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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任府夜宴(一)

    掌灯时刻,李攸安跟随婢女小青来到宴会地点。

    正院内的草地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北侧上座正中,任夫人端坐其上,正在跟几个看似晚辈的人说着什么,主桌右首边的数张案几已经坐满宾客。

    主桌左首边,上首的两个位子尚未有人入座,第三个位子上一位姿色秀丽的红装少女,正在朝李攸安挤眉弄眼,李攸安颇为尴尬。

    这时,九霜从远处走过来,远远的打招呼,“攸安来的可真早,刚刚正准备去你房间叫你呢。”

    李攸安笑着点头,九霜拉着他的衣袖,“攸安就和我挨着坐吧,一会我将大哥介绍给你认识。”

    说着,带着一阵淡淡的香风将李攸安带到左首第四个案几前,自己则在第五个案几前坐了下来。

    李攸安也是洒脱之人,也不推辞就坐了下来,这时右手边的红衣女子主动搭话,“这是哪家的公子呀,真是俊俏,三妹也不介绍一下。”

    九霜隔着李攸安白了红衣女子一眼,朝着李攸安说道:“这是我那个疯疯癫癫,没有礼数的二姐,攸安不要介意。”

    红衣女子啐了一口,“死丫头,说谁疯疯癫癫?明明自己想男人了,你可别想着吃独食。”

    九霜脸上染上了红晕,狠狠的瞪了红衣女子一眼,没有再搭理她。

    红衣女子却不管不顾,直接对着李攸安,故作娇羞,“李公子,奴家闺名红袖,今日与公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一会一定要敬公子几杯,公子可不要推脱哦。”

    李攸安刚才听着这两姐妹拌嘴,颇为尴尬,此刻却不好失了礼数,连忙拱手,“李攸安见过红袖姑娘。”

    红袖见状,一边掩口吃吃而笑,一边向李攸安抛了一个媚眼。

    李攸安心中暗道一声,“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随着天色暗下来,在灯光所照不到的夜空,李攸安又发现了点点光丝……

    ……

    “霜妹,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啊”,李攸安抬头望去,只见一年轻男子白衣胜雪,眉目清秀,除了脸色有些纵欲过度的灰白,倒颇有几份风流倜傥的风韵,此刻正摇着竹扇,凑到九霜桌前殷勤的打着招呼。

    九霜抬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袁公子别没话找话。”说完,便对白衣男子不再搭理。

    白衣男子讪讪笑道:“霜妹不要生气,为兄是因为见到你太高兴,唐突了佳人,为兄向你道歉。”

    见九霜不搭理他,白衣男子哈哈一笑,淡淡的瞥了李攸安一眼,转身往对面的案几走去。

    李攸安之前也是见惯了各种场面,哪里还不明白那一眼意思,此人见自己坐在九霜身边,恐怕无端的记恨上了,想到此,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这人叫袁树雄,垂怜我三妹很久了,是一个心胸狭窄之辈,李公子可要小心了”,冷不防,红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耳边,李攸安只觉得浓郁的香风中,一股温热之气钻进的耳孔,一阵心神荡漾。

    心中却颇为惊讶,这二姐红袖虽然表面花痴,倒是很能察言观色。

    当下装聋作哑,对红袖报以微笑。

    然而红袖仍然贴着他坐着,并没有挪开的意思,这时又凑到李攸安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弟弟要是乖乖听姐姐的话,姐姐保护你”。

    李攸安颇为享受。

    九霜在旁边怒瞪了红袖一眼,低声说道:“攸安是我的朋友,二姐你敢打他的主意,我跟你没完。”

    红袖嘻嘻一笑,“三妹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跟李公子随便说说话,还怕我吃了他不成?三妹这么紧张,还说没有想男人?”边说着边向李攸安抛了一个‘你懂得’的媚眼,笑着坐回座位。

    九霜索性将红袖当成透明人,这时走过来拉着李攸安说:“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大哥和大姐都来了,走,我给攸安引荐一下。”

    说着,指着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衫的男子对李攸安说:“那就是我大哥,任慕风。”李攸安举目望去,只见一人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面目俊朗,颇为洒脱。

    点了点头,便随九霜走上前去。

    ……

    任慕风满脸笑意的看着李攸安,“三妹今天跟我说结交了一位少年才俊,果然是风度翩翩,让人一见倾心,三妹应该已经介绍过我了,我叫任慕风,攸安可称呼我慕风。”李攸安连忙见礼,这任慕风倒是平易近人,让人颇有好感。

    几人正说活间,只听一人声音由远及近,“这位一定是三妹提到过的攸安吧,果真丰神俊玉,仪表不凡,临安有礼了”,李攸安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美貌女子,正款款而来,眉目间与九霜有几分神似,想必正是九霜的大姐,当下便拱手见礼。

    任慕风哈哈一笑,“诸位,宾客已到齐,就不要站着说话了,我们入席吧”。

    当下,由任夫人宣布,宴会开始,众人推杯换盏,转眼酒过三巡,众人皆已微醺。

    这时,一身着玄色长衫,身材肥胖之人站起来走到场地中央,朝着任夫人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夫人,任大哥,今日诸位好友相聚,把酒言欢,熊某有一提议,以祝酒兴。”

    任夫人朝任慕风点了点头,任慕风接话,“熊贤弟有何提议,不妨说来听听。”

    熊胖子望了一眼袁树雄所在的桌子,说道:“熊某最近新习得一套剑法,愿意舞剑,以祝夫人和诸位酒兴。”

    任慕风点了点头,道:“此提议甚好,不知贤弟意欲如何舞剑呢?”

