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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驭风之道

    风和日丽,灵气充盈,云中子带着贺鸣飞速来到了凌风峰之上,看着半年不见的凌风峰之境,贺鸣显得格外高兴,赤脚踩着岩石草木在茂密的丛林间飞奔,领着飞剑之上的云中子来到了风师傅所在的地方。

    “风师傅!风师傅!”贺鸣大声的朝着风师傅喊着,两三步就从地上跨过高高的台阶,跃进道场之中,兴高采烈的站定在风师傅跟前,说道:“风师傅,好久不见,贺鸣来给您请安了!”

    此时,正在台上捣鼓着草药的风师傅听到贺鸣的声音,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转过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着许久不见算得上自己半个徒弟的少年,眼神中满是喜悦,“臭小子,半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听你师傅说你现在恢复得很好,身体可还有不适?”

    贺鸣笑着猛然昂起头来,挺起胸膛,右手握拳使劲的捶打了几下胸肌,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了风师傅。

    风师傅见到往日那个病病怏怏的贺鸣已经变得如此健壮,终于彻底安心了下来,看着他连连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贺鸣身后的云中子。

    “风师傅,您又在熬制什么丹药,好香呀?”贺鸣嗅着从风师傅身后大鼎中传出的奇香,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见贺鸣对自己的丹药如此感兴趣,风师傅立马兴奋了起来,反手拂袖一挥,掀开鼎盖,从热腾腾的鼎中隔空取出了几粒丹药,递到贺鸣面前,说道:“孩子,你看,这是根据小葵半年前从狱仙府那神秘人处顺回来的几粒丹药逆向研究仿制出来的丹药,其药效远在以往任何灵丹妙药之上,这个能强筋,这个能健骨,这个能生血,这个能……”风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一下贺鸣,突然收起了丹药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哈,不过这些丹药效果再好,孩子你现在也用不上了!”

    “师弟!”被冷落了半天的云中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而听到了云中子的声音,风师傅这才注意到了他,急忙迎了上去,向其致歉道:“哎呀呀,掌门师兄,您看看我这老毛病,一提起丹药就什么也忘了,真是怠慢了,怠慢了!不知掌门师兄到我这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当然要紧,我要说的事可是关系到贺鸣的前途!”

    一听到这事和贺鸣有关,风师傅立刻严肃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认真回道:“师兄请细讲!”

    云中子,风师傅和贺鸣三人一起漫步在林间小道之中,云中子望了一眼林叶间透下来的阳光,说道:“小十二,让你风师傅看看你现在身体到底强壮到什么地步了!”

    听到云中子的招呼,贺鸣走到一块巨石旁边,突然提气猛击巨石,一拳就在坚硬的岩石之上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大坑。

    风师傅吃惊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展现出如此怪力的贺鸣,拉起他的拳头看了又看,竟然发现一点伤痕也没有,不禁称赞道:“哦!我只感觉孩子你的身体已恢复正常,可不知你竟强壮到了这种地步,如果能好好配合修道之法,将来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听到这里,云中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风师傅,而风师傅也似乎察觉到了他眼中的异样,脸上突然没了笑容,只听云中子再次开口道:“小十二,唤出刃雷!”

    “刃雷?”贺鸣虽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按照云中子的要求,开始结印施法,举起随身佩戴的黄金匕首,努力的念道:“云闭,风起,雷来!”只见贺鸣手中黄金匕首刃尖闪过一丝电光,随即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贺鸣接连认真的试了好几次,但都事与愿违,而此时风师傅也看出了端倪,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探查了一番贺鸣的灵息,瞬间面色凝重,叹道:“哎,可惜,孩子你竟然还是无法凝聚法能,真是可惜,真是可惜……”

    “师弟,我不甘心!”云中子突然打断了风师傅的叹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想必师弟你也不甘心吧,还有小十二,你同样也不会甘心吧!”

    贺鸣攥紧拳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是掌门师兄,无法凝聚法能的话,即使肉体再强悍,将来面对那些修道强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呵呵呵呵呵!”云中子突然低声笑起,右手伸出接住了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问道风师傅:“师弟,你老了,你可还记得你年轻时的那些疯狂,那个你另辟蹊径自创的修道之路?”

    刹那间,风师傅两眼放光,惊讶的语气之中带着无比的兴奋,突然笑道:“驭风……之道?”

    “驭风之道?”听着二位长辈的谈话,一头雾水的贺鸣也被勾起了兴趣,急忙向二人问道。

    在三人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峭立于天地间的断崖之上,云中子悠闲的摆弄着掌中的那片树叶在指间穿梭,徐徐说道:“小十二,你可知这天地间息息运转的元素之力为何?”

