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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万千剑阵

    被一分为二的妖狐在古德和誉天狄的注视下竟然再次动了起来,二人随即拉开架势,可突然间一颗鲜艳的血玉却从妖狐体中飞出,而妖狐也立刻没了动静。

    此时,誉天狄手中的黑剑随着血玉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而震动起来,那团混沌体竟猛然从剑中出现将血玉吞了进去,随后便又迅速藏回了黑剑中。

    “啊!”突然一声女子的惨叫从另一头传来,古德下意识转头望去,喝道:“月霞!”随即便奔向了叫声传来的方向,而站在原地的誉天狄也看见了那个方向出现的一团黑色火焰,心中顿感大事不妙,便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循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誉天狄和古德明明上一刻还在天道山上疾驰,可此刻却来到了一座庭院之中,看着周围祥和的一切,就连誉天狄也不知道天道山上竟有这样一处地方,而随着一阵清风徐来,一颗巨大的柳树便映入二人的眼帘。

    “喂,小心,我感觉得到有个厉害的家伙就在我们附近!”正当古德谨慎的提醒起誉天狄时,突然间那棵百米开外的柳树瞬间就出现在了二人跟前,就在他俩吃惊之余,脚下的黄土又开始不断下陷露出了一口崭新的棺材,而后“嘎吱”一声棺材盖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将他们吸入了棺内。

    在渡过一刹那的黑暗之后,誉天狄和古德重重的坠落到了一片沙滩之上,二人警戒着环顾四周,发现身后竟是平静的归灵冥海,而前方却是一座依托万米高绝崖的军事要塞。

    此时,二人忽然感到脚下一阵蠕动,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竟将一头长着翅膀的怪物踩在了脚下,而誉天狄看着这头怪物更是惊讶不已,呼道:“长翅膀的……青巨魔……”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前方突然传出了山体断裂的轰隆声,只见那座雄伟的军事要塞正快速的向自己这边倾倒,并且从上面不断的跳下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与此同时,他们二人身后的归灵冥海也开始翻腾起来,凶猛的海水朝着他俩袭来,海面上飞来数不清的飞翼青巨魔,不断投下丑陋的恐魔,向着地上的士兵冲杀而去。

    夹在人类士兵和恐魔军阵中间,又身处于如此混乱的境地,誉天狄和古德也只得一战,一人朝着长枪坚盾的士兵和倒塌的要塞巨石掷出锋利的金色剑气,一人对着青面獠牙的怪物和扑来的海水挥去一波波燃烧的刀风,然而敌人却越杀越多,二人也退无可退,眼看着就要被倒下的要塞和翻滚的海水淹没,可瞬间那一切就化为了一片浓雾,周围也顿时寂静的让人胆寒。

    誉天狄和古德背靠着背,盯着面前浓雾中不断闪过的身影,不敢有一丝懈怠,就在二人呼吸交替之间,七把长剑突然从浓雾中刺出,古德急忙挥出烈焰,却扑了个空,眼看那七把长剑已到胸前,誉天狄抓起他直接飞升而起脱离了浓雾。

    俯瞰着越来越远的战场,二人不觉间竟已经身处在无尽黑暗的宇宙之中,绝对零度的极寒伴着漆黑的孤独肆意的考验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但下一刻这黑暗中竟出现了无数温暖而明亮的光点。

    古德透过指缝间看着那明亮光芒,感受着那光芒带来的温暖,心里不由得放下了戒备,向誉天狄问道:“这是你们天道山的救兵吗?”然而誉天狄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严肃的盯着那些越发靠近的光点,摇了摇头,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古德在被誉天狄一把推开的同时一颗闪耀的流星从他们之间飞速穿过,而待到他们稳定好身姿,这才发现刚才那些温暖的光点此刻已是一颗颗近在咫尺的巨型恒星,而在这些恒星周围还环绕着数不清的璀璨星体。

    此时,在恒星百万度的高温炙烤下的两人看着疾速砸来的满天星体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古德心里更是担心自己怕不是就要交待在了这里,正当他准备燃起双刃拦下这些星体之时,突然却从他俩下方传来一阵呼哧声。

    “圆圆?”

