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家族，使命
镜和曜急忙收起暗笑的模样，一起拔剑起身。高渐离却故作轻松，摆手道：“这是大名鼎鼎的荆轲回来了，你们有什么好慌的？”果不其然，一个醉醺醺的精瘦汉子摇摇晃晃地推门而入：“是哪位客人来我家······嗯？离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高渐离也立即起身来到荆轲跟前与他轻轻相拥：“没错，好久不见了荆兄。我这次来，还带来两位新朋友。”于是把镜和曜都介绍了一遍。镜没想到眼前这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瘦子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刺客荆轲，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恐怕会觉得这人真的是个酒鬼。
“哇，今天居然真的见到真人了！”曜很是兴奋地跳到跟前道：“荆轲先生，您可是我的第二偶像······”
“诶，不用理这个傻子。”高渐离很是无语地将他推开，随即拉着荆轲重新坐下：“平日里你不是白天都在市井之中躲着吗？今日怎么突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有人突然进了我家，怎么着都得提前回来看看。”荆轲笑道：“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离哥啊。”
“咦，荆轲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们进了你家的？”曜诧异道：“这院子里有什么机关吗？”
“机关谈不上，只是有几朵会飞的花罢了。”荆轲说着抖了抖手中一块不起眼的花瓣。
“会飞的花？”这次不但曜大吃一惊，连高渐离也不敢置信地走上前道：“什么时候还有这种高级的东西了？这玩意是自动发出的，还是陌陌发出来的？”
“你们刚刚跃过院墙的时候我就发出去了，只不过那时候不知道是离哥。”柯陌道：“所以离哥啊，我这喜爱种花种草，也不仅仅是爱好，也是有些别的作用的。”
镜对此很是震撼，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于是悄然出门回到后院开始细致的观察起花园草坪上的各种花花草草起来。这草坪不大，占地面积也就跟两辆马车差不多，但种植的各种花草却都是镜从来没见过的，或许还都有着不一样的作用。
“怎么样？离哥此次来燕北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荆轲主动问道。
高渐离看了柯陌一眼，叹气道：“要杀一个人，只是很难杀，而且非常危险。”
“非常危险？什么人？”荆轲刚问了一句，柯陌便叫道：“哥！”荆轲当即伸手示意她停下，柯陌便也没再开口。
“玄雍皇帝嬴政，你应该知道。”高渐离伸出四根手指：“我与这两位朋友一起在无主之城长平之地见证了那场杀戮。整整四十多万人，一夜之间全部化为白骨。这场仗还没结束，接下来还有血族东线之战，还有彻底剿灭血族的南荒之战。甚至在未来，还有他嬴政妄图统一整个大陆的灭国之战！到时候，大齐、燕北和南荒都将生灵涂炭。为了大陆万千生灵的平安，我决心刺杀嬴政，阻止他无情疯狂的杀戮。”
“离哥确定吗？杀了嬴政就可以阻止玄雍军的恐怖杀戮？”荆轲皱了皱眉道：“长平之战天下皆知，白起一战屠戮四十几万生命，实在是惨绝人寰。但嬴政只是战略制定者，并非实施者。如果玄雍战略确定，即便是杀了嬴政，只要白起还在，杀戮便不会停止。如果嬴政死了，玄雍真的会停手吗？”
“嬴政如今是玄雍的皇室独苗。”高渐离道：“只要他死了，玄雍势必群龙无首，肯定会延缓对外扩张。”荆轲点了点头：“那就是了，既然离哥有此自信······”
“哥！”柯陌实在忍不住，大叫道：“你疯了吗？你会死的！而且燕丹一直盯着这里，你离不开燕北的！”
“放心吧，小妹。”荆轲缓步走到柯陌身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燕丹困不住我，也伤害不了你。生在荆门，就应该去做对世间有意义的事情，这是我们天生的使命。离哥说得对，刺杀嬴政，可以拯救千万生灵，这正是我们荆门所追求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毫无意义。更何况谁知道会不会死呢？”
“你胡说！”柯陌一把推开荆轲的手道：“你从来都只认所谓家族的使命，却从未关心自己想要什么。已经流传了千百年的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所谓荆门，只有我们兄妹两个了，只为我们兄妹着想，真的有那么难吗？你这样做，只是在辛苦你自己而已。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但你知道吗？你每天都在和死神擦肩而过，这才是让我最最害怕的！我甚至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等不到你活着回来！”说着她径直撞开荆轲和高渐离，直接跑回了后院。
