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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传递的血脉

    被吓得浑身起毛的团子偷偷露出头,瞄到是一袭黑影。

    黑影疾如飞箭,窜入房内,双翼猛张,坚爪勾住办公椅。卷风回旋,却听不闻风声,见不现纸吹,指觉是冷息一时之急而已。

    隐观其形,身集长羽,体若游隼,颜貌神情邻若渡鸦,爪目壮羽比雄鹰,配着胸腹些许深绿尾染,可是拉风酷俊。四分米高,翅全展米宽,也就幸好这窗户和房间够大,能放它进来,引狼入室……呃,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怪鸟整好身形,不急不慢扫视四周,而当它看到微微露出小眼的团子时,两者却奇怪、且默契地相互忽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只眼神锐利的俊鸦真的没有看见、那对叶正散发极淡金光的兔耳朵吗?

    【欸?现在的【黎凌度】都这么小一只了吗?还黑了?怎么说也是受到过“赐福”的种族吧。】

    【呜……都是打工仔,怪可怜的,谁也别惹谁吧。】

    “娜!”黎凌度戾鸣了声,明明如此尖锐等传到耳旁时却轻若鸿毛弃地,即便这只有几米的距离,但在特殊的魔法的加持下腐蚀成空,毫不影响睡觉。就如同这夜吹明明寒风刺骨,穿着身单薄睡衣倒依旧安然无恙。应该说……那缕金发……真是贴心呢。

    黎凌度又是击打翅膀,它的目标可不是什么扰人安息的蚊子事,只见它抛身一跃、灵巧开翼,呈滑翔姿态飞向酣睡之人。此时的月光清清楚楚的是从东北方向照射而来的,可影子像着了魔似的也斜在了东北向。

    如果说是自在明光的淡金耳朵,那可比不过天上的白月光。

    邪乎的鸟成锥梭状,一瞬之际,黎凌度冲入被挤长如山嶂的背影,若滴墨坠入潭水,跃跳融入。尚且淡泊阴灰色的影岸被加害成了深沉黑色,愈发郁寂。只刻,风声大涨,隆隆作吓。

    怀中搂抱卷被的孤儿拥攥得更紧了,小团子视其面容,脸色痛苦,浑身颤抖,像是不打麻药直抽骨髓、狂吸心头血,苍白之色遍延体臂股足。心脏蹦动,呼吸急促,给人以生命垂危之感。倘若你是一名医术高深者,就能发现这不只是一时的虚弱过激,或许须臾便逝。

    【咱现在已经这么人尽可欺了么!】气愤的团子竖抖起两只软糯的耳朵,从怀中挤挤趋趋到后背深影处,急得那是又滚又跳。可她既进不去影子里,又不能把那糟鸦子提溜出来。

    力到尽时,就摊在远处,发出一阵“咬牙切齿”的“噜噜噜”声。

    【啊!早知道当时就不作死了,现在弱成个菜鸡。呜呜呜……看来得拿出压箱底的功夫了!】这家伙诈成戏精,转而一激。一副决然的样子,眯眼努嘴,抟圆自身,竟也如同石沉暗海般坠进了影子里!

    苦怨的影子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像一团烈火,开始飘摇不定,墨色火舌飞舞,张牙舞爪。

    嘶——,刚才还在冷若冰霜的身躯一时间燃烧炸裂,雪球裸下油锅也不过如此。先前,在大脑的模拟接受下,它亲切地感受到主体皮肤已经皲裂溃烂,器官破损萎靡,血液干涸而无新流,肺吞千针、饮水银,足行前刃、指触强电……内心中,寒冷充斥着,死气凝满着,痛苦充盈着!

    虽然表面看起来这只是一个躲避在床角的小小“童叟”,但精神世界却遭受着生不如死的虐待。嗯……就像那时躺在大白床的生活。

    此即,渺渺撮火隐燃,予孤儿一个极大的“家”。不!应该叫避难所。

    这絮火苗竭力保护着,却与死气相比依旧有极大的差距。但再怎么说,也让人少了些折磨。

    这种煎熬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直到一方的退出。

    那黎凌度一技天翔仰出郁影,重新飞回办公椅上,竟与之前大相径庭!后者,已是如经历过圣洁洗礼的天使,身披耀银羽、胸缀红、白鸽绘影,何有之前浊浊乌和之泠貌。恰执即和平祥翼,立人与心馋忏悔之诡。

    它的形体虽然没有变化,但着色却焕然一新,远没有了之前的骏煞。而令人心中一异的,是这鸟的长喙里倒是衔着了根试剂。管长30公分左右,灰色玻璃制,既有特质橡胶塞加住,又有透明皮革环圈配合细利鸟喙。而里面,流动着一股分层的邪异液体。

    最上有两厘米空隙。

    最下层,液体浓郁若沥青,其色也黑比沥青!就如同极度浓缩的静脉血与鲜骨髓,随着鸟首轻微晃动,也未见其荡漾。占十四公分长,越是凝视,越是觉察其不详!似乎透露着罪恶与淤混,吸走了全身血力。

    其中层,则是另一个可以说是“相近”的灰白,白的无情、无义!如果第一时间让人联想人身上哪里能透出白色……嘶,大概就只有脑浆了吧?这些许浓稠的液体中还有些许红丝与灰屑,便更让人惊恐了。

    而最上层……咦?怎么也是一种白色的液体?一种……黄白液体。似乎……还有一种腥味?