    漆黑无际的深空中,一张吞天大口从誉天狄和古德下方向上扑咬而来,一口便将深空中的一切吞了下去。

    “圆圆!”古德单膝跪地,捂着狂跳的胸口,喘着粗气,待到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才重新站了起来,刚才周围的一切竟都是幻觉,而此刻却已经烟消云散,脚下是真实的残垣断壁,眼前尽是红色能量的痕迹以及一团团的黑色火焰。

    古德拍了拍圆圆的脑袋感谢着它从幻境中将自己解救了出来,然后看着四周的场景朝一旁说到:“如此厉害的幻术,也只有月霞可以办到了,她应该就在附近,小子,你可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不见对方回答,古德这时才发现誉天狄已经不在这里;突然,圆圆朝着前方再次呼哧了一声,古德看去,一只被砍开了脑袋,长着狐尾形状触角的巨型鲜红色水母映入了他的眼帘,从水母的伤口中不断的喷发着虚幻飘渺,变化莫测的幻境碎片,而誉天狄正站在高处,执着剑,严肃以待的看着废墟深处。

    “这是……月霞的神元化身,看来她也动用了血玉的力量。”古德摸着地上的红色水母,即使其已经妖狐化但还是认出了此物,随即他问向誉天狄:“是你干的?”然而对方却没有开口,直到看见了水母伤口上残留的黑色火焰,古德才明白过来并不是誉天狄斩杀了这只巨物,同时他心中也开始莫名紧张起来,毕竟神元化身已被斩杀,那么施法者必定也是非死即伤。

    正在古德担忧之际,一个摇晃的女子身影从废墟旁缓缓走出,当其看到古德之时,立刻用尽全力大喊道:“大师兄!快走!”说完便不省人事,一头栽倒在了古德怀里。

    突然,一阵渗人的尖啸声划破苍穹,只见在废墟尽头伫立着一只手提黑焰利斧,身穿被七把利剑洞穿的黑钢狮面铠,浑身燃烧着冲天黑色业火的类人形怪物正端坐在一根高耸的石柱之上,用两只白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誉天狄和古德。

    古德见此,顿感一阵胆寒,急忙将女子交给圆圆,厉声大呼道:“圆圆,保护好月霞!”而后双刃交错摩擦出熊熊烈焰,战吼声咆哮而出,主动冲向了那只怪物,可对方却先他一步一跃而起,直接挥斧斩向了誉天狄。

    在怪物发起的巨大冲击和迸发的黑色业火之下,巨型水母的尸骸刹那间就化为了齑粉,而誉天狄也在挡下怪物的利斧之时被黑色业火紧紧包围,无法脱身,眼看就要被业火吞噬,古德伸出右手突破业火包围将他一把拉出,随后以巨熊姿态一口便将业火吞入了腹中。

    吞下业火的古德此刻不同于刚才吞下誉天狄的术法时那般的从容,竟发现自己能吞食万物的暴食之力却不能消化这团黑色火焰,只觉五脏六腑似乎在快要被灼烧成了焦炭的同时心魂却正在被无比的阴寒所冻结,这种矛盾而痛苦的折磨瞬间就让他跪倒在地,没了斗志,多亏誉天狄对着他的后背一掌拍出,浑厚的法能一下子就将盘踞于体内的黑色业火尽数逼出,让即将失去意识的古德重新恢复了正常。

    “古德师兄,小心他的火焰,再被它烧着,就麻烦了!”

    古德抬起被灼得干枯的右手,费了好多法能才让其恢复了血色,当看着满头大汗的誉天狄时知道刚才为了救自己他已经竭尽全力,如果再次被黑焰伤着,那就真的神仙难救了。

    “喂!小子!我记得刚才有一个天道山弟子和你一起的,难道就是他?”

