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禽兽也行人间事
人类在下葬当天，送葬的队伍出发去墓地时，叫做起陵。
这种葬礼由人类发明，多发生在人间，没想到黄鼠狼也会行此之事。
商言爽快答应花狐的邀请，路上和牛大力二妖汇合后，向一处山谷而去。
他们所处的地方属于巴山余脉，即便如此，也是山影重重，草木茂盛，很少有现成的路，因此一路上商言和花狐吃尽了苦头。
反观牛大力它俩，因为皮糙肉厚，所以并不觉得辛苦。
“吃席的时候不要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大家要注意形象，咱们此行的目的是露脸！”
花狐提醒，此时它已经幻化成人形，白衣红唇丹凤眼，俊秀的面容中夹杂着一丝阴柔之气，样貌当属上乘。
“露脸？”商言疑惑，不明白花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花狐压低声音，道：“黄鼠狼的祖爷可是个大人物，界时可能会来！”
见花狐如此说，商言更加疑惑，黄鼠狼的祖奶下葬，它祖爷到场不是应该的么，莫非妖怪也有离婚的说法？
不待商言发问，花狐便一脸神秘地说道：“黄鼠狼的祖爷是一位人仙境界的大妖，已经凝炼出铅花虚影，原本有家室，但当年出任务时遇到黄鼠狼的祖奶，见其皮毛发亮，声音悦耳，一时间气血下行，化为兽形与之交合，于是便有了黄鼠狼这一脉。”
商言瞠目，妖修圈好乱啊。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画面，一个人形的大妖正在天上飞着，忽然余光瞥见一只还未化形的同类，见其毛色油亮，声音动听，放的屁竟然出奇地臭，一时间原始欲望破笼而出，低吼一声，便化作兽形扑向那个同类，将之拖进草丛中谈心。
旁边，牛大力听得一脸向往，憧憬道：“不愧是人仙境大妖，行事不拘小节，当效仿之。”
朱二牙却是面色平静，似乎对这种事不屑一顾，不过也正常，它一辈子都在和母猪打交道，早已对这种事提不起兴趣。
商言将脑海中不和谐的画面删除，看向花狐：“听起来像是多年前的旧事，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咱家有一本笔记，对周围山头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商言肃然起敬，这可是好东西，大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福泽之心，于是好奇道：“笔记上都记载些什么事情呢？”
“那可多了，比如隔壁山头的马如风，经常自诩日行八百里，其实它只能日行百里，原因是它母亲是血统纯正的汗血宝马，父亲是一头驴子，究其根本，它的身份是一头不能生育的骡子。这事一般人不知道，只有咱家的笔记上有记载，你们可别往外传”
商言：“······”
感情不是记载风土人情的笔记，而是记载八卦的笔记。
于是商言将话题扯回：“若咱们露脸后，会有什么好处？”
花狐吧唧吧唧嘴，表情遗憾，还想和商言多说几件八卦呢，却不想他转移了话题，只得回答道：“黄鼠狼的祖爷是巴山妖盟的外门执事，若咱们露脸了，说不定能被人家看上，引荐咱们加入妖盟！”
牛大力，朱二牙皆都眼睛发亮！
它们修炼多年，对散修的悲惨多有体会，不仅地位低，而且缺资源少功法，修炼滞缓，若能加入妖盟，不仅功法不用愁，修炼资源也会源源不断地供给，即便是出门在外遇到争执，对方也会顾及三分。
商言却是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他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还不知道“入编”的好处，不过若能加入，自然比做散修强。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入山谷，此地与外界俨然不同，小路两旁的植被上都系了白色布条，路上也多有结伴而来的各路妖怪。
花狐性格玲珑，见到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再向前走，便是黄鼠狼家族安排的接待处。
来吊唁的妖类都会在接待处上礼，有的会领取一条白布系在胳膊上，有的会领取一顶白帽子戴在头上，更有甚者会领取一身麻布孝衣穿在身上。
商言在队伍后边看了一会儿，心下了然。
所领取的东西按照上礼进行多少分发，若上的少，便会只发一条白布，若上的多，便会发给一身麻衣。不过大部分都是按照最低等级上的礼。
商言扭头向花狐询问：“咱们按照什么等级上礼？”
