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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临时情报小屋(四千)

    杜慕吉可是羡慕这隧道的创造者,他原以为自己能够一天到达目的地。然而,这个老实人真以为函密山只是座普通的山,致使他迷失在了山地高原中。

    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毕竟不是冬天,再冷也不至于索人性命。

    看身边一位位“大哥”,那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但它们却对杜慕吉十分客气,竟有几只做出让路的动作!

    杜慕吉看了看手中打转的指南针,欲哭无泪、泪冷无痕。看看旁边一只指着西北方的隧道,心中的不安更加凝聚。

    它指的方向越是正确,越是让人惶恐不安。

    ~~~~~~

    不知翻过了第十几个平滑的小山丘,望着斥退晚阳、上起夜班的清清月亮,杜慕吉已经盘算着驻扎的事了。

    踢了踢马儿两旁被捆成一小束一小束的野菜,杜慕吉又把目光移到地图上。

    根据地图上显示的水流线,再延溯游方向一六十多公里便可以望到祀搭角。说到底还是“望”,这模拟河上任何曲曲扭扭的笔触都是动辄几百米的大河湾,珍兽贵草不知几何。

    杜慕吉开始绕着所谓的、刚化开岸边的【黎黎小可】河走途中也能顺便收拾出马儿的伙食。各种各样的药草“大咖”,真可谓豪华!

    但对杜慕吉这种人类是真不友好,毕竟屁事大点儿的锅都没有,只能以石板代之而贱瑰木。

    当然也有一些新鲜的遗骸给他提供充足的蛋白质、维生素等营养。毕竟一些“大哥”爱生,繁殖快;一些“大哥”光顾屠宰而浪费生物圈中的营养,就是玩!

    至于怎么确定能不能吃?这是个问题。

    身材瘦小的他绑草垛都要分束,也就该浪费就浪费。你总不能指着那群不懂礼仪的“大哥”说:“光盘行动,不能浪费!”吧。

    嗯,杜慕吉试过,他们压根听不到也听不懂,鸟都不鸟他。

    短暂相处后,杜慕吉在第三天可算有了重大发现!

    在葳蕤青漠中,他在一座小丘陵顶上发现了一座老久、不被摧毁的危房。最近百无聊赖的杜慕吉刚望到烟囱,眨巴几眼,赶紧拽了绳提醒“老马”,不一会便奔了过去。

    坡度不算太陡,杜慕吉下马先蹬爬了过去。在半坡就摸索到类似台阶的平滑硬疙瘩,杜慕吉有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丘小”的既视感,迫不及待乐呵地观察小屋。

    看那用钢筋支起来的地板便知道这顶杨台被埋了大截,不过并没有太高,根据这脚下的石台阶来看应该是围小丘而建。确定不会塌陷后,杜慕吉就登上了顶阳台。

    这房子不算是就地取材,用的应该是橡木但门外汉毕竟是门外汉,看看上面的黑纹,他自然是显摆不了。

    上面的完整灰转盛着雪,烟囱也有一个生锈铁皮护盖,盖下有小型瓦片屋檐,还算精致。整个平台是个完美的圆型,栅栏围外并留无门之过口。

    圆周围有许许多多映照光阴的残枝败叶,有吊兰的,有芦荟的,有虎皮兰的……它们丝毫在坚守,直到有人能够发现发扬他们曾经的传奇……

    从过口如,以携护具之手开其门。霎时,无霉、腐败、微腥臭等余杂味竟出。

    在外等候几分钟,杜慕吉从左挂袋拿出一瓶小【狄玻璃】喷壶,向内先喷洒些香水又踩了踩石梯。确定无误之后,就栓好马、点起灯、换双擦干鞋,进入了其中。

    因现代工厂普遍技艺原因,这瓶特制不易损且带有喷洒装置的“上等”喷壶,竟比瓶内药水的本钱不遑多让。

    这二十三铜的小壶当时可把贫穷的杜慕吉心疼坏了!

