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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麻烦的开端

    “吧嗒,吧嗒”,寂静的过道内,清脆的脚步回响着。

    周洋死死攥着被子,头用力挤进被子里,满头大汗的念叨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期待被子的黑暗给予自己保护。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精神十分恍惚,总觉得有那么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寻找之后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精神太敏感了。

    可是越是疑心越是不安,渐渐总能在播放的电视里,房子的阴影里看见一道身影远远的注视自己,可一晃神,一切又恢复平静,哪里有什么身影。

    直到昨天,他终于在那清汤寡水的肉粥里,看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咧开嘴角残忍地笑着,仿佛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那么开心,那么放肆。

    周洋登时被吓得一跳,将手里的粥扬了出去,洒了周围人一圈,差点遭到一顿友好的‘教育’。中午午睡的时候,他深深感觉自己是不是疯了。

    夜里,他才分明感觉到世界深深的恶意;昏黄灯光里,那梦魇般的身影在外面慢慢踱步走着,他手脚冰凉,死死盯着那个身影,那是他永远忘不了的噩梦,那个男人,他来了。

    直到踱步声平息了很久,他任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今夜,噩梦重临,踱步声依旧回荡在空旷的走道里,他想叫出声,甚至想重重踢一脚睡在旁边的人,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僵硬的仿佛只会颤抖。甚至都不敢继续看下去,只能裹进被子里,祈求着它赶紧消失。

    神明无视了他的祈求,他听见那脚步慢慢的荡了回来。又紧紧了被子,宛若缩头乌龟一般蜷缩成一团。

    慢慢的,那脚步在监舍外停下了。好一会没有动静,就在他以为今天就这样的时候。

    脚步声响起,且离床头越来越近,直至停下。

    他死死咬住牙齿,撺紧了被子,黑暗的被子里心脏砰砰跳动,震动得耳内蜂鸣不断,呼吸声仿佛破落的风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听到了来自床头的问候:“小伙子,你看到我的头了吗,我不知道它去了哪,你看见了吗?”

    周洋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崩溃的哭喊:“我没看见,求求你放过我吧!”

    被子突然被掀开,他颤颤巍巍抬头看去。

    桔黄色的灯光下,那略微肥胖的身影把灯光遮掩住,破旧黏稠的T恤衫,暗红的血液斑驳的堆积在一起,难看且腥臭。

    慢慢地向上看去,大团的污渍最终走到了尽头。脖颈上空荡荡的,显得那么诡异。

    腹部突然被重物一压,他颤抖地低头看去,一颗好大头颅压在了他腹部,斑斑点点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构筑成狰狞的面具。

    他面色铁青,双眼赤红:“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都是你,都怪你,是你割了我的脑袋,是你害我没有头,好痛,啊,好痛,你还我的头,你还我的头啊~~”

    随着他厉声质问,无尽的鲜血喷洒而出,被子被浸染一片,周洋感觉到温润的液体浸润到了身上,温热的感觉却让他如芒在背。他歇斯底里叫喊着,双手双脚疯狂挥击:“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过来啊!!!”

    突然,他肚子挨了重重一拳,接着无数的拳脚落在了他身上,脑袋也挨了一记老拳,他的脑子嗡嗡嗡作响。

    “我艹。这孙子大半夜的发尼玛的疯?!”

    “狗娘养的,睡觉都不老实,打了恁爹几拳!”

    “艹,我肚子也挨了这孙子几脚,我就说这孙子是个神经病,打死他!”

    “狗日的,怎么这么臭?这狗日的在床上拉了,这怎么睡。”

    “杀人犯又怎么了,怕个卵子,爷们也不是好惹的。”

    狭小的监舍回响着叫骂声,周洋的惨叫声,监控的呵斥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警报声响起,接着栅栏外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一声声历喝声伴随着警报声更显嘈杂:“住手!!听见没有,全都抱头蹲下,蹲下!”

    看见狱警来了,暴乱的监舍瞬间安静下来,其余人都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

    唯有周洋,鼻青脸肿的缩在角落里嚎叫着护住头,双腿乱蹬,流淌的鼻血被他胡乱摸了一脸,显得狼狈不堪。

    值班领导脸色铁青的看着一片狼藉的监舍,喝问到:“你们在做什么,大半夜打架斗殴,违反监舍纪律,都不想出去是吗!”