“当然是最高等级！”花狐一摆一袖，相当大气，不过却迎来一阵静默，只得解释道：“咱们是来露脸的，肯定要穿的显眼一些。”
前边三人走后，便轮到他们几个，于是花狐上前，高声道：“四套麻衣！”
负责接待的黄鼠狼一愣，抬眼打量，发现不认识，于是上前问道：“尊客是？”
“黄平，我是胡小三啊！”
“啊？你是小三？”被称作黄平的黄鼠狼跳到桌上，人立而起，惊奇道：“什么时候化形的？”
“没几天呢。”花狐满脸嘚瑟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引得还未化形的黄平甚是羡慕，它知道现在不是炫耀的时候，于是马上收敛，握住黄平的爪子，脸色沉重道：“兄弟，节哀！”
黄平点头，扒拉出四套麻衣递给花狐，道：“不愧是好兄弟。”
然后眼巴巴等着花狐上礼。
“那必须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花狐抬手摸摸黄平的头，然后又给对方捋捋毛发，张口不提上礼的事。
一时间二妖兄弟情深，极限拉扯。
商言猜测这场葬礼便是黄平为它祖奶举办的，不过这一幕有点令人尴尬，于是掏出半两银子递了过去：“这是我们的礼金！”
黄平眼前一亮，本来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对方真给了礼金，不再和花狐拉扯，迅速接过银子踹进腰包，然后指引他们向里走。
“哎呀，怎么还给它钱呢，那可是小半两银子啊。”花狐在路上抱怨，指责商言是败家子：“二大爷，莫要如此败家，振兴老胡家的重任可都在你身上呐。”
商言被花狐叨叨地脑壳疼，于是解释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既然黄平的祖爷会来，那你觉得会不会将黄平带走呢？即便不带走黄平，如果其祖爷知道咱们上了重礼，会不会对咱们好感大增呢？”
一番话终于让花狐闭嘴，他们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黄平祖奶的灵堂。
这里的布置与人类的灵堂无异，有一群黄鼠狼身穿白衣，头上带着尖尖的白帽子，趴在棺材下方嘤嘤而泣。
每当有客来吊唁，它们便会伏地而哭，吊唁完毕后，再施礼送行。
花狐本想鞠躬吊唁，但在商言的建议下，直接以亲朋的身份加入进了陪陵的队伍，毕竟银子不能白花。
这种葬礼由人类发明，多发生在人间，没想到黄鼠狼也会行此之事。
商言爽快答应花狐的邀请，路上和牛大力二妖汇合后，向一处山谷而去。
他们所处的地方属于巴山余脉，即便如此，也是山影重重，草木茂盛，很少有现成的路，因此一路上商言和花狐吃尽了苦头。
反观牛大力它俩，因为皮糙肉厚，所以并不觉得辛苦。
“吃席的时候不要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大家要注意形象，咱们此行的目的是露脸！”
花狐提醒，此时它已经幻化成人形，白衣红唇丹凤眼，俊秀的面容中夹杂着一丝阴柔之气，样貌当属上乘。
“露脸？”商言疑惑，不明白花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花狐压低声音，道：“黄鼠狼的祖爷可是个大人物，界时可能会来！”
见花狐如此说，商言更加疑惑，黄鼠狼的祖奶下葬，它祖爷到场不是应该的么，莫非妖怪也有离婚的说法？
不待商言发问，花狐便一脸神秘地说道：“黄鼠狼的祖爷是一位人仙境界的大妖，已经凝炼出铅花虚影，原本有家室，但当年出任务时遇到黄鼠狼的祖奶，见其皮毛发亮，声音悦耳，一时间气血下行，化为兽形与之交合，于是便有了黄鼠狼这一脉。”
商言瞠目，妖修圈好乱啊。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画面，一个人形的大妖正在天上飞着，忽然余光瞥见一只还未化形的同类，见其毛色油亮，声音动听，放的屁竟然出奇地臭，一时间原始欲望破笼而出，低吼一声，便化作兽形扑向那个同类，将之拖进草丛中谈心。
旁边，牛大力听得一脸向往，憧憬道：“不愧是人仙境大妖，行事不拘小节，当效仿之。”
朱二牙却是面色平静，似乎对这种事不屑一顾，不过也正常，它一辈子都在和母猪打交道，早已对这种事提不起兴趣。
商言将脑海中不和谐的画面删除，看向花狐：“听起来像是多年前的旧事，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咱家有一本笔记，对周围山头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商言肃然起敬，这可是好东西，大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福泽之心，于是好奇道：“笔记上都记载些什么事情呢？”
