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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亲生父亲”

    夏晨的中学时代终于结束了,要去青城开启她的大学生活了。

    对她而言,到达兰城之后的中学时光,就像噩梦一般,不管是井生的酒疯家暴,还是江子萱的疯批暴怒,更有学校里所遭遇的排挤,轻视,奚落,伤害等这种种劫难和变数,再次回想起来,她都深感后怕;同时,她也感慨自己内心的强大!在那样艰难的境遇下,她挣扎过,崩溃过,痛苦过,绝望过,但她还是坚强地走过了那段荆棘满布的日子,撑到了高考结束!

    每当,她想起曾经经历的那种种一切的遭遇,从最初的满怀愤恨,到后来的感慨万千;时至今日,已然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烟消云散了。也许,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一切都是上天制定的剧本,世人无法改变,只能坦然地面对一切!

    夏晨在兰城的中学时期,就是她生命中最难渡的劫!只是这些劫数分别就落在了江子萱,井生父子,以及学校班级里的那些小人恶人的身上!当时,夏晨在想,如果她渡过去了,就是重生!终于,她凭借自己坚韧的意志力,在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的困境下,渡完了这些劫难!劫难过后,她如释重负!经历过后,她继续前行!而曾经那些过往的恩怨,早已往事随风了,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轻如缥缈。

    高考结束,夏晨也将要迎接全新的大学生活了。其实,青城的外国语大学是夏晨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夏晨的英语成绩一直是稳步前行的,但语文成绩才是诸多学科中最优秀的。当时,她是要报考京城师范大学文学系,可是因为她数学成绩偏弱,所以高考的成绩距离理想的院校就稍有差距。既然不能选择理想的专业,就只能选择就业率较高的专业;所以,她选择了外语专业。

    高中毕业的假期,夏晨没有在掖城度过,也没有在兰城居住,她只是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提前去了青城的外国语大学报到入学。

    夏晨是全校第一个报到的学生,只是办理入学的时间还未开始,只能先行办理宿舍入住手续。外国语大学的宿舍环境分为不同的阶层,因为宿舍费用不同,所以住宿的环境也是完全不同。

    夏晨选择了环境较好的学生公寓,公寓的每个房间是六人间,上铺下桌,有独立的衣柜,住宿环境干净舒适。

    两周以后,大学迎新开学季来临了,夏晨顺利办理了入学手续。而当她看到跟她一样都是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入校时,他们由父母开着车接送,有的父母给自己的孩子办理了入住手续后,又帮着他们在宿舍收拾行李,整理床铺等等……夏晨看着新的校园里这一切的场景,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独立且又无亲无故的人!她感慨着,她有父母,但是她的父母永远都不会像这些学生的父母为她付出疼爱和照顾!

    她的母亲江子萱对于她考上大学,没有太多的喜悦和在意,只是给了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让她自己去大学报到学习。因为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和时间去顾及夏晨!当时的她正和井生打得火热,又伙同江子健,三人准备一起开公司创业赚大钱。

    夏晨的学费是海珍姥姥提前就存好的积蓄;海珍姥姥很清楚江子萱没有学费给夏晨!井生更是不会慷慨地提供夏晨的学费!

    至于查珲,他不但没有任何问候和付出,甚至是悄无声息,犹如销声匿迹一般,不见踪影!自从之前在高考结束当晚,他将夏晨以及江家胡乱开骂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和来往!

    查珲此举,夏晨早已不在乎,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他从来没有抚养过夏晨,也没有给过她任何关心和照顾!两人虽是父女,但从来没有在一个屋檐下真正地生活过,双方没有深厚的父女感情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对查陆却又是判若两人!查陆学习平平,后来勉强考取了兰城的一所三本院校,这样的成绩,他不但为其大肆摆设宴席庆祝,居然还厚着脸皮邀请了海珍姥姥,海珍姥姥知道他的无赖与烂嘴拙舌,无奈之下不仅送了礼金,还参加了宴席。

    夏晨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仅长年不付出学费和生活费,而且他也知道海珍姥姥为夏晨支付学费,他不但没有心存感恩,还变本加厉地要求海珍姥姥给他再婚后的女儿查陆送大学礼金。

    查珲早期的为人处事是名副其实的厚颜无耻,就是市井小民的低俗,贪便宜,乱传是非;他那张颠倒黑白的是非唇舌,不仅在查家人尽皆知,在整个掖城认识他的人群中,也都了解他的秉性。他就是井底之蛙,在那个小小的掖城,自以为是,永远都觉得自己拥有着官二代的光环,自我优越感地陶醉其中,实则他却是一个没有能力,也没有追求的人!

