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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噩耗

    蒋晋看到儿子贸然闯入,心有怒气,但有外人在场,便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进来干什么?没看到我们正在谈论事情吗?”蒋晋怒斥道。

    今日之祸皆因此子而起,蒋晋哪里还有心情与之多言,只见他面色阴沉,嘴角微颤,若有所思间,又一声叹息落下,褪去紧皱的眉头,意味深长地望着这颗独子,平声道:“有什么事过后再谈吧,你先退下。”

    蒋临风见父亲余怒未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中隐隐有泪珠打转,“孩儿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父亲和叔父三思,不要签什么所谓的契约。”

    高昌敬于心不忍,忙说道:“侄儿先起来,无论什么事情,你父母会替你办好的。”

    此时禹万庭假惺惺道:“贤侄快起来吧,等我们办完了事,什么事情再说不迟。”

    蒋临风知道一切都是禹家在从中作梗,但苦于没有证据,于是不留情面说道:“多谢禹伯父好意了,青城帮杀人越货,草菅人命,我蒋临风宁可头破血流,也绝不向土匪恶霸妥协。”

    此言一出,高昌敬暗暗点头,露出赞许的神色。

    而禹万庭对蒋临风所言不以为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有意无意道:“有些时候不是你犯了错误,自己就能承担了事的,那是匹夫之勇。当事情发生之时,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说完,便站起身道:“就像这茶杯一样,一旦碎了,就永远不可能修复的完好如初。”说完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于桌面,发出嘭的一声脆响,只见茶杯表面现出数道裂痕。

    他知道今时今日是不能让高昌敬和蒋晋签下契约了,便向二位抱拳道:“二位,我说的事,还望二位多加考虑,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就不劳远送了,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

    目送禹万庭乘坐轿子离去,蒋晋瘫坐在椅子上,用手不断按着额头,显然被眼前的事操磨的不轻。

    高昌敬拿起桌上的契约道:“蒋兄,多亏贤侄的到来,不然今日真不知道此事如何收场。”

    蒋晋略显疲倦道:“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他岂会放过如此大好良机?恨不得我们立即签字画押呢。”

    此时蒋临风从叔父高昌敬手中接过所谓的契约,只见上面赫然写到:“高昌敬自愿放弃封城十二家店铺的所有权,并将其转让给褚千友,自签字画押之日起生效。”后面罗列了十二家店铺的名称及一些细枝末节。

    十二家店铺是高家一半的产业,难怪高昌敬此时眉头紧皱,坐在椅子上叹气连连。

    而蒋晋手中,也有一份相似的契约,他看过后,怒火中烧,问道:“这褚千友是谁?”

    “他便是青城帮的帮主,实际是禹万庭养的一条狗。”高昌敬怒不可遏道。

    “那只要我们签字画押,禹家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剥夺我们一半以上的产业。”蒋临风惊声问道。

    此时许久没有说话的蒋晋说道:“不错,这不都是你小子惹的祸,牵连你高叔叔一家,我们毕生都在防备禹家,殊不知到头来让你小子露出了破绽。”

    高昌敬摇头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侄儿,我那混账儿子不也参与其中么。要怪就怪我们一味的退让,使得我们失去了先机。”

    “唉,你我二人从长计议吧。”蒋晋无力说道。

    “父亲,叔父,如果你们相信孩儿,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我处理,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你们就是不要签,我想办法解决此事。”

    蒋晋闻言大声道:“你又要扯什么幺蛾子?”

    此时堂后走入一人,正是蒋晋之妻,程瑶。

    只听她缓缓开口道:“既然儿子这么说了,就相信他一次,毕竟儿子都这么大了,咱不能什么事都替他做主,也该让他锻炼锻炼,好以后独当一面,你也不能成天跟在他身后吧?”