    熊胖子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下李攸安的方向,接着说:“一人舞剑无趣,熊某愿从诸位中选一人,二人共舞。”

    看到这熊胖子和袁树雄挤眉弄眼,李攸安哪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心说:“死胖子,你这是给老子玩‘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呢?老子跟你们无冤无仇,何必呢?”

    正苦于自己不会舞剑,左侧九霜站了起来,“小妹愿意和熊大哥舞剑”,熊胖子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主动跳出来接招,正要说话,只听任夫人接话道:“刀剑无眼,二位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不等熊胖子答话,九霜一句,“熊大哥,小心了,”便手持一把利剑朝熊胖子扎去。熊胖子吃了一惊,连忙闪身躲避,就地打了一个滚,才化险为夷,样子颇为狼狈,宾客中不由的响起一阵哄笑声。

    李攸安抬头望了一眼袁树雄,恰好与袁树雄四目相对,心中有气,心道:“你他妈谁啊,老子还惯着你不成”,当下双眼一眯,毫不退让,袁树雄也双目寒光闪烁,面色阴沉。

    场地中央,熊胖子手持一柄阔剑,只能堪堪抵挡住九霜的剑锋,模样狼狈至极。

    李攸安正要仔细观摩学习一下,却听“啊”的一声惨叫,熊胖子捂着右手,其剑已经落在地上。

    见此情形,任慕风连忙呵斥道:“三妹胡闹,怎可下次重手?”继而朝熊胖子问道:“熊贤弟可有受伤?”

    熊胖子还未接话,就听九霜说道:“诸位应当看到了,我只是以剑面轻轻拍了一下熊大哥的手背,疼是疼了点,一会就没事了。”

    熊胖子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这才有机会张嘴,“熊某没事,想不到数月未见,九霜妹子的剑法更精进了,熊某输的心服口服。”

    任慕风点了点头,“刀剑无眼,放在今日宴席上也不适合,好在没有人受伤,二位请回座吧。”

    二人刚坐好,袁树雄就站了起来,轻摇着纸扇,说道:“任大哥所言极是,今日场合的确不适合舞刀弄剑,俗话说诗酒不分家,今日有美酒,当有好诗才行,不如我们以诗祝酒,岂不快哉?”

    众人纷纷叫好,任慕风也饶有兴趣,问道:“袁贤弟所言甚是,不知如何玩法?”

    袁树雄心中得意,“我们以一物做题,出题者可挑选在场任何一人进行现场作诗比赛,输者饮酒,如何?”

    任慕风点头赞道:“袁贤弟好主意,诸位,谁愿先出题?”

    袁树雄心中得意更甚,“主意是小弟出的,就让小弟先来吧。”说完,便用眼角瞟了一眼李攸安。

    李攸安心中动气,暗叹道:“你这孙子今天还没完没了了,当老子是没有脾气的软柿子吗?这是武的不行来文的,可是,树熊啊,斗诗?哼,我怕你要输的掉裤子啊。”

    袁树雄让人搬来一坛酒,故做沉思后,说道:“我出的题目就是以这院中树木作诗,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输者需要将这酒整坛饮下”,说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攸安,接着说道:“李兄是袁某今天新结实的好友,愿与李兄切磋”。

    李攸安尚未有所动作,只见九霜着急的站了起来,冲袁树雄说道:“袁树雄,你不要欺负人”。

    红袖则冲着李攸安吃吃一笑,“弟弟,袁树雄这是报复你啊,这一整坛酒有三十斤,喝下后,纵然不醉死也差不多了,快叫声姐姐,姐姐可以帮你喝”。

    袁树雄双手一摊,“规则是大家一起制定的,公平公正啊,待会李兄如果有才华,说不准这坛酒我就要喝了,但如果他是个绣花枕头,万一醉死了,证明他没什么用,九霜妹妹也没必要伤心”。

    九霜俊俏的脸蛋气的通红,“攸安只是凡人,如何能喝这么多酒,何来公平可言?”

    说完朝着任夫人和很慕风喊道:“母亲,大哥,你们快阻止他……”

    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原来是刚才因着急失神,并未注意李攸安已经走上前来,此刻回过神来,脸颊不由的一阵发烫,怀里仿佛揣了一百只兔子,却不舍的将手抽回来。

    只听李攸安用温和的声音在她身边说:“谢谢你,放心,我输不了,且看我怎么嬴掉他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