曜愣愣地望着这幅场面，不禁自言自语起来：“是啊，家族使命，真的那么重要吗？”
目瞪口呆的荆轲和高渐离对视一眼，荆轲喃喃道：“难道······我们错了？我一直都错了？”高渐离也是面露难色：“是啊，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自私了······我是在为天下人着想，但唯独没有考虑陌陌······”
镜正蹲在草坪前伸手抚摸着花花草草，这院子不大，屋内柯陌的声音正好可以勉强传入镜的耳中。看着柯陌赌气般拿着水壶为这些花草疯狂的浇水，镜忍不住问道：“你这么浇，不会浇死吗？”
“死就死吧！反正都是些没人爱的东西，没人会在乎。”柯陌看了镜一眼，恨恨道：“表面上有人在照看，其实根本不知道需要什么。这样的花草根本就不坚强，一旦脱离了所谓的照看者，就只能等候着灭亡！”
“其实听了你的话，我还挺有感触的。”镜抬头仰望着灿烂的日光：“家族的使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其实和你一样，也在继承着家族的使命。只是和你们荆门不同，我们家族只用守在玄雍北面的海沟，世代抵御着怪物的入侵就行。”
“玄雍？你们来自玄雍？那为什么离哥会带你们来？”柯陌的言语之中闪烁出明显的敌意。
“离开有两年了，自从爹娘死后，便没再回去过。”镜眼中有泪珠在打转，但很快便被她忍了回去：“如果不是仇敌在旁窥伺，而我和曜又不够强大，或许我会继续镇守着海沟。从小爹娘就教导我，我们家族的使命有多重要，并非在于有多光荣，而是这关系到更多人的生命。我曾目睹爹浑身的伤口不住地往外渗血，但爹却开玩笑般和我说，没事的镜儿，神明会庇佑着我们。但那毕竟只是哄骗孩童的假话。其实传到我爹娘那一代，家族的势力已经远远不如过往那般能够轻易击败怪物，并抵抗各路仇敌的攻击。为什么爹娘还要继续冒着风险坚持呢？他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出了意外，我和曜该怎么办？但结局就是，这个难题需要我来作答。柯姑娘，如果你是我，未来你会重返海沟，继续承担起抵抗怪物的家族使命吗？”
“回去做什么？不去！”柯陌斩钉截铁道：“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弟弟怎么办？留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吗？”
“所以我一直努力地让他恨我、讨厌我、不理解我。”镜说着悄悄扭头瞄了一眼还在屋内的曜，道：“至少未来真的分别了，他不会那么伤心。如果我真的要回去承担责任了，那时我肯定已经找好了能够继续照顾曜，给他一个家的人或者人们。所以我也相信，你哥哥倘若真的决定踏上刺杀玄雍皇帝的征途，那么势必也已经为你找好了后路。”说着便看向高渐离的方向。
“这······我才不要！我才不需要后路！”柯陌赌气般摇头道：“我只要我哥哥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东西我才不在乎。不过你真的觉得值吗？刚才我就感觉你和你弟弟之间的关系不怎么亲近，但我看得出你很爱他，身为哥哥姐姐，都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去让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妹妹们过得最好。如果你离开了，他却依旧不理解你的苦心，那连我都为你感到不值。”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镜叹道：“只要曜未来能平安，他怎么看我其实并不重要。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或许反而会将他带入危险当中。”
“为什么不放弃那所谓的家族使命呢？”柯陌不解道：“当家族已经脆弱到快要灭亡，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呢？”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上，还有人需要家族的存在吧。”镜坦然道：“家族的出现，多半就是因为有这个需求。而我们继承了家族的身份，只要这个需求还在，就理当坚持下去。现今世上，的确还有人需要荆门，也还有玄雍的人需要我们家族去抵御海沟的怪物。这应该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想必，这也是你哥哥坚持下去的理由吧。但我和你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绝不会让你或者曜也卷进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也能理解他许多了。”柯陌平静下来，又继续整理起几株因为吸水过多而倒下的花朵，回望起身后屋内的荆轲和高渐离，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但是生在这个家族，有些事情，始终是逃避不了的。可以怨恨，可以不满，但要尊重。”