    “嫂子说的是,我们也该放手了,不服老不行啊!”高昌敬在一旁说道。

    蒋晋此时面露无奈道:“随你怎么折腾吧。”

    蒋临风闻言,面露喜色,道了声感谢后便匆匆离开。

    在他走出府门的瞬间,便看到有一人正探头探脑向内张望,正是蒋临风的好兄弟,高朗。

    高朗也看到了蒋临风,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随即一脸郑重道:“大哥,我们有几个兄弟和他们的家人......,”刚说到此,便眼眶发红,说不下去了。

    蒋临风搂住他,安慰道:“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我们会替兄弟们报仇的。”说完用力握了握高朗的肩膀。

    高朗忍住即将滑落的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保证剩余兄弟们的安全。”

    “你有什么办法了吗?”高朗露出疑惑的神情。

    蒋临风神秘一笑,道:“那是当然,咱先去召集兄弟们。”说罢便与高朗二人匆匆向着城内走去。

    禹万庭此时乘坐暖轿回到了府上。

    禹金豪出门迎接,看到父亲怒气冲冲地向府内走去,自己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不识抬举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禹万庭生气地说道。

    禹金豪知道这是事情没办成,便出声询问道:“事情不急于这一时,父亲大人息怒。”

    此时二人已进入了正堂,下人端来了刚沏好的茶水。

    禹万庭一把将茶壶掀翻,吓得下人连忙跪地磕头。

    禹金豪示意下人快点收拾好后退下。

    他来到父亲身旁,道:“父亲何必动怒,事情早晚会解决。”

    “蒋家那个臭小子,本来事情进展顺利,没成想让他打断,让我无功而返。”

    “您是说,蒋临风,要不咱找人将他做了?”禹金豪目露凶光,向父亲想问道。

    禹万庭看向眼前不学无术的儿子,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气冲冲道:“不争气的混蛋玩意,整天花天酒地,就不能动动脑子?如果蒋临风死了,他爹还会痛痛快快签字吗?”

    禹金豪招架不住父亲的拍打,连连后撤,不敢有丝毫顶撞。

    “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禹金豪畏畏缩缩道:“暂时还没有拿下,不过应该快了。”

    禹万庭闻言,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你,就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我将来怎么安心把产业托付给你?”

    原来他二人所指的便是禹金豪追求苏玉一事,禹万庭想通过两家联姻,达到扩张产业的目的。

    虽然苏玉容颜俏丽,倾国倾城,但奈何禹金豪万花丛中过,尝尽女人百态,不愿花费太多时间精力在苏玉身上,所以也就迟迟没有拿下。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臭名昭著,能否成功拿下却还是要另说的。

    “父亲,既然蒋家和高家不识时务,那今晚要不要再处理些人?”

    “不行,现在外面风声鹤唳,官府盯得紧,不能再节外生枝,再给他们几天时间,如果不签,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一鼓作气,将其余人全杀了,我看他们到时候签不签。”禹万庭恶狠狠道。

    禹金豪听到父亲这样说,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通知褚千友,叫他们按兵不动,等我通知。”

    “是。”

    看到儿子离开,禹万庭孤身向后院走去,他来到一处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禁止进入的别院内,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厢房前,确认四处无人后,迅速进入其中,从里面关好门窗。

    厢房内陈设简陋,仅有一博古架,上面陈列了不少古玩,器皿,全都布满了灰尘。

    他小心转动其中一个与手掌大小的瓷器,随即在博古架后,一扇暗门缓缓开启,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赫然呈现在眼前。

    只见他点燃火折子,轻车熟路,拾级而下,消失在密道内。

    蒋临风与高朗二人没过一个时辰,便将兄弟们召集在一起,在一处荒废已久的院落内,席地而坐。

    “大哥,宝三兄弟,还有书山,宇彤他们被灭门了。”一人声音略显稚嫩的男生悲愤道。

    “还有田昌,和谢妙奇两家,都无辜惨死了。”另一个带着哭腔的人补充到。

    “大哥,你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啊。”

    “是啊,大哥。”

    他们众说纷纭,对自己玩伴的遭遇感到不忿和惋惜,更有几人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失声哭了出来,毕竟死去的都是自小玩到大的伙伴,还有他们的家人。

    蒋临风将众人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悲痛不已,他朗声道:“兄弟们,造成今日的局面,我这个身为大哥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五位兄弟和他们的家人无辜惨死,都怪我计划不周,我对不起他们。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

    所以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哭泣,而是打起精神,为他们报仇,要恶人们血债血偿。”

    众位兄弟听到他的话,都是振奋不已,纷纷拍手称好。

    “大哥,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线索?”高朗问道。

    “不错,据我判断,这一切都是禹家的阴谋,青城帮只是他们的走狗。”

    他随即将今日家中发生的事情详细向大家告知了一番,众人听完,纷纷确信这一切都是禹家在背后操纵,人人义愤填膺,誓要与禹家不共戴天。

    “大哥,他们会不会也对我们动手?”这时一个比较沉着的男子问道。

    “是啊,大哥,如果我是孑然一身,还好办,可我担心我的家人。”

    这时人人向蒋临风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显然这些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说不怕是假的,毕竟他们年岁都不大,在外人眼里,还都是孩子。

    蒋临风点点头道:“我猜他们迟早会有所行动,但短期不会,否则官府便无法向我们老百姓有所交代。

    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要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

    “如何做到先发制人?”