    誉天狄紧紧的盯着那黑焰怪物,镇定的答道:“嗯,古德师兄,帮我牵制住他,剩下的我来搞定。”随即挥起黑白双剑,快步向前,而古德也紧跟其后,抱怨了一句:“你们天道山个个都是难搞的的麻烦!”说着祭出双刃,赶上誉天狄的脚步,与他一起杀入了怪物的黑焰之中。

    即使身处于黑焰的包围中,誉天狄和古德仍是丝毫不惧,二人手中的兵器如疾风骤雨一般朝着怪物招呼上去,而怪物纵使有着强大的黑焰,但此时也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手中的斧头不断的挡下一刀一剑的同时身体却不停的被剩下的一刀一剑所伤及,无奈只得将身上的黑焰引爆,这才将他二人逼退到了一旁。

    黑焰怪物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双剑和双刃,紧接着又打量起手中的斧头,发出低沉的笑声,而后它单手将斧头置于胸前,另外一只手抓着斧柄猛然发力,滋啦一声就将斧头均匀的撕开成两半,分别握于双手之中,随后徐徐燃起黑焰,破损的斧头竟逐渐变成了两把完整的斧头,样子也比刚才张狂了许多。

    把玩着黑焰包裹的双斧,黑焰怪物嘿嘿一笑,瞬间踏碎地面冲天而起,双斧如天灾疾落而下,炸响之后便将誉天狄和古德砍飞了出去,而趁着他二人在躲闪之际,怪物却踏着黑焰再次逼近,双手狂乱的挥舞着双斧砍向目标,一边划出黑焰吞食一切,一边刮起驭风之道撕裂空间。

    业火与狂风这两股狂暴的力量被黑焰怪物粗暴的杂糅在一起,风火之力突破了现实的禁锢让所及之处湮灭于空间的裂痕之内,而面对如此霸道的力量,誉天狄和古德在被短暂的压制之后竟迎难而上,凌厉的反击一次次的化解了怪物的致命进攻,三人喘息间的数百个回合之后,誉天狄双剑与怪物双斧相撞,不分上下。

    誉天狄死死按住双剑,在摩擦中的火花之下奋力向前推进一步,怒喝道:“十二师弟!贺鸣!”见对方没有反应,于是再次喝道一声:“霍明厄!”

    听到了这久违的称谓,黑焰怪物被业火吞噬的人性竟然有了反应,空洞苍白的眼眶中逐渐凝结出了一双人类的眼睛,身上的业火也在瞬间缓和了许多,他看着眼前的誉天狄,好不容易道了声:“五……师兄……我……”

    誉天狄看到贺鸣重新恢复了神智,急忙以双瞳运出法能,唤出多年前于他身上布下的七道禁制,准备再次封住贺鸣体内的这头黑焰怪物。

    随着誉天狄法能的施展,那游离于贺鸣体外的七道禁制开始缓缓深入他的血肉之中,然而此举带来的痛苦却再次激怒了刚刚已经蛰伏的怪物,黑色业火不断从贺鸣体内涌出反抗着禁制的施展,而七道禁制中的六道也在业火之中逐一碎裂,只剩下了最后一道悬于贺鸣天灵盖之上的腾蛇鳞。

    胶着在业火,誉天狄法能和贺鸣意志力三方力量之下,本来最为坚硬的腾蛇鳞也开始出现了裂痕,眼看誉天狄之前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巨熊形态的古德突然从贺鸣背后出现,流亡刃朝着贺鸣斜插而下但瞬间就被业火弹飞,而古德奋力抵住冲击竟再次将无法消化的黑色业火狼吞虎咽的强行吞下,忍着内脏被灼烧的剧痛环抱住贺鸣,封住了对方的行动,让腾蛇鳞终于顺利嵌入。

    “呼哈!”贺鸣一声炸裂的咆哮,爆发的能量将誉天狄和古德同时炸飞,而这残存的唯一一道封印似乎并不能发挥全部作用,加之其体内的黑焰怪物也察觉到自己将再次被封印开始做困兽之斗,使得贺鸣清醒的神识正努力压制怪物之时,怪物却也在不断的蚕食反扑他的意识,让他处于半人半怪的混乱形态,随时可能被撕裂神形。

    趴倒在地的古德痛苦的喘着粗气,腹中可怕的业火正快速的消耗着他的生命,看着自己形同焦炭的身体,深知无法再战的他望向一旁同样身受重伤的誉天狄喊道:“小子!我不行了,帮我一个忙,带走月霞和圆圆,我来挡住……”