“诶这个，荆轲大哥啊，我想问问来到这里之前有一条小路，那里似乎有一处村庄。”曜小心翼翼地问向荆轲：“而且那个村庄还往外散发着两种颜色的气······”
“你是说被神明庇佑的村落吗？”荆轲立即反应过来：“它的名字叫救世村，前些年确实还挺出名的，从村里走出过不少能人异士，有些都在各国担任要职。像玄雍阴曲长官范睢、蒙家军建立者，蒙恬的祖父蒙骜、大齐的重臣田冲······”
“这么厉害的吗？”曜瞪大眼睛道：“那为什么我们好像听见村落里曾经传来呼救声。”
“因为那里传闻被神明所遗弃了，现在处于鬼魔的统治。曾经有人从里面逃出来说，里面所有人都被鬼魔所奴役，不是成为奴仆，就是变成傀儡，活得再也没有人样。有不少人曾经好奇进去过，但都没有活着出来，所以如今的救世村比起往常更添一份神秘和诡异的色彩。”
“鬼魔？看来那救世村里的人，都急需本天才的拯救啊。”曜说着又得意洋洋地抽出剑道，镜一听这话当即冲进屋内躲过曜手中剑道：“想也不要想，那个危险的地方，绝对不准去。”
“那你就可以去咯？”曜颇为不满：“每次遇到事情，你都不准我出手。所以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你只允许你自己去做是吧？只有你能当英雄，我只能呆在家里像个废物一样？我受够了！这次你拦不住我，我一定要去！”
“我说了，太危险了，所以你不准去。”镜毫不留情地倒转曜的剑指着他的脖子道：“你要是敢胡来，我就只能打断你的腿，让你老实呆着了！”
“好啦好啦，那个村庄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了。”高渐离只得来打圆场：“忘记这个村庄吧，里面可是有鬼魔的。镜啊，把剑还给他，说不去就不去啦。曜，别老和你姐姐赌气，离哥今天叫你琴音功法总行了吧？”
曜这才变成一张笑脸：“还是离哥好啊，我一定要将离哥的功法发扬光大！”
镜也将曜的剑放下，重新站在后院仰望日光。柯陌依旧如常照顾着草坪上的花花朵朵，而荆轲则回到自己的书房，查阅着自己的一些资料。院子内也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悦耳的琴音，净化着所有人的内心。
夜幕逐渐降临，灿烂日光已转变成漫天星河。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往往会有不安定的因素出现，比如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高渐离也立即起身来到荆轲跟前与他轻轻相拥：“没错，好久不见了荆兄。我这次来，还带来两位新朋友。”于是把镜和曜都介绍了一遍。镜没想到眼前这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瘦子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刺客荆轲，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恐怕会觉得这人真的是个酒鬼。
“哇，今天居然真的见到真人了！”曜很是兴奋地跳到跟前道：“荆轲先生，您可是我的第二偶像······”
“诶，不用理这个傻子。”高渐离很是无语地将他推开，随即拉着荆轲重新坐下：“平日里你不是白天都在市井之中躲着吗？今日怎么突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有人突然进了我家，怎么着都得提前回来看看。”荆轲笑道：“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离哥啊。”
“咦，荆轲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们进了你家的？”曜诧异道：“这院子里有什么机关吗？”
“机关谈不上，只是有几朵会飞的花罢了。”荆轲说着抖了抖手中一块不起眼的花瓣。
“会飞的花？”这次不但曜大吃一惊，连高渐离也不敢置信地走上前道：“什么时候还有这种高级的东西了？这玩意是自动发出的，还是陌陌发出来的？”
“你们刚刚跃过院墙的时候我就发出去了，只不过那时候不知道是离哥。”柯陌道：“所以离哥啊，我这喜爱种花种草，也不仅仅是爱好，也是有些别的作用的。”
镜对此很是震撼，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于是悄然出门回到后院开始细致的观察起花园草坪上的各种花花草草起来。这草坪不大，占地面积也就跟两辆马车差不多，但种植的各种花草却都是镜从来没见过的，或许还都有着不一样的作用。
“怎么样？离哥此次来燕北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荆轲主动问道。
高渐离看了柯陌一眼，叹气道：“要杀一个人，只是很难杀，而且非常危险。”
