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细雨化雪（上）

    段空玄和成羽归两人谁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只记得在各自成名之前，他们在海边厮守过一段时间。

    离别那日的云，纯洁的如同晶莹的雪。

    “你果真要昄依佛门？”成羽归看着段空玄转身的背影，泪眼阑珊。

    “阿归，对不起。佛曰，欲忘却红尘杂念，需自斩情根。我势要做那佛门弟子，只能如此。”段空玄的面色很沉静，像极了一个人思考良久以后的妥协。

    “你说彼时的相遇不过云水之恋，可我相信，天上云总有一天会化作雨水回到海里。”成羽归拼命地拉住了段空玄的衣袖。

    “你知道的，单向的付出是没有意义的，我意已绝，无需再劝了。成施主，找个良人嫁了吧。”段空玄不再回头，甩手而去。

    成羽归伏在地上，泪水如梨花带雨：“我等你，我在羽归山上等你，等雨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况是修道之人，若是再给段空玄一次选择，怕也是此般结果。

    若是人生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那日海声涛涛，挽不回少年决绝的影子，也留不住少女诀别的雷。

    ……

    “羽归师父？您怎么总是看着天上的云发呆呀？您是不是期待着下雨啊？”少时的上官缨笑魇如花，蹦蹦跳跳地走到师傅跟前。

    “静若止水。缨儿，为师教你的驭水术，你怎么不安心去练？尽盯着为师看？”成羽归假怒的样子让上官缨觉得很可爱。

    “静若止水。师父，这话我都听腻了。您一看天上的云就是5个时辰，马上到饭点了，您看能不能尝尝我煮的粥？”上官缨甜甜的声音将成羽归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罢了，你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传承我的衣钵，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徒弟。”成羽归怒笑，眼神中满是关爱。

    “话说师父，你为什么从不下山啊？每次去取泉心城的化芽泉都是我去取的。”上官缨问道。

    “我在等雨。”

    “等雨？”

    “金诃寺空玄方丈曾说过，天上的云是最纯洁的水，我在等雨来。”

    “羽归山百年不雨，不是师父你自己设下的结界吗？”上官缨很奇怪，师父既然在等雨，为何不撤了这结界？

    “真诚之水，是无孔不入之物，应是可以主动可以破开结界。”成羽归的语气中的笃定让上官缨感到更为不解。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到真诚之雨？”

    “等你看到真诚之雨的那一天，或者就可以出师了。”

    上官缨永远也忘不了师父渴望天边之云的眼神，如同尘缘结下的凡根。

    ……

    此刻的成羽归感受到金诃寺方向传来滔天的杀意，她抬头望向耀眼的雷光，目光如炬。能逼出段空玄成名绝技之人岂非善人？怕不是金诃寺遇到了什么意外。

    “斩云天光？敢动我的人，你胆子不小。”恍然间，羽归山结界已解，羽归仙人下山了，往着金诃寺的方向而去，像是赴约一般，未执行囊，只执一剑。