    那得逞的黎凌度没有多做停留,又从窗户飞出,在暴风雨中失去了身影……没有留下一地狼藉。奇怪啊,明明雨下得如此猛烈,却没有见雨滴涌进窗口,也未见那浑鸟留下些雨滴。

    可当你从窗口望去时、在它未离远时,却能看见雨水结结实实地打在它的双翼上,滑下……

    “恐!”

    “欺!”

    在打了数道响雷之后,杜慕吉还在昏沉着,连小团子也没有出来。而房间的门悄悄地被打开了……

    有关上的窗户声音,为杜慕吉盖上了一层他认为舒适的薄被。有火柴擦响的声音,还伴随着一缕安神香;有嘴唇轻轻翕动亲吻的声音,后面且有了一声深沉的哀叹……

    还终,门又被轻轻地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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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孤傲的身影在磅礴大雨中有目的地游弋着,时而疾行,时而猛转,时而振翅激突……镜头在拉远一些。它,正在石林、石峰中穿梭,偶尔也会像蝙蝠一样袭鸣,及时在错综复杂的地形中更改航线。虽然不知道乌鸦的声音能不能成超声波、做导航,还有它的嘴累不累、为何能长时间保持高空低氧飞行……

    整个挪以堡军区大极了,连装饰的“假山”也和真山比肩,盛得下山坡、山脊。几栋城堡作一小区,又有森林般的“绿植”装饰,还有几米高的“昆虫小兽”增添生机……

    而飞至一段领空时,竟呼闻阵阵古琴奏鸣!奇怪的琴声镇彻天空,让周围形成了一个无雨带。黎凌度经过了这儿,而这的主人也自然是收到了客人偶经的消息。

    在这一带,白影飞得更加急促,一如之前,毫无做客留恋的意思,莽撞着琴声飞离了这……

    听……异动的琴声!以轻而繁的高音为辅,疾若雨敲,紧人神经,颤若箭弋,划空际、刃对刃、锋切利,亦有微许悚劲。以重而独的低音为主调,鸣如鼓击,赛那山响崩极,致人震撼,犹是炮狰狞、雷轰顶、夺天宁。虽和而不悦,若能品遇知音,不失有一番苦诉。

    如果真要说这是个什么曲儿,大概是换了乐器又改调的极致《十面埋伏》吧。

    溯本追源,这与古琴跃乐本质截然不同的奏鸣传自于深山里、峰颈上,老亭中。

    【老亭坐落陡崖边,自有碎岩作梯斜,普烙夕天月,应有故者留其铭。五角帽,青瓦顶,虽有文案,既居酷师,惜君何事流无去,万古怨仇无渡、竟泪休。】

    在被隶属字镌刻的石碑旁,是哪个人儿在弹唱?

    肩披黑麻蓑,怀着蓝粗衣,挽袖腰带束,直胸倜傥,指尖奇力;虽在亭下,首执帘斗笠,曲出几人闻。纸伞依红柱,金线、油、灰、囊、盒、带等器件收列。

    这琴似乎是给自己弹的,弹得不尊节拍、不明主流。琴也似乎是特殊制作的,即使依然是七弦,但音色更明亮一些。就这样弹着,越弹越怪,越弹越怅,越弹越独,毕竟是给自己弹的吧。

    “呜,吾……已眠几年几古。”

    一股浑厚的声音蓦然在空气中震荡,传到那人的耳中,瞬时愣了,弦也停了。好一会儿,他也回答了:“已经十百四十又五年了。”

    言毕,琴曲又变了,再弹定时,风格与之前大相径庭。

    此曲展现了一番别样的温柔,琴声悦耳,绕梁不绝,音调节拍有志、可是扬礼;虽依有小低音、整体却速率偏快,尤现活泼。和音,串起来的音阶、装饰音、颤音之等皆有;起、承、高潮、间尾之者也各有份落。曲到潮顶时,不禁让人心弦与共,鸣之所感万丛,可有落泪?

    问琴曲之感为何?需与上片相联,原知几感慨。你听,那透露着的是一种惋惜,一种自怜,一种苦中作乐心犹苦、曲犹乐,一种摆在表面的豁然旷达……如果你未能亲身熬过那个时代,而只是在听一通乐子的笑话,嘲弄也就无所谓了吧。

    作为经历过的“我”,也不愿多作回响。

    浑厚声音的主人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没有答复,也恰好让人有了品味佳曲的暂息。若要说这弹的是什么,大概是添了大把奇料的《琵琶行》。

    “天地遗吾以异议,万物恒念九顷四五载,休矣。”

    “于我们这些妄人,早已被没收了百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