾好东西出来,给这群孩子们一顿画大饼并且赋予期望,希望能在汴京科举中看见他们,这群孩子感动的泪流满面,齐声答应。

    解困的李云安喘了口气,喊人把躺尸的杜仲拉出来,放院外的马上,至于马车,脏兮兮的杜仲肯定躺不了,正好可以考验下杜仲骑马学的怎么样。

    杜仲眼睁睁地看着李云安和谢清河夫妇进马车里,而自己却要独自骑着大马,他身高还矮了些,这没马镫的大马他还骑不上去,他怀疑是李云安故意的,最后还是侍卫看不下去给抱上去,心中悲愤交加的杜仲,暗下决心,等他发迹了起来,必须要让这老东西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终于等到郡内,杜仲感觉他骑的这马有逆骨,一路下来,即便有着马鞍,他依然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明明之前李路遥给他的马都没这么颠,杜仲想他的驴子了。

    和马车一同走在街道上的杜仲感觉郡内发生了变化,人们比之前要匆忙了一些,街道也清冷了少许,杜仲好奇地跑到马车上掀起帘子问李云安发生什么事了,李云安低垂着眼帘,带着些中二的语气说,让他准备接受成王的洗礼吧。

    杜仲听得一脸懵,直到后面到了府里,七个老师,十个仆从,轮流配合着教导杜仲军事、政治、民生、礼仪、经义、算术还有性格,杜仲疑惑的问性格怎么教,其中一个老师,神态自然的说,能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就算有所成就,同时杜仲还必须要适应身前身后都有人拱卫的场景。

    杜仲经历一天的折磨,找到李路遥,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北上去汴京啊,我感觉要魂归地府了,我是不是应该说殡天?”

    李路遥听到严肃的面容也止不住笑:“哈哈哈,还不错,这才一天就有收获了,不要急,如果真让你现在去,你恐怕头会摇的像拨浪鼓。”

    李路遥停下笑缓了口气,双掌握在杜仲的肩膀上又说:“主上呀,你要耐心学,我们年关前会到汴京的,不止是你在努力,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整个郡城的人也都在努力。”

    李路遥拍了拍杜仲的肩膀,没给杜仲说话的机会就让他快些去休息。

    杜仲心中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容他有小脾气,杜仲揉了揉脸,回房洗漱准备早些休息。

    “砰砰,云安兄睡了吗?”李路遥感觉有些心烦意乱,睡不着来找李云安聊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路遥等了下,发现门后一直没有动静,就把手变成掌拍了起来,把门窗拍的哐哐响。受不了的李云安,披散着头发,面容上带着怒气从床上爬起来,心中做出打算要把自己的爱犬拉出来去咬李路遥。

    要问为什么放狗去和李路遥对阵,因为李云安打不过,他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头怎么打,在李路遥面前撒泼打滚喊下手轻点不成,他可不是杜仲。

    李云安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了下情绪,才推开木门。看着站在门外,背对着月光的李路遥无奈的开口道:“屋外月寒天冷,进屋喝口酒再叙吧。”

    李路遥本想着把李云安拉到外面亭子中聊的,他常年习武,又还是壮年,倒也不觉得今年初冬的夜晚寒冷,但看了看花白胡子的李云安,还是跟着进了屋。

    李云安蹲在木板上,用手朝床底摸去,双手碰到一个不大的酒瓶,才抓住拖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李路遥惊讶地说:“云安兄,身为郡守,怎么还在床底下藏了壶酒?”

    李云安讷讷地说:“这不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家里那老婆子不让喝,还把府上所有的酒都给搬到她屋里去了,严加看守,唉,好弟弟啊,今天是你来我才把这酒拿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谈起,不然我这后半辈子是一点酒味都闻不到了。”

    李路遥听闻也是面带笑意坐在木凳上准备尝尝李云安的珍品,李云安揭开酒瓶上的封纸,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李路遥也是瞪大了眼,他一闻就认为这必定是好酒。

    李云安给他倒上一杯,自豪的让李路遥尝尝,这可是他用白酒和杨梅制成,有着杨梅的清甜又带着白酒的火辣。

    李路遥喝上一口一时忘记了心中的烦闷,沉浸在味蕾和咽喉的双重刺激中。

    李云安看着他陶醉的样子,开怀的笑着,他也好久没和一个好酒的知音一叙了。李云安当年在京中还是翰林院里的一个侍郎,也是意气风发正值壮年,那会他和青年要北上收复失地的李路遥在御书房遇见,被他一番慷慨激昂的爱国之言,感同身受。

    在之后两人时常饮酒谈论抱负,一至到李路遥出征,再之后被恒帝遣到禁军中,断了联系,李路遥也不敢和李云安有什么联系,直到今日,两人又好像回到当年坐在盛开的桃树下饮酒,舒展心中抱负,只是年少不在,岁月给他们染白了发,揉皱了眉眼。

    李云安根据京中好友的来信,了解到因为李路遥的传话到汴京,一开始让文武百官纷乱一阵时间,但没多久还是被皇家一句“先皇并未留下此诏”稳固下来,但京中还是有一小部分官员想支持杜仲,但面对汴京中的皇室、崔家、武勋来说仍然是杯水车薪。

    京中如今变成,武勋异常的团结只支持皇长子,崔家如今在试探那群脑子没多少的武勋为何就支持赵定乾,崔家他们如今不敢轻易站队,那些王爷皇子搅合在一起,好像藏了一把刀,平静地可怕,让不少官员有些心慌。

    毕竟李路遥之前没传来消息时,他们像跳蚤一样,虽然麻烦,但大伙都没几个看得上,直到如今变得没了声息,不由得让人怀疑他们在整什么幺蛾子。

    李路遥不止在担心这个还担心赵定乾他们做了什么,李云安也一样,但他经历的官宦浮沉对这个看得开,影响不了他的睡眠质量,因为目前只有拉拢到崔家才有把这车开下去的可能,没把崔家拉进坑,那他们就只是小丑演戏,滑天下之大稽。

    李云安一顿劝解后李路遥有些开摆,毕竟他们如今的势力确实太少了,皇室中可不会支持一个名不见传的皇子的,等到了汴京,那些人不急着把杜仲埋土里就算好的了。

    汴京城防的上将军是崔家的女婿,把握着汴京城门要事,如果能和崔家联手,李路遥再开嘴遁把侍卫亲军司给稳住,不说助威,汴京内的禁军不出营那就是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