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路遇灾民
一行四人，日夜兼程。
从平安县出发一路向西而去。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李瑞已经察觉到不对。
这天上午，几人已经出了安州府的地界，两旁青草植被渐少，树木枝桠渐稀。
他记得百户曾说邻省爆发蝗灾，可蝗虫没见着，倒是像发生了干旱。
他对骑马在身旁的苏鹏道：
“这到底是旱灾还是蝗灾？”
苏鹏与他年纪相仿，是三人中神智最为正常的那个，百户大人卢静维动不动便哈哈大笑，而另一个先天境的高手陈芳则总是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所以两人走的近一些。
苏鹏回道：“李哥，蝗灾旱灾往往相伴而发，北直有的地方半年来滴雨未下。”
这一点李瑞有些印象，他记得张知县也对洪旱灾害提过几句，还要修筑河堤、水渠加以预防。
不过这种自然灾害跟斩妖司有什么关系。
他便问道：“有妖魔？”
苏鹏握着缰绳的手明显紧了几分，“希望没有。”
行不多时，眼前走来了一伙乡民。
男女老少二十几人，皆是有气无力地走在路上。
百户停下，向其中一个男子打听起情况。
那男子破衣烂衫全是孔洞，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有很多细碎的伤口。他听了卢静维的问话，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是继续往前走去。
苏鹏手执马鞭喝道：“问你话呢。”
男子略微抬头，干枯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答话。
李瑞拦住苏鹏，将马背上的水囊和干粮拿了出来，递给了那个汉子。
他进入先天境，进食天地之气，对饮食没什么要求，但还是被翠翠将这些东西塞进行李。
男子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喝上两口，又连忙把干粮和水囊交给身后抱着小孩的妇人。
“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终于肯答话，他喉咙沙哑，眼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惧，“虫子，全他妈是蝗虫。”
四人对了对眼神，坐实了心中所想。
这时男子身后的人看到干粮和水纷纷朝着妇人围了过来，争抢着妇人口中的水囊。
妇人自己还没来得及喝，只是给怀中幼儿嘴边倒了一点，这时直接被别人一把夺了过去。男子赶忙将妻儿护在身后。
“啪”
苏鹏一声鞭响，“都别抢了，往前再走十里有村子。”
众人这才把手收回来，只是眼中仍贪婪的看着妇人手上的粮。
更有甚者盯上了几人骑的马。
若不是看他们都佩刀挎剑，怕已有人上来抢了。
李瑞四人翻身上马，继续朝前行去，不时便能碰上一波灾民。
试百户卢静维与陈芳走在后面。
卢静维道：“这小子人倒不错。”
陈芳点了点头，“毕竟是小民出身，对乡民还是能有所同情，放在先天境武者身上，这一点很难得。”
卢静维：“他在平安县口碑也不错，虽然当捕头没多长时间，从城里百姓商户那打听着他买东西都是自己掏钱的。”
陈芳轻笑，“师兄你这标准也忒低了。”
“那他的武学修为怎么样，你有啥看法没？”卢静维知道师妹比他聪慧不少，虽然他境界高出许多，但很多事情都会询问师妹。
陈芳摇了摇头，面色复杂：“看不懂，按理来说他处于先天境一重，可丹田内的天地之气比我还要浓厚；而身上的功夫却和肉体凡胎的人也没多大差别，身法接近没有。浑身透着一股怪劲。”
“野路子是这样的。”卢静维评价道，“日后我们可以指点一二。”
“你的意思是让他在藏功阁兑换我们金刀门的五虎断魂刀？”陈芳问道。
卢静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师妹，这刀法可以是朝廷的，可以是斩妖司的，唯独不能是金刀门的，这种话可要慎言啊。”
说完便叹了一口气。
陈芳也是长叹一声，不再言语，显然是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先天境武者之间的对话没有那么容易被外人听去了。
不过二人叹息之声，李瑞倒听得真切。
他不禁问向苏鹏，“欸，苏兄弟，你那俩师兄师姐今日怎么唉声叹气的。”
一反常态的举动着实让他有些不解。
苏鹏回道：“谁知道，他俩整日嘿嘿哈哈的，清净一会儿也好。”
李瑞琢磨着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师兄妹浑身都透着一股怪劲。
