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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洛阳之战(上)

    虽然雍真屡次在众人面前说有对付秦珏的办法,可是这只是雍真的安慰之词。雍真自己知道,环顾天下,能让自己打从心底忌惮的人除了在那个在北方桃林外坐看风起云落的老人外就知道秦珏一人了。撤退之路不通的话,那么只剩前进的一条路了。

    可是如果前进的话,就必须要做到两点。第一,一定要抢在南唐军队攻破越国皇都之前打败明国的军队,越国皇都虽然在整个占据之中无关紧要,可是它所带来的精神影响是预估不到的大。皇城一向是各国的象征,也是各国文化和商业所汇聚的地方。一旦皇城被破,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国家距离亡国不远了。因此要是越国皇城被破,那么给身在明国作战的越军带来的士气影响将是雍真想像大,这个后果也是雍真不想也无法承担的。

    第二,还要避免被朱鼎的援军追上,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一旦深入明国的越军落入如此境地,那么全军覆灭是雍真几可看到的结果。

    前进和后退的危险系数和难度都是如此之高,自己应该如何抉择?雍真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身前的案几,思考了一晚上无果的问题再次困扰着雍真。

    当断不断,是为将者的大忌。眼前仿佛出现一个身穿白色儒杉的温和男子微笑着对自己如是说道。

    秦珏……如果我在这里就逃跑,你一定会笑的很得意吧?

    雍真猛然抬头,血红双眼直视帐中众将,因熬夜而来的嘶哑嗓音在寂静的营帐中响起:“传令下去,拔营前进!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朱鼎的援军到来之前攻下洛阳,否则大家就准备一起困死明国吧!”

    如果可以雍真并不想说这些可能动摇军心的话语。可是如今的境况,自己不得不让众人明白眼前的危险。要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自己这些人可能真的要埋骨明国了。

    言罢,在众将愕然的目光中,雍真起身大步离开。

    帐中众人并不理解雍真的想法,了解的东西也没有雍真多。所以对帐中将领而言,其实此时选择后撤才是最佳的办法。只不过碍于雍真日隆的威势,没有人敢第一个提出来而已。没想到自己这些人的一时沉默,竟让雍真憋出来这么一个命令。

    出于一些不为人知的顾虑和脑子里不愿就此服输的念头,雍真下了这样一道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命令。

    一旦自己大败朱鼎之后,那么以秦珏的性格,见事不可为,必定会离开明国回到南唐策划以后事宜。我要看看究竟是我俩谁会逃出明国,雍真的双拳紧紧的攥了起来……

    洛阳是越军攻明至今所遇到的第一座坚城,也是朱鼎在前线最主要的后勤基地。先不说宽达六十米,绕城一周的护城河。单是那五丈高的外城雄伟城墙加上有内城而至外城之间又加筑的两道城墙,足足三道坚固就足以让任何名将望城兴叹。城楼上数十具威力巨大的投石机和力可贯穿铁石的巨型连弩机更是所有攻城者的恶梦。

    即使当年越国建国之初,越太祖在秦家先祖相助之下横扫天下之时,面对坚城洛阳也是无计可施,最后只得黯然退兵。洛阳之坚由此可见一斑。

    因此当雍真说要在朱鼎援军追上越军之前攻克洛阳之时,所有的人都认为雍真疯了。

    不比一般小城,洛阳至建成到如今,就没有被人从外面攻破过。即使是雍真倾全军之力,日夜进攻,也不一定可以打得下洛阳。何况如今是要在短短几日之间拿下洛阳。

    那些将领所想,雍真如何不知。若是在后无追兵的情况下,围而不攻才是雍真破洛阳的最佳选择。即使洛阳粮草再多,围上一年半载也足以让城中缺粮。那时洛阳守军如果不想落得被困死之局,那么他们除了献城投降之外就只有率军出城决战了。而无论哪一种情况,洛阳都会是雍真的囊中之物。

    不过现在的越军的处境和时间均容不得雍真如此做。所以外人看来,当雍真决定继续向前推进之时,他就已经是死人了。面对洛阳和朱鼎大军的两面夹击,雍真哪来的活路可言?

    所以当朱鼎拿到在越国军中的细作所传回来的情报时,第一个反应就同其他人一样。

    “雍真疯了?”朱鼎拿着手中的帛纸愕然问道。从明军驻扎处到洛阳若是急行军的话也不过十日的脚程,也就是说如果朱鼎带着明军只需十天就可以追上越军。以洛阳之坚,雍真要在短短十天内拿下洛阳简直是痴人说梦一般。行军作战时爱赌博冒险,以奇兵获胜的人朱鼎不是没见过,秦珏就是其中一个。然而疯狂到像雍真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雍真的做法给朱鼎感觉不像是冒险,说是求死反而来得更恰当些。

    下面的明国大将钟戚笑着说道:“恭喜皇上。如今看来那雍真已是穷途末路了,不然不会下此强攻洛阳的荒谬命令。”

    站在钟戚旁边,钟戚的偏将赵哲谄笑着说道:“皇上,大将军所言甚是,想来所谓的狗急跳墙就是如此了!”

    赵哲的话语引起了帐中众将的哄堂大笑,就连朱鼎也是忍不住面现微笑。如今在他们看来越军已是在垂死挣扎了,所以帐中气氛很是轻松。一时间大帐内针对雍真和越军的冷嘲热讽不觉于耳。

    唯有随军出征的明国大学士孙云没有笑,而是双眉紧皱的在那低头思考着什么。他虽然没接触过雍真,不知其人如何。可是他与秦珏有过一面之缘,觉得此子颇难琢磨。而且大兄对秦珏的评价甚高,让他引起了对秦珏的好奇心。于是他下令收集了秦珏的生平战绩,仔细推敲之后发现秦珏此子不但见机准、决断快,而且心思缜密,又不受世俗一些道德观念的约束,实在是个心狠手辣的危险人物。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在风头最盛之时却被雍真摆了一道,险些命丧越国。而且雍真继位三年后,能让素来积弱的越国爆发出了让天下人都为之侧目的战斗力,如今更是以一国之力挡住了南唐和明国的联手,雍真的能力绝对在水准之上。单看当初雍真率兵攻明之时,秦珏宁愿带兵迎战素有虎狼之称的域外联军也不愿与雍真正面交战,就可知雍真此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那么这样一个人,现在居然下了如此荒唐的命令,显然很是反常。只不过兵家战事实非孙云所长,所以究竟是哪里不对,无论孙云如何苦思也是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