    正在做临终遗言的古德此刻突然感到全身被一道温暖的光芒笼罩起来,他发现让自己痛苦不堪的业火正在被从体内迅速抽离,而脆弱不堪的身体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刚才和誉天狄战斗留下的伤痕也消失了,片刻之后,古德一身轻松的站立起来,握了握拳头感到自己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涌出,随即看向誉天狄,发现他也和自己一样已经安然无恙,这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到贺鸣身上。

    在这道温暖光照下的贺鸣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崩溃与狂躁,虽然业火仍未褪去,但此刻却已变得如春草一般温柔的依偎在他周身,躯体也依稀可见贺鸣原本的模样,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温柔的盯着空中一颗光彩熠熠的白玉,心如止水。

    古德看到那白玉之时,心中瞬间便涌起了无尽的占有欲,口中更是不由得呼道:“哈哈哈,白神泪玉,白神泪玉……”说到这,他惊觉颈后一股凉意,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誉天狄那边,只见对方握着黑剑,眼中带着警告朝他摇了摇头,这便足以让他压下贪欲恢复理智。

    “小五,你们没事吧?”从泪玉后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在众人注视下风师傅从光华之中慢慢走出,一边操控着泪玉接近贺鸣,一边收紧天道圣卷后抛给了誉天狄。

    誉天狄接过天道圣卷,稍稍拉开半轴便瞥见圣卷中画满了栩栩如生的天道山弟子们,明白过来那些失踪的师兄弟们大多被风师傅救到了圣卷之中,于是赶紧将圣卷藏入怀中,这才问道:“师叔,我师傅他在何处?”

    “掌门他……咳咳咳……”风师傅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而泪玉也伴随着他的状态变得不稳定,他知道以自己的修为独自驱动白神泪玉终究是太勉强了,但还是强作起精神,接着说道:“掌门有令!命誉天狄带上贺鸣,圣卷还有白神泪玉,速速下山,不得逗留……咳咳咳……”

    “师叔,您没事吧!”誉天狄急呼着向前奔去,可刚跨出两步便听风师傅义正言辞的喝道:“誉天狄,听令!”

    誉天狄猛的一愣,随即停下脚步向风师傅行礼接了掌门令,与此同时,挥洒在他们身上的泪玉光华却黯淡了下来,而泪玉也轻轻的向着贺鸣手中坠去。

    突然间厚厚的云层之后划过道道星芒,无数的狱仙府修士冲破云层朝着天道宝殿倾泻下致命的红色剑影,将贺鸣和泪玉隔在了一步之遥;而看着近在咫尺的泪玉正在被他人觊觎,清醒过来的贺鸣竟把身上的业火重新点燃,双手将两把斧头尾端用力一撞融合出了一把双头反刃重斧。

    “驭风之道!”贺鸣伏低了身体,握着重斧低声念道,刹那间嚎叫的狂风卷着黑色业火不断向其周围聚集,巨大的风压直接就将那群来犯之人挡在了半空之中。

    古德看着被风火包围的贺鸣,同时察觉到了对方所掌握的这股力量的可怕,此时心中即使对掌门逍遥子有再多的不满,但也不能看着这些被血玉控制的同门白白送死,于是果断飞奔上前准备阻止贺鸣却被誉天狄挡了下来。

    “放开我,我不是去抢夺泪玉,我是要去救下那些无辜的狱仙府弟子!”

    “古德师兄,为时已晚!”誉天狄郑重说道,引领古德的目光落到了前方的地上,而古德这才发现前方竟然不知何时插满了成百上千把破碎的兵器,不由得惊叹起来:“这到底是什么?”