    “嗯,弟子知道,是金木水火土五大创世之力和世界形成之后出现的风雷之力。”

    “好,不错!”云中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把玩着那片树叶开始在贺鸣身旁游曳,接着说道:“在这七股强大的元素之力中,金木水火土雷能成功被修道者炼化吸收,化为法能为自己所用,只有风之力在世间没有具象化的表现,看不见摸不着,更别说是被炼化吸收了,所以自有修道以来,风之力便被修道者们视为无用之力,以前也曾有修道强者试图修炼风之力,然而穷尽一生也没能成功炼化它,至此,风之力更是被修道者们嗤之以鼻,直到三十年前你风师傅终于窥探到了驾驭风之力的门道!”

    说到这里,云中子煞是骄傲的看了一眼风师傅,抬手挥去控制着那片树叶来到了风师傅掌中。

    风师傅此时也甚是高兴,接过云中子的话语,继续向贺鸣说道:“当年掌门师兄、逍遥子和我并称为天道三杰,我从小体弱多病,虽不至于无法凝聚法能,但法能的效益也是极为低下,所以他俩负责打架,而我便负责制药疗伤。多年以来,我们三个的大名令这天下地上的修道者们闻风丧胆,久而久之,我也妄想亲自上上战场感受一下与对手短兵相接的快感,然而我虚弱的法能却让我久不能如愿,直到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这世间的法能本质就是修道者以自己身体为媒介将六大元素之力进行炼化吸收,而后转化为自己所能控制的法能,最后通过各自修习的术法以对应的元素属性再将法能释放出来。那反过来想想,有没有一种力量无需通过人体转化,就能直接运用呢?而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力量,必须是无色无形无处不在的,仔细想想,那便只有风之力是这种特性了!”

    贺鸣认真地聆听着风师傅的讲解,不时还伸出手来感受着微风从指间划过的感觉。

    “捕捉元素之力,炼化,吸收,再以对应的属性释放,这是自有修道以来固有的修道法门,在这套程序之中,人本身是作为了主导者,控制着这一切,但对于无色无形无法捕捉的风之力这套法门显然是不适用的。于是我想到了,人可不可以不作为主导者,而是与风之力相辅相成,相互协作呢?”

    风师傅一边耐心的解释着,一边不经意间捻住了从眼前飘过的那片树叶,闭上了眼睛,面带微笑地说道:“感受风之力,找到它,将自身置于风的轨道之中,和它合为一体,顺着它的气流,再慢慢的施加自己的引导,你的心神要和它一起在天地间穿梭,最后,把自己化作风的一部分也把风化作成你的一部分,而后带着它引向你的目标,加速,加速,再加速!一发击破!”忽然,风师傅周身围绕起猛烈的强风,刮得贺鸣不停后退,而后他挥手一指,那指上的树叶带着狂风便击向悬崖对面的山头,将山顶那棵参天大树拦腰截断,最后风师傅看着倒下的巨树,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这便是我所创的驭风之道!”

    贺鸣看到那不起眼的树叶在风师傅驭风之道加持下竟展现出那般威力,惊讶的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兴奋的问道风师傅:“风师傅,我……我能练习吗?”

    风师傅站在断崖之巅,望着天空思考了片刻,随后看向贺鸣,撸起袖子,露出了瘀红的手臂,说道:“驭风之道无需通过人体炼化吸收,而是将自己化作风的一部分,在运用风的同时自己本身也要足够强壮来承受风的力量,然即使是创出驭风之道的我也只敢使用风之力的皮毛,孩子你虽无法凝聚法能,但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应该能承受住风之力的力量,然而在这条另辟蹊径的修道之路上我也不知道到你到底能走多远,可也只有这条道路能带给你进入修道之列的可能了!”

    贺鸣听着风师傅模棱两可的话,心中的期盼瞬间降低了一大半,有些心灰意冷的站在原地,低着头,沉默良久,忽然他心中念起:“我要变强,我要报仇!”瞬间脸上阴霾散去,认真的望向风师傅,行了大礼,喝道:“风师傅,无论如何,我想试一试!”

    日落西山,云中子道别了二人,离开之际看着贺鸣心情很是复杂,踌躇了半天才向风师傅叮嘱道:“师弟,小十二又要拜托你了,照顾好他。”

    “掌门师兄,放心!”

    “还有你,小十二,认真听你风师傅的教诲,切记一切随缘,万不可强求!”

    “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变强的,不会丢您老人家的脸的!”贺鸣信心满满的大声回道,向云中子行了礼,目送着他御剑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贺鸣师弟!”小葵远远的看着和风师傅一起返回的贺鸣,不顾还端着饭菜,就高兴的招呼着冲上前去迎接二人,跑到了他俩近前,才赫然发现眼前半年不见的贺鸣已不是当初那个羸弱的少年,英俊的面庞加上强健的身躯,看得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小葵师姐,近来可好?”贺鸣热情的回应着,像以前那般玩笑着摸了摸现在只及自己胸口的小葵的脑袋,打趣道:“诶,小葵师姐,半年不见怎么变矮了?”

