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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衅稔恶盈

    随着老汉解开牛绳子的时候,腿被野兽夹夹住,那一声声惨叫,简直是直冲云霄,听的众人心里连连发麻,一个个心惊胆战。

    报复!这绝对是明目张胆的报复!

    看来凶手,并不仅仅是偷牛这么简单,毕竟大明朝对百姓的流动性,有着严格的约束和管制。

    一个地方几乎是很少出现外乡人的,但凡出现了个外乡人,按照大明律来说,很容易就被当地的百姓给盯上,并且扭送给官府。(知而不报,百姓要受到惩罚)

    而本地的村民就更不用说了,哪个村民要是拖到本村的东西,尤其是像这么大的一头牛,讲道理!其实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如果要宰来吃了,那闹出来的动静只会更大,也更加的容易被发现。

    ……

    老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的惨烈哀嚎着,雷捕头赶忙上前,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他脚下的野兽夹掰开。

    老汉的惨叫声却依旧未曾停下,被野兽夹夹住的地方早已露出了森森白骨,血肉早已翻滚成一团。

    看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和惨烈算计?才干得出这种事情!!

    紧急的给老汉包扎伤口之后,知县彭大看向了身边的杨津正,若有所思问道:“先生能不能从这现场上看出一些什么?究竟是何人,在这里布下如此陷阱?手段如此歹毒,算计如此深沉!就连本官看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啊!”

    蹲下腰来,杨津正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枝,把大树旁边的树叶全部拨开。

    身边的众多衙役连呼活见鬼。

    只见那拨开的树叶之下,竟然布置了多达四个野兽夹。

    每个野兽夹都用树叶层层铺设好,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树叶落到树根上堆积而成一般,谁要是不小心一脚踩上去,基本上就像是刚才那个老汉那般下场。

    看着身边的衙役,杨津正赶忙让人把这些野兽夹全部拿回衙门,并且要求他们不许用手指头直接碰触,而是要用树叶来垫着手指头拿。

    以免留下这些衙役的指纹!

    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的多了,简单的让众多衙役,把村里村外的所有村民的指纹都给拓印下来,然后进行一一比对即可。

    至少在杨津正看来,这是个非常简单不过的案子,一个很正常的报复案件而已。

    不管凶手动机如何,所有的证物都会将在这个村子里挑出真正的凶手。

    一行人就暂时滞留在了这个村子,静静的等待指纹比对结果。

    指纹的应用其实在古代早就有了,比如说最常见的房契地契,都会有按手指印的动作,便是其中手法之一。

    但利用指纹来断案的,却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甚至具体的流程操作,远没有现代化指纹刑侦学那么详细以及可靠。

    端了一把竹椅子,知县彭叔大翘起个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热茶。,这种事情他急也没用,只能耐着性子在外头耐心等着。

    就在这时候,有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是河面上发现了一个浮尸,现在整个村子的人一大半都在河面上围聚起来了,希望知县大老爷前去看一看。

    并且给整个村子的人一个最权威的说法和定性。

    坐在竹椅子上晒太阳的知县老爷,顿时不高兴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低矮桌子上,满脸气愤不平的骂骂咧咧:“这村子里是怎么了?还让不让人消停?!本官喝个茶的功夫,居然又闹出命案!简直是岂有此理!?”

    知县彭叔大骂归骂,双腿依旧很老实的往河边走去,自己的治下发生了命案,作为父母官不去看的话,一来容易闹出民怨沸腾,二来要是被朝廷的御史和上官得知,然后再参自己一本,那后果可不是好耍的。

    来到河边的时候,河边已经站了很多的村民百姓,一个个的抄起手在那里议论纷纷,跑半天愣是没人跑到河面上去捞人。

    “哎呀呀,这河面上怎么有一具尸体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倒霉鬼死了!”

    “要我看呀,死人也没啥好看的!还是各家,早些回去,坐等着开席吧!”

    “就是就是,人总是会死的,遇到这种事情,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准备开席了!你看河面上那局尸体那么胖,我们村哪有这么胖的胖子?依我看呀,多半是外村的!”

    “咦!那尸体穿着一件绿衣服,我记得村里的刘婶不就是这样的衣服吗?”

    “哎呀!别闹了,别闹了!什么吃席不吃席!那好像是我娘耶!她怎么!她怎么……怎么就落到河里了?我说大家伙,倒是快来个人帮帮忙啊!”

    “呵呵呵,我说刘木匠,刚刚你还不是念叨着要吃席的吗?怎么这一会儿,居然开始着急了起来?”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河面上的那具尸体,总算是被众人齐心协力之下,用竹竿子勾了回来。

    拉扯到河边上一看,尸体已经呈现高度肿胀现象。(巨人观现象)

    死者的面目和形态,早已非常难以辨认。

    就连闻讯赶来的衙门衙役们,也是一脸嫌弃的,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在知县彭叔大的严令之下,这些个衙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尸体用木板抬到村里。

    尸体已经变形成如此模样,衙门里带来的仵作都懒得去验尸,连忙声称死者已经高度肿胀,面目已无法分别。

    仅仅从死者的衣物上,大致可以辨别出来,这应该是刘木匠的老母亲。,约摸五十多岁的样子。

    就连衙门的仵作都懒得上前,足以见得这个彭泽县衙门的各色人等,究竟懒散到如何地步。

    知县彭叔大顿时勃然大怒,伸出手指,恶狠狠的指着那个仵作:“去!好生给老子验一验,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要是验不出个子卯寅丑来,看本官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仵作颤颤巍巍,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一脸为难的,一边检验一边唱报:

    “死者面部肿胀腐化,严重变形,已无法辨知年龄和面目。结合衣物来看,应该是村民刘木匠的母亲。

    死者全身上下没有明显伤口,结合刘木匠所说,死者三四日之前,在河边洗衣物就再也没回去,应该是不小心掉入河中溺死,大人,这是小人的推断,还请大人明察!”

    不悦的看了看,这个做事潦草的仵作,彭叔大总觉得如此检验实在有点太敷衍,便把求助信的目光忘向杨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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