    誉天狄放开了古德,答道:“万千剑阵!虽还未完全成型,但如若踏入阵中……”

    “如若踏入阵中……非死即残……”古德心有不甘附和道,随即本能的将差点踏入阵中的右脚抽了回来,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狱仙府修士进入万千剑阵。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贺鸣深吸一口气,一个马步向前顺势全力挥下重斧砍出的一道黑焰划破长空,带着凶猛的火势却如疾风般自然而然的从空中修士们的身体中穿过,看似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古德正在庆幸之际,突然便听见天空中传来一声声惨叫,无数的同门在自己眼前被可怕的力量由内而外的扭曲撕裂了身体,而后又在痛苦中全身燃起了黑色的业火,哀嚎着纷纷从天空中陨落,不曾落地便化为了无用的灰烬,那满天的数千修士,也只有寥寥几十个修为深厚之人尚存着一口残气,看到这番景象,古德陷入了沉默,他恨贺鸣,但更恨的是将狱仙府弟子们的性命当做草芥的逍遥子。

    没有了外敌的干扰,贺鸣再次向白神泪玉伸出手去,然而泪玉却突然停在了他的指尖之前,一缕缕红色的气流如丝线般将泪玉拉回空中,而后天空又降下一幕幕猩红光芒,将贺鸣逼退得无法再进。

    风师傅见白神泪玉即将被外力夺走,不顾自己虚脱的身体强行一手施法尽力拖住泪玉,一手挥掌斩出驭风之道在贺鸣上方的红光中开出一条裂缝,急呼道:“贺鸣,无论如何,保住泪玉!”

    贺鸣听到风师傅的这般嘱托,全身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抡起重斧将裂缝用力撕开,踩着狂风黑焰一飞冲天,眼看就要抓住泪玉,可这时一颗血玉却突然闪现于眼前,直接将他定在了半空。

    “哈哈哈哈哈,天道山的废物们,你们竟然能反抗到这个地步,着实让老夫有些意外,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白神泪玉老子收下啦!哈哈哈哈哈!”逍遥子放肆的大笑着出现在血玉之后,猝不及防的一掌拍出打断了风师傅的施法,随后轻蔑的看着贺鸣,操控血玉继续吸引着泪玉。

    贺鸣看着泪玉在自己面前被一点点夺走,心中燃起的怒火再次让体内的那头黑焰怪物近乎失控,狂暴的能量夺体而出,使万千剑阵也开始躁动起来,阵中的千百把兵器全部化成利斧的模样,燃起了黑色的火焰,纷纷飞上天空,猛烈的朝着逍遥子不停的砍去。

    逍遥子纵使有着血玉能量的护体,但此时为了不让血玉释放过于强大的能量伤害到泪玉,只得被动的承受住万千剑阵加持下的贺鸣猛烈的攻势,刚刚还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此刻也渐渐有些吃力,几次出手想要取走泪玉却都被燃烧的利斧砍了回来,心中更是不甘快到手的泪玉就这样失之交臂,果断收回血玉抛入那倒扣在深空中的狱仙府,怒喝:“狂屠!发射!”

    血玉回归,狱仙府的山峰中再次酝酿起不祥的红光,而没了血玉保护的逍遥子只能靠自己抵御着贺鸣的进攻,但他似乎之前已经身负重伤,只是几个回合下来便捂着胸口退守到了红光之内。

    “贺鸣,小心!”在狱仙府红光熄灭之时,风师傅突然大喊一声,不等贺鸣反应过来,一个瞬身直接冲入万千剑阵之中,来到他的上方用尽全力撑起一面结界,正好接住了喷射而来的红色能量。

    “风师傅!不要,你会死的!”

    “保住!泪玉!”

    贺鸣看着风师傅一点点的湮没在红色能量之中,心中知道绝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爆发力量催动业火一跃而上,刹那间离泪玉便只有咫尺之遥,正当他准备挥斧破开泪玉上缠绕的红色气流时,怎料逍遥子却在此刻吸收着红色能量狂笑着杀了回来,手中还握着一把及其精致的石斧,将贺鸣的重斧挡了下来。

    远远的看见逍遥子手中赫然出现的石斧,古德突然愣在了原地,全身开始不住的颤抖,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只见他咬着牙关开始怒喝道:“逍遥子,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怒号着便提起双刃向逍遥子冲杀而去,然而刚到对方百米以外便被业火和红色能量相撞的冲击轰了回来。