他继而问道：“之前说你们三人都是一个门派的，怎么都入了斩妖司？”
“嗨，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爹敌不过那尸魔，整个门派剩下寥寥几人，后来千户大人将尸魔击退，我们余下的人便跟着进了斩妖司。”
“抱歉，苏兄弟。”
苏鹏笑道：“没事，这几年在斩妖司，被妖魔夺取亲人的事情见得多了，我有啥特殊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李瑞回味着苏鹏的话，这尸魔斩妖司的千户才堪堪击退，那想必不是自己曾遇到的那些乌合之众。
但二者之间肯定有着什么关系。
他继续问道：“这尸魔？”
“说是叫什么远祖魔尸，我那时候年纪还小，只记得全城的人都闹了瘟疫，一户接着一户的抬走，来不及葬便扔在沟里，那时候城里的狗吃得可肥了，腰有水桶那么粗。”
苏鹏还伸手比划起来。
“我加入斩妖司，我想为我爹我娘报仇，杀了那只尸魔。”他惨然一笑，“整个东山行省，应该都想杀了这只尸魔。”
“斩妖司看上去好像拿这尸魔没什么办法。”李瑞道。
“这远祖魔尸没那么简单，卫千户，凝丹境的神人啊，与它战上三天三夜，只落了个两败俱伤。而且那尸魔手底下一大帮蛇虫鼠豸的化形大妖，还有数不尽的普通尸魔，想斩除干净，谈何容易。
光是那普通尸魔，就十分棘手了。一身化解气血的黑雾，直到近几年斩妖司器物局做出特制的钢箭，才有了应对之法。”
李瑞闻言，便将尸魔的罩门讲给他听。
苏鹏听完一喜，“若真是如此，就不必大费周章了。寻常尸魔并不厉害，只要破了那身黑气，它们还不如没化形的妖魔呢。”
李瑞点点头，以凡胎境圆满的实力，只要破除了黑雾，尸魔算不得什么。
这时突然一只飞虫掠过。
苏鹏伸手将其抓在了手里，“啥时候斩杀化形大妖也能像捏死一只虫子那么简单就好了。”
说罢便手中用力攥去。
李瑞别过头，他倒不是见不得杀生，可对捏死一只虫子的场景实在觉得有些恶心。
天色不知不觉阴了下来。
这才中午啊，要下雨了？
李瑞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耳边骂声传来。
“卧槽！”
李瑞转头看去，苏鹏的虎口竟冒出血来，他不禁笑道：“苏兄弟，你好歹也是凡胎境圆满，还能被个虫子咬了？”
“不是，李哥，”苏鹏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看那边。”
从平安县出发一路向西而去。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李瑞已经察觉到不对。
这天上午，几人已经出了安州府的地界，两旁青草植被渐少，树木枝桠渐稀。
他记得百户曾说邻省爆发蝗灾，可蝗虫没见着，倒是像发生了干旱。
他对骑马在身旁的苏鹏道：
“这到底是旱灾还是蝗灾？”
苏鹏与他年纪相仿，是三人中神智最为正常的那个，百户大人卢静维动不动便哈哈大笑，而另一个先天境的高手陈芳则总是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所以两人走的近一些。
苏鹏回道：“李哥，蝗灾旱灾往往相伴而发，北直有的地方半年来滴雨未下。”
这一点李瑞有些印象，他记得张知县也对洪旱灾害提过几句，还要修筑河堤、水渠加以预防。
不过这种自然灾害跟斩妖司有什么关系。
他便问道：“有妖魔？”
苏鹏握着缰绳的手明显紧了几分，“希望没有。”
行不多时，眼前走来了一伙乡民。
男女老少二十几人，皆是有气无力地走在路上。
百户停下，向其中一个男子打听起情况。
那男子破衣烂衫全是孔洞，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有很多细碎的伤口。他听了卢静维的问话，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是继续往前走去。
苏鹏手执马鞭喝道：“问你话呢。”
男子略微抬头，干枯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答话。
李瑞拦住苏鹏，将马背上的水囊和干粮拿了出来，递给了那个汉子。
他进入先天境，进食天地之气，对饮食没什么要求，但还是被翠翠将这些东西塞进行李。
男子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喝上两口，又连忙把干粮和水囊交给身后抱着小孩的妇人。
“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终于肯答话，他喉咙沙哑，眼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惧，“虫子，全他妈是蝗虫。”