    夏晨与他的关系长年疏离,不仅因为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还有,夏晨年幼的时候,他对待她并不像一个父亲那样宽厚慈爱,甚至是可恶至极!

    夏晨清晰地记得,自己才会牙牙学语时,她和江子萱,查珲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那是查珲单位分配的房子,八十年代的普通单位都是那样的住房条件。

    那时候的她刚满两岁。有一次她醒来,看见房子空着,也不会穿鞋的她,慢慢地爬下床,就穿起了查珲那双大大的拖鞋;她拖着那双大大的拖鞋,从卧室走到客厅的门边上,朝着正在梳妆台前描眉化妆的江子萱叫了一声妈妈,江子萱刚回头,只见查珲就把夏晨抱了起来,将她狠狠地扔在床上,夏晨猛然地躺平在了被褥上,然后查珲还朝着夏晨“呸”了一声,啐了她一口唾沫!

    夏晨顿时哇哇大哭,江子萱立刻和查珲争吵起来,然后两人就开撕起来打架,打得不可开交,邻居们又再次进来劝架劝和。

    这件事情,让夏晨记忆深刻,因为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对自己做出那样恶毒可恶的行为!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当时的查珲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他看到江子萱又在梳妆台前描眉化妆,他就认定了她今天又要出去勾三搭四,和外面的男人暗通款曲,乱搞男女关系;他义愤填膺,愤恨至极,看见夏晨,就想起江子萱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实,全然忘记她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实!他恨屋及乌!在他看来,江子萱就是一个在婚前男友众多,婚后也不守妇道,无耻淫荡的女人!随着岁月的变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掖城到处乱骂江子萱的人品不堪!

    正是因为他对江子萱的愤恨和轻视,所以对夏晨这个女儿,他永远都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那是初中转学后的一个暑假,当时是因为夏晨想念海珍姥姥,所以就回到掖城看望海珍姥姥。

    于是,查珲就约她出去闲逛。走在街上她看见一家服装店的衣服很漂亮,而且还在做促销折扣优惠活动,整个店面人山人海,接踵摩肩。夏晨想要查珲给自己买一件衣服,因为他从来没有给夏晨买过任何一件东西。可是,查珲却说自己没有钱买!一件优惠折扣的衣服,他都不愿意买给夏晨;更离谱的是,他悄悄地告诉夏晨,这家店面客人很多,只要趁着店员不经意间,便就可以偷偷地顺手牵羊,拿走一件衣服,不会有人发现!

    夏晨当时只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是目瞪口呆!她怎样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教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有没有想过,如果被店铺老板人赃并获,逮个正着,这将是夏晨一生的污点!而且这种违法乱纪,作奸犯科的行为,他居然不假思索地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做!这样的父亲牲畜不如!

    这就是查珲,他永远不会为夏晨考虑,因为他觉得夏晨不值得他付出,更不值得他用心对待!在他心中,夏晨永远都是江子萱那个荡妇所生的女儿,但无奈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他对夏晨永远都只是这种不负责任,敷衍了事的态度!

    而他对查陆却是关心备至,不仅在查陆上大学时亲自送往学校,还每月给予两千元生活费用,这在他的经济能力范围内,属于高额的支出了。

    但是,夏晨在大学初期,每月只有江子萱给予的六百元生活费;还有,海珍姥姥每个学期给予的两千元学费。

    正是因为查珲的这些可恶冷酷的行为,夏晨从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与他有过任何往来和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