    不甘心的古德再次拉开进攻架势,可刚才冲击给他造成的伤害瞬间就让他没了气力,幸亏誉天狄再次出手以法能逼出了他身上沾染的业火和红色能量,而后拦住他问道:“古德师兄,你竟然对逍遥子出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德收起双刃,在誉天狄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盯了逍遥子一眼侮辱性的吐了一口唾沫,而后靠在一旁的巨石上,喘息道:“那石斧名曰锻星斧,远古时代圣族以牺牲百万强者为代价捕获了一颗天外飞星,后人族又牺牲了百万修道强者才将其锻造成斧,当年先祖们就是靠它才真正意义上伤到了白神,流下了那唯一一滴神血,但因其力量太过强大被某位修道强者施加了六道禁制,封印在了束缚白神之地,后狱仙府开宗立派这锻星斧便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狱仙府的镇派之宝,然而十六年前,狱仙府一夜之间掌门惨死,镇派之宝被盗,第二天默默无名的外来门客逍遥子竟拿着掌门的遗言一越当上了狱仙府的新任掌门,这是何等的荒谬!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这些事定有蹊跷,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如今锻星斧重现在逍遥子手中,这便足以说明一切……”古德说着再次握紧双刃朝前方走去,低声呼道:“此仇不报,枉为人!”

    “大师兄,冷静!”就在古德转身之际,苏醒过来的月霞却突然叫住了他,接着月霞来到他的身后,绕指在其耳边发动术法,唤出温柔的光照使怒不可遏的古德冷静了下来。

    古德回头看向身后,露出了一点笑容,轻声问道:“月霞,你没事了?”

    “嗯。”

    “太好了,你先歇着,待我替师傅报了仇……”

    “大师兄!”月霞再次呼喊道,望向天空中逍遥子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恨意,但随即便看着古德劝说道:“大师兄,冷静,师傅的仇我们早晚会报,但当务之急还是先保住大家的性命吧,不要让狱仙府和天道山同归于尽了!”

    古德悻悻的望向远方,看见那满地尽是自己虚弱的族人和刚从血玉控制下清醒过来,正惶恐不安的幸存的狱仙府弟子们,瞬间如醍醐灌顶,心中的理智也压下了复仇的怒意,长叹一口气后收了双刃。

    这时,誉天狄也来到古德和月霞身旁,说道:“现在,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说完,他紧握着天道圣卷,诚恳的看着面前的二人,竟一改一贯孤傲的语气,说道:“古德师兄,月霞,请助我一臂之力,救下天道山的弟子们。”

    “你要怎么做?”月霞率先问道。

    誉天狄盯着空中不断扩大的能量冲击,此刻即使是他也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回道:“下山已经来不及了,估计还没等我们走出道场整座天道山便会被夷为平地,为今之计只有重启传送大阵!”

    听到誉天狄的话,古德有些惊讶,随后立马问道:“传送大阵?你虽然有神行寰宇的本事,靠自己开启传送大阵自然不在话下,可天道山的移星殿已经被毁,传送大阵的阵法也被破坏了,如果此时强行开启,被传送者将被传送至未知的地域甚至是未知的时空中,而施术者更有可能会被错乱的时间和空间反噬,撕碎神形,永不超生!你愿意冒这个险?”

    尽管古德将情况说的如此可怕,但誉天狄只是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声:“嗯!”

    “我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我的那些族人和狱仙府的弟子们,你也要一并救下!”

    誉天狄看向了那些刚刚还和自己以命相搏的狱仙府弟子们,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而后一边开始起手施法,一边安排道:“月霞,你擅长精神控制术法,你将神识融入阵中,待会儿尽可能的稳定住大阵,为入阵之人指引方向;古德师兄,我需要你将全部的法能注入大阵,我要让传送大阵遍及到天道山的每个角落,送走所有还有气息的人!”

    “也包括他俩?”古德再次看向空中问道。

    “那是自然!”

    “哼哼,那就好!”