    蒋临风这时缓缓说道:“我们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禹家主使,但毕竟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所以,既然我们不能斩草除根,那就先断其臂膀,除了青城帮这个祸害。”

    “有道理。”

    “但是大哥,我们都是从未动过刀刃的少年,如何敌得过那些穷凶极恶之徒?”

    “我已心生一计。”蒋临风随即压低声音,轻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不可,这样太危险。”高朗第一个起身否定。

    “是啊,大哥,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我们群龙无首,会乱了分寸的。”

    蒋临风此时也站起身,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掷地有声道:“我主意已定,不会改变,就当为我死去的兄弟和他们的家人尽点绵薄之力,这也是我的自我救赎。”

    众位兄弟看到他们大哥的坚决态度,都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都纷纷暗下决心,要为他们报仇。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高朗此时出声道。

    “不可,你要留下来主持大局,到时候等我信号,好率领兄弟们杀进去。”

    高朗为人重情重义,现在看到自小相识的大哥要以身涉险,内心十分抗拒,但知道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了,他眼眶发红,朗声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蒋临风露出爽朗的笑容,安慰道:“放心吧,大不了我再跳一次泗江就是了,哈哈。”

    众人听到大哥现在还有心调侃,也都宽下心来。

    “我们现在不能再每日游手好闲了,我教你们的拳法,你们还记得吗?你们要勤加练习,别到时候给我掉链子,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一个人掉队,有信心没有?”

    “有。”众人异口同声道。

    “那就好,我已经失去了五位兄弟,所以不想再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明白吗?”

    “明白。”众人不约而同说道。

    人人眼中透出凶狠的杀意,誓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蒋临风此时拍了拍高朗的肩膀,道:“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越快越好。”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高朗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

    就在此时,院门被人推开。

    三名少年吵吵闹闹地押解着一人,进入院内。

    “什么情况?”高朗问道。

    其中一人回答道:“大哥,二哥,这人刚才在院外鬼鬼祟祟,像是恶人派来的奸细。”

    众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嚷着要严刑拷打。

    蒋临风一挥手,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蒋临风问道。

    “小的真是无心到此,纯属路过。”那人哭丧着脸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元,单名一个文字。”

    “元文,你在谁家做事?”蒋临风忽然语气阴森道。

    那人见他变了脸色,着实吓了一跳,知道如果老实交代,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继续胡诌道:“小的没给谁家做事,真是误打误撞到了此地。”

    “胡说,这里破败已久,方园几里都没有人居住,你是为何到此?不如实招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此时高朗厉声质问,他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正好打算问问清楚,好拿他出气。

    那人矢口否认,无论怎样都不承认。

    蒋临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随即命人褪去元文的衣服,叫他赤身裸体,又命人去捉几只马蛇子。

    没一会功夫,手下的人便捉了四只马蛇子,匆匆赶了回来。

    他叫人将马蛇子扔进早已准备好的瓷罐中,看向元文,道:“你确定不说?”

    元文看到眼前架势,心中猜出个大概,那也紧咬牙关,颤声道:“小兄弟,这都是误会呀,咱可千万别做傻事,会死人的。”

    蒋临风露出一声冷笑,道:“让他坐上去。”

    手下这帮人都是陪蒋临风一起长大的,早知道他的意图了,此时听到老大下了命令,再加上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此时都是兴奋不已,架起元文,便坐在了瓷坛子上。

    无论元文怎样折腾,就是不能摆脱身下的瓷罐。

    他此时慌了神,感受到下体传来的阵阵寒意,早已吓破了胆。

    一想到命根子随时会不属于自己,便涕泪横流地叫道:“我说,我说,快把罐子拿开。”

    众人看见此情此景,都哈哈大笑。

    蒋临风命人先将他抬起:冷声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有任何隐瞒,我绝不会给你二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