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道种 （二章合一）
众目睽睽之下，管敬有口难言，他要如何说。
说因为要给师尊借阅游记和尹开发生了些许摩擦。
“这样听上去情有可原。
但骗别人就算了，怎么骗过师尊本尊？”
可不这么说难道还照实说？暴露游记的秘密。
“该死的，这个家伙到底凭什么让师尊和另一位供奉争抢收他为徒！”
“逆徒你到底做了什么？”
管敬左右为难，灰须供奉见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更是愠怒。
“这位供奉，这位管师兄奉您的师命借阅一本游记。
我先一步拿到，管师兄有些不情愿，说我若不交给他，难回去向您复命。”
尹开开口，语气不缓不急描述。
“有几人会错意帮管师兄抢夺，险些和我冲突。”
哪怕先前发生冲突，他也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公正讲述事情经过。
“你这个逆徒！”
灰须供奉一把年纪、阅历丰富，如何从这只言片语中拼凑不出事情经过。
稍一推测，他就猜到怎么回事。
定是他这弟子拿他扯虎皮拉大旗，意图仗势压人来着！
“你！”
管敬狠狠的瞪了尹开一眼，紧接急忙想要认罪：“师尊，是我错了……”
“不要叫我师尊！”灰须供奉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打死眼前这个弟子。
他好不容易最先赶到，结果不成想自己早就失去了收体质者为弟子的机会。
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弟子所赐。
“竟敢拿着为师的名头仗势欺人，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弟子！”他想了想语气决绝，让管敬如遭雷击蹬蹬倒退两步，难以接受这一切。
如果换其他时候，灰须供奉定不会如此盛怒降罪，把门下弟子直接逐出师门，一次以观后效的机会都不给。
但今日不同往日。
他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这么处置能让尹开出气拜入他的门下。
有一位体质者做弟子，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
“尤其记得传来讯息说，此子可能不是一般的体质！”
他又目光凌厉看向尹开身边几个弟子，他们早就被一系列变故吓得冷汗涔涔、脸色发白。
谁能想到本想给猴子拍马，却拍在了老虎的头上。
“你们几个意图欺凌同门，自己去刑法殿领罚！”
几人在灰须供奉充满威压的目光，冰冷声音下，吓得双腿发软。
“现在就去！”
他一声怒喝吓得几人屁滚尿流连忙照做，往刑法殿跑去。
“供奉息怒，息怒。
我……我们这就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才缓过神。
处置这几人就算了，未曾想供奉大人为了收这个尹开为新弟子，只因其与旧弟子有冲突，便把旧弟子都逐出了门墙！
“这个尹开到底是什么来历？”
“以前没看出这个逆徒秉性不良。”
雷厉风行做完一切，灰须供奉转过头又换上一副温和面容，生怕尹开误会，声音隐隐高了几分道。
“现在我已把这个逆徒逐出师门，也处置了那几个想欺压你的人！
尹开，我这么处置你可满意。
你现在可愿拜我为师？”
他说话间，几乎就摆明一番所为全是为了尹开。
灰须供奉他不相信自己如此做、如此说，尹开不为难，好意思再直接拒绝他！
众人目光射来。
供奉收徒，还如此看重，以为他定会答应下来。
“这……”
尹开一愣，看了眼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管敬，着实没料到这位供奉做得如此绝。
不给自己留余地，也不给他留台阶，想用道德裹挟他。
嘶！
一旁王供奉也是吃惊，没想到这老家伙连脸皮也不要了。
看来今日是铁了心，诓骗不到，用法子巧逼也要先收下这个弟子！
颇有一种先把人赖上、一切完成拜师之后再说的感觉！
“陈供奉。
老朽为了这个尹小子，破关而出匆匆赶来，你可愿意让给老朽？”
幸好，就在尹开为难的时候。
远处九天之上，传来一声缥缈和善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觉得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心间，说不出的通体舒泰，体内元力运转不自觉加速。
“一句话堪比灵丹！”
感知体内元力异动，尹开心神震动地望去。
只见一道苍老身影，身披青色霞光，脚踏庆云自远处飞来，气息深不可测！
他拄着一根木杖缓缓落下，踏足之处翠绿花草生出，宛若是神话之中的青帝使者出行！
“蓬丘长老！”
灰须供奉万分吃惊，连忙行礼。
王供奉也是一样，惊骇的低下头神色恭敬：“不想这里竟惊动了蓬丘长老！”
蓬丘长老不是一般的长老，资历深厚辈分古老，待人和善，在圣地之内德高望重！