    小葵被贺鸣这一调侃,方才心中那一丝爱慕之情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气冲冲一脚就踢向贺鸣,而后躲开他的手,高高跃起,一把就将他的头夹在自己的胳肢窝里,朝他喝道:“臭小子,给你个机会,快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贺鸣赶忙认错,等到小葵放开了自己,才左顾右盼一番之后问道:“小葵师姐,怎么不见小山和小新师兄呀?”

    小葵听到贺鸣的问话,突然变得有些失落,望向空荡荡的大殿和道场,叹道:“哎,天道山最近各种事务愈发繁多,他俩早就被抽调到了最前线去了,我也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们了。”

    见到小葵此刻一脸惆怅的样子,贺鸣刚准备上前安慰,怎料对方却意外的看向自己,一改愁容,笑道:“不过,现在有贺鸣师弟你回来陪我了,那这凌风峰上也不会这么孤单啦!”

    这时,风师傅也走到了二人跟前,看着他俩还是跟以前那样融洽,也不忘嘱咐起小葵:“小葵,此次贺鸣回来可不是来陪你玩的,从明天起,为师要教他一些特殊的功法,而你要认真陪他练习,千万不要儿戏哦!”

    “嗯,师傅放心,弟子遵命!”

    翌日,凌风峰之上和风细雨,贺鸣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早早的来到了山壁之上的空地之中,兴奋的摩拳擦掌,不住的望向大殿方向,期待着风师傅的到来。

    在他的翘首以盼之中,风师傅领着小葵徐徐走来,看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贺鸣,满意一笑,而后直切主题,问道:“贺鸣,准备好了吗?”

    “嗯,弟子准备好了!”贺鸣点头答道。

    而一旁的小葵见风师傅和贺鸣这般默契,不禁细声问道:“喂,贺鸣师弟,师傅是要教你什么功法呀?五行炼化?还是炼丹制药?”

    “是驭风之道!”

    “驭风?从来没听过师傅讲过还有这种功法?”

    就在小葵吃惊之际,风师傅已经一招一式的比划了起来,嘴中伴随着风声轻声念道:“贺鸣,注意力集中,跟着我慢慢练习。”

    “屏息,凝神,忘我,驭风!”风师傅说话之间,两三个飞步上前,双手凭空轻柔的变换一番,如同抓取到了什么看不见的神兵利器,一记握拳猛击,周身顿时刮起一阵强风,和着重拳就击中了前方坚实的岩壁,而后风师傅收了拳,望了望岩壁,看起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鸣和小葵站在风师傅身后,上下打量着纹丝不动的岩壁,等了一会儿,小葵实在忍不住了,看向一本镇定的风师傅,问道:“师傅,刚才那拳好像打偏了?”

    “咔咔……”忽然从岩壁内部传出几声脆响,与此同时贺鸣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赶忙将小葵拉向自己身后,提醒道:“小葵师姐,当心!”

    “咔咔咔咔……”岩壁之中的脆响愈发频繁,突然只见以刚才风师傅落拳之处为中心,瞬间出现无数裂痕,一直朝四周延伸出了二三十米,随即岩壁伴随着裂痕怦然碎裂塌陷,远远望去,巨大的山体之上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出了一块恐怖的缺口。

    贺鸣慢慢步入还在不断掉落碎渣的缺口之中,惊讶的注视着周围满布的从未见过的破坏痕迹,不由得问道:“风师傅,这些是?”

    “这些是风之力造成的特有的撕裂伤痕,这种伤害由内而外扩散开来,一旦形成,将无法治愈,如果以后运用到你的对手身上,一招便足以取其性命!”风师傅细心的向贺鸣解释道,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摸着贺鸣的肩膀再次说道:“孩子,驭风之道的法门其实很简单,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但记住凡事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不可操之过急!”风师傅娓娓道来,随即又向小葵叮嘱道:“小葵,好好陪贺鸣练习,最重要的千万不要让他伤着自己!”

    送别了风师傅,贺鸣回到了那巨大的缺口之前,眼神之中透出了无比的坚决,忽然他心中默念起风师傅教他的心法口诀,猛地一拳打在了旁边岩壁之上,见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便再次一拳接一拳的打向岩壁,即使满布老茧的拳头已经慢慢浸出了血,也没有停下,一旁的小葵看着虽着实有些担心,但她太了解贺鸣了,知道这点小伤相较于他心中的决意根本算不上什么,也便没有阻止他。就这样,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凭着在驭风之道上展现出的天赋和决心,贺鸣此刻已能在山体之上接连轰出两丈见方的大坑,虽不及旁边巨坑大小的十分之一,但也总算让他看到了步入修道者行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