    逍遥子大笑着,充沛的红色能量似乎让他忘记了伤痛变得十分的兴奋,右手压着石斧不断发力,左手一掌掌的拍出寒冰激流扑灭了贺鸣身上上窜的业火,企图将其从泪玉旁打退;而面对这火力全开的逍遥子,贺鸣也是不逞多让,重斧抵着石斧不再退让一丝一毫,爪牙舞爪的业火更是灼烧到了逍遥子脸旁。

    “第一重封印-解!巨星之重!”落入下风的逍遥子心中默念着咒语,而后一声急呼,一瞬间,贺鸣便感觉到面前这把小小的石斧竟变得如山岳般沉重,自己如同被流星击中一样,被压着快速朝地面坠下。

    恍惚之中的贺鸣余光忽见上方的风师傅手中结界碎裂,在自己面前完全湮没进了红色能量,一时间,贺鸣心如刀绞,无限的懊悔与冲天的盛怒交杂着席卷全身,心中的那头黑焰怪物也因此变得空前强大,瞬间就冲破枷锁,但这次却忌惮的止步在了贺鸣强大的意识之前,而得益于万千剑阵中剑魂幽鬼的特殊术法,黑焰怪物竟在贺鸣身后化出了一个巨大的实体,只一声咆哮便助贺鸣将沉重的石斧推了回去。

    “哗!真是令人惊讶呀,没想到你个入门短短三四年的臭小子竟然已经有了神元化身的境界,真是……”逍遥子带着些赞许的语气说道,可说着说着,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贺鸣身后实体化后愈来愈清晰的黑焰怪物,瞬间一脸的惊恐,甚至就连已经掌控住泪玉的手掌也害怕的缩了回去,连连惊呼起来:“这……不是神元化身……这个样子我记得,它是……它是……”

    逍遥子突然停顿在了半空,颗颗冷汗控制不住的流淌着下来,只听他嘟囔了一句:“大师兄的计划竟然成功了……”后猛然抬起头来,冲着深空中的狱仙府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要管我,全力发射!”

    在逍遥子的怒吼之下,整座狱仙府迅速变得猩红无比,喷射而出的红色能量也更加巨大强力,激起的余波甚至让狱仙府也开始瓦解。

    “把泪玉和风师傅,还回来!”贺鸣驾驭着黑焰怪物的力量暴怒而上,万千剑阵中的燃烧利斧也受到感召飞上天空聚集在贺鸣重斧之上,形成了一把跨越天地的燃烧巨斧,在贺鸣和黑焰怪物双重的操持之下,燃烧巨斧以最狂莽的方式直接劈开了强大的红色能量,漆黑冷利的刀锋如入无人之境般斩向了逍遥子。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入红色能量中,轻易的便截下了已到逍遥子腰间的重斧,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哼笑声,来者逐渐全身突入到红色能量之中,他正是当年在狱仙府中救了贺鸣的神秘强者。

    “尊上,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能……”

    “哈哈哈哈……”神秘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逍遥子的话,看着凌驾在黑焰怪物之上的贺鸣,眼神中满是兴奋,抬手示意逍遥子停止聒噪,笑道:“哈哈哈哈,小子,你的成长真是让我意外啊,不过还不够,远远还不够!”

    面对突来的神秘人,贺鸣身后的黑焰怪物爆发出了强大的敌意,竟开始不受控制的扑腾起来想要挣脱贺鸣的压制,然而神秘人只是几声不卑不亢的话语,其散发的威压便让狂躁的黑焰怪物慢慢褪去,主动放弃了实体化。

    神秘人从容的向着泪玉伸去手掌,而同时贺鸣也察觉到了因黑焰怪物的褪去自己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重斧在神秘人的手中更是纹丝不动,索性趁着力量还未完全消失,他瞬间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冲着神秘人大喊一声:“把泪玉,给我留下!”,“砰”的一声脆响竟掰断了重斧,将全部的业火和风之力注入到断斧之中,一斧便砍中了泪玉。

    “喂,小子!传送大阵还没好吗?”

    “注意力集中!斗转星移!”

    一阵强光闪烁之后,传送大阵覆盖在整座天道山之上,一道道蓝色的星光飞上天空,朝着四面八方纷纷散去,慢慢消失在了天际,刹那之后,原本黯淡的天空突然又被照亮,在贺鸣和神秘人对峙的方向一股混沌猩红的力量和一股纯白洁净的力量互相混淆着不断向外扩张,可瞬间后又坍缩至极小的一个爆点,没有一点声响,又一瞬间之后便犹如天地初开那次一样以无法描述的速度炸开扩散,将天道山和狱仙府全部吞并了进去,只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