灰须供奉自然听到了先前的话，不敢再劳蓬丘长老问第二遍，自称弟子咬牙叹道。
“弟子，愿意退出。”
一般长老，他还敢挺着脖子争上一争。
但在他圣地当弟子的时候，蓬丘长老就是圣地的长老，那时就是这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模样，几百年过去依旧如此。
他怎么敢和蓬丘长老争。
何况争也争不过，何必自讨没趣。
“不错。”
落地之后，蓬丘长老只简单看了两眼尹开，让他有一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感觉。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微微点头，笑意和蔼。
“巳土真体，代表长育万物、深藏玄妙的大地。
你的体质正合我道。”
事情的结果，比他想得还要好。
“我虽然已有了几个弟子，但皆承接不了我的道，老朽已寿命不多，只想在坐化前把一生所悟传下。
你可愿拜老朽为师？”
“巳土真体？！”
“他是体质者！”
随着蓬丘长老的话说出，因他而到来更加震惊呆滞的众人，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尹开能受到两位供奉的争夺，乃至引开一位长老破关收他为徒！
“我没有听错？一位活的体质者！”
“听闻圣地当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子就是一位体质者，同境无敌，圣女也疑似身怀奇异！”
体质者太过稀少，众人目光灼灼，无以复加的震惊。
望着尹开像望着一颗以前只能在天上遥望、现在却来到他们身边的璀璨星辰！
“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离一位体质者如此近！”
“道？”
面对众人惊叹淡然处之，尹开面对这位蓬丘长老也要收他为徒所说的话，目露思量，有些迟疑。
若是说功法与秘术，他还能理解。
但道之一字，未免太玄，对现在的他来讲是这样。
面对仁善长者他恭敬一礼，眸光认真，轻声追问。
“不知长老要如何传给弟子您的道？”
眼前这位长老非同凡响，一言道破自己的体质，除了同是巳土真体的玉玄子前辈外，这还是第二人。
能拜一位长老为师自然不错，尹开秉持着谨慎的态度，和对大道的好奇与神往发问。
“你若答应。
自此老朽便带你离开这圣地，去往天地间畅游，观草枯草荣，见我见过的景，走我走过的路。”
蓬丘长老笑容和煦宛若春日光辉，脚下的花草也因此似受到养分，开得更加茂密灿烂。
他开口说玄，不是他那个境界的人，无法理会其中真意。
“期间老朽向你传述我一生所悟的道。
在我坐化前，想必能为你留下一颗种子。”
“道之种子！”
灰须供奉和王供奉如聆听天音，激动得面红耳赤，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嫉妒万分看着尹开，更恨不得以身相代，代替尹开赶紧答应。
“俗话讲，朝闻道夕可死。
一颗道种有多么宝贵！”
这件事若能换一个人，他们怀疑圣地的长老间甚至都要因此掀起一番大战！
“尹开，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快答应吧！”
王供奉忍不住劝说尹开，希望他不要脑袋发昏错过这个天大的机遇。
他声音略带嘶哑急忙又道，想指点尹开凭此结个善缘。
“巳土真体固然不凡。
但我保证，蓬丘长老绝对是你能遇见的最好选择！”
蓬丘长老看着尹开微笑不语。
此言不错，已土真体契合他的道，换做其他体质，否则即便世间一流的攻伐体质，他也不会如此青眼有加。
唰唰唰！
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炽热目光恨不得融化尹开，自己变成他答应下来。
一时间藏经殿前寂静异常，所有人都两眼放光等着尹开的回答。
“抱歉，老长老！”
巨大压力下，尹开也不免心神压抑，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峻开口，传达了拒绝之意。
“什么？”
所有人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两位供奉瞬间呆愣住，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他竟然拒绝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错愕，都在不解。
这是多么天大的机会！
竟然有人会拒绝！
自出现来始终一副淡然神情的蓬丘长老，也忍不住一怔，轻轻皱眉问道。
“能告诉老朽为什么吗？”
“我……”
尹开从两位供奉反应，再迟钝也知晓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
眼前这位鹤发鸡皮、道骨仙风的长老，只怕在圣地内也不是一般的长老。
说实话，蓬丘长老话中全部真意，他并不能彻底理解。
但有一段，他听懂了。
拜了蓬丘长老后，寿命不多的老者要带他离开圣地，到处游历参悟天地。