“非常危险？什么人？”荆轲刚问了一句，柯陌便叫道：“哥！”荆轲当即伸手示意她停下，柯陌便也没再开口。
“玄雍皇帝嬴政，你应该知道。”高渐离伸出四根手指：“我与这两位朋友一起在无主之城长平之地见证了那场杀戮。整整四十多万人，一夜之间全部化为白骨。这场仗还没结束，接下来还有血族东线之战，还有彻底剿灭血族的南荒之战。甚至在未来，还有他嬴政妄图统一整个大陆的灭国之战！到时候，大齐、燕北和南荒都将生灵涂炭。为了大陆万千生灵的平安，我决心刺杀嬴政，阻止他无情疯狂的杀戮。”
“离哥确定吗？杀了嬴政就可以阻止玄雍军的恐怖杀戮？”荆轲皱了皱眉道：“长平之战天下皆知，白起一战屠戮四十几万生命，实在是惨绝人寰。但嬴政只是战略制定者，并非实施者。如果玄雍战略确定，即便是杀了嬴政，只要白起还在，杀戮便不会停止。如果嬴政死了，玄雍真的会停手吗？”
“嬴政如今是玄雍的皇室独苗。”高渐离道：“只要他死了，玄雍势必群龙无首，肯定会延缓对外扩张。”荆轲点了点头：“那就是了，既然离哥有此自信······”
“哥！”柯陌实在忍不住，大叫道：“你疯了吗？你会死的！而且燕丹一直盯着这里，你离不开燕北的！”
“放心吧，小妹。”荆轲缓步走到柯陌身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燕丹困不住我，也伤害不了你。生在荆门，就应该去做对世间有意义的事情，这是我们天生的使命。离哥说得对，刺杀嬴政，可以拯救千万生灵，这正是我们荆门所追求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毫无意义。更何况谁知道会不会死呢？”
“你胡说！”柯陌一把推开荆轲的手道：“你从来都只认所谓家族的使命，却从未关心自己想要什么。已经流传了千百年的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所谓荆门，只有我们兄妹两个了，只为我们兄妹着想，真的有那么难吗？你这样做，只是在辛苦你自己而已。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但你知道吗？你每天都在和死神擦肩而过，这才是让我最最害怕的！我甚至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等不到你活着回来！”说着她径直撞开荆轲和高渐离，直接跑回了后院。
曜愣愣地望着这幅场面，不禁自言自语起来：“是啊，家族使命，真的那么重要吗？”
目瞪口呆的荆轲和高渐离对视一眼，荆轲喃喃道：“难道······我们错了？我一直都错了？”高渐离也是面露难色：“是啊，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自私了······我是在为天下人着想，但唯独没有考虑陌陌······”
镜正蹲在草坪前伸手抚摸着花花草草，这院子不大，屋内柯陌的声音正好可以勉强传入镜的耳中。看着柯陌赌气般拿着水壶为这些花草疯狂的浇水，镜忍不住问道：“你这么浇，不会浇死吗？”
“死就死吧！反正都是些没人爱的东西，没人会在乎。”柯陌看了镜一眼，恨恨道：“表面上有人在照看，其实根本不知道需要什么。这样的花草根本就不坚强，一旦脱离了所谓的照看者，就只能等候着灭亡！”
“其实听了你的话，我还挺有感触的。”镜抬头仰望着灿烂的日光：“家族的使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其实和你一样，也在继承着家族的使命。只是和你们荆门不同，我们家族只用守在玄雍北面的海沟，世代抵御着怪物的入侵就行。”
“玄雍？你们来自玄雍？那为什么离哥会带你们来？”柯陌的言语之中闪烁出明显的敌意。
“离开有两年了，自从爹娘死后，便没再回去过。”镜眼中有泪珠在打转，但很快便被她忍了回去：“如果不是仇敌在旁窥伺，而我和曜又不够强大，或许我会继续镇守着海沟。从小爹娘就教导我，我们家族的使命有多重要，并非在于有多光荣，而是这关系到更多人的生命。我曾目睹爹浑身的伤口不住地往外渗血，但爹却开玩笑般和我说，没事的镜儿，神明会庇佑着我们。但那毕竟只是哄骗孩童的假话。其实传到我爹娘那一代，家族的势力已经远远不如过往那般能够轻易击败怪物，并抵抗各路仇敌的攻击。为什么爹娘还要继续冒着风险坚持呢？他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出了意外，我和曜该怎么办？但结局就是，这个难题需要我来作答。柯姑娘，如果你是我，未来你会重返海沟，继续承担起抵抗怪物的家族使命吗？”
“回去做什么？不去！”柯陌斩钉截铁道：“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弟弟怎么办？留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吗？”
“所以我一直努力地让他恨我、讨厌我、不理解我。”镜说着悄悄扭头瞄了一眼还在屋内的曜，道：“至少未来真的分别了，他不会那么伤心。如果我真的要回去承担责任了，那时我肯定已经找好了能够继续照顾曜，给他一个家的人或者人们。所以我也相信，你哥哥倘若真的决定踏上刺杀玄雍皇帝的征途，那么势必也已经为你找好了后路。”说着便看向高渐离的方向。