    抱头蹲下的人互相看了看,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举了举手:“报告。”

    领导看了他一眼:“讲。”

    男人开始抱怨:“管教,真不怪我们啊,这小子大半夜的突然大喊大叫,还拳打脚踢的,我们几个都被他打了,你看,还在监舍乱拉乱尿。兄弟们气性一上头就犯了错,破坏了纪律,管教你看饶了我们这次吧。”

    领导眉头一皱,闻着空气中的骚臭味,愈发不耐:“你们别一天给我耍小聪明,事情怎么样我们会调查,到时候不是你们狡辩就能躲得了的。”

    鼠眼男还要在开口,领导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安排几个人把监舍打扫干净,再叫两个人帮他把血止下,去浴室洗漱干净,然后送去医务室处理下伤口。”

    随即又转头对着狱警道:“你们安排一下分几个人看着他们。”看了一眼囚犯们,就穿过人群向外走去。

    一个狱警稍稍犹豫了,跟了上去:“黄所,那周洋怎么处理。”

    黄所皱了皱眉:“怎么了?”

    狱警顿了顿:“他精神可能有点问题,这几天老是说被害人回来找他。可能精神压力有点大,要不要向上面说一下。”

    黄所略微沉吟:“明天我给上面打个报告,看是让人来检查一下还是直接送去医院。他的案子还没结,到时候怎么决定让上面的看吧。等他去医务室弄完后把他暂时送去单间,他这个情况也不适合去其它监室了,你今晚看着点,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狱警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便向回走去。黄所微微捏了捏眼角,叹了口气,向着办公室走去,今晚有的忙了。

    想起刚刚下属的话,他转向监控室走去。跟值班狱警打了一声招呼,就把最近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来回几道筛选,除了晚上时不时出现的噪点和波动,毫无收获。

    他吩咐值班人员把骚乱的视频截取出来,便回到了办公室。

    周洋被两个“室友”架着送到了浴室里。也许身边活动的人和冰冷的水让他得以冷静下来。

    这时,他却没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一个肥胖的身影随着水渍的流动摇摆着。

    被动的清洁了一下,换了一身衣物去医务室处理伤口。随后在狱警的看守下,领取了新的被服。向着监室走去。

    慢慢的,他看着陌生的环境,这不是回监室的路,慌乱起来:“这是去哪?”狱警回到:“今晚你去单间,明天再做安排。”

    周洋扔掉被服,夺路而逃:“我不要,我要回去。有鬼,有鬼啊。”

    幸亏狱警身手不错,两人按住不断扭动的周洋:“我警告你,你给我老实一点,服从组织的安排。”

    周洋涕泗横流:“求求你,让我回原来的监室吧,其它监室也可以,真的有鬼啊,他回来找我了,他要杀了我!”

    狱警气急败坏道:“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我天天值夜班怎么就没见到,今晚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听见没有!”

    转眼周洋就被铐起来押送到了单间里,一个狱警帮他铺好了床铺。隔着栅栏对周洋:“今晚你给我安静点,外面有人巡逻,别再搞什么幺蛾子。”

    也没管他听没听到,转身便走了。周洋双手双脚都被上了镣铐,面若死灰的躺在床上。

    听见狱警走远了,他偏头看了看了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抖了抖,拉上被子,宛若乌龟缩进壳中一般以获得那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不知为何,心中害怕,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他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巡逻的狱警心底嗤笑一声‘刚刚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却睡得那么快。‘今晚真是遭罪了,遇到这么一出事’这样想着便结束了巡逻,向着值班室走去。

    周洋迷迷糊糊听见踢踏踢踏的响声,冷不丁的一个激灵从尾椎骨爬到了脑门‘一定是狱警在巡逻,一定是。’

    无边的恐惧再次向他包裹而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栅栏外停了下来。

    寂静的就在他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脚步声踢踏踢踏向着他走来。

    周洋崩溃了,蜷缩着用力的把被子死死裹着身子,身子筛糠般抖动着,阴冷的空气充斥着周身。

    “周洋,你闷在被里子干什么!”

    周洋听着熟悉的声音,宛如耶稣的救赎一般‘是教官啊’。

    就在他拉开被子时,映入眼睑地却是那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庞,几近贴着他的脸,五官冒出鲜血是如此的清晰,那样的冰冷。

    一声惨烈尖叫响彻狭小的监舍。

    过了一会,狱警气喘吁吁粗暴的推开了黄所的办公室:“黄所,不好了!!!”黄所摘下了眼镜,捏了捏眉间的疲惫:“又出了什么事?”

    狱警脸色的苍白的说到:“周周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