    里面装着【婕茜兰】、【燕涧艾】、【吴葫葫】、【靳蒿】四种香草的蒸馏精华,给予人一种清香,还能杀些病菌。非要说什么味,大概类似草莓的味道、水仙的花香。

    言归正传,这楼梯呈旋转式,上铺花岗岩,四向循环式花纹。长长烟囱道在中间作为空心住,密封且外围无烟味。而楼梯的外围则用封过灰漆的木栏杆,杜慕吉可以清晰看到屋内的乱像。

    整个丘楼分三层,第一层大概是工作室,第二层可能为作息室,第三层地下层便是小康家庭常有的储物窖子了。

    杜慕吉整体环视,从红笔圈圈画画的地图、武器收藏及笔记衣物等中看出,这应该是一位军官的临时住所。这并没有家的样子。

    环境整体显得十分仓促、急促,盖布未藏家具,灰尘遍地,倒无垃圾。设施完整,但大多年久失修,水管与沼气管不是撑裂就是断无供应。

    灰尘多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飞沙走石,扫起的毛可以织毛衣的地步。

    唯一诡点,工作室有一排与尘灰不符的脚印,浅浅的印记在火光下现形,与孤屋相差两年半有余。也就是说杜慕吉和脚印之主到临的时间相差不到半年。

    作息室的正大门是半掩着的,被一小铁链系着;窗是通畅的,但带来的是寒心。屋中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潮。

    工作室就一大厅,是空间最小的也是最空的,连张地图都没有留下。作息室最乱,一室一厅一卫,墙上有挂着的萨克斯,一个杯中有泡烂的哨片,貌似是要吹奏但主人家又急忙抛下它们远走高飞了。

    至于收藏?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一座架台上供着一把断掉的木弓……

    只有田字窗留给了他们光明与春天时的余温……

    杜慕吉自然没有雅兴去在脏乱差的房间乱逛,扫地实为麻烦。身为“盗贼”的他难道不应该直接去储物室搜刮吗?

    没办法,年代确实有些了,但不至于坍塌,约莫个三年了吧。

    连后人也没有愿意为它清理的,唯一让人诧异的是这座隐秘性并不好的小丘屋孤立无援的守在这儿。在之后的巡查中,它的周围无一所像这样的避难所,却有粉碎的小丘与已经长满蘑菇的木渣堆。

    那引“兽”入胜、十分嚣张的小亭头形单影只的、难无怨言的矗立着。

    储物室倒是给了杜慕吉不少惊喜。在顶缝通风窗赐的阳光下,竟有肉羹块盛在圆盘上挂着。与之一起被吊起来像犯人的还有一竿子紧皱的腊肉,和一大根黄皮火腿(马腿)。

    地上的竹垫上铺着蓬松的、晒干的、曾被酱油浸泡过的白萝卜丝,它多用于储藏直到冬季尤为过年时,就可以包上大包子,也可以吃上蔬菜。

    杜慕吉自然是带不走那么多的,累赘是越少越好,除非是真值钱。

    地窖中陈列着坛坛罐罐的酒,大小只有胳膊那般粗细(参考正常啤酒瓶),应该是比较珍贵的粮食蒸馏酒,毕竟是人工酿制。

    老屋酒鬼并没有藏多少酒,但酒名很是唬人。【千斤枕】、【嗓子红】、【淘江虎】、【笑觉惜】,那笔迹应该是用行书写的,但实在是“惨不忍睹”。

    对于不喜欢饮酒又不能饮酒的杜慕吉来说,名字取挺好?

    取走四块羹块、五根腊肠,再截若干块火腿肉装袋,大概就算“掠夺”完了。在这里过夜是不可能了,在小丘的背风坡搭个帐篷,杜慕吉就可以犒劳犒劳自己和马儿了。

    在晚上,按耐不住又起贪财之心的杜慕吉又回到工作室搜刮起笔和纸来,毕竟这几天写得炭柱不多了。

    不得不说,富贵人家冤钱多。

    他们用得都是昂贵的圆珠笔,这种顺滑的感觉对于普通人真是一种奢望。而农人也只会更在意生存问题。

    技艺毕竟比不过前世。

    这儿的纸虽然也是两面印、较清晰,但它们是真的厚,并且为了质量也是大面积一张,带起来多有不便。裁成一块块为好,配上炭笔愈佳。

    即便炭柱是特殊合成过的,但也比圆珠笔实惠。

    而在搜刮时,杜慕吉竟发现了位同道中人——两本日记!

    既然是军官,那日记中定有些情报。不怀好意的杜慕吉为自己找了个安慰自己的借口,邪恶眼神瞄向了敞在木桌上的灰日记。

    《妖哨记》{副本}:

    ……,……

    这次的斩首申请又被那群丟脊椎的老征官驳回了。奶奶的!为什么又坑老子。这群狗娘(注释:【金烁基金会】)养的,到头来是奶都没断!仗还没打就嚷着要利息,真想哪天抹了他们脖子。

    现在是前有狼(東系第七军)后有虎(度系第四军),自家炕(城池)都要凉了。求和派是跪着说话的不知挺腰的痛,那阿谀奉承的样儿爷也是受够了!