“我眼前这位老者，黑暗深空没有感应，应该并不是特殊体质。
若跟着他离去，我的资质很可能就仅此而已了！”
尹开也知晓体质并不是一切。
他完全可以跟着蓬丘长老离去修行后，等他坐化接受了他所传道种，再回来继续复制体质。
顶多耗费个上百年而已。
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定的是玉玄子前辈忽然冒出，不经意提醒了他的一句话。
“你眼前这个老人，的确走出了自己些许的道。
这很难得！”
数息之前，玉玄子声音曾在他耳畔响起，颇为感叹。
“你拜他为师，跟着他去，会对一生修炼有不小的好处。”
停顿了下，他又有些迟疑。
因为接下来这对尹开而言，这很可能是没有必要、多余的一句话，所以有些迟疑。
“自古受人传道者，不在少数。
沿着别人的路走，刚开始会走得很轻松。”
“但道被人灌输而成，不是自己所开悟，难免会受影响……”
往往欲速不达，难以走到顶峰，到那时拔苗助长，再想走出自己的路，只怕已晚矣。
不过，这种事也分人……
玉玄子保留了一部分话没说，但尹开还是听出了他话外之意。
“倘若天资有限，根本没有走出自己路的可能。
受人传道是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心神回到现实，尹开目光凝实，也说出了心间早有相似的预感。
“弟子感觉道这种东西暂时离我太缥缈遥远。
并且……”
“——我觉得道，还是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摸索领悟，借他人之感悟而成可能难以走远。”
他话语恭敬之极，没有半点骄狂，就像一株立志要往地底黑暗泥土里深处扎根的卑微花草。
但即便如此，话音一落，人群一片哗然！
他们都听出尹开第一句话是推辞，真正其实想说的是第二句话。
灰须供奉两人瞪大眼睛。
“你以为你是谁？”
一直不敢说话的管敬，终于忍不住，怨恨夹杂嫉妒的冷笑开口：“万年不出的盖代天骄么！”
这也是许多人的心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位体质者的心气未免太高了！”
“连长老也拒绝了……”
“仅凭一个感觉，是否太过草率。
或许事情不是像他想得那样呢？
学功法和秘术刚开始时，不也是有人教导才最好么！”
即便身处议论中心，尹开始终神色泰然，面色不悲不喜。
得到回答，蓬丘长老眼神一动，看着眼前清俊沉静的年轻身影，复杂地叹了一声：“你所说，不能算错。”
“只是……”
说因为要给师尊借阅游记和尹开发生了些许摩擦。
“这样听上去情有可原。
但骗别人就算了，怎么骗过师尊本尊？”
可不这么说难道还照实说？暴露游记的秘密。
“该死的，这个家伙到底凭什么让师尊和另一位供奉争抢收他为徒！”
“逆徒你到底做了什么？”
管敬左右为难，灰须供奉见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更是愠怒。
“这位供奉，这位管师兄奉您的师命借阅一本游记。
我先一步拿到，管师兄有些不情愿，说我若不交给他，难回去向您复命。”
尹开开口，语气不缓不急描述。
“有几人会错意帮管师兄抢夺，险些和我冲突。”
哪怕先前发生冲突，他也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公正讲述事情经过。
“你这个逆徒！”
灰须供奉一把年纪、阅历丰富，如何从这只言片语中拼凑不出事情经过。
稍一推测，他就猜到怎么回事。
定是他这弟子拿他扯虎皮拉大旗，意图仗势压人来着！
“你！”
管敬狠狠的瞪了尹开一眼，紧接急忙想要认罪：“师尊，是我错了……”
“不要叫我师尊！”灰须供奉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打死眼前这个弟子。
他好不容易最先赶到，结果不成想自己早就失去了收体质者为弟子的机会。
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弟子所赐。
“竟敢拿着为师的名头仗势欺人，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弟子！”他想了想语气决绝，让管敬如遭雷击蹬蹬倒退两步，难以接受这一切。
如果换其他时候，灰须供奉定不会如此盛怒降罪，把门下弟子直接逐出师门，一次以观后效的机会都不给。
但今日不同往日。
他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这么处置能让尹开出气拜入他的门下。
有一位体质者做弟子，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
“尤其记得传来讯息说，此子可能不是一般的体质！”
他又目光凌厉看向尹开身边几个弟子，他们早就被一系列变故吓得冷汗涔涔、脸色发白。
谁能想到本想给猴子拍马，却拍在了老虎的头上。
“你们几个意图欺凌同门，自己去刑法殿领罚！”
几人在灰须供奉充满威压的目光，冰冷声音下，吓得双腿发软。