“这······我才不要！我才不需要后路！”柯陌赌气般摇头道：“我只要我哥哥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东西我才不在乎。不过你真的觉得值吗？刚才我就感觉你和你弟弟之间的关系不怎么亲近，但我看得出你很爱他，身为哥哥姐姐，都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去让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妹妹们过得最好。如果你离开了，他却依旧不理解你的苦心，那连我都为你感到不值。”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镜叹道：“只要曜未来能平安，他怎么看我其实并不重要。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或许反而会将他带入危险当中。”
“为什么不放弃那所谓的家族使命呢？”柯陌不解道：“当家族已经脆弱到快要灭亡，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呢？”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上，还有人需要家族的存在吧。”镜坦然道：“家族的出现，多半就是因为有这个需求。而我们继承了家族的身份，只要这个需求还在，就理当坚持下去。现今世上，的确还有人需要荆门，也还有玄雍的人需要我们家族去抵御海沟的怪物。这应该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想必，这也是你哥哥坚持下去的理由吧。但我和你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绝不会让你或者曜也卷进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也能理解他许多了。”柯陌平静下来，又继续整理起几株因为吸水过多而倒下的花朵，回望起身后屋内的荆轲和高渐离，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但是生在这个家族，有些事情，始终是逃避不了的。可以怨恨，可以不满，但要尊重。”
“诶这个，荆轲大哥啊，我想问问来到这里之前有一条小路，那里似乎有一处村庄。”曜小心翼翼地问向荆轲：“而且那个村庄还往外散发着两种颜色的气······”
“你是说被神明庇佑的村落吗？”荆轲立即反应过来：“它的名字叫救世村，前些年确实还挺出名的，从村里走出过不少能人异士，有些都在各国担任要职。像玄雍阴曲长官范睢、蒙家军建立者，蒙恬的祖父蒙骜、大齐的重臣田冲······”
“这么厉害的吗？”曜瞪大眼睛道：“那为什么我们好像听见村落里曾经传来呼救声。”
“因为那里传闻被神明所遗弃了，现在处于鬼魔的统治。曾经有人从里面逃出来说，里面所有人都被鬼魔所奴役，不是成为奴仆，就是变成傀儡，活得再也没有人样。有不少人曾经好奇进去过，但都没有活着出来，所以如今的救世村比起往常更添一份神秘和诡异的色彩。”
“鬼魔？看来那救世村里的人，都急需本天才的拯救啊。”曜说着又得意洋洋地抽出剑道，镜一听这话当即冲进屋内躲过曜手中剑道：“想也不要想，那个危险的地方，绝对不准去。”
“那你就可以去咯？”曜颇为不满：“每次遇到事情，你都不准我出手。所以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你只允许你自己去做是吧？只有你能当英雄，我只能呆在家里像个废物一样？我受够了！这次你拦不住我，我一定要去！”
“我说了，太危险了，所以你不准去。”镜毫不留情地倒转曜的剑指着他的脖子道：“你要是敢胡来，我就只能打断你的腿，让你老实呆着了！”
“好啦好啦，那个村庄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了。”高渐离只得来打圆场：“忘记这个村庄吧，里面可是有鬼魔的。镜啊，把剑还给他，说不去就不去啦。曜，别老和你姐姐赌气，离哥今天叫你琴音功法总行了吧？”
曜这才变成一张笑脸：“还是离哥好啊，我一定要将离哥的功法发扬光大！”
镜也将曜的剑放下，重新站在后院仰望日光。柯陌依旧如常照顾着草坪上的花花朵朵，而荆轲则回到自己的书房，查阅着自己的一些资料。院子内也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悦耳的琴音，净化着所有人的内心。
夜幕逐渐降临，灿烂日光已转变成漫天星河。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往往会有不安定的因素出现，比如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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