    今早老国送来一份什么《论“函密之战”之持何久》,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对的但就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朝他撒气也不是个事儿。

    ……

    都得了吧!什么时候妖兽冲进来了,爷的刀断了,也能早早地养退休假!老子当鬼也要把那群狗娘养的拉下来好好摩擦摩擦!

    (署名签着“穆的•科思得”的名字。)

    ~~~~~

    杜慕吉一脸尬笑的默读着第一篇“小作文”,那潦草的笔迹就像烫手似的!把普通话写出了草书的感觉。

    不过这种写日记话越狠,现实就越“文明”的感觉杜慕吉也是体会过。现实中这事儿要是能摆平也不至于在日记里这么咋呼。

    接着,躺在被铺了一层老布的旧沙发上,杜慕吉随手将“文明”日记抛到桌上,这玩意儿读多了自己恐怕也会潜滋暗长地控制不住自己。

    但记中提到的妖兽攻城让杜慕吉感些兴趣,因为妖兽攻城的事现在还在进行着……

    (挪以堡的信息在老人讲述的故事和日记、资料中出现了混淆。)

    野生的妖兽连生存都是个问题就更不会打扰人类,顶多一些侵略性较强的、不怕死的、脑袋抽风的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就欺负欺负发育不起来的小村子。

    农田妖兽会种?

    但成群结队有纪律性的妖兽绝对,那就不只是抵抗的事儿,还有揪出幕后黑手的事儿……

    不同种族的妖兽难道会轻易结盟?这恐怕有【妖族】幕后指使着。(这世界的童话故事经常这么编。)

    杜慕吉可不愿过多思考:{我流浪儿管你城市的事儿?还不是我的国家,政府干嘛用的?}

    (这大概就是心态吧。)

    唯一稍有悬念的就是“穆的”这个合性(非复姓,少数民族持有),让他响起一位老猎人……

    就这样,他看起了第二本笔记——《寄穆的将军之士慨文》。

    ……

    公库已经几近透支,城内的经济再运转起来十分困难,毕竟溪楫城属于外向性经济。

    城外依旧被妖兽军看管的紧密,【天及蜂网】正在不停的受到敌方的精神攻击干扰,唯一一个能传递信息的灯塔——{北7东4号,银赫塔}所剩能量为数不多,只够四次使用。

    作为最后一个在地虫的侵害下依然屹立不倒的信仰,士兵对其期望极大,只有它能说的上是退路,但大部分人皆知中央政府已无暇南顾。

    守城所有士兵已慷慨拒绝军费,约百分之八十壮丁自愿无偿成为后备役军,【无赋注】器械致使依旧能够使用。食物来源四分靠储藏老底,六分只能靠现狩猎了。

    在老弱妇孺皆撤走的情况下,众志成城,虽然败守已是人尽皆知之事,但背后的国家与残余的家庭成为了最后的支柱。

    孤立无援的挪以堡即将失守,但愿人们心中的祝愿能够传递到那二十公里的“远方”,银赫塔上一次接收捷报已是三周前了。

    ……

    也许我们终究会倒下,但生命之火依旧在传递着。我也在思念我的妻儿,您也不用掩饰,坚信吧,说不定就有奇迹呢?

    (署名签着“国保家”的名字。时间:918年8月26日)

    ~~~~~

    读了这有些抑郁,又有些让人振聋发聩的散文,而对于现在的杜慕吉来说,这不就是强行热血吗?

    这好比一个故事,你如果不亲身经历,那就难以体会,甚至是嘲笑这个故事多么虚伪。杜慕吉有些处以这样的状态,毕竟他的“见识”现在可是大了去。

    几味庞大的恐惧依然历历在目……

    他并不知道那时坚守在这儿的将士有多么伟大……

    在字里行间中,杜慕吉对{北7东4号,银赫塔}和挪以堡两个事物立刻抓住重点。再根据其中的细节与地图进行对照,或许他的方向能够再一次明确。

    ~~~~~

    在篷中,杜慕吉用“借”来的旧锅熬着一份羹块。

    这大概是一份野雉羹,在杂粮和肉糜的解放中,香味逐渐四溢甚至是肆虐。再蒸上几锅带不上的可口腊味,闻闻呛鼻的美酒样品……

    对于现在的杜慕吉,在马儿与佳肴的相伴下,这大概已算是身处仙境了!

    可惜了,总感觉缺少些什么……家人?朋友?只是一方可怜人罢了……还渴求些什么呢?

    杜慕吉似乎“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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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Y:不用着急,剧情将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