“现在就去！”
他一声怒喝吓得几人屁滚尿流连忙照做，往刑法殿跑去。
“供奉息怒，息怒。
我……我们这就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才缓过神。
处置这几人就算了，未曾想供奉大人为了收这个尹开为新弟子，只因其与旧弟子有冲突，便把旧弟子都逐出了门墙！
“这个尹开到底是什么来历？”
“以前没看出这个逆徒秉性不良。”
雷厉风行做完一切，灰须供奉转过头又换上一副温和面容，生怕尹开误会，声音隐隐高了几分道。
“现在我已把这个逆徒逐出师门，也处置了那几个想欺压你的人！
尹开，我这么处置你可满意。
你现在可愿拜我为师？”
他说话间，几乎就摆明一番所为全是为了尹开。
灰须供奉他不相信自己如此做、如此说，尹开不为难，好意思再直接拒绝他！
众人目光射来。
供奉收徒，还如此看重，以为他定会答应下来。
“这……”
尹开一愣，看了眼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管敬，着实没料到这位供奉做得如此绝。
不给自己留余地，也不给他留台阶，想用道德裹挟他。
嘶！
一旁王供奉也是吃惊，没想到这老家伙连脸皮也不要了。
看来今日是铁了心，诓骗不到，用法子巧逼也要先收下这个弟子！
颇有一种先把人赖上、一切完成拜师之后再说的感觉！
“陈供奉。
老朽为了这个尹小子，破关而出匆匆赶来，你可愿意让给老朽？”
幸好，就在尹开为难的时候。
远处九天之上，传来一声缥缈和善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觉得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心间，说不出的通体舒泰，体内元力运转不自觉加速。
“一句话堪比灵丹！”
感知体内元力异动，尹开心神震动地望去。
只见一道苍老身影，身披青色霞光，脚踏庆云自远处飞来，气息深不可测！
他拄着一根木杖缓缓落下，踏足之处翠绿花草生出，宛若是神话之中的青帝使者出行！
“蓬丘长老！”
灰须供奉万分吃惊，连忙行礼。
王供奉也是一样，惊骇的低下头神色恭敬：“不想这里竟惊动了蓬丘长老！”
蓬丘长老不是一般的长老，资历深厚辈分古老，待人和善，在圣地之内德高望重！
灰须供奉自然听到了先前的话，不敢再劳蓬丘长老问第二遍，自称弟子咬牙叹道。
“弟子，愿意退出。”
一般长老，他还敢挺着脖子争上一争。
但在他圣地当弟子的时候，蓬丘长老就是圣地的长老，那时就是这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模样，几百年过去依旧如此。
他怎么敢和蓬丘长老争。
何况争也争不过，何必自讨没趣。
“不错。”
落地之后，蓬丘长老只简单看了两眼尹开，让他有一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感觉。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微微点头，笑意和蔼。
“巳土真体，代表长育万物、深藏玄妙的大地。
你的体质正合我道。”
事情的结果，比他想得还要好。
“我虽然已有了几个弟子，但皆承接不了我的道，老朽已寿命不多，只想在坐化前把一生所悟传下。
你可愿拜老朽为师？”
“巳土真体？！”
“他是体质者！”
随着蓬丘长老的话说出，因他而到来更加震惊呆滞的众人，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尹开能受到两位供奉的争夺，乃至引开一位长老破关收他为徒！
“我没有听错？一位活的体质者！”
“听闻圣地当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子就是一位体质者，同境无敌，圣女也疑似身怀奇异！”
体质者太过稀少，众人目光灼灼，无以复加的震惊。
望着尹开像望着一颗以前只能在天上遥望、现在却来到他们身边的璀璨星辰！
“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离一位体质者如此近！”
“道？”
面对众人惊叹淡然处之，尹开面对这位蓬丘长老也要收他为徒所说的话，目露思量，有些迟疑。
若是说功法与秘术，他还能理解。
但道之一字，未免太玄，对现在的他来讲是这样。
面对仁善长者他恭敬一礼，眸光认真，轻声追问。
“不知长老要如何传给弟子您的道？”
眼前这位长老非同凡响，一言道破自己的体质，除了同是巳土真体的玉玄子前辈外，这还是第二人。
能拜一位长老为师自然不错，尹开秉持着谨慎的态度，和对大道的好奇与神往发问。
“你若答应。
自此老朽便带你离开这圣地，去往天地间畅游，观草枯草荣，见我见过的景，走我走过的路。”
蓬丘长老笑容和煦宛若春日光辉，脚下的花草也因此似受到养分，开得更加茂密灿烂。
他开口说玄，不是他那个境界的人，无法理会其中真意。
“期间老朽向你传述我一生所悟的道。
在我坐化前，想必能为你留下一颗种子。”
“道之种子！”