“那可多了，比如隔壁山头的马如风，经常自诩日行八百里，其实它只能日行百里，原因是它母亲是血统纯正的汗血宝马，父亲是一头驴子，究其根本，它的身份是一头不能生育的骡子。这事一般人不知道，只有咱家的笔记上有记载，你们可别往外传”
商言：“······”
感情不是记载风土人情的笔记，而是记载八卦的笔记。
于是商言将话题扯回：“若咱们露脸后，会有什么好处？”
花狐吧唧吧唧嘴，表情遗憾，还想和商言多说几件八卦呢，却不想他转移了话题，只得回答道：“黄鼠狼的祖爷是巴山妖盟的外门执事，若咱们露脸了，说不定能被人家看上，引荐咱们加入妖盟！”
牛大力，朱二牙皆都眼睛发亮！
它们修炼多年，对散修的悲惨多有体会，不仅地位低，而且缺资源少功法，修炼滞缓，若能加入妖盟，不仅功法不用愁，修炼资源也会源源不断地供给，即便是出门在外遇到争执，对方也会顾及三分。
商言却是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他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还不知道“入编”的好处，不过若能加入，自然比做散修强。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入山谷，此地与外界俨然不同，小路两旁的植被上都系了白色布条，路上也多有结伴而来的各路妖怪。
花狐性格玲珑，见到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再向前走，便是黄鼠狼家族安排的接待处。
来吊唁的妖类都会在接待处上礼，有的会领取一条白布系在胳膊上，有的会领取一顶白帽子戴在头上，更有甚者会领取一身麻布孝衣穿在身上。
商言在队伍后边看了一会儿，心下了然。
所领取的东西按照上礼进行多少分发，若上的少，便会只发一条白布，若上的多，便会发给一身麻衣。不过大部分都是按照最低等级上的礼。
商言扭头向花狐询问：“咱们按照什么等级上礼？”
“当然是最高等级！”花狐一摆一袖，相当大气，不过却迎来一阵静默，只得解释道：“咱们是来露脸的，肯定要穿的显眼一些。”
前边三人走后，便轮到他们几个，于是花狐上前，高声道：“四套麻衣！”
负责接待的黄鼠狼一愣，抬眼打量，发现不认识，于是上前问道：“尊客是？”
“黄平，我是胡小三啊！”
“啊？你是小三？”被称作黄平的黄鼠狼跳到桌上，人立而起，惊奇道：“什么时候化形的？”
“没几天呢。”花狐满脸嘚瑟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引得还未化形的黄平甚是羡慕，它知道现在不是炫耀的时候，于是马上收敛，握住黄平的爪子，脸色沉重道：“兄弟，节哀！”
黄平点头，扒拉出四套麻衣递给花狐，道：“不愧是好兄弟。”
然后眼巴巴等着花狐上礼。
“那必须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花狐抬手摸摸黄平的头，然后又给对方捋捋毛发，张口不提上礼的事。
一时间二妖兄弟情深，极限拉扯。
商言猜测这场葬礼便是黄平为它祖奶举办的，不过这一幕有点令人尴尬，于是掏出半两银子递了过去：“这是我们的礼金！”
黄平眼前一亮，本来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对方真给了礼金，不再和花狐拉扯，迅速接过银子踹进腰包，然后指引他们向里走。
“哎呀，怎么还给它钱呢，那可是小半两银子啊。”花狐在路上抱怨，指责商言是败家子：“二大爷，莫要如此败家，振兴老胡家的重任可都在你身上呐。”
商言被花狐叨叨地脑壳疼，于是解释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既然黄平的祖爷会来，那你觉得会不会将黄平带走呢？即便不带走黄平，如果其祖爷知道咱们上了重礼，会不会对咱们好感大增呢？”
一番话终于让花狐闭嘴，他们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黄平祖奶的灵堂。
这里的布置与人类的灵堂无异，有一群黄鼠狼身穿白衣，头上带着尖尖的白帽子，趴在棺材下方嘤嘤而泣。
每当有客来吊唁，它们便会伏地而哭，吊唁完毕后，再施礼送行。
花狐本想鞠躬吊唁，但在商言的建议下，直接以亲朋的身份加入进了陪陵的队伍，毕竟银子不能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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