四人对了对眼神，坐实了心中所想。
这时男子身后的人看到干粮和水纷纷朝着妇人围了过来，争抢着妇人口中的水囊。
妇人自己还没来得及喝，只是给怀中幼儿嘴边倒了一点，这时直接被别人一把夺了过去。男子赶忙将妻儿护在身后。
“啪”
苏鹏一声鞭响，“都别抢了，往前再走十里有村子。”
众人这才把手收回来，只是眼中仍贪婪的看着妇人手上的粮。
更有甚者盯上了几人骑的马。
若不是看他们都佩刀挎剑，怕已有人上来抢了。
李瑞四人翻身上马，继续朝前行去，不时便能碰上一波灾民。
试百户卢静维与陈芳走在后面。
卢静维道：“这小子人倒不错。”
陈芳点了点头，“毕竟是小民出身，对乡民还是能有所同情，放在先天境武者身上，这一点很难得。”
卢静维：“他在平安县口碑也不错，虽然当捕头没多长时间，从城里百姓商户那打听着他买东西都是自己掏钱的。”
陈芳轻笑，“师兄你这标准也忒低了。”
“那他的武学修为怎么样，你有啥看法没？”卢静维知道师妹比他聪慧不少，虽然他境界高出许多，但很多事情都会询问师妹。
陈芳摇了摇头，面色复杂：“看不懂，按理来说他处于先天境一重，可丹田内的天地之气比我还要浓厚；而身上的功夫却和肉体凡胎的人也没多大差别，身法接近没有。浑身透着一股怪劲。”
“野路子是这样的。”卢静维评价道，“日后我们可以指点一二。”
“你的意思是让他在藏功阁兑换我们金刀门的五虎断魂刀？”陈芳问道。
卢静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师妹，这刀法可以是朝廷的，可以是斩妖司的，唯独不能是金刀门的，这种话可要慎言啊。”
说完便叹了一口气。
陈芳也是长叹一声，不再言语，显然是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先天境武者之间的对话没有那么容易被外人听去了。
不过二人叹息之声，李瑞倒听得真切。
他不禁问向苏鹏，“欸，苏兄弟，你那俩师兄师姐今日怎么唉声叹气的。”
一反常态的举动着实让他有些不解。
苏鹏回道：“谁知道，他俩整日嘿嘿哈哈的，清净一会儿也好。”
李瑞琢磨着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师兄妹浑身都透着一股怪劲。
他继而问道：“之前说你们三人都是一个门派的，怎么都入了斩妖司？”
“嗨，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爹敌不过那尸魔，整个门派剩下寥寥几人，后来千户大人将尸魔击退，我们余下的人便跟着进了斩妖司。”
“抱歉，苏兄弟。”
苏鹏笑道：“没事，这几年在斩妖司，被妖魔夺取亲人的事情见得多了，我有啥特殊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李瑞回味着苏鹏的话，这尸魔斩妖司的千户才堪堪击退，那想必不是自己曾遇到的那些乌合之众。
但二者之间肯定有着什么关系。
他继续问道：“这尸魔？”
“说是叫什么远祖魔尸，我那时候年纪还小，只记得全城的人都闹了瘟疫，一户接着一户的抬走，来不及葬便扔在沟里，那时候城里的狗吃得可肥了，腰有水桶那么粗。”
苏鹏还伸手比划起来。
“我加入斩妖司，我想为我爹我娘报仇，杀了那只尸魔。”他惨然一笑，“整个东山行省，应该都想杀了这只尸魔。”
“斩妖司看上去好像拿这尸魔没什么办法。”李瑞道。
“这远祖魔尸没那么简单，卫千户，凝丹境的神人啊，与它战上三天三夜，只落了个两败俱伤。而且那尸魔手底下一大帮蛇虫鼠豸的化形大妖，还有数不尽的普通尸魔，想斩除干净，谈何容易。
光是那普通尸魔，就十分棘手了。一身化解气血的黑雾，直到近几年斩妖司器物局做出特制的钢箭，才有了应对之法。”
李瑞闻言，便将尸魔的罩门讲给他听。
苏鹏听完一喜，“若真是如此，就不必大费周章了。寻常尸魔并不厉害，只要破了那身黑气，它们还不如没化形的妖魔呢。”
李瑞点点头，以凡胎境圆满的实力，只要破除了黑雾，尸魔算不得什么。
这时突然一只飞虫掠过。
苏鹏伸手将其抓在了手里，“啥时候斩杀化形大妖也能像捏死一只虫子那么简单就好了。”
说罢便手中用力攥去。
李瑞别过头，他倒不是见不得杀生，可对捏死一只虫子的场景实在觉得有些恶心。
天色不知不觉阴了下来。
这才中午啊，要下雨了？
李瑞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耳边骂声传来。
“卧槽！”
李瑞转头看去，苏鹏的虎口竟冒出血来，他不禁笑道：“苏兄弟，你好歹也是凡胎境圆满，还能被个虫子咬了？”
“不是，李哥，”苏鹏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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