灰须供奉和王供奉如聆听天音，激动得面红耳赤，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嫉妒万分看着尹开，更恨不得以身相代，代替尹开赶紧答应。
“俗话讲，朝闻道夕可死。
一颗道种有多么宝贵！”
这件事若能换一个人，他们怀疑圣地的长老间甚至都要因此掀起一番大战！
“尹开，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快答应吧！”
王供奉忍不住劝说尹开，希望他不要脑袋发昏错过这个天大的机遇。
他声音略带嘶哑急忙又道，想指点尹开凭此结个善缘。
“巳土真体固然不凡。
但我保证，蓬丘长老绝对是你能遇见的最好选择！”
蓬丘长老看着尹开微笑不语。
此言不错，已土真体契合他的道，换做其他体质，否则即便世间一流的攻伐体质，他也不会如此青眼有加。
唰唰唰！
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炽热目光恨不得融化尹开，自己变成他答应下来。
一时间藏经殿前寂静异常，所有人都两眼放光等着尹开的回答。
“抱歉，老长老！”
巨大压力下，尹开也不免心神压抑，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严峻开口，传达了拒绝之意。
“什么？”
所有人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两位供奉瞬间呆愣住，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他竟然拒绝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错愕，都在不解。
这是多么天大的机会！
竟然有人会拒绝！
自出现来始终一副淡然神情的蓬丘长老，也忍不住一怔，轻轻皱眉问道。
“能告诉老朽为什么吗？”
“我……”
尹开从两位供奉反应，再迟钝也知晓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
眼前这位鹤发鸡皮、道骨仙风的长老，只怕在圣地内也不是一般的长老。
说实话，蓬丘长老话中全部真意，他并不能彻底理解。
但有一段，他听懂了。
拜了蓬丘长老后，寿命不多的老者要带他离开圣地，到处游历参悟天地。
“我眼前这位老者，黑暗深空没有感应，应该并不是特殊体质。
若跟着他离去，我的资质很可能就仅此而已了！”
尹开也知晓体质并不是一切。
他完全可以跟着蓬丘长老离去修行后，等他坐化接受了他所传道种，再回来继续复制体质。
顶多耗费个上百年而已。
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定的是玉玄子前辈忽然冒出，不经意提醒了他的一句话。
“你眼前这个老人，的确走出了自己些许的道。
这很难得！”
数息之前，玉玄子声音曾在他耳畔响起，颇为感叹。
“你拜他为师，跟着他去，会对一生修炼有不小的好处。”
停顿了下，他又有些迟疑。
因为接下来这对尹开而言，这很可能是没有必要、多余的一句话，所以有些迟疑。
“自古受人传道者，不在少数。
沿着别人的路走，刚开始会走得很轻松。”
“但道被人灌输而成，不是自己所开悟，难免会受影响……”
往往欲速不达，难以走到顶峰，到那时拔苗助长，再想走出自己的路，只怕已晚矣。
不过，这种事也分人……
玉玄子保留了一部分话没说，但尹开还是听出了他话外之意。
“倘若天资有限，根本没有走出自己路的可能。
受人传道是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心神回到现实，尹开目光凝实，也说出了心间早有相似的预感。
“弟子感觉道这种东西暂时离我太缥缈遥远。
并且……”
“——我觉得道，还是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摸索领悟，借他人之感悟而成可能难以走远。”
他话语恭敬之极，没有半点骄狂，就像一株立志要往地底黑暗泥土里深处扎根的卑微花草。
但即便如此，话音一落，人群一片哗然！
他们都听出尹开第一句话是推辞，真正其实想说的是第二句话。
灰须供奉两人瞪大眼睛。
“你以为你是谁？”
一直不敢说话的管敬，终于忍不住，怨恨夹杂嫉妒的冷笑开口：“万年不出的盖代天骄么！”
这也是许多人的心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位体质者的心气未免太高了！”
“连长老也拒绝了……”
“仅凭一个感觉，是否太过草率。
或许事情不是像他想得那样呢？
学功法和秘术刚开始时，不也是有人教导才最好么！”
即便身处议论中心，尹开始终神色泰然，面色不悲不喜。
得到回答，蓬丘长老眼神一动，看着眼前清俊沉静的年轻身影，复杂地叹了一声：“